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he Use of the “Same Frame” Technique in Illustrations of Ancient Novels and Operas
Li Mei
( Shinjiang Normal University, Urumqi 830017)
Abstract:The useof ilustrations wasverycommoninthecreationof ancientnovelsandoperas.Ilustrations notonly provideavisualrepresentationofthecontentdepictedinthetextbutalsoenhancetheemotionalappealandatractivenessof the novelsandoperas.Amongthevarioustechniques inillustrationthe“sameframe\"techniquehasacomplementaryeffect and was frequentlyusedinancient novels andoperas.This paperanalyzes theuse ofthe“same frame\"techniquein illstrations,takingasexamplestheembroderedillstrationsusedinthe Qingdynastynovel ZengtuxiangzuoBenjingpingmiand the use of virtual -reality framing and light-dark framing in the Ming dynasty opera Xixiangji.
Key words:Ancient Novels and Operas;Same Frame Technique in Ilustrations;Application Strategies
一、小說繡像插圖中揭示人物關系的同框
在我國古代小說戲曲的創作過程中,在插畫的版本中應用同框表現手法的創作早已存在。插圖同框的表現方法應用,并不單純的體現出對比烘托的效果,而且在古代小說的人物繡像插圖中,還能更好的體現出不同人物之間的關系。在清朝時期,小說戲曲插圖的人物繡像版本更受到人們的歡迎。其中《增圖像足本金瓶梅》的創作是其中最有代表性的作品。本文對此作品進行研究。在該作品中,共有42幅人物繡像圖。這些繡像圖的創作,使用的都是兩人同框的表現手法。通過對這些繡像圖的分析,更直觀地對書中人物關系進行明確。比如將宋徽宗和宋欽宗設置在一幅繡像圖中,顯示出兩人的父子關系;將武大郎和武松設置在一幅繡像圖中,顯示出兩人的兄弟關系;西門慶和潘金蓮放置在一起,顯示出兩人的“夫妻”關系。除了這些直觀明確的關系之外,還有一些人物放置在一幅插圖中,需要經過深刻理解小說的內容才能明白兩人的關系,從而更好地對小說的情節進行理解。比如在該作品中設置了西門慶和安同框的一幅插圖。單純看圖不能很好地對兩人的關系進行解讀,但是對作品第一回的內容進行分析之后,會發現將兩人放置在一幅插圖中,不僅說明了兩人的主仆關系,也為后續的安改名“西門安”,成為西門家族的繼承人這個情節理下伏筆。在同框插圖的創作中,還對袱安的形象進行了設計,將其面部劍眉倒豎,身材粗膀圓腰,身穿官服的形象進行巧妙的刻畫,更好地說明了兩人之間的關系。還比如在該作品中,將月娘和孝哥放置在一幅插圖中。在這幅圖中,孝哥和月娘是母子關系,但是將孝哥的外貌、身形進行了和西門慶相似的處理,對于孝哥是西門慶的遺腹子這個情節進行了強調。在這幅人物繡像圖中,袱安的形象是未來式,孝哥的形象也是未來式,在分別和西門慶、月娘同框的設置中,通過同框不同時空的人物形象處理,對人物最終的命運歸宿進行了展現,更好地揭示了小說中人物的復雜關系。[2]
除此之外,在該小說作品中,還有一些人物被設置在一幅插圖中,需要對小說的內容進行深刻的解讀,才能對人物之間的關系進行明朗化理解。比如,在該作品中,將藍氏和愛姐兩個人物設置在一幅插圖中。但是這兩個人物在小說中并沒有任何交集。藍氏作為藍太監的侄女,何千戶的妻子,為人非常漂亮,西門慶第一次見面之后就被她深深地吸引,但是受到藍氏身份地位的影響,西門慶一直都沒有得逞。在小說中,對藍氏的人物性格并沒有過多的描寫,但是重點對其美麗的外貌進行了描繪。因此,在小說中,藍氏也可以被理解為一個虛無的人物形象,是一個概念化的人物。但是愛姐,是西門慶家中仆人的女兒,同樣生得非常美麗,在小說的描寫中,被西門慶作為禮物,送給了太師的管家做了小妾。在太師落魄之后,愛姐和父母一起逃回老家,做了婚妓。在這之后,西門慶的前女婿陳敬濟被愛姐的美貌所吸引,兩人隨后結為夫妻。但是在陳敬濟死后,愛姐終身未再改嫁。愛姐從開始的婚妓到后來的忠貞愛情,人物性格得到了深刻的描繪。將藍氏和愛姐兩個人物放置在一個插圖中,更真實的再現了小說中兩個女性人物的形象特點。
