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的發展歷程、現實挑戰和優化策略

中圖分類號：G710 文獻標志碼：A 文章編號：1671-2153（2025）03-0001-06

《教育強國建設規劃綱要（2024—2035年）》提出“完善教育對外開放戰略策略，建設具有全球影響力的重要教育中心\"。國際交流合作是職業教育發展的重要內容，也是職業教育服務大國外交的重要戰略抓手。隨著新興市場國家和發展中國家經濟快速發展，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應運而生。職業教育作為人文交流的關鍵領域，逐漸成為金磚國家深化合作的重要切人點。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是促進成員國間職業教育資源共享、人才流動與技能提升，增強金磚國家整體競爭力與合作凝聚力的重要舉措。近年來，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在青年人才培養、職教師資發展、教隨產出促進國際產能合作等方面開展了多維探索與實踐。然而，隨著“大金磚合作”的推進，成員國、伙伴國的逐步增多，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亦面臨著內部不深和外部脆弱等諸多挑戰。鑒于此，本文以金磚五國為研究對象，在系統梳理回顧中國與金磚四國職業教育合作發展歷程的基礎上，剖析當前所面臨的現實挑戰并探討推進合作的優化策略，進一步提升職業教育服務大國外交的能力和貢獻度。

一、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的發展歷程

（一）起步階段（2006—2013年）

2006年，巴西、俄羅斯、印度和中國四國外長首次會唔，開啟了金磚國家合作進程。2009年，金磚四國領導人舉行了首次峰會，標志著金磚國家合作機制正式成立。峰會明確提出“加強科技和教育合作\"的倡議，為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奠定了政策基礎。隨著金磚國家在經濟、政治、文化領域的合作逐步深化，職業教育作為解決技能短缺、青年失業等問題的關鍵手段，逐漸被納入金磚國家合作議程。2010年，中國發布的《國家中長期教育改革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明確提出，加強職業學校國際交流合作。這一政策的出臺為中國在金磚國家合作框架下開展職業教育合作明確了目標任務。2013年，首屆金磚國家教育部長會議召開，探討金磚國家加強高等教育、職業教育合作，開啟金磚國家多邊教育合作機制化進程4。同年，中國提出共建“一帶一路\"倡議，通過推動基礎設施建設、經濟合作和人文交流，為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開辟了新的空間。“一帶一路\"倡議與金磚國家合作機制相互協同，不僅促進了職業教育資源的跨境流動，還在人才培養、技術創新、課程開發、標準制定等方面提供了新的合作契機。

這一階段，中國和金磚國家開展職業教育國際合作的政策支持方向已較為清晰。在實踐中，中國設立“中印交流基金”和中印優秀大學生交流項目，推動兩國青年互訪；中俄開展互派教師、舉辦國際文化節、共建孔子學院以及校際交流等活動，搭建起中俄文化互通的重要橋梁。此外，中國與巴西、南非的職業教育合作也有序推進。2012年，“中國巴西高校合作對話會”召開，旨在吸引更多的巴西學生來華留學，促進中巴雙方在教育和科研領域的合作。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仍以雙邊為主，合作形式多為學生互訪、教師互派等基礎性交流活動，項目內容相對單一，但為后續推進合作奠定了基礎。

（二）推進階段（2014—2019年）

2014年，《國務院關于加快發展現代職業教育的決定》提出“推動與中國企業和產品‘走出去'相配套的職業教育發展模式\"。中國職業教育開始從自身“走出去\"轉向隨企“走出去”，服務國際產能合作。隨著金磚國家教育對外開放的不斷推進及中國職業教育改革創新發展步伐的進一步加快，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進入務實推進階段。

