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三方演化博弈的互聯網金融產品質量監管策略研究

2025-05-23 00:00:00陳世棟

中國市場 2025年14期

摘"要：因金融產品上市過程中用戶企業與平臺型企業可能存在尋租行為，構建用戶企業、平臺型企業和政府監管部門的互聯網金融產品質量監管三方演化博弈模型，分析三方的博弈策略均衡，并進行數值仿真分析。研究結果表明，提高金融產品銷售收入和投機成本可以促進用戶企業提供優質金融產品；提高平臺型企業的投機成本可以提升拒絕尋租的概率；政府監管部門設定合理的獎懲金額是提升監管效率的有效途徑。文章根據分析結論，從用戶企業、平臺型企業和政府監管部門三個角度提出對策建議。

關鍵詞：金融監管；尋租行為；三方演化博弈

中圖分類號：F832文獻標識碼：A文章編號：1005-6432（2025）"14-0195-04

DOI：10."13939/j."cnki."zgsc."2025."14."048

1"引言

金融產品質量與金融穩定保持緊密聯系，一直都是各方關注的重點問題之一。隨著互聯網平臺的飛速發展，平臺型企業成了銷售鏈條上不可缺失的一環，其可以是優質金融產品的“伯樂”，也可以是劣質金融產品的“偽裝者”。理應重視平臺型企業的社會責任，與政府監管部門共同為國家金融穩定貢獻一份力量（陽鎮，2018）[1]。

此外，用戶企業向平臺型企業尋租的行為難以根治。金融產品的開發普遍存在創新流程長、收益不穩定等特點，開發優質金融產品對人才需求大，不僅資金成本高，技術要求也逐漸提升（于濤，2015）[2]；而開發劣質金融產品成本低，潛在利潤較高，且存在著卷款潛逃的現象。

目前對平臺型企業監管的研究主要包括治理措施、社會角色和不規范行為動機等。鄭晨蓉（2022）[3]認為，平臺型企業需要設置內部治理機構來督促企業履行社會責任。陳甬軍和胡德寶（2021）[4]在大數據背景下，平臺企業的壟斷性質導致其與用戶企業合謀的概率增大。現有研究主要針對監管體系的調整。張曉燕等（2023）[5]認為，政府應根據金融創新及時更新監管目標，適時調整金融機構杠桿率。程雪軍等（2023）[6]研究發現，金融科技的“去中心化”與金融監管的“中心化”存在分歧，金融監管目標需要調整。陸岷峰等（2023）[7]強調“監管沙盒”的重要作用，以便于靈活調整監管目標、框架。張成虎等（2019）[8]從技術創新和金融創新為監管體系的切入點。曹宇青（2018）[9]認為，金融監管的長效機制需要從多方面制定。

綜上所述，首先，現有文獻多集中于政府與企業的二元框架，文章構建用戶企業、平臺型企業和政府監管部門三方演化博弈模型，綜合分析三方策略空間與多輪博弈后的均衡策略；其次，文章借鑒郭本海等（2018）[10]利用李雅普諾夫第一法對均衡點進行穩定性分析；最后，使用Python"3."11."2軟件進行仿真分析，驗證了當模型分析處于不同初始條件時是否存在有效性，并根據分析結果推論為政府完善金融產品監管體系提出對策建議。

2"模型假設與建立

2."1"模型描述

文章建立的金融產品質量監管三方演化博弈各博弈方之間的邏輯關系如圖1所示。

圖1"三方演化博弈模型邏輯關系

2."2"模型假設及參數設置

文章借鑒朱立龍等（2021）[11]建立的博弈模型，假設如下。

假設1：用戶企業作為參與人1，平臺型企業作為參與人2，政府監管部門作為參與人3，三者均是理性有限的博弈方。

假設2：用戶企業的策略空間為（提供優質金融產品，提供劣質金融產品），并分別以x和（1-x）的概率進行選擇；平臺型企業的策略空間為（拒絕尋租，意向尋租），并分別以y和（1－y）的概率進行選擇；政府監管部門的策略空間為（嚴格監管，寬松監管），并分別以z和（1－z）的概率進行選擇。

假設3：用戶企業金融產品上市后的銷售收入為Ru，用戶企業開發優質金融產品的成本為Cuh，開發劣質金融產品的成本為Cul。當用戶企業開發劣質金融產品時會向平臺型企業尋租以獲得互聯網平臺的推廣與包裝，尋租成本為RSult;（Cuh－Cul），同時，開發劣質金融產品的企業行為會為其帶來投機成本CSu。

