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建峰
就是心跳上的痣 當我們和房間幽閉起來
傳出化蠟的鳥鳴 你的眼神 就像是對花的踩空
坐反向公交 從而抵達時間的背面
城市開始從可疑之物走向更大的真實
我見過的合歡花 和你見過的肯定是一樣
但你的描述好看些 甚至是你所看的
更像是一束波點的開屏
春天和諧而集中 放任于你愿意看到的枝丫
其次是雨水紛紛陳踏欲望
不是太陽在祝賀
四壁是月線在彈射 已是昏沉了的
天花板 如同江水的刺青
你留下輕綻的深美宏約 布局似的
一瞬間化作入秋的敵意
喜歡石頭的人就喜歡水
我卻不能擁有一條河的張力
當你又一次看向我的心
那隔著鴨子的湖水的倒映 比實體還真實了
梁祝
花轎這么大
肥碩的篝火倏爾降在蝴蝶背部 受得了嗎
留下眼睛的齒痕
縱是遙遠不及了
院前柳樹近日常常露出被賊騰挪的楚苦
小雨還有嗎?
酸梅湯在一堆堆紫色小虎中流動干竭
萬松書院整日唱酬伴舞
胯部感到死亡 如果這樣便沒什么可拯救的
但那些猛勁摔進河里的書案
訓尺 線裝的古籍
又探出水面吐息是為什么
所以你化身男人一次
身上就會多出一份落日對不對
回憶摘鳶尾時的自如近乎開放
故意在我討厭的人那里嬉笑 多么無聊
花橋這么大
當我們認可蝴蝶 就不再需要名字
羅建峰,鞍山師范學院2021級漢語言文學專業在讀本科生。
唐柳
夏天剛走,秋天卻沒著急趕來
暑氣戀著天空,一個夏天是不夠的
成群的麻雀在不知名的草叢里蕩起了秋千
從你離開的夏到未歸的秋
房間的窗子是打開的
抵不過潮濕悶熱的空氣,我也需要通風
門一直是敞開的,巷子的盡頭就是車站
我在看書,正對著門坐著
一只麻雀飛了進來,只是麻雀
角落里不大不小的動靜擾亂了我的專注
我讓專注從書中挪回眼眶,也可能是從門外
橫沖直撞的聲音起起伏伏,實在讓人放心不下
柜子,墻,窗,吊燈……
低一點,再低一點
它好像不明白,仍一錯再錯把苦含在嘴里
我不禁罵到,“真是只笨鳥”
像一個執拗的人不停地撞,不停地撞
可它終究是只鳥,不會迷戀這里
在充滿荊棘的深淵來臨之前,它終于飛走了
我來不及看見,卻聽見它嘲諷我的聲音
“真是個傻女人”
唐柳,鞍山師范學院2021級漢語言文學專業在讀本科生。
朱俊博
風管理著涼意 這是三月你參與
人們消耗著來不及的時間,奔波
隨處可見。鳶尾蘭靠在天空的兩岸
停滯于追溯。源頭是扇形的樹叢
從綠色里舀出森林,一個人于此盯住花期
站在光滑的陽臺上,一只彩色塑料吸管
窗外播放著未解凍的河,野鴨子鼓起勇氣跳舞
人們通過計算,解開了光線的問題
但仍會挨著歲月臉紅,一個人的排比
為數不多的親愛者正消滅衰老
白天安靜,夜晚安靜
于此之外的時光構成你愛的人和夢中的夢
回到意識中,一口吃掉,布置良久的花園
臥室的扇子被搖響,美麗如你。絕不會受制于主題
風可以為遠方的景色祛濕
于是把茶葉溫的如棗紅色的溺愛 坐回藤椅上燃燒
感受一縷光線潮濕的重量
朱俊博,鞍山師范學院2021級漢語言文學專業在讀本科生。
閆一滔
春天不是一種季節
而是一團漸漸接近的火
沒有質量和形體
她不會隨便熄滅,也不會任意潛伏
在年輕的身體面前,閃爍著粉紅的內容
不斷升騰
彌補冰面一道巨大的裂口,那是火之前的凍結
我們躺下,觸摸一體機屏幕共享的溫度
時間并不全然是運動的幻覺
于是就再次體認了
鐵路蜿蜒運送來的濕潤冷氣
春天是一團漸漸接近的火
掃除了潛伏的小塊冰塊
閆一滔,鞍山師范學院2021級漢語言文學(師范)在讀本科生。
李彩蓉
我在她的暮年時光里出現,
一位頭發花白、步履蹣跚的慈祥老人。
自那一面起,她總是惦記著我,
也許從我身上她看到了年輕時候的自己。
我總是抱怨她記性出錯,
每天準時問我溫飽問題。
可我沒耐心地每次都準時用一樣的答案敷衍她,
年齡的代溝導致面對面也無話可說。
我感受到,她愛我,
把我當做需要精心呵護的小孩兒。
不厭其煩地把好吃的悄悄藏起來,
可我回家晚了,她藏的東西早已經過期,
她的愛卻萬古長青。
我察覺到,我也愛她,
許多許多年前就注定我們是親人。
李彩蓉,鞍山師范學院漢語言文學專業2021級在讀本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