一是合作機制逐步完善。2016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印發《關于做好新時期教育對外開放工作的若干意見》明確提出“完善金磚國家教育合作機制\"，為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的機制化建設提供了明確的政策導向，推動合作從理念到實踐的轉變。具體而言，金磚國家高層對話機制逐步形成，金磚國家領導人峰會每年召開，多次為教育合作提出倡議，明確合作發展方向。為落實金磚國家領導人會晤成果，金磚國家教育部長會議每年召開，共同制定教育合作的具體目標和行動計劃8。至今，該會議已成功舉辦十一屆，成為金磚國家之間交流教育發展成果、改革經驗及政策舉措的重要機制。

二是合作平臺不斷搭建，推動職業教育合作從個體探索到抱團發展轉變。中國通過共建“一帶一路\"倡議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相結合，搭建多元化合作平臺。2015年，金磚國家大學聯盟成立，迅速成為金磚國家高校間開展雙邊與多邊合作的核心樞紐，推動各國高校在學術交流、人才培養、科研合作等多領域的合作。2017年，金磚國家最高領導人會唔籌備委員會認可成立了“一帶一路\"暨金磚國家技能發展國際聯盟。2018年，中俄聯合提出的“技能護照”由此聯盟和金磚國家工商理事會技能組頒發，并在金磚五國推廣，有效推動成員國在職業技能認證標準上的互認與銜接，提升技能人才在金磚國家間流動便利性。此外，中國一南非職業教育合作聯盟、中印職業教育聯盟等雙邊合作平臺相繼成立，吸引了兩國政府機構、院校和企業廣泛參與。這些平臺的建立為金磚國家職業教育資源的整合與共享提供了重要載體。

三是合作項目務實推進。隨著金磚國家在職業教育領域的合作數量增加，形式日趨多元，受益人群不斷擴大。據統計，金磚四國來華留學生從2010年的22641人，增長到2018年的46881人，占來華留學生總數的比例由 8 . 5 % 上升到 這一數據表明，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的吸引力和影響力正在逐步提升。合作交流活動不斷拓展，從傳統的學生互換、教師互派、學術研討等過渡到職業技能培訓、研究智庫建設、技能競賽等多樣化發展[1]。自2017年起，金磚國家定期聯合舉辦技能發展與技術創新大賽，涵蓋焊接、人工智能工程化應用、智能制造等多個技術技能領域，促進各國職業院校學生和教師的競技交流，提升職業教育發展水平。此外，境外辦學模式不斷創新，職業院校協同“走出去\"企業，通過在金磚國家設立海外分校、產業學院、培訓中心、教學基地等形式，在金磚國家開展跨境辦學。2017年12月，首個金磚國家魯班工坊在印度成立。目前，南非、印度、俄羅斯共建立了4個魯班工坊，交流借鑒中國職業教育標準、課程體系和教學模式，培養了數千名本土化技術技能人才，為當地產業發展提供了有力支持。魯班工坊的成功實踐不僅提升了中國職業教育的國際影響力，也為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提供了可復制的模式。

這一階段，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已轉向機制化探索。中國與金磚國家通過建立多邊合作平臺、整合職業教育資源，積極推動職業教育合作從務虛轉向務實，取得了顯著進展。

（三）深化階段（2020年至今）

2020年是職業教育國際合作進程中的特殊一年。在世紀疫情與百年變局的疊加影響下，全球職業教育發展的外部環境有了明顯改變。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面對職業教育國際化進程的脆弱性和不確定性，主動適應環境變化，創新性發展，呈現出新的時代特征。

一是數字化賦能實現新發展。在數字經濟快速發展的背景下，數字化賦能成為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的重要方向。新冠疫情的全球蔓延對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造成了巨大沖擊，人員跨境流動受限，傳統合作模式面臨巨大挑戰。職業院校積極應對疫情沖擊，創新合作模式，廣泛應用數字技術，搭建金磚職業教育“云平臺”，開展云課堂、云培訓、云論壇等活動，推動“云合作”，為疫情后的職業教育數字化發展開辟了新路徑。2023年，在金磚國家領導人第十五次會晤期間，習近平主席倡議“拓寬教育領域合作，發揮好職業教育聯盟作用，探索建立數字教育合作機制\"，為未來合作指明了方向。2024年，《第十一屆金磚國家教育部長會議喀山宣言》提出“建立數字教育合作機制”。中國與金磚國家聚焦數字技術領域職業教育合作，加強數字基礎設施建設，積極開發相關專業課程，培養數字經濟領域技術技能人才，提升學生數字素養，以適應產業數字化轉型需求[12]。

