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筆在墨盤中輕點,水墨在小桶內綻放,一點一畫、一石一樹、一人一鳥,都在筆下栩栩如生。每當我的指尖觸碰光滑的毛筆桿,我的思緒也如墨汁,涸進宣紙里,滲進一段回憶中......

冬日的暖陽透過窗戶,輕觸我略顯煩躁的臉龐。我的手握住這支筆已不知多久,面前的宣紙畫滿了一塊塊石頭,汗水滴在宣紙上,綻開一朵朵“小花”。我在內心無助地吶喊:“五節課了,我已經畫了整整五節課的石頭了!憑什么別人可以畫山畫水,可以給自己的畫上色,而我只能一遍遍地畫石頭?”
出“啪”的一聲脆響。正想告訴老師我不練了,一抬頭卻發現老師不知何時已站在我的面前。
“不想練了,是嗎?”她淡淡地吐出一句。
我憤憤地放下筆,筆架發我一驚:“你怎么知道......
她微微彎下腰,指了指我剛畫的石頭,說:“你看,這一塊,筆法略亂,線條有點斜,很明顯你有點浮躁?!蔽也徽f話,心里卻暗暗佩服老師的好眼力。
她拉來椅子,坐在我身旁,又說:“你只知道一直練畫石頭很煩,甚至于都忽視了自己的進步。你看這第一塊石頭,墨水的多少都沒控制好,整塊石頭跟個大墨團似的。”被她這么一說,再一看還真是如此,我的臉不禁紅了起來。她接著說:“后面幾塊石頭,明顯好了許多。\"我一對比,的確,這幾塊石頭的筆力明顯更加蒼勁,線條更加清晰,石頭也更加立體!
我有些驚訝地看著自己的手掌,這就是我的進步嗎?但一看到指尖上洗都洗不掉的墨痕,我又氣不打一處來:“練了這么多節課,有點進步不是很正常的嗎?”老師搖搖頭,并沒有因為我的反問而發脾氣,她溫熱的手掌撫過我的頭發:“你知道嗎?在每一個胡同盡頭,都是另一個維度的空間。”
“另一個維度的空間......”我喃喃著。望著老師離去的背影,望著水桶里倒映著的我的臉,水波漸漸平息,我的心亦漸漸清晰明朗......
冬日的暖陽,再一次透過窗戶,輕觸我堅毅的臉龐。我不再抱怨練習的枯燥,只有對自己進步太小的不滿。
老師也常常帶我們去室外,畫“出淤泥而不染”的蓮花,畫“只留清氣滿乾坤”的梅花,但更多時候,是讓我們畫盆景抑或是路邊的一塊奇石。她以自然為背景,以生活為課堂,用雙手撫平我們內心的煩躁,為我們培育出一片水墨畫的森林。
她以包容開放的姿態,讓我手中的畫筆不再浮躁,如一只水墨精靈,在浮光森林里跳躍,從胡同盡頭跳往另一個維度的空間…靜心、爆發、積累、騰飛,再回頭,你會發現你已站在另一個維度的空間里。
(指導教師:劉衛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