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棉湖（外一首）

你向湖走去，微雨中

湖醒了。濃霧開始為你后退，或許

霧一直在山外

木棉湖——

像愛人一樣呼喚她

直到聽見彼此心跳。但她

又是懸在誰心中的一顆藍色眼淚？

長廊內(nèi)，有人喝茶，聽木棉飛瀑獻琴音

雨水筆直從檐角落下

有人站立不語，是回憶另一場春事？

遠山冷峻，掩蓋的悲歡往往比海更深

曲橋上撐傘的兩人

有著霧色皮膚。如果此時

山谷有回音，他們便沒有秘密可言

過祁連山

雪在云層間微微閃光

山下草甸起起伏伏，過去的影子

卻在這時抵達

雖然只是些朦朧的影像

但苦難如小小碎石

修行的人從遠方趕來，并一再

想在此停留。我和朋友在大山深處

徒步穿過一段路

裕固族十五歲的女孩正戴上

紅布、貝殼和各色珊瑚做的薩達爾格

小野菊開在她身后

和她一樣天真

路上遇見了太陽雨

一只黑色長毛山羊獨自立在山尖

它在個人主義的天地

看雨水從巉巖流下，消散

我和它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