
從年少時開始,我便喜歡讀書。
帶著對文字的喜愛,我也迎來一段甜蜜的愛情。2015年,我讀大三時,認識了當時還是國防生的丈夫。那時,我在陜西西安,他在寧夏銀川,日常除了用微信和電話聯系外,我們之間也有書信往來。他的來信里,大多講述緊張學習和繁忙訓練的日常,我則將自己近期的讀書感悟分享給他。有時候,我們也會共讀一本書,彼此交流、滌蕩情感。
那時,作家李娟的長篇散文集《冬牧場》很暢銷,我買來讀完后,將書連同一封信寄給他。在信中,我寫道:“李娟筆下的哈薩克族人民的生活,與我家鄉內蒙古牧民的生活有很多相似之處,她所表現出的人性的真善美俯仰即是,我建議你也讀一讀,相信你也會對游牧民族的生活十分感興趣。”
不久,我收到他的回信。他說,收到書后,花了一個晚上認真閱讀,并將其中的高光段落和句子標注出來。他還說:“作者寫作手法高明,行文中幾乎不會感受到借喻和暗喻,也幾乎見不到大段的說教和指點,只是客觀地記錄自己與周圍人的生活。但意外的是,她筆下的每一個人物形象,都各有特色且十分飽滿,尋常到仿佛只是我們周圍的熟人。這在一眾紀實散文里,尤其難能可貴。”
他的這段話,后來也成為我自己寫作的主要依據。正如他所說,真實的生活和經歷,無需肆意渲染和鋪陳,只要忠實地描述即可,即使沒有太多高潮和懸念,也足夠吸引人。
我們的書信來往,持續了整整兩年。2016年,我大學畢業進入內蒙古電力系統從事宣傳工作,次年他畢業分配到駐甘肅某部。
工作后,我整日與消息、通訊等新聞稿件打交道。得益于多年的閱讀,我總能用恰到好處的語言,向受眾呈現新聞事實,也漸漸在系統內有了一點名氣。
一天,我突發奇想:是不是也可以試著寫一些散文、隨筆,權當記錄這些年的所見所聞。我把想法告訴他,他笑著說“十分期待李娜變成‘李娟’”。從那時開始,我堅持每周寫4000字的散文。不久,我加入了當地的作家協會。
在我的寫作過程中,他始終是第一讀者。他還鼓勵我開辦自己的微信公眾號:“既能第一時間把作品發布出去,又能聽取來自各方面的意見、建議;既能提高寫作水平,又能建立起工作之外的社交圈,可謂一舉多得。”
工作之余,他會幫我查查文章里的錯別字,有時還會就寫作手法和角度與我進行討論。我們的愛情,浸潤在靈動的文字里,愈發顯得真摯美好。
2020年6月,我們正式開始了兩地分居的軍婚生活。雖相隔1200公里,但因為有共同的愛好,我們之間總有說不完的話。閑暇時間,我們一起“云”讀書,《紅星閃耀中國》《林海雪原》《太陽照在桑干河上》《野火春風斗古城》……他曾笑著說我倆是“讀書路上的革命戰友”。我也無比感謝書籍贈予我們的這種健康良好的關系,它讓我們跳出現實的困境,不再為生活的瑣碎、空間的距離所羈絆。
2023年5月,內蒙古電力系統的職工文協赴錫林郭勒盟采訪鄉村振興成果。作為骨干成員,我要隨團隊跨越2000公里、輾轉5個旗(縣)。得知消息后,他向我推薦了《山鄉巨變》,“好好讀一讀,它一定會對你此行帶來啟發”。
坐在開往錫林郭勒的綠皮火車上,我讀完了這部厚重的長篇小說。書中人物命運迥異,作家周立波扎根土地、融入群眾,深切體驗農民的真切感受,譜寫了一曲新中國社會主義歷史變革中農村發生翻天覆地巨變的由衷贊歌。對這本書的喜愛,也讓我對即將到來的采訪更充滿期待。
記得采訪的最后一站,在蘇尼特右旗的大戈壁上,采訪對象是王雨一家。王雨患有小兒麻痹癥,妻子因長年勞作積勞成疾,他們的獨生女患有自閉癥,一家人的日子曾經過得十分艱難。
采訪中,王雨說,現在政府已經幫他家修好了漏雨的房子,為他買了牛羊,還給女兒聯系了康復學校,對口幫扶單位內蒙古電力集團出資給他家買了兩頭奶牛……他們的家庭收入增加了,日子一天比一天好,“我會繼續努力,為自己爭取更幸福的生活”。
在王雨家,我看到臥室的窗臺上有一排綠植,有綠蘿、文竹和仙人球;床角的紙箱子里,兩只剛出生的小奶貓包裹在厚厚的棉大衣里,正互相依偎著睡得香甜……
采訪中,王雨臉上始終洋溢的笑容,讓我想起了《山鄉巨變》里的那句話:“在不遠的將來迎接一個繁花似錦的春天。”那一刻,我愈發明白丈夫推薦我帶這本書的深意。
采訪歸來,我以王雨一家為原型,創作了報告文學《生命禁區的守望》,并收錄在中國電力出版社2021年出版的報告文學集《蒙電答卷》里。
丈夫作為第一讀者,一邊感嘆王雨的堅韌、執著,一邊將他與《山鄉巨變》里主人公作對比:“一代人有一代人的‘山鄉巨變’,相信他們家的日子會越來越好。”
如今,我已有500余篇(共計160萬字)作品問世,體裁涵蓋散文、詩歌、小說、報告文學、文學評論等。
正如丈夫所說,“咱們都要把愛讀書的習慣保持下去,把它當作是一輩子的事業來做”。我不僅要讀,還要去寫,用讀寫兩翼,助我奮飛。
(作者單位:內蒙古電力集團某分公司)
編輯/李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