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物館視域下鄭州歷史文化痕跡研究

摘要：鄭州是河南省會城市，文物古跡眾多，作為歷史文化名城，其地上和地下的歷史資源都十分豐富。享有“鄭州八景”之譽的鄭州開元寺、海灘寺等一系列文化遺跡，已經成為鄭州人歷史記憶當中一個不可磨滅的符號。文章以鄭州開元寺建筑群及其舍利塔遺跡為例，梳理目前可實施的數字化技術復原及展示利用，以博物館的公益性質、文化傳播功能及教育功能為媒介，探索如何讓文化遺址成為活化對象，為文化遺產保護研究提供參考，為鄭州文旅發展注入新的活力。

關鍵詞：文化遺產；博物館；數字化技術；文化傳播

近年來，隨著文旅事業的繁榮發展，研學不再局限于書本，走進博物館探索歷史淵源、走進考古工地體驗考古發掘已成為熱門話題。那么，了解一座城市的歷史發展，為什么首選博物館？那是因為博物館承載著這座城市的歷史沉浮滄桑和當下璀璨光芒的一面，是人們了解文物背后故事、觸摸歷史脈搏、感受文化遺產、維系民族精神的優先打卡地，它為我們回首過往、立足當下、開創未來提供了正確的精神指引和強大的精神動力。

2022年7月，習近平總書記在給中國國家博物館老專家的回信中強調：“博物館是保護和傳承人類文明的重要場所，文博工作者使命光榮、責任重大。”近年來的文旅深度融合，聽考古專家現場講述發掘經歷，感受考古現場發掘氛圍，親身體驗考古發掘工作，積極參與文創活動，也讓公共考古進入人們的視野，帶給人們探索求知的欲望。

那么，如何讓更多的人看到、聽見、讀懂厚重的歷史，除了在考古現場體驗外，在博物館也有深刻的體會。近年來，數字科技手段帶來視覺和聽覺等感官體驗上的強化，因此“文化+科技”的創新不斷“發酵”，從舞美設計到文物保護、從互聯網直播到博物館數字化陳列，文博領域都紛紛開啟文化創意與科技的結合，成為文旅融合下博物館發展的新方向。

于是，采用新媒體時代的數字技術等進行文化傳播，成為博物館創新發展的重要方式。《三星堆奇幻之旅》《云游長城》《考古公開課》等一系列節目以及博物館文創產品的推出，讓文物“活”起來等話題成為時代熱點。如今，無論是專題博物館還是綜合性博物館，都利用自己的傳播功能，逐步建立數字展廳、網上數字博物館等。比如中國國家博物館的“手拉手：共享世界文明之美”全球博物館珍藏展示在線接力、北京故宮博物院的數字體驗展、河南博物院的文創、湖南博物院的“神游——歷史時空中的數字藝術展”等，既可視又可進行互動。鄭州商都遺址博物院在綜合展廳以動畫的方式讓古代繪畫動起來，運用數字投影技術循環播放清乾隆十一年（1746）知州張鉞主修的《鄭州志》中的“鄭州八景”——“鳳臺荷香”“龍崗雪霽”“梅峰遠眺”“古塔晴云”“卦臺仙景”“海寺晨鐘”“圃田春草”“汴河新柳”，吸引不少公眾駐足觀看，折射出人們對文化遺產的認同和喜愛，讓公眾看到鄭州昔日擁有的八大人文美景，切身感受其歷經歲月積淀的精彩瞬間。鄭州博物館在該館一樓展廳舉辦“妙相藝境——館藏古代造像藝術陳列展”，以鄭州開元寺地宮出土的棺槨、力士造像為主題，搭配聲、光、電等輔助數字技術，營造濃烈的氛圍，給人以強烈的視覺沖擊感。刻有銘文的棺槨、剛健威猛的高浮雕力士造像，還有一幅真實記錄且年代感強烈的鄭州開元寺舍利塔照片，充滿了歲月的痕跡。其作為載體，完美烘托出鄭州開元寺所蘊含的文獻史料價值、藝術價值，它承載著過去的記憶，成為歷史的見證，為觀眾提供一種精神享受，引導觀眾沉浸于歷史記憶之中，同時也讓新媒體時代博物館的文化傳播更加多元化。

從視覺角度，以具象的展覽形式讓觀眾融入沉浸式數字交互體驗，從而產生視覺上的震撼，各個博物館可謂用心良苦。在此以鄭州開元寺建筑群及其舍利塔遺跡為例進行論述。據史料記載，鄭州開元寺建于公元713年，歷經多個朝代，影響深遠。鄭州東大街從明清到民國時期擁有文廟、城隍廟、子產祠、天中書院等，還有記錄在書籍中的“鄭州八景”之一、享有“古塔晴云”美稱的鄭州開元寺及其舍利塔等歷史文化遺產，這些遺跡有的雖已消失，但至今依然讓鄭州人民念念不忘。

據《鄭州志》記載：“開元寺在州治之東，唐玄宗開元年創建……”此時的鄭州開元寺規模宏大，是一組具有河南地方特色的建筑群，擁有山門、二門、大殿、配殿、佛像、壁畫、塔院等。大雄寶殿內塑有三世佛，身高丈余。座前兩側塑有兩名天將，壯觀威武。東面的韋馱，面容白皙，溫文典雅，身穿冠甲，合掌承金剛杵；西面的韋力，剛勇暴烈，赭面瞪目，一手持戟，一手托塔。東西兩山神臺上塑有十八羅漢，神態各異，可謂惟妙惟肖。山門坍塌后，僅剩舍利塔，該塔為鄭州開元寺藏經之處。