二是合作平臺呈現新態勢。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平臺已形成多層次架構，涵蓋國家和地方兩個層面，合作領域不斷拓寬。在國家層面，2022年，中共中央辦公廳、國務院辦公廳出臺《關于深化現代職業教育體系建設改革的意見》，提出創新國際交流與合作機制。立足區域優勢、發展戰略、支柱產業和人才需求，打造職業教育國際合作平臺[13]。金磚國家職業教育聯盟于2022年正式成立。作為首個金磚機制化的職業教育合作平臺，聯盟通過組織學生交流、師資培訓、學術合作及技能競賽等活動，逐步成為金磚國家職業教育信息交流、項目合作和經驗共享的核心平臺，推動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進入機制化、常態化的新階段。2024年，世界職業技術教育發展聯盟成立，為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開展提供了更廣闊的國際平臺，進一步拓展了多邊合作空間。在地方層面，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逐步向省市延伸，推動合作落地見效。2021年，廈門市金磚未來技能發展與技術創新研究院成立，搭建了金磚國家間技術交流、人才流動、技術技能開發的國際化平臺。地方層面的務實合作，有效推動了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的落地實施。

三是職教“走出去\"取得新進展。一方面，地方政府聯合校企“組團出海”，打造一批具有國際影響力的職業教育品牌。除魯班工坊外，江蘇“鄭和學院”“絲路學院”遼寧“墨子工坊\"等積極面向金磚國家合作辦學，服務中資企業“走出去”。遼寧經濟職業技術學院聯合遼寧俄速通集智科技有限公司在俄羅斯成立貝加爾數字商貿產業“墨子工坊”。杭州科技職業技術學院與南非高等教育和培訓部下屬機構、南非西南豪登職業技術學院，以及凱達機床股份有限公司、阿里巴巴集團等企業合作，共建中南“絲路學院”，為“走出去”企業員工、南非世界技能大賽選手、職業院校師生提供技能培訓，累計培訓200余人，培訓總量超過1萬人天。另一方面，推廣專業課程標準“走入金磚國家”，不僅推動了中國職業教育標準的國際化，也為金磚國家職業教育質量提升貢獻了中國經驗。陜西鐵路工程職業技術學院研發的7項專業教學標準和60項課程標準被俄羅斯薩馬拉國立交通大學采用[4]。

二、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的現實挑戰

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起步平穩，呈現穩步上升的趨勢。然而，不可忽視的是，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也面臨著合作機制缺陷、供需匹配錯位、標準不一等多重挑戰。

（一）合作機制尚不健全，協同效能亟待提升

當前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面臨頂層設計缺位與多元協同不足兩大機制性困境，嚴重制約了金磚國家職教資源的優化配置和整體效能的提升，難以形成可持續發展的合作生態。首先，頂層設計缺失，系統謀劃與整體推進不足。盡管年度召開的金磚國家教育部長會議對推進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有明確的部署和要求，然而，現行的年度輪值磋商機制在結構上呈現出松散特征，每年僅發布有關合作宣言或倡議，缺乏一個穩固的常設核心機構與正式化的運作章程。同時，中國尚未形成針對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的頂層設計，既未構建與金磚國家合作機制“面”上的職業教育合作戰略規劃，亦缺乏與成員國開展雙邊及多邊合作“點”上的具體政策方案。這一頂層設計的缺失制約了各參與主體協同合作效能的發揮，阻礙了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向系統化、協同化方向發展，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亟待系統謀劃和整體推進。

