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國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芻議

摘要：經過改革開放和土地聯產承包責任制等一系列舉措，我國的農業得到快速發展，現已由過去的農產品供給總量不足轉變為供給側結構性矛盾，需要及時開展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文章從我國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必要性入手，闡述了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措施，要求重視農業產業布局、耕地保護和科技創新，提高農業供給質量與效率，增強農業可持續發展，激發農村發展活力，健全政策支持和調節機制，并對改革預期進行了展望，以期為我國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提供參考。

關鍵詞：農業；農村；農產品；供給側；改革

中國用全球約7%的耕地，養活全球22%的人口，這不僅體現我國社會主義制度的優越性，而且是中國共產黨領導人民所取得的杰出成就。不僅如此，作為第一產業的農業，還在第二、三產業中發揮著基礎性作用，不僅在鄉村振興戰略實施中發揮重要作用，也直接關系著偉大中國夢的實現。農業農村部宣布，2023年國家全年糧食產量再創歷史新高，實現糧食生產“十八連豐”，這個成果來之不易。與此同時，我國糧食進出口已連續十余年赤字，而且呈現不斷增加的趨勢。基于此種情況，我國糧食的產量、庫存量和進口量出現了“三量齊升”的現象，這可能是我國糧食生產以家庭作坊式的小農經濟為主，生產成本高，再加上深加工占比少且缺乏品牌，導致市場競爭力不強。

為了適應社會經濟發展，自改革開放至今，我國先后實施了四次農業供給側結構性重大調整，最近一次起始于2014年。即便如此，在日新月異快速發展的時期，我國的農業仍然存在種植分布偏差大、區域性結構不合理、農產品品質有待提高等問題，具體體現在用于人們膳食消費的農產品過量，但用于畜禽養殖的農副產品結構性嚴重不足；主產區糧食過剩，而用糧的主銷區卻存在糧食供不應求的狀況；低質低價的農產品供給過剩，而優質農產品供給不足。

一、我國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必要性

（一）農產品結構性產能過剩

農業農村部發展規劃司司長陳邦勛2024年1月23日在國新辦發布會上表示，我國農產品進口額居世界第一位，農產品出口主要以水果、蔬菜、水產品等優質農產品為主。在產品供給方面，我國玉米、小麥、稻谷的庫存總量達2.5億噸以上。在這些農作物生產出現過剩的同時，我國的大豆等農作物卻長期依賴進口，進而出現部分農產品供過于求，而部分農產品供不應求。我國大豆產量從2004年的1600萬噸，下降至1100萬噸以下，需求缺口卻擴大至8300萬噸以上，缺口高達88%，這不僅對我國養殖業造成嚴重影響，使得國內畜禽養殖成本很大程度受制于國際農產品市場，威脅了我國畜禽生產，甚至已經影響到我國的戰略安全。在產品價格方面，我國農產品價格基本都高于國際市場，以玉米和小麥為例，其價格都高出進口到岸完稅的30%以上，豬肉價格約為進口價格的2倍。由此可以看出，我國的農產品生產和消費呈現結構性產能過剩，已經到了必須進行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重要時期。

（二）農產品市場競爭力不強

21世紀的競爭是科技競爭。與制造業一樣，農業生產必須改進生產方式，重視科技投入，提高生產效率，淘汰落后產能，努力提高農產品供給的質量和效率，不斷增強競爭力，才能更好地滿足社會需求，并在國際市場上擁有一定地位。然而，我國的主要農產品的生產方式較為落后，屬于勞動密集型，人均種植面積小，勞動效率低，特別是在近些年人力成本不斷攀升的情況下，單位產品價格不斷提高，在國際市場缺乏競爭力，國內的消費者還在想方設法購買國外農產品，因此只要國內放開進口，必然會使得國內農產品積壓現象進一步凸顯，其實近兩年國內生豬產業和奶牛產業的情況就是如此體現。

（三）管理機制不適應社會發展

我國的土地流轉制度，阻礙了現代農業發展所需要的規模經濟的形成。家庭承包經營制度，在計劃經濟發展受限時確實很好地促進了經濟發展，但是不適應現在農業機械化、專業化、服務社會化的需求；現有的土地流轉制度，與勞動力轉移相滯后。承包權與經營權的分離，放活土地經營權，提高土地的使用效率，提高規模經濟的范圍，成為當前需要改革的任務。與此同時，土地流轉程序不規范，缺乏統一標準；土地流轉制度不健全，沒有相應處理問題的法律法規。再有，市場調節作用發揮不充分，政府調控不協調形成矛盾。當前，國內外的糧食安全不是忽略了，而是更重要了，特別是當今世界國際局勢變幻莫測，作為生存之本的糧食，更應該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所以糧食生產不能完全任由市場調控，但又不能都依靠政府調控，需要將市場把控和政府調控有機結合起來。另外，發展較為滯后的農村，雖然具有較多的生產資源，但有時因其偏遠導致其產品難以及時到達消費者手中，甚至爛在自己手里并嚴重影響生產積極性；從事農業艱苦，收入低且不穩定等問題使得愿意從事農業生產的人越來越少，嚴重缺乏具有專業知識的年輕人；農業發展的經費問題也常常是制約其發展的重要因素，理應值得重視和解決。

