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演進邏輯與優化舉措

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指依據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在定位、培養、評價等環節的差異化目標，對不同類型研究生進行分類培養，其分類發展格局的構建既是研究生教育體系順應教育強國建設的結構性調整，也是社會多元化人才需求倒逼人才培養機制變革的必然選擇。自1981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條例》正式實施以來，經過四十余年的發展，我國研究生教育已基本形成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雙軌并行、分類發展的培養體系。2024年4月，《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法》的出臺更標志著分類發展進入法治化新階段，為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類型不同、地位平等”的結構體系提供了法制保障。數據顯示：我國專業學位研究生招生人數占比已從2009年的 1 5 . 9 % 躍升至2022年的

5 7 . 4 9%，規模相當的背后暗含的卻是政策工具協調性欠缺[2]、培養模式同質化[3]、評價機制缺位[4]、社會認同度失衡[5]等現實問題，既凸顯了推進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緊迫性和重要性，也折射出改革進程依然面臨著復雜矛盾。因此，本研究試圖在政策文本與現實梗阻的對話中，探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演進邏輯，并據此為實現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的分類發展提供理論參照與優化路徑。

我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歷史演進

在我國研究生教育發展的四十余年里，研究生人才培養的規模不斷擴大，我國也已成為研究生教育大國，而政府通過因應時勢的政策出臺和制度改革，促進研究生教育逐漸實現了類型化分野，形成了碩士博士層級貫通、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同等并存的人才培養體系。

1.探索萌芽期（1980年—1990年）

自1949年開始，中華人民共和國便著手重塑高等教育秩序。其間雖于1956年、1963年兩度制定新中國學位條例，卻因特殊歷史條件限制均未能正式施行[]。學位制度的真空狀態直至改革開放方被打破，我國于1980年和1981年相繼出臺了第一部國家教育法律《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條例》及其配套政策《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條例暫行實施辦法》，其中就對研究生學位的學科門類、授予標準和授予行為作出了明確規定，并借鑒國際通行做法設置碩士、博士兩級學位，標志著學位體系實現了從構想到法制的質變，研究生教育也步入規范化的快速發展階段。然而，彼時的研究生學位均為學術性學位。當時，我國正處在由計劃經濟向市場經濟體制過渡的發展時期，高等教育尚處于精英化的前階段，研究生教育的規模很小，也缺少對研究生分類的社會需求。隨著市場經濟改革的縱深推進，單一的學術型培養模式已然無法滿足工業企業的多元化人才需要，在國家教委的批準下，1985年起11所工科大學率先開始招收培養“工程類型碩士生”，后又分別于1986年和1987年在臨床醫學和法學兩個領域展開了以實際工作能力為主的應用型研究生培養工作，這也成為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前身[7]。一系列探索表明：學位制度建立以后，在較短時間內，我國便意識到分類培養研究生的重要性，逐步開展了人才培養類型多樣化的試點，為我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積累了豐富的實踐經驗，推動了我國研究生教育從單一的學術導向向多元化的學術與專業并重的格局轉變。