其次，多元合作機制不完善，協同效能欠佳。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是政府、職業院校、企業、行業協會等多元利益相關主體共同參與、共同推進的過程。然而，各方主體參與積極性不一，多元主體協同合作的水平有待提高。一方面，當前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多為職業院校自發行為，主要依賴政府推動，企業、行業協會等社會力量參與不足，合作缺乏動力與活力，難以形成協同效能。另一方面，多元主體參與職業教育合作的責任與權益不清晰，政府在政策制定、資金支持、項目監管等方面的職責劃分不明確；職業院校在課程開發、教材開發、師資培訓、留學生培養交流等方面的責任缺乏明確界定；企業在實習機會提供、資金設備投入等方面的責任與收益模糊，行業協會在項目協調、評估等方面作用有限，各方利益分配機制不健全，影響各方參與熱情和合作效果。

（二）供需匹配錯位，服務國際產能合作不足

中國職業教育與金磚國家產能合作的供需匹配存在結構性矛盾，集中體現在人才供給與質量保障的雙重挑戰上。近年來，中國職業教育為金磚國家培養了一批本土化技術技能人才，但與金磚國家快速發展的產能合作需求相比，人才缺口依然龐大。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培養的數量和質量都難以與企業“走出去\"需求相匹配，更難以支撐企業向產業鏈、價值鏈中高端升級。一方面，技術技能人才供給難以滿足金磚國家產能合作項目的快速增長需求。數據顯示，中國與俄羅斯、印度、巴西、南非等金磚四國的貿易規模實現了顯著增長，進出口值從2009年的9602.1億元攀升至2023年的4.32萬億元，年均增長率達 這一快速增長體現了中國與金磚國家在經濟、貿易、投資等領域的深度合作，同時雙方在基礎設施建設、制造業、能源、農業等多個領域的合作項目不斷增多。隨著合作范圍的擴大和項目的深化，對具備專業技能、跨文化溝通能力以及國際化視野的人才需求日益迫切，急需大量高素質人才支撐合作的可持續發展。然而，中國職業教育面對如此龐大的產能合作項目，人才供給顯得捉襟見肘。印度政府近期出臺了一項“標準操作流程”，通過簡化簽證流程，吸引中國技術人員參與其制造業項目，以彌補本土人才的缺口。印度魯班工坊等職業教育境外辦學機構雖為合作國培養了數千名技能人才，但與當地需求相比，仍存在巨大缺口。另一方面，人才培養難以對接技能標準的國際化要求。隨著金磚國家產能合作的不斷深入，對技能人才的國際化要求也越來越高，要求其不僅要掌握先進的生產技術和工藝，還要熟悉國際標準、法規和質量管理體系，以及具備跨文化溝通能力。中國職業教育在人才培養方面還存在一定的滯后性和局限性，需要加快培養能夠支撐企業向中高端升級的高素質技術技能人才。

（三）資歷框架各異，職業教育標準不一

金磚國家資歷框架的顯著差異為職業教育合作帶來深層次挑戰。金磚五國中已有南非、印度、俄羅斯采用并實施了國家資歷框架。金磚國家的資歷框架存在諸多共性，致力于提升資歷的透明度，認可非正規、非正式的學習成果，鼓勵終身學習，框架內容銜接清晰，建立學分積累和轉化機制。資歷框架的共性為金磚國家開展職業教育合作奠定了標準互認基礎，但其顯著的差異性制約了金磚國家職業教育的深層次合作。對金磚國家資歷框架的發展階段、等級劃分、級別描述及特征等四個維度進行分析與比較，發現存在很大的差異性。首先，各國資歷框架所處的發展階段不同。巴西、中國尚未建立國家資歷框架，印度和俄羅斯的國家資歷框架已在國內全面運行，終身教育的價值賦能已初步體現。南非的國家資歷框架相對成熟，評估與運行同步進行，根據評估結果對資歷框架進行持續調整。其次，各國資歷框架開發標準、等級劃分、資歷證書等方面存在差異。南非對接南部非洲發展共同體資歷框架，俄羅斯參考了歐洲資歷框架。不同的參考標準導致了各國在等級劃分和等級描述維度等方面存在顯著差異。南非國家資歷框架設置了十個資格等級，從知識素養、方法與程序、問題解決、道德與專業實踐、評估、信息處理與管理、溝通交流、背景與系統、學習管理及問責制等十個維度對各級資格進行水平描述，并配備完善的質量保障體系，通過雙重認證機制確保資歷證書的權威性和職業教育質量。俄羅斯國家資歷框架分為九個級別，從知識、技能和責任三個維度對每一級資格進行描述，強調國際化和可比性，提升資歷證書在國際勞動力市場的認可度。印度則采用十二級別國家資歷框架，從工藝流程、專業知識、專業技能、核心技能和責任五個維度定義每級資格水平，并通過橋梁課程幫助學習者在不同教育體系間順利過渡[16]。

