氐羌民族來自莊浪桃木山

摘 要：甲骨文曰：“龍來氐羌”。這句話當怎樣解讀？據民國《甘肅通志》記載，伏羲部落的后裔為羌族，女媧部落的后裔為氐族。氐羌民族進入中原者，到夏代演變為華夏民族，到漢代演變為漢族。時人言：中華兒女都是“龍的傳人”。《山海經》稱甘肅莊浪境內的桃木山為龍首山，其山西麓的朝那湫為雷澤。《帝王世紀》記載，中華民族人文始祖華胥、伏羲、女媧的祖居地和誕生地就在莊浪朝那湫。由此而言，所謂“龍來氐羌”，意為氐羌民族來自龍首山，也就是當今的莊浪桃木山。

關鍵詞：龍；氐羌；龍首山；雷澤；伏羲女媧

一、龍首山為莊浪桃木山

六盤山古稱隴山，隴山者龍山也。俯瞰六盤山一帶，丘陵起伏，連綿不絕，其勢如波濤如大海；而六盤山則恰似一條巨龍，騰躍于波濤起伏之中。那龍首呢？便是莊浪桃木山。《山海經》曰：“又西二百里，曰龍首之山，其陽多黃金，其陰多鐵。苕水出焉，東南流注于涇水，其中多美玉。”[1]苕水者芮水之通假，芮水者汭水之通假。從“苕水出焉”可知，龍首山是以汭水之源為標志。而汭水之源就在桃木山東部的甘肅華亭馬峽，所以莊浪桃木山為龍首山。

二、雷澤為莊浪朝那湫

《山海經》曰：“雷澤中有雷神，龍首而人頭，鼓其腹。在吳西。”吳西者吳山之西也。其山因汧水之源而得名，黃帝時稱吳山，唐堯時稱岳山，殷代稱虞山，西周稱吳岳；《尚書》稱汧山、岍山，《穆天子傳》稱钘山。汧水今稱千河，由五水匯合而成，它的根本源頭在桃木山東部的華亭五臺山，所以吳山便是五臺山。莊浪在西，華亭在東；朝那湫在西，五臺山在東。說莊浪朝那湫為雷澤，恰好與《山海經》所載相符。[2]

三、中華民族人文始祖誕生地為莊浪朝那湫

《帝王世紀》曰：“太昊帝庖犧氏，風姓也，母曰華胥。燧人之世，有巨人跡，出于雷澤，華胥以足履之，有娠，生伏羲。長于成紀，蛇身人首，有圣德。”[3]此雷澤可與《山海經》所載雷澤相印證，此蛇身人首可與《山海經》所載龍身而人頭相印證。由此而言，伏羲的誕生地當為莊浪朝那湫，華胥、女媧的誕生地也應為莊浪朝那湫；《拾遺記》所載“華胥之洲”、《列子》所載“華胥之國”亦為莊浪朝那湫。[4]

四、當今五岳由太古四岳演變而來

六盤山南端古稱昆侖山、關隥、小隴山，今稱關山。它從寧夏固原，經甘肅的平涼、天水，到陜西寶雞，全長100余公里。其間有頡水、涇水、汭水、千水“四水并出”，有六盤山、米缸山、桃木山、五臺山“四峰并峙”。《山海經》稱六盤山為女床山、米缸山為高山、桃木山為龍首山、五臺山為吳山，此即太古四岳。[5]當今五岳之稱便是由此演變而來，它是氐羌民族遷徙的產物。

五、關山一帶的土著氐羌

殷周時代，關山一帶共有7個方國，均為氐羌民族后裔。

（一）焉居國與寓居國。《穆天子傳》記周穆王第七次北巡：“乙亥，至于焉居，禺知之平。”就是說，周穆王這次北巡到過兩個地方，一是焉居之坪，一是禺知之坪。焉居，即焉支，因焉支河（今胭脂河）而得名，在甘肅平涼崆峒山后峽。西漢時曾在此置烏氏（音讀“焉支”）縣。禺居，即月氏（音讀“肉支”），在六盤山東麓頡河流域，為甘肅崆峒與寧夏涇源接壤之地。

（二）盧國。《甘寧青史略》說：“盧，古盧戎國，今平涼華亭縣都盧山古城縣是”。都盧山今稱六盤山，古城縣為晉武帝太康四年（公元283年）所置。盧國領地為都盧峽（今彈箏峽），它以平涼崆峒安國鎮為中心，西至三關口，東至八里橋，為一狹長地帶。其國極其古老，從甲骨文盧字推斷，它是一個以帶鬲的爐子而燉虎頭、獸骨的部落，是一個以盧為社稷祭祀禮器的方國，其首領多為女性。殷商卜辭，有盧戎之稱；有商王殺盧伯，以其頭蓋骨作刻辭的記載，由此可知其國在殷代為方伯。當周武王率領“西戎八國”伐紂時，盧人曾參與了牧野之戰。東周初其國被義渠兼并。