綜上，如果不積極面對現實，實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就難以突破農業產業發展的瓶頸，我國的農業發展將面臨較大的下行壓力，甚至會影響整個社會經濟發展。為此，要站在國家戰略安全高度，立足國際視野，進行農業產業結構調整，促進生產方式的轉型升級，優化農業供給側結構，以便促進我國農業產業健康可持續發展。此外，推進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不僅是市場發展需要，也是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趨向。

二、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措施

（一）重視產業布局、耕地保護和科技創新

一是要優化農作物生產分區。要從國家層面，根據各地區的氣候、地形地勢、土壤特性等情況，研究和引導各地區農作物種類的種植分布，在此基礎上，各地區再因地制宜，加強布局，形成地區農產品生產特色和產業優勢，進而使得我國農產品生產總體符合社會需求。與此同時，實行政府、市場、農業主體“三位一體”，加強各主體間的信息互通，促使農業供給側結構不斷調整和優化，特別是盡快扭轉長期以來我國大豆及其副產品嚴重依賴進口的局面。二是強化耕地保護和質量提高。雖然我國明確了18億畝耕地紅線，但耕地質量卻呈現不同程度的下降。我國土地每畝地施肥量為世界平均用量的3.5倍，這將增加土壤重金屬含量，促進土壤酸化、土壤板結，通氣性變差，影響土壤水分、空氣、熱量的交換，而且這一系列的不良影響會對土壤產生難以逆轉的生態破壞。除此之外，城市規模的不斷擴大以及高速公路和高鐵的修建，占用了大量土地資源，隨后開發替代的土地質量則明顯下降，因而需采取有效措施對土壤性能進行改善，努力提高耕地質量。三是加強農業生產創新發展。與傳統種植相比，現代農業更重視科技的研發與應用。一方面，借鑒西方大農場的生產模式和管理經驗，采用規模化種植、智能化管理。另一方面，在提高種植實用技術的同時，增強農業生產設備的科技含量、自動化和智能化程度，利用高精尖傳感器進行科學監測和管理，提高農業現代化生產技術水平。在養殖業方面，要加大科技研發力度，構建新型養殖模式，使用和提高飼養設備及其配套設備的自動化和智能化程度，提高養殖各環節的科技含量，鼓勵產業延伸，實現一體化經營，進而降低生產成本，提高生產的經濟效益。

（二）提高農業供給質量與效率

一是要提高畜牧業發展質量。要加強畜禽良種繁育、飼料配制和飼養管理、廢棄物資源化利用，采用先進的生產模式和生產方式，在推進畜牧業科技創新的同時，加速科技成果轉化應用，實施標準化生產，不斷提高畜禽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特別是要減少飼料消耗，提高飼料利用效率，減少生產單位畜禽產品的飼料消耗量。要在“專”“精”“特”“新”上下功夫，拓展中高端產品供給和出口，增強市場競爭力。二是積極開展農產品加工。開展農產品加工是提升副加值的重要手段，也是緩解農產品銷售壓力的有效措施。通過新技術推廣應用，擴大農民、合作社和小型企業的農產品初加工的覆蓋面，提升企業特別是大中型企業的農產品精深加工水平，努力提高精加工產品數量和質量，在大幅度增加農產品附加值的同時，進一步促進農產品的銷售。三是強化農產品品牌建設。過去很長時間，我國農業品牌散而不強、雜而不亮、溢價低等問題還比較突出，為此各地要抓住地域和地理特點，在提高農產品質量的同時，積極打造綠色產品和地理標志產品等品牌產品，堅持做到加強統籌規劃協同“扶”品牌，挖掘利用產業特色“樹”品牌，壯大農業經營主體“強”品牌，做實農業標準化“護”品牌，構筑三級聯動品牌新格局“聚”品牌，強化策劃營銷推介“亮”品牌，逐漸改變品牌“多而散、小而弱”的現狀，以品牌強農戰略引領鄉村產業振興。對企業而言，要努力做優做強農產品，形成自身特色，打造優質農產品品牌，提高產品知名度，提高農產品的競爭力和市場份額，實現農業的高質量發展，并為消費者提供信譽保障。與此同時，業務主管部門要建立品牌認證制度、加強品牌宣傳和推廣；質量監管部門要加強監督管理，規范經營，強化農產品質量追溯，確保品牌食品從農田到餐桌都可進行追蹤，進而實現農產品的品牌化和市場化，將品牌強農戰略真正成為我國現代農業發展的重要抓手。總之，通過提升農產品附加值、保障農產品質量等措施，可以有效地推動農產品品牌建設，政府、企業、農民和相關部門應共同努力，加強農產品品牌建設，為農業發展注入新的活力和動力。