中國面對金磚國家不同的資歷框架，要對接合作國職業教育標準，面臨著巨大的挑戰。中國尚未建立國家資歷框架，這影響職業教育的學習成果和職業資歷的對比性與國際認可度，難以順利對接合作國職業教育標準。中國雖已嘗試向金磚國家輸出一定數量的職業教育標準，但這些標準的本土應用效果及跨文化適應性仍需經過實踐的檢驗。

三、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的優化策略

穩步推進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需要從機制完善、供需適配、標準互通等維度出發，通過完善頂層設計與建立利益機制實現制度性保障，深化產教融合促進職教資源供給與產業需求的動態適配，建立跨國資歷互認體系推動職教標準互通互認，推動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向機制化、專業化、標準化方向發展。

（一）完善合作機制，提高多元主體協同效能

深化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是一項戰略性、系統性、協同性工程，勢必要從頂層設計和全局統籌角度出發，整合政府、行業、職業院校等多元主體資源，構建長效化的合作機制。一是加強頂層設計，提升合作系統性和整體協調性。首先，金磚各國共同參與制定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戰略規劃，從戰略目標、合作定位、制度框架、資源整合、項目合作、資金支持、實施路徑等方面系統謀劃，并轉化為行動計劃和具體舉措，推動金磚各國政策協同、標準互通、產教聯動、供需對接，形成可持續的職業教育合作新生態。其次，設立金磚國家層面的職業教育合作協調機構，強化政策統籌與項目推進。該機構作為職業教育合作政策制定、資源整合與項目實施的核心樞紐，在整體區域、多邊及雙邊層面制定系統化的合作計劃，明確合作目標、重點領域與實施路徑，提升職業教育合作的整體協調性，有效應對成員國間政策協同、資源分配與利益平衡等矛盾，為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提供有力的組織保障。

二是建立利益機制，提高多元主體協同效能。首先，建立利益激勵機制，激發多元主體參與動力。對于政府，要強化考核激勵。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成效納入績效考核，對表現突出的部門給予獎勵。對于職業院校，要優化績效評價與資源分配，優先支持合作成效顯著的院校申報國際項目。對于企業，可通過稅收減免、信貸支持等政策激勵參與，并將其成效納入社會責任考核，表現突出者可獲得政府采購傾斜或市場準入便利。其次，建立利益共享機制，平衡多元主體訴求。通過契約或股權明確政府、院校、企業等主體的權責與收益分配，確保各方基于平等互利原則獲得相應利益。最后，建立風險規避機制，化解合作矛盾與潛在風險。由成員國政府、企業與國際組織共同出資，依托金磚國家新開發銀行設立“職業教育合作專項基金”，支持產教融合、師資交流與技術研發，并為因外部風險導致的合作中斷提供資金補償。