（三）奚國。因奚山而得名，奚與“雞”通假，故而奚山即雞山，也就是雞頭山。其山以涇水之源為標志，地處桃木山之北。如靈臺百草坡有西周奚伯墓，《甘肅通史·先秦卷》記載，此奚伯為奚地封邑之主，由此而言其國在西周為方伯。

據殷墟牛骨文《小臣墻刻辭》，在某次殷軍征伐西部方國時，小臣墻俘獲“內人五百七十，奚女百六十”。其內即華亭芮國，奚即涇源奚國。此外，周原甲骨文中有“奚子來降”之辭，寶雞竹園溝出土青銅器“奚父乙壺”，均當與奚國有關。而《山海經》說桃木山“其陽多黃金，其陰多鐵”，又恰好與此青銅器相印證。

《詩經》曰：“虞、芮質其成，文王蹶其生。”就是說，虞國與芮國積怨很深，因周文王調解而重歸于好，由此可見虞國與芮國毗鄰。其國治地在華亭五臺山，因虞山而得名。虞之本字為吳，所以虞山為吳山之轉。其國被秦靈公兼并。

（四）芮國。因芮水而得名，芮水即汭水，其水之源在桃木山東部華亭馬峽，所以芮國治地當在馬峽。《甘肅通史·先秦卷》說：“春秋時秦穆公所滅的芮國，肯定不在古芮水流域，而應在秦、晉交界地區。”其實秦穆公三十七年（公元前623年）所滅的芮國，正是此國。因為此芮國恰是“西戎十二國”之一。倘若在秦晉之交，那就不是西戎了。

（五）犬戎國與朝那國。西周時，桃木山西麓有個方國，名曰犬戎，以犬為圖騰，序列荒服，接受周王朝教化，不定期向其進貢。《穆天子傳》稱桃木山為雷首山，其文曰：“孟冬壬戌，至于雷首。犬戎胡觴天子于雷首之阿。”就是說，某年初冬壬戌之日，戎王在桃木山西麓的朝那湫大宴周穆王一行，而且還獻“良馬四匹”。東周時，這里為朝那國都地。《說文解字》稱之為“西夷國”。《平涼府志》“盧彭在西北，后為戎那”[6]，則言其國源流。秦穆公三十七年，其國被秦兼并。

六、關山民族西移與地名西移

河西走廊有些地名與關山地名相同，這是為什么呢？《史記》曰：秦人崛起于“汧渭之間”。其汧，包括秦人祭祀黃帝、炎帝的華亭五臺山一帶，也包括秦人的第一個都邑所在地張川瓦泉村一帶，亦包括秦人祭天祭川的莊浪朝那湫一帶。[7]也正是由于秦人的崛起，關山一帶的土著氐羌后裔所建方國被其兼并，進而這些方國的一些族人與秦人融合，一些族人則遠徙河西走廊。而河西走廊的有些地名，也正是關山地名的西移。

關山最早稱為昆侖山，如當今昆侖山之名就是因氐羌民族西移而帶去的，而關隥、小隴山、關山之名，那是后來再造的。如祁連山一帶的龍首山，那是莊浪桃木山之名的西移，嫣支山那是崆峒胭脂山之名的西移，馬鬃山那是彭陽馬鬃山之名的西移，黑河那是華亭黑河之名的西移。烏氏國那是崆峒烏氏國之名的西移，月氏國那是涇源寓居國之名的西移。

此外，甘肅隴南的一些地名，也是關山地名的西移。西漢時，隴氐道地盤為當今莊浪關山六鄉鎮以及秦安五營鎮，為氐族聚居區。后來氐人遠徙隴南，連一些地名也一并西移了。《山海經》記載，莊浪天臺山為“太皞爰建而上天”的地方，后來成縣也出現了天臺山，那便是莊浪天臺山之名的西移。

《易》曰：“同人于門”。中華民族大家庭各個民族，同中有異，異中有同，但可以“龍的傳人”概之。

注釋：

[1]思履編《彩圖全解山海經》，中國華僑出版社2013年版，第48頁。

[2]參見張雙鎖：《古老而神圣的朝那湫》，《甘肅政協》2021年第6期。

[3]劉光華主編《甘肅通史》，甘肅人民出版社2013年版，第106頁。

[4]參見張雙鎖：《“羲皇故里”考》，《西部學刊》2019年第14期。

[5]參見張雙鎖：《太古四岳》，《蘭州晚報》2022年6月2日。

[6]平涼市志辦：《平涼府志》，1999年版，第396頁。

[7]參見張雙鎖：《〈厥湫〉考釋》，《書法導報》2022年5月4日。

作者：莊浪縣伏羲文化研究協會名譽主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