2.規范發展期（1991年一2009年）

為更好響應經濟社會發展對應用型人才的需求，1990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通過了《關于設置和試辦工商管理碩士學位的幾點意見》，設立了我國第一個專業學位一一工商管理碩士學位，標志著我國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正式誕生，開辟了我國研究生學位類型拓展的道路。此時，如果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于位示川目門天施刃公，于應這」以學科門類為依據，這種單一的授予方式在實踐中往往導致用人單位對專業學位研究生的能力和定位產生不必要的誤會。為解決這一問題，1992年，國務院學位委員會批準了黃達等委員提出的“關于按專業授予專業學位證書的建議\"，在確定設置的專業學位研究生中，按照專業學位類型本身授予學位[8]，這種改變符合專業學位發展的實際需要，標志著專業學位制度正式建立。至此，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的研究生教育類型分野得以明確，國家的招生計劃分配、高校招生規模的確定和人才培養的開展也均是按照這兩種類型進行區分。1996年，《專業學位設置審核暫行辦法》進一步明確了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以高層次應用型專門人才為培養目標，并對專業學位的特點、層次、審批、授予等內容都作了具體的制度化規定。1997年，《關于開展在職攻讀教育碩士專業學位工作的通知》等政策文件相繼出臺，我國開始統一招收不脫產攻讀專業學位的在職研究生，拓寬了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招生范圍，也使得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規模不斷擴大。1998年，我國又批準設立了第一個專業博士學位一一臨床醫學博士，標志著最高層次的博士教育，也開始有了專業學位教育形式。2002年，首個專業學位教育指導性文件《關于加強和改進專業學位教育工作的若干意見》出臺，其中強調專業學位與學術性學位屬于同一層次、不同類型，兩者在高校人才培養工作中具有同等重要的作用[9]，從而確立了專業學位與學術學位在培養規格上“等而不同”的關系，構建起較為完整的研究生分類培養制度框架。在這個階段，探索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發展的規范化與制度化成為政策關注的焦點，到2008年我國專業碩士、專業博士研究生學位分別達到18種、4種[10]。自此，我國研究生培養規格從以理論研究為主轉向理論研究與實際應用并重，更適應了經濟社會對高層次應用型人才的迫切需求，研究生教育的分類發展格局也由此實質形成。

3.規模擴張期（2009年—2019年）

2010年，《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與發展規劃綱要（2010一2020）年》等重要文件的發布，再次強調了專業學位和學術學位分別“是高層次人才培養的兩個重要方面，具有同等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并決定加快結構調整的步伐，擴大全日制碩士專業學位人才的培養規模[11]，以此為標志，我國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進入快速發展階段，培養質量獲得較大提高，專業學位和學術學位的發展也逐漸趨于均衡。2010年，《碩士、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發展總體方案》強調，“到2020年，實現我國研究生教育從以培養學術型人才為主轉變為學術型人才和應用型人才培養并重”，同年隨著金融碩士等19種碩士專業學位設置方案的審議通過，我國研究生專業學位數量累計達到38種[12]，進一步豐富了我國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類別體系。而自2010年起，新增碩士生招生計劃也主要用于全日制專業學位研究生招生，至2017年專業學位碩士研究生招生人數以 56 % 的占比首次超越學術型碩士研究生，而這一比重在2009 年僅為1 5 . 9 %。除了規模迅速擴張之外，研究生分類結構也不斷得到調整和優化。2010年《關于開展新增碩士專業學位授權點審核工作的通知》出臺后，一部分專業學位審批權由中央向省級教育廳和部分高校轉移，高校擁有了更多的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自主權，通過豐富專業學位研究生招生類別，不斷探索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緊密結合區域與行業、產業發展需求的培養模式。至此，我國研究生教育的“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的分類格局實質性形成，并且邁入了常態化發展的軌道。

4.質量建設期（2020年以來）

2020年出臺的《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發展方案（2020-2025）》繼續著眼于專業學位研究生的規模擴張，預計到2025年要將碩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招生規模擴大到碩士研究生招生總規模的三分之二左右，并且對于博士專業學位研究生招生數量也制定了大幅增加的計劃。除此之外，文件也強調了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的目標，推動我國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邁向新的發展階段。2022年，研究生教育學科專業目錄（2022年）》及其配套管理辦法一改以往專業學位類別目錄作為學科目錄附表的呈現方式，同時結合經濟社會發展需要和國家戰略需求調整和優化了專業學位的類別和數量，專業學位類別由50個增長到67個[14]，涵蓋了醫學、法律、經管、教育等職業領域的多樣化碩士專業學位，標志著我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邁入了成熟階段，不斷深化研究生教育階段碩士博士層級貫通、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同等并存這一“兩級兩類”的培養體系。2023年，教育部印發的《關于深入推進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意見》，進一步強調堅持兩種類型“同等地位、同等重要”的發展理念，并明確了兩類研究生在招生、培養、評價以及師資建設等培養鏈條中的差異化要求和行動指南。2024年，《中華人民共和國學位法》實現了學位授予從強調分層到強調分類授予的重大突破[15]，該法明確規定研究生學位分為學術學位和專業學位兩種類型，學位按學科門類和專業學位類別進行授予，從立法層面明晰了兩類學位的平等地位，有助于深入健全研究生教育分類培養體系，凸顯了國家堅定地推進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的分類發展，以此支撐社會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決心與戰略布局。這一階段，在國家教育政策和法律法規的引導與規范下，我國已構建完成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協調并重、分類發展的格局，并制定了兩類研究生教育差異化、追求質量的發展要求和行動指南，為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提供了更加科學系統的法理依據和制度保障。