將這些人物放置在同一幅的插圖中,或者是直接顯示兩人的關系,或者是需要深刻理解小說內容之后的分析,總之這些繡像人物圖中的范圍非常廣泛、層次豐富,是典型的小說插圖同框手法應用的代表。通過這種手法的應用,更好地對小說中人物之間的關系進行了說明,同時也表現出插圖的創作者對小說內容的理解。更好幫助人們正確分析小說內容,理解小說內涵。[3]
二、明代戲曲插圖同框現象及與舞臺演出的關聯
在對古代戲曲文本插圖同框現象進行分析的過程中,可以與戲曲和舞臺演出之間的關聯角度進行研究。在部分的戲曲插圖同框現象中,多是舞臺演出場景的真實再現。其中兩者之間的關聯作用,可以通過以下幾個方面的同框表現手法進行展現。
(一)增添人物同框
增添人物同框這種插圖同框表現手法的應用,主要通過明代的戲曲《風月錦囊》作品進行分析。這部作品作為戲曲、散曲的集錦作品,是當今存世最早的關于戲曲和散曲舞臺演出的集錦作品。4]在該作品中的《琵琶記》戲曲演出過程中,繪圖者在出現戲曲的劇本和舞臺場景不相同的情況下,會選擇使用舞臺場景作為插圖的內容進行描繪創作。比如在該戲曲中“辭親啟程”“辭父母”兩個場景中,分別出現了舞臺場景和舞臺劇本不一致的現象。其中,在“辭親啟程”的場景中,一共有四個人物,分別為蔡公、蔡婆、伯楷、張太公。在插圖中,伯嗜在向父母蔡公、蔡婆拜別,同時還轉向張太公,傳達想要張太公照料自己父母雙親的意思。但是在對《風月錦囊》的原文中進行分析的過程中,發現不管是在夫妻敘情還是伯楷辭別雙親的曲牌中,都不曾出現有張太公的人物形象。但是在這兩幅插圖中,都有張太公的人物設計。這主要是根據當時演出的舞臺場景進行實景創作的緣故。因為在舞臺演出的過程中,張太公肯定是在現場的。其中張太公在原文中,不僅是一個真實的人物,還體現著傳統觀念中的“義”。在蔡家遭遇危險的重要時刻,張太公作為一個鄰居會及時地出現,幫助蔡家渡過難關。這種觀念在演出的導演和插畫繪圖者的理解中,被重視和肯定,因此,張太公出現了在兩個場景的插圖中。同時,作為重要的角色,張太公還發揮著推動情節的重要作用,因此使用這種增添人物的同框設計方法,能夠更好地展現戲曲的情節,同時與實際的舞臺場景相一致。[5]
(二)同框分隔法
在對古代戲曲插圖同框手法的研究過程中,還經常使用同框分隔法進行表現。本文以明代戲曲《西廂記》的系列插圖本為例,對同框分隔法的應用進行分析。在劉龍田刊本中,根據《西廂記》的內容,一出對應一幅插圖,一共設計了二十幅插圖。在這些插圖的設計中,分別使用了不同的同框分隔法,具體如下。
1.虛境與現實同框
在“草橋驚夢”的插圖中,插圖的內容對應《西廂記》中第十六出的情節。主要展現的是張生在趕考的過程中,投宿旅店的時候,夢見了鶯鶯在夜間追趕自己,并想要和自己一起去考試的場景。在張生的夢境中,張生和鶯鶯剛見面,有很多人前來抓鶯鶯,在鶯鶯被抓走的一瞬間,張生從夢中醒過來,原來只是一場夢。根據這樣的情節,在插圖的設計中,使用了同框分隔的設計方法,將夢境和現實兩種場景同時展現。在插圖中,根據旅店的地磚、桌椅等物品,說明了張生所處的位置是在投宿的旅店內。在張生和書童睡著的時候,從張生的腦海中生出了思緒,代表著夢境中的場景,然后通過分隔的表現方法,展現了虛實相間的兩個空間,并結合文字將虛實的場景進行明確。在舞臺演出的過程中,使用動靜結合的方法對現實和夢境進行表現,睡著的情況下使用靜態表演,在夢境中的情況使用動態表演。這種虛實同框的表現手法,為觀眾和讀者提供了全面的場景,將大量的信息同時傳播,滿足讀者的心理。[6同時,張生在夢境中依然能夠想到鶯鶯,也再次證明了張生對鶯鶯的感情之深,有利于張生癡情郎形象的立體化表現。