清康熙年間《鄭州志》中有一幅鄭州開元寺建筑群布局圖（圖1），這是目前為數不多、較為詳細記載鄭州開元寺建筑群的一幅平面圖。山門、大雄寶殿、臥佛殿、觀音堂、白衣殿、舍利塔及廂房均赫然在目，這也是目前唯一一幅較能體現鄭州開元寺整體建筑群布局的圖。清乾隆年間，由張鉞主編的《鄭州志》中也有一幅鄭州開元寺中軸線的布局圖（圖2）。上述兩幅圖各具特色，都清晰描繪出不同時期鄭州開元寺的建筑形式（圖3）以及建筑布局。

關于鄭州開元寺塔院里的舍利塔，當地縣志記載“浮屠高十余丈”。塔為八角十三層，磚砌，每層均有棚板和木梯，人們可盤旋登塔觀景。清雍正年間鄭州訓導韓定仁在《鄭州開元寺塔》一詩中，詳細描述站在塔頂俯瞰的場景，以“口口拾級登，俯看城郭小”“足底鳥雀飛，人在林木杪”來形容其不僅高聳入云，而且四周風景幽雅。古柏參天，晴日遙望藍天，浮云掠塔而過，這些都是古人留給我們十分難得的早期鄭州記憶痕跡。遺憾的是，隨著風雨侵蝕、年久失修，加上種種原因，鄭州開元寺恢宏的建筑群及其舍利塔最終消失在歷史的風煙中。

百年鄭州尋一隅，如何讓這些已經消失的建筑文化遺產以另一種形式出現，讓人們清晰地了解這座城市悠久的歷史，從而更深刻地認識歷史和文化的變遷，通過考古發現早期建筑遺址是目前依賴的手段之一。鄭州開元寺舍利塔僅存地面的塔基，新中國成立后有過兩次發掘：一次是在1951年，因水位高就地封存，沒有進行深層發掘；另外一次是在1977年4月，因當年鄭州開元寺舍利塔所在區域要建鄭州第一人民醫院門診樓，故有關部門對鄭州開元寺舍利塔殘存塔基和地宮進行考古發掘。此次由鄭州博物館主持的考古發掘，給我們留下了寶貴的文字、圖片及數據資料。據了解，此次發掘在地表以下0.7米處發現塔基的基礎，同時在地宮內還發現石棺，且石棺棺蓋上有“唯大宋開寶九年歲次丙子正月庚寅十一日戊寅制造畢工施主預超妻王氏男□貝新婦惠氏孫兒合子孫女花哥伴姐”的文字記載，又因棺座上用文字刻有造塔人員的相關情況，故舍利塔造塔的確切紀年為大宋開寶九年（976）。該項目負責人對此次發掘工作非常重視，后來發表的考古報告為數字復原舍利塔提供了科學依據。

除此之外，還有一種方法可以輔助相關資料的完善，為數字復原舍利塔提供依據。那就是通過收集、查詢各種資料，將縣志記載、歷代文字記錄、個人游記、各個時期的圖片（圖4）、塔磚的尺寸數據資料進行歸類，打造主題展陳，讓鄭州開元寺舍利塔在人們的注視之下“動”起來。人們隨著數字路徑入塔觀景，身臨其境地了解歷史和文化。在增進人們對鄭州記憶的同時，帶動文旅、產業發展，讓文物“活”起來，從而進一步提升人們對文化遺產的保護意識。

此外，還可以通過各種資料記載及同時期其他寺廟古塔形制的對比，運用CAD繪制建筑圖、三維數字建模技術制作鄭州開元寺及其舍利塔的三維數據模型及內部構造，通過AR、VR、MR等多種技術手段，提高觀眾對古代建筑藝術、匠人智慧、營造技術的深刻認識，并進行近距離體驗。還可以借助3D打印技術，3D打印技術如今已經被廣泛應用在博物館的文物保護工作中。通過三維數據對鄭州開元寺舍利塔的整體或局部進行3D打印制作復原，并在博物館進行展示。通過人機交互方式演繹舍利塔內外的不同視覺場景，對鄭州開元寺的原貌信息進行多視角、多角度的展示，讓觀眾在感受多姿多彩的鄭州歷史文化魅力的同時，也為文物保護、研究提供數據化、可視化的參考。

鄭州開元寺及其舍利塔是鄭州城市發展史上的重要地標建筑，雖然它們已經消失在歷史長河中，但如今我們通過數字化技術，將文化和科技相融合，可以實現多視角的場景再現，搭配聲、光、色等輔助手段，對鄭州開元寺建筑群及其舍利塔進行深度探索，以此再現當年的“古塔晴云”美景，讓涌動在血脈里的鄉土情懷被深度激發，喚起深藏在心中對老鄭州的回憶，進而推動文旅事業的繁榮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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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許辰（1988—），男，回族，河南鄭州人。大學本科，文博館員，研究方向：數字考古與文物保護。

李聰（1991—），女，漢族，河南鄭州人。大學本科，文博館員，研究方向：文物保護技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