（二）深化產教融合，促進供需精準對接

在國際產能合作深入推進的背景下，職業教育的核心價值取向應聚焦于精準對接產業需求，培養適應當地產業發展需要的技術技能人才。因此，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需要堅持產教融合的辦學模式，動態調整專業設置和人才培養機制，確保人才供給及時滿足產業需求。首先，整合金磚國家產教資源。政府部門應與金磚國家行業聯盟、產業園區、華僑組織等加強聯系，通過中資企業的海外布局，為職業院校與企業合作搭建橋梁，促進資源的高效對接與協同發展。同時，依托已在金磚國家開展合作的職業院校和企業，對接當地職業教育發展需求、企業生產經營需求、技術技能人才需求，收集整合相關信息和合作資源。其次，搭建跨境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職業院校和企業聯合金磚國家同類行業專業的產業園區、龍頭企業、職業院校等，共建行業產教融合共同體，發揮校企深度合作的平臺支撐作用，推動訂單式培養、實習實訓、技術研發等合作模式，推動人才培養與產業需求緊密結合。2022年成立的廈門金磚創新基地產業創新聯盟通過發起實施金磚人才培養計劃，組建金磚人才培養共同體，搭建金磚人才培養服務平臺，推動金磚國家新工業革命伙伴關系城市的建設。最后，建立產教信息共享機制。政府部門應系統性梳理中資企業在金磚國家的運營情況，聯合職業院校、企業打造校企協同“走進金磚”的信息交流平臺，定期發布金磚國家的政策法規、行業趨勢、企業人才需求以及職業教育現狀等信息，打破境內外、政校企之間的信息壁壘，促進供需雙方精準匹配，助力校企合作順利開展。

（三）強化標準引領，推動職業教育標準互認互通

隨著全球經濟一體化進程加速和金磚國家產業鏈深度融合，建立協調統一的職業教育標準互認機制已成為優化區域人力資源配置的戰略支點，也是中國與金磚國家職業教育合作急需推進的重要內容。首先，探索建立金磚國家資歷等級互認互通標準。借鑒歐洲資歷框架構建、南部非洲發展共同體資歷框架構建等經驗，結合金磚國家實際，共同籌劃金磚國家間資歷等級互認對接標準、學習成果認定方式和質量保障機制等，提高標準的認可度和通用性。其次，基于中國和金磚國家已開展的資歷互認、學分互認、標準建設等項目，做好經驗總結，為金磚國家開展標準互認提供實踐參考。同時，針對制造業、信息技術、新能源等重點合作領域，金磚各國聯合開發課程體系、教學資源和評價標準，選取部分職業院校和企業進行試點推廣。在試點過程中，及時總結經驗教訓，根據實際情況調整和完善標準，逐步探索出適合金磚國家的職業教育標準融合模式，為全面推廣提供實踐依據。最后，推進中國職業教育標準建設并加快與國際接軌。建立“橫向融通、縱向貫通、內外聯通\"的標準體系[，有效促進中國職業教育的多元發展、層次銜接和產教融合。立足國際職業教育共同理念，探索建立具有中國特色又符合國際規則的職業教育標準。通過深化與國際組織、職業教育發達國家的合作，推動專業設置、課程內容和學歷層次的互認，促進職業教育資源的跨境流動與共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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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evelopment History，Challenges and Optimization Strategies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 and BRICS Countries

PAN Yujie （Ningbo Polytechnic，Ningbo 315800，China）

Abstract：The value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cooperation has become increasingly prominent as a key tool to enhance the overall competitiveness and cohesion of the BRICS mechanism.Vocational education cooperation between Chinaand the BRICScountries hasundergonea phased evolution，progressng from initial foundationbuilding toexploratoryefforts，and furtherexpanding into broadercolaboration.Whileachievingmilestone results，the processof vocational educationcooperation faces challengessuch astheunderdevelopedcooperation mechanism，misalignment between suppy and demand，and diverse national qualification frameworks.Looking ahead，BRICS vocational education cooperation should strive to improve the cooperation mechanism，deepen the integrationofindustryandeducation，establishtheunifiedstandards，andjointlypromotethehigh-quality development of vocational education.

Keywords：BRICS countries;internationalcooperation in vocational education;cooperationmechanisms；optimization strategies

（責任編輯：程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