在“衣錦還鄉”的插圖中,對應的是故事最后的結局。張生考試成功,衣錦歸鄉。但是在同時,老夫人在怒氣之下將鶯鶯許配給了鄭恒。等到張生榮歸之后,人們都來迎接,但是并不見老夫人的身影。在張生和鄭恒當面對峙之后,老夫人才明白自己的所作所為都是受到了鄭恒的欺騙。最終鄭恒將鶯鶯歸還給張生,自己以死了斷。張生和鶯鶯有情人終成眷屬,故事圓滿結束。在這幅插圖中,根據這樣的內容,使用了同框分隔的表現手法,在霧氣的作用中,將畫面進行上下兩部分的體現。上面的插圖內容是鶯鶯、老夫人、紅娘站在欄桿上,等待張生歸來;下圖的插圖內容是張生榮歸之后,大家都在迎接。其中下圖的內容與文本中的內容是相一致的,但是上圖中的內容與本文內容并不一致。由此可見,上圖中的場景是創作者自己對文本理解的基礎上,增加的情節。把兩個不關聯的情節,放在一個空間中進行表現,通過大霧展現出虛擬和現實兩個場景,有撥開云霧見天明的深意。7同時,這種虛實相間的插圖同框表現手法,也符合文本中的情節內容,滿足了觀眾在欣賞戲曲的過程中,心理的期望。針對這種插圖的創作手法,可以通過在現實的舞臺表演過程中,上下兩層樓同時演出的方式,進行真實的再現。呈現出與插圖相同的舞臺表現效果。
2.視覺角度感受聽覺關聯的同框
在“墻角聯吟”的插圖中,對應文本的第二出情節。在該文本中,主要的內容是張生得知鶯鶯要來燒香,便在墻后等待。鶯鶯燒完香之后,在欄桿前感嘆。張生感覺到鶯鶯有情,就在墻后吟誦了一首詩。鶯鶯在聽到張生的詩之后,也附和著吟誦了一首。在張生的內心,希望能和鶯鶯一直這樣吟誦詩詞,但是紅娘勸告鶯鶯,要回去了。這時的張生情急之下,從墻后走出來,剛碰到鶯鶯,紅娘便將鶯鶯帶回房間了。只剩下張生一個人留在園中,陷人相思不能自已。創作者根據這樣的文本內容,使用了同框的創作手法,將同一個時間中,發生在墻內、墻外的事情,都在同一幅插圖中進行展現,使用一堵墻的分隔方式,將畫面進行了處理。其中在上半部的圖畫中,鶯鶯和紅娘正在燒香。墻后面是張生在偷聽。創作者使用了俯視的角度,將墻內外的場景同時展現,觀眾能夠從整體上對內容進行了解。在插圖中,張生和鶯鶯由于處在墻的兩邊,在視覺上是不能相見的,但是通過兩人吟誦詩詞的方法,在聲音交流的過程中,實現了聽覺上的溝通。不管是舞臺下的觀眾,還是欣賞插圖的讀者,都能夠通過插圖的設計明顯感受到兩個主人公在當時的情境中情緒的變化。[8]
在“琴心寫懷”的插圖中,對應本文第八出的內容。在該出文本中,主要描寫的是張生在紅娘的指導中,趁著鶯鶯燒香的時機,通過彈琴表現自己的真情。鶯鶯在聽到張生的琴聲之后,對張生的情感有所了解。紅娘在這種情境中,對鶯鶯的內心想法進行打探。針對文本中的內容,創作者在進行插圖設計的過程中,在同一幅插圖中,同時展現了張生和鶯鶯兩個人物形象,在墻的分隔作用中,呈現出兩個場景。一個場景中表現張生,一個場景中表現鶯鶯。整幅插圖的設計在舞臺表演的過程中也是適用的。只需要設置一個隔絕場景的道具,就能在同一個舞臺上同時呈現出兩位主人公。讓臺下欣賞的觀眾能夠更全面地掌握劇情,并同時體現出參與的效果。[9]
3.明暗分隔同框
在“月下佳期”的插圖中,與文本的第十三出內容相對應。在文本中,主要描寫了張生在生病之后,收到了鶯鶯約會的藥方。在約會日子快要到來的時候,鶯鶯在小姐身份的思維限制中,假裝不想去,但是經過紅娘的勸說,最終去和張生相約。對于張生和鶯鶯第一次幽會的場景,創作者在進行插圖創作的過程中,使用了屏風將畫面進行分割處理。在屏風的左邊,是病床上的張生和鶯鶯,在屏風的右邊,是偷聽的紅娘。在古代小說、戲曲中,有很多窺探類的動作,也是與古代民間的窺探文化相結合的,是這種文化的一種真實表現。10]古代戲曲,是俗文學的一種,這種窺探的插圖設計,也更符合底層民眾的欣賞心理。這不僅僅是紅娘在窺探,也是觀眾、讀者在窺探。通過使用屏風將畫面分為兩個空間的設計方法,能夠更全面地展現在當時的情境中,不同人物的內心變化。在舞臺表演的過程中,也可以通過紅娘角色的設計,增加戲曲和觀眾之間的交流。這種一明一暗的構圖設計方法,將不同的心理放置在同一個場景中,更全面地表現了劇情的變化。
三、結語
在對古代小說戲曲插圖同框手法的應用研究過程中,本文結合實際的案例分別對小說、戲曲的應用進行了分析。在小說的繡像插圖中,同框手法的應用,能夠更好地說明人物之間的關系;在戲曲的插圖中,通過虛實同框、視覺聽覺同框、明暗同框等不同的插圖同框方法應用,對戲曲在表演過程中的視覺、聽覺、角色特點進行表現,更好滿足觀眾的心理,同時還站在更全面的角度上對文章的情節進行理解,讓讀者在欣賞插圖的過程中,感受到舞臺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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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 朱夢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