我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內在邏輯與現實困境

在回溯過往發展歷程的基礎上，揭示我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邏輯轉向，既是對我國研究生分類發展的實踐反思和經驗總結，同時也能夠為當下及未來的優化發展指明方向，進一步深入推進研究生教育高質量分類發展。

1.從分化走向獨立的價值取向

我國專業學位的設立晚于學術學位，但也并非孤立產生，而是在既有的研究生教育體系基礎上，以學術學位為母體分化而來，也就意味著不可避免地帶有學術學位研究生培養路徑的烙印，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都尚未形成相對獨立的教育模式。在創設初期，申請專業學位授予權的高校必須有相應學科或專業的學術學位授予權，此舉意在試圖借助學術學位研究生教育的成熟結構和資源快速建立專業學位制度，但也導致專業學位深嵌于學術型培養的制度架構之中，兩者在學科目錄、授權審核方面都形成了一種“強綁定”關系。加之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的發展歷史較短，常常與學術學位研究生在同一學院共同培養、共享資源，容易產生定位不清晰、培養同質化等問題，甚至有一些高校沿用“學術型”模式開展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這種制度安排雖具有歷史合理性，但也為后續的分類發展埋下隱患，尤其是隨著專業學位規模擴張而不斷放大，最終倒逼研究生分類發展的制度變革。自2009年以來，教育部推進的研究生教育改革，直指發展趨同問題，出臺了一系列政策文件強調二者的同等地位和類型區分；而2022年專業學位目錄的首次獨立設置，便是期望借助制度創新實現培養模式的實質性分化，引導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走上獨立發展道路，構建起類型特征鮮明、培養路徑清晰、質量保障完備的分類發展新格局。然而，在分類發展過程中，部分培養單位在理論上對不同類型研究生教育的本質屬性缺乏系統而深入的了解，誤將專業性與學術性置于非此即彼的對立關系，甚至在實踐中將專業學位的類型特色等同于“去學術化”，反而存在矯枉過正的風險，更容易產生專業學位“邊緣化”“低階化”的認知偏差，引發社會對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地位的質疑。

