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茫（外二首）

我時常萌有無妄閃爍的空茫

屋內，“縹緲的秩序”

井然一空

從這天起，我終將“認定

那虛構之境便是那終極的善”

而有一天我將愈發惆悵

緘默物體

“舌頭艱難地綻放。”大凡緘默物體

都需要有人去撬開

或剝離。比如河陰石榴，外皮堅硬

一層緊隨一層

幾乎

無回旋，籽粒陷在

皮里。河陰石榴根皮能驅除絳蟲、蛔蟲

果皮止痢、澀腸

對傷寒、綠膿、結核等桿菌

和皮膚真菌都有抑制作用

籽粒陷在

皮里。“光芒悄然閉封

榴樹載滿了鳥兒”。以及十二月

的凋零與蟲孔透亮的雙倍失落

皮內的憋屈。也漸至

緘默相對

在高村鄉北部邙嶺

有人用樹枝翻揀石榴的籽粒

普遍地熟透，具有正宗品種的特質

暗紅，獨立。長尾巴黑鳥孤立

風干的梢頭

發出孤勇的怪笑，尖喙掩在翅后

緘默愈發巨大，鼓與脹盡在顯眼之處

梨樹之上

鳥籠橢圓形意義懸于梨樹之上——

引鳥的鳴聲是梨汁的靈魂出竅。一整天

滾筒滾動酸水滴答不停

走在熟悉的山道上

總能收到一只引鳥的訊息

鳥群置身于繁密的枝枝蔓蔓

仿若，梨汁的環剝術

“在我恒久沉默的梨樹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