假設4：平臺型企業為用戶企業開發的金融產品進行評估、提供銷售平臺所帶來的正常收益為Vp。用戶企業提供劣質金融產品時，若平臺型企業拒絕尋租，則不合格無法上市；若平臺型企業存在尋租意向，則其與用戶企業發生尋租行為，幫助劣質金融產品上市。平臺型企業若發生尋租行為同樣存在投機成本CSp。

假設5：若政府監管部門對金融產品質量嚴格監管，當用戶企業提供劣質金融產品時會被處以罰金Fu，存在尋租行為或是尋租意向的平臺型企業會被處以罰金Fp；同時，若用戶企業提供優質金融產品會獲得政府獎勵Mu，若平臺型企業拒絕尋租也會獲得政府獎勵Mp。若政府監管部門對金融產品質量選擇寬松監管，政府監管部門對用戶企業與平臺型企業的行為不做出獎懲。由于政府的嚴格監管需要成本，設該成本為Cg。

假設6：用戶企業提供優質金融產品有利于社會長期穩定，為全社會帶來社會福利增加Bs。用戶企業若提供劣質金融產品且與平臺型企業達成尋租時，劣質金融產品進入市場，為市場注入非系統性風險，為維護社會穩定，政府需要花費成本CBg。若劣質金融產品流入互聯網平臺上市銷售且政府監管部門仍采取寬松監管的策略，上級部門會對監管部門進行追責，政府監管部門受到行政處罰，處罰額為Fg。綜上所述，用戶企業、平臺型企業與政府監管部門的混合策略博弈矩陣如表1所示（白世貞等，2022）[12]。

3"博弈分析

3."1"用戶企業的策略分析

用戶企業提供優質或劣質金融產品的期望收益與平價收益（E11，E12，E1）如式（1）～式（3）所示。

E11=yz（Ru－Cuh+Mu）+y（1－z）（Ru－Cuh）+（1－y）z（Ru－Cuh+Mu）+（1－y）（1－z）（Ru－Cuh）（1）

E12=yz（－Cul－CSu－Fu）+y（1－z）（－Cul－CSu）+（1－y）z（Ru－Cul－CSu－RSu－Fu）+（1－y）（1－z）（Ru－Cul－CSu－RSu）（2）

E1=xE11+（1－x）E12（3）

根據式（1）～式（3）可推算出用戶企業策略選擇的復制動態方程，如式（4）所示。令方程G（y）為G（y）=－Cuh+Cul+CSu+RSu+y（Ru－RSu）+z（Mu+Fu），對F（x）求x的一階導數為d（F（x））dx=（1－2x）G（y）。依據微分方程的穩定性定理（馮群等，2015）[13]，用戶企業選擇提供優質金融產品的概率處于穩定狀態必須滿足以下條件：F（x）=0且d（F（x））dxlt;0。因為G（y）y=（Ru－RSu）gt;0，故G（y）是關于y的增函數。因此，當y=Cuh－Cul－CSu－RSu－z（Mu+Fu）Ru－RSu=y*時，G（y）=0，此時d（F（x））dx=0，用戶企業無法確定穩定性策略；當ylt;y*時，G（y）lt;0，此時x=0滿足d（F（x））dxlt;0，故x=0為用戶企業的演化穩定策略（ESS）；反之，當ygt;y*時，x=1為ESS。

F（x）=dxdt=x（E11－E1）=x（1－x）［－Cuh+Cul+CSu+RSu+y（Ru－RSu）+z（Mu+Fu）］（4）

3."2"平臺型企業和監管部門的策略分析

同上述用戶企業的分析，研究發現平臺型企業中z=（1－x）RSu－CSpFp+Mp=z*，zlt;z*時，K（z）gt;0，此時y=0滿足d（F（y））dylt;0，故y=0為平臺型企業的ESS；反之，當zgt;z*時，y=1為ESS。監管部門中y=Fu+Fp+Fg－Cg－x（Mu+Fu+Fg）Fp+Mp+Fg－xFg=y*，當ylt;y*時，H（y）lt;0，此時z=1滿足d（F（z））dzlt;0，故z=1為監管部門的ESS；反之，當ygt;y*時，z=0為ESS。