2.從規模走向質量的發展重心

21世紀以來，我國通過招生規模的計劃增加，分別于2009年和2020年進行了兩次專業學位研究生擴招，短期內實現了明顯的外延式增長。據統計，改革開放以來，我國累計培養1，000萬名研究生，至2020 年研究生培養機構已達到827個[16]；2024年，全國在學研究生總人數已達388.29萬人，我國成為名副其實的研究生教育大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歸根到底是優化教育結構、提升人才培養質量的戰略舉措，在規模上基本形成專業學位與學術學位并重的發展格局之后，我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也開始轉向以質量提高、結構優化為主導的升級過程，更強調完善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分類培養鏈條，保障研究生教育的分類發展質量。為此，我國也陸續出臺了《關于加快新時代研究生教育改革發展的意見》《關于進一步嚴格規范學位與研究生教育質量管理的若干意見》等文件，指導高校通過創新專業學位與學術學位研究生分類考試、分類招生以及研究生導師分類評聘等舉措，進一步推進不同類型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發展。然而，在開展研究生分類培養的過程中，高校既存在遵循先前培養和管理經驗的發展慣性，也缺乏創新建立適合不同類型研究生培養模式的內驅力，不論是學術學位還是專業學位的研究生教育質量與國際高水平相比依然存在明顯的差距。一方面，學術學位研究生科研成果質量不高、原始創新能力匱乏的問題依然凸顯，課程教學內容缺乏前沿性、更新緩慢的問題尚未得到很好解決，對基礎學科拔尖創新人才培養的支撐力有待提升。另一方面，專業學位研究生的培養質量更應當突出應用性和實踐能力，雖然我國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逐步建立起了相應的產教融合機制，要求聘請企業專家參與培養方案修訂和培養過程的各環節，但校企協同育人往往處于“形式化”介入的松散狀態，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普遍存在專業實踐時長不足、校外導師參與意愿和程度低等問題，在實踐能力訓練層面依然存在較大欠缺，人才培養質量存在“打折扣”的現象。

3.從適應走向引領的服務需求路徑

“服務需求”是研究生教育改革發展的主線，在人才培養中如何分類發展、優化分類結構也應當充分考慮經濟社會發展需求，全面提升研究生分類發展的社會服務效能。然而，無論從研究生教育招生名額分配、學位授予規則等核心制度要素的設計和約束，還是從經費投入、學科專業設置來看，我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都屬于典型的自上而下的政策干預模式，政府借助系統性調控手段能夠在短時間內達到研究生教育均衡發展的目標，但其中也暗含了政策干預與社會需求之間的張力，不同類型研究生的學科專業設置都存在滯后于社會變革的行為慣性，研究生層次人才對職業崗位的適配性不盡如人意，用人單位的詬病較多。盡管自2010年起二級學科和專業學位領域的自主設置權限下放至學位授予單位，《關于加快新時代研究生教育改革發展的意見》也要求各培養單位要根據經濟社會發展需求和自身辦學定位，切實優化人才培養類型結構，通過一系列措施來提升學科專業與經濟社會發展需求的匹配度。然而，現代科技進步和產業結構不斷加速演進和調整升級，既涌現出一大批新興職業的人才缺口，也有許多傳統崗位逐漸被取代和淘汰；但目前的學科專業體系在服務支撐科技創新和經濟社會發展方面還有所欠缺。由于新設置的學科專業更多地依賴于學科內在邏輯及學校自身需求和現有條件，且很少充分進行經濟產業需求走向的市場調研，行業企業等社會力量參與度也較低，導致學位點發展規劃前瞻性不足，也有部分高校盲目跟風市場變化而走向大量設置熱門專業的極端，缺少與人才需求相匹配的學科專業預測性調節機制，難以準確預判生產實踐需求并及時調整學科專業。因此，面對科技創新、產業迭代和應用需求的新變化，我國研究生教育仍然要健全職業需求預測和崗位匹配機制，提升學科設置的前瞻性及其對產業發展的引領性，為研究生教育高質量的分類發展奠定結構基礎。

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優化舉措

研究生分類分型發展的政策目標已定，關鍵在于大量的研究生培養單位如何能夠準確理解政策內涵、預測社會需求、強化培養質量，優化不同類型研究生的培養路徑，真正落實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目標。

