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同云州區桑干河北岸藏著一個值得觀賞、引人入勝的石頭村落。
關于沙窩古村落之美,眾說紛紜,見仁見智,有贊美桑干河畔迷人景色的,水光瀲滟,樹影婆娑;有欣賞大街小巷遍地石頭的,石窯石墻,石井石磨,連道路都是石頭的;更多人兼而有之。這里的一水一石、一草一木,都讓人留戀忘返,讓人遐想無窮,有來了一次還想再來一次的欲望,就像畢加索的畫,不是直白的顯現,而是抽象的美感,所以欣賞沙窩古村之美,需要帶著一顆返璞歸真的心去品味,靠意念去咀嚼。
沙窩古村落坐落在桑干河北岸。那碧波如鏡、風光無限的金沙灣,是沙窩古村一雙迷人秀美的眼睛。河畔樹木蓊郁,芳草萎萎;湖面波光粼粼,魚潛鳥翔。一葉葉扁舟在浩渺的碧波里飄蕩,一個個游客頭戴斗笠,悠閑地在河邊垂釣。沙窩古村,儼然塞外桃花源,令人流連忘返的地方。正如唐伯虎所言:“入市歸來欲暮天,半林殘照一村煙。悠然濯足蒼浪里,怕帶紅塵上釣船。”在夕陽余暉的映襯下,湖面泛著點點金色波光;村莊上空炊煙裊裊,如絲如帶;楊柳的翠葉在微風中輕輕搖曳,閃著金光。此時此刻,我仿佛棲身于畫中。由繁華喧囂的城市來到這片寧靜安祥的小山村,頓時心曠神怡,精神倍增,連日的疲勞、郁悶、不快,統統一掃而光。
任何一個來到這里的人都會不由自主地變成一個詩人,因為它能瞬間喚起你心底的浪漫與想象。沙窩古村落有別于其他地方的最大特點是石頭多。全村的窯洞、院墻、戲臺、照壁等,全是由玄武巖石塊壘砌而成。地面上都布滿了黑色的玄武巖,甚至連街道都是大自然用巨大的玄武巖鋪就的,它是火山爆發的作品,巖漿流過凝結而成。當街有塊巨大的黑色巖石,上面有“蜘蛛”圖案。在民間,蜘蛛一稱喜蛛,寓意喜事降臨,凡從這里走過的人都將有福報、有喜事!黑色的建筑,黑色的道路,構成了黑石的神秘,置身其中仿佛穿越時空,仿佛時光凝滯,只有頭頂上方的藍天白云提示著光陰在流轉…
抬頭仰望,沙窩古村天空一片湛藍,清澈高遠。那種藍是老師的調色板里都調不出的顏色,通透,干凈。云是那么白,悠悠閑閑的漂浮在藍天里一動不動。我從來沒有見過這樣徹底的藍天和白云,從來沒有想到藍天白云也能如此的好看。我閉上眼,深深地吸一口氣。這石頭古村落的空氣是被過濾過的嗎?那樣純凈,那樣清新,空氣中竟然還有點甜。村子最南端還有一座古老的戲臺。戲臺畫棟雕梁,飛檐走獸。高大的圓形石柱支撐著沉重的屋頂,蔚為壯觀。雖然破敗,在風雨中飄搖,但仍舊見證著昔日的輝煌。戲臺是普北一個村落在歷史上是否繁榮富庶的象征,有戲臺的村子多數都曾有過輝煌的歷史,或是區域中心,或是富貴之所。烽煙散去繁華逝,唯有春水映石村。明代,桑干河晉冀交界一段被稱為“順圣川”,是晉北通往京冀的必經之路,東去西來的商賈從這里走過,勇猛剽悍的蒙古鐵騎從這里走過,就連那個史書中記載只知玩樂不理國政的正德皇帝也從這里走過。這段考證無疑為沙窩古村落的不平凡進一步增加了注解。1989年大陽地震,村里部分石頭窯洞坍塌了。在政府大力推動和援助下,村東南蓋起了一排排的嶄新磚瓦房。舊村已是一片廢墟,處處斷壁殘垣,人去宅空,在長時間的風雨侵蝕下,墻壁外表的泥槳脫落殆盡,只見大大小小的石塊相互咬合,猶如水立方,但她們仍在風雨中飄搖,見證著這里曾經的興衰。這一獨特的破敗景象竟意外成了一種殘缺的美,清楚地顯現了歲月的滄桑,增添了一種神秘離奇。
美麗的沙窩古村落是一個凈化心靈、讓人神往的地方。村里曾經最熱鬧的地方是學校。學校門口有一口水井,每天清晨和傍晚,村民絡繹不絕地到這里用鱸輾打水。沙窩古村尊師重教的風氣很濃,出了很多人才,曾經有一位老師在該村教書一輩子,奉獻終生,學生和家長都很尊重老師,老師每天到各家吃派飯,就是學生領著老師到自己家吃飯。和大多數村莊一樣,如今,沙窩古村的年輕人也大都進城逐夢,只有為數不多的老人,執著地留下來,堅守著這片故土。村里唯一的小買部只有不足兩米的小柜臺,擺放著幾袋方便面,銷量小,不敢多進貨。濤濤桑干河在腳下流淌,巍巍六棱山隔河相望,近年來,誘人的景致吸引著越來越多的旅游愛好者前來休閑度假。沙窩古村的過往也許不必為人所知,但今日的美麗、獨特卻值得去感受。由于緊鄰桑干河,沙窩古村落曾是晉北為數不多的“漁村”。過去村里人除種莊稼外,農閑時捕魚補貼家用。每年捕魚活動始于春暖河開時分。經過一冬的封凍滋養,河內的魚兒體肥膘厚,味道鮮美。村中青壯年駕著小船,順河而下依波置網,半晌即可捕魚十余尾,體重皆在二三斤,多數售于集市,少數家中自食。這里的村民曾過著餐餐有魚蝦、天天“馭舟波光里,提魚三兩尾”的生活。
寧靜,還是寧靜,無論春夏秋冬。今天的沙窩古村,寧靜似乎是唯一的氣質,即使風起時河水拍岸,岸邊高大的白楊樹也將水聲風聲隔絕,像默片時代的佳作,只見光影不聞音。沙窩古村落的美,很難用言語和鏡頭去表現,只有親自置身于那副立體畫卷中,你才會明白沙窩古村落的隔世之美不是傳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