3."3nbsp;系統均衡點的分析

通過各復制動態方程的均衡條件（龐慶華，2018）[14]，求得系統均衡點并構建三方演化博弈系統均衡的Jacobian矩陣。根據李雅普諾夫第一法（Lyapunov，1992）[15]進行判斷，由于各特征值均為參數，無法確定其正負，故添加CSu-Cuh+Cul+Fu+Mu+RSu＜0且CSp+Fp+Mp-RSu＜0的假設，各均衡點的穩定性分析如表2所示。

由表2可知，滿足上述假設條件時，該復制動態系統存在兩個穩定點：E2，E7。由此得到以下結論，當政府的獎勵與懲罰力度較小或用戶企業提供劣質產品的投機收益非常高且平臺型企業的尋租收益也較高時，策略組合穩定于（提供劣質金融產品，尋租，嚴格監管）和（提供優質金融產品，拒絕尋租，寬松監管）兩點。

當均衡點穩定于E7時，用戶企業與平臺型企業自覺遵守商業道德，用戶企業在提供優質金融產品的同時平臺型企業拒絕尋租，投資環境較好。此時政府的成本下降，無須用高額的獎金與罰金制約企業行為。但是，企業存在打破均衡的動機，該均衡點面臨著監管缺失的風險；當均衡點穩定于E2時，政府監管部門即使采取嚴格監管也無法有效約束平臺型企業和用戶企業的行為，劣質金融產品流入市場概率較大，投資者面臨極大風險。為了避免策略組合（提供劣質金融產品，尋租，嚴格監管）的出現，政府監管部門應設立金額足夠大的獎金與罰金，充分發揮獎懲機制的作用。

3."4"仿真分析

為證明演化博弈均衡分析的有效性，參照汪翼等（2024）[16]將依據現實情況對模型賦值，利用Python"3."11."2軟件進行數值仿真。設Ru=100，Cuh=85，Cul=0，CSu=10，RSu=40，Fu=40，Mu=20，CSp=10，Fp=20，Mp=15，Cg=15，Fg=40，并進行敏感性分析。

為分析Ru變化對模型的影響，將Ru分別賦值100、150、200，將動態方程組隨時間演化50次，其仿真結果如圖2所示。由圖2可知，在系統朝著穩定點演化的過程中，金融產品銷售收入的提升能夠加快用戶企業穩定提供優質金融產品的演化速度。當Ru增加時，用戶企業提供優質金融產品的概率提高，并且對比較低Ru時，政府監管部門嚴格監管的概率較低。

圖2"金融產品銷售收入的影響

圖3"數組1演化50次結果

通過表2分析可得，假設條件滿足時復制動態系統存在兩個穩定點，將前文設定模型數據隨時間演化50次，結果如圖3所示。由圖3可知，在滿足假設下，系統存在演化穩定點（0，0，1）和（1，1，0），即用戶企業、平臺型企業和政府監管部門的策略組合（提供劣質金融產品，尋租，嚴格監管）和（提供優質金融產品，拒絕尋租，寬松監管）。綜上所述，仿真分析與三方策略穩定性分析結論一致。

4"結語

主要結論如下：用戶企業提供優質金融產品的概率與銷售收益、尋租成本、投機成本、政府獎勵與懲罰力度正相關，與優質和劣質金融產品成本之差負相關；平臺型企業拒絕尋租的概率與政府獎勵與懲處力度、平臺型企業自身的投機成本正相關，與平臺型企業愿意尋租所帶來的收益負相關；政府監管部門選擇嚴格監管的概率隨著用戶企業提供優質金融產品的概率和平臺型企業拒絕尋租的概率增加而下降；處罰力度的增加可以有效避免劣質金融產品進入市場。

基于以上結論，提出如下政策建議：對政府來說，政府應出臺對金融機構適當的稅收優惠政策，激勵金融機構開發優質金融產品；與媒體合作完善信息化、透明化的企業信息公開制度，積極運用輿論的力量提升用戶企業和平臺型企業的投機成本；對金融產品尤其是專項投資項目設定特殊賬戶，提高虛假宣傳與數據造假的難度，降低平臺型企業的尋租收益；對平臺型企業拒絕尋租的獎金應及時；當用戶企業普遍提供優質金融產品時，政府監管部門可以適當放寬監管，但不能忽視監管缺失的問題。對平臺型企業來說，應充分發揮其在金融產品上市前的篩查功能。對用戶企業來說，應堅持長期主義，提供優質金融產品。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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