1.明確不同類型研究生教育的本質屬性和互嵌關系

我國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核心在于深刻把握學術學位與專業學位教育的本質屬性、功能定位和各自側重，才能找到適配于不同類型研究生教育特性的培養路徑，實現差異化的特色發展。學術學位以知識創新為導向，致力于培養具有原創科研能力和學術素養的高層次專門人才；專業學位則以實踐創新為旨歸，聚焦于培養能解決復雜現實問題、具備職業勝任力的應用型專門人才。二者培養規格在學術性和應用性方面各有側重，這也決定了二者在培養自標、招生選拔、培養模式等方面的差異化屬性，但這并不意味著在專業學位和學術學位研究生教育之間劃定一條涇渭分明的界限，而是呈現一種學術性與應用性互嵌共生的特征一-學術學位將應用性內隱于理論探索中，專業學位則將學術性內嵌于實踐創新中。一方面，工學、農學、醫學等眾多學科中本身就包含了非學術性的因素，加之學術學位研究生就業崗位的顯著變化，對于這些具有強烈應用導向的學術學位研究生，在培養過程中既要強調知識理論和創新能力的培養，也必須關注實踐；另一方面，專業學位雖是培養應用型人才，但也必須具備研究生教育的高層次性和學術導向，在注重培養專業學位研究生產業實踐能力和職業素養的同時，也要關注提升借助應用研究解決實際問題的轉化能力。總之，這種辯證統一要求分類發展必須超越簡單的“非此即彼”的價值對立思維，在明確研究生教育的整體培養目標基礎上，把握好學術性與應用性體現在兩種類型研究生教育中的不同程度和廣度，既要扭轉將專業學位培養理解成簡化版的學術學位培養的錯誤認知，又要突破簡單的類型學劃分，推動不同類型、不同性質的學科專業有機統一、協調發展。

2.完善具有類型特色的差異化人才培養體系

基于學位類型的人才培養體系從根本上決定了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的未來走向，必須突破傳統同質化框架，結合多元人才需求和研究生教育優勢，以分類發展為目標形成差異化培養范式，凸顯兩類研究生教育在人才培養質量上的核心競爭力。學術學位研究生培養鏈條的邏輯起點是前沿理論知識，在培養過程中就要更強調理論研究深度與學術創新性，突出培養內容的碩博銜接和跨學科融會貫通，鼓勵學術學位研究生參與重大科研平臺建設和高水平科研項目攻關，形成以原始創新為重心、科教融匯的人才培養體系。而專業學位研究生培養鏈條的邏輯起點是職業實踐知識，則需要緊扣其強調實踐應用能力與職業素養培育的核心，更加側重人才培養過程中的專業實踐訓練，加快專業學位研究生教育與職業資格的銜接。引導行業企業充分意識到參與研究生人才培養的價值，并通過建立和完善企業、高校的責權利分配機制以及相關的程序規范，保障行業企業、用人單位在研究生人才培養中的參與權和監督權，鼓勵與行業企業合作開發課程，增強課程的實用性和針對性，真正發揮產教融合的協同育人效應。

3.主動響應并適度超前優化研究生分類結構

勞動力市場需求的多元化演進推動研究生教育分類發展進入政府、高校和市場協同治理的新階段，尤其是碩士層次研究生的專業設置和人才培養呈現出顯著的市場機制主導特征[17]，研究生培養單位必須要加強人才培養與區域產業和市場需求的對接，優化兩類研究生的學科專業布局，全面提升研究生教育效能。一方面，研究生培養單位可以以政府代理人的身份直接與產業市場溝通，牢固樹立主動響應勞動力市場需求、服務經濟社會發展的意識，立足國家經濟社會發展積極進行調研，根據實際情況改造升級傳統學科專業，淘汰不適應經濟社會發展的學科專業，并借此形成各培養單位自身的人才培養特色。另一方面，研究生類型結構和學科專業的優化布局應當建立動態調整機制，并適度超前。培養單位應當與行業企業合作建設人才數據平臺、獲取基礎數據，較為精準地把握各行各業人才的需求情況，并在這些預判和規劃結果的基礎上，培育新的學科增長點，科學儲備產業所需的專業人才，提高研究生數量質量配置與未來社會發展需求的契合度，最終形成具有前瞻性、戰略性和適應性的研究生分類發展結構，為科技創新和長期經濟增長提供持續的高層次人才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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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張冬梅，廈門大學教育研究院；張欣系本文通訊作者，江蘇師范大學教育科學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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