（三）增強農業可持續發展

一是實施化肥與農藥的減量化。加大優質高效化肥生產技術的研發力度，提高化肥被農作物的吸收率；通過高效率控釋肥的使用，減少化肥使用頻率和數量。加強有機肥的研發與生產，促進有機肥在農業生產中的應用，進而保證在改善農產品品質的同時，協調土壤中的水、肥、氣、熱，提高土壤肥力和土地生產力，不斷改善土壤性能，切實減少化肥的施用量。另外，針對我國農藥的使用量為世界平均水平的2.5倍這一現狀，相關單位要積極開展抗病育種，從根本上解決農作物抵御蟲害的問題，同時應用生物技術研發低毒高效的生物，也可以使用生物技術以及其他更先進的技術直接對病蟲害進行防治，大幅度降低農藥的使用量。二是推動節水農業建設。中國的水資源并不豐富，人均水量只相當世界人均占有量的1/4，需要長期堅持節水。在種植方面，要選用和培育節水型農作物品種，從源頭節水；合理安排農作物的種植結構，減少種植用水；實施精確灌溉，應用滴灌等形式，實現過程節水，切實減少農業對水資源的使用量。在養殖方面，要推進實施水禽的離水養殖，培育適宜網上平養和籠養的水禽品種，降低水禽對水的依賴和水資源的耗費；實現糞污干濕分離，減少處理工作量；采用先進技術對廢水進行處理，在減少環境污染的同時節省水資源。三是維護和改善耕地質量。耕地保護與提升耕地質量是確保可持續農業發展的重要措施。要合理設置耕作制度，選擇采用包括輪作、間作、套作等種法，避免連續種植單一作物；有條件的地區，可采取定期休耕，減緩土壤貧瘠和退化速度；增加土壤有機質，采取有機肥還田、秸稈適量還田、綠肥種植等措施，增加土壤有機質含量，特別要充分利用廢棄農作物，實現“變廢為寶”，促進土壤結構改良，維持和提高土壤肥力。

（四）激發農村發展活力

一是推進農村集體產權機制改革。要改變傳統的農村集體產權制度，創新農業經營主體，發展多種形式的集體經濟、合作經濟，鼓勵開展土地流轉、土地托管、代耕代種等，適當擴大生產經營規模，以便將現代化設備用于農業生產，進而改變傳統的種植業的生產方式；推薦執行國家和行業技術標準，提高農業生產與經營的組織化、標準化程度。二是實施適度規模生產經營。按照適度規模經營的要求，以市場需求為導向，及時根據需求對農業種植結構進行調整；采用機械化作業，提高農業生產效率，降低生產成本；優化和提升農產品的結構品質，發展高品質農產品。在搞好種植的同時，要找到適銷對路，明確適宜生產量，避免過度生產而影響價格。在養殖業方面，要結合我國國情，堅持適度規模養殖，實現種養結合，降低廢棄物處理費用，實現種養利潤最大化，提高市場競爭力。三是推進農業法律修訂完善。我國的家庭聯產承包責任制在改革開放初期和解決人民溫飽問題方面發揮了非常重要的作用，但這種土地制度已明顯滯后于現代農業發展的要求，土地碎片化、土地利用組織化程度低且利用效率偏低等問題尤為突出。為此，需要加強對農村產權的立法，在不改變土地使用性質的同時，提高農民擴大農業生產的積極性，同時對農民開展相關法律法規的宣傳、教育。四是構建農村發展新模式。傳統的農村是一家一戶的生產模式，缺乏產業鏈，示范帶動能力弱，生產經營水平低，為此需要通過企業帶動，構建推廣“企業+合作社+農戶”的運營模式，將村級原料基地和縣級加工企業有機結合，實現生產與加工一體化，既可以降低原料的運輸費用，也促進了當地相關產業的健康發展，還促進了城區人民就業。注意與時俱進，充分利用物聯網、大數據等現代信息技術，通過互聯網各類平臺對農產品進行推銷，積極拓展農產品的銷售渠道，促進農產品流通，提高企業和農民的收益。

（五）健全政策支持和調節機制

一是健全農業補貼機制。我國的農業扶持政策主要以生產成本補貼和價格調控為主，但往往存在補貼針對性不夠強、范圍設置不合理等問題，導致廣大農業失去補貼機會，并造成不公平競爭，為此應該更多地從政策上為農民創造便利生產條件，適當提供優惠補貼政策。另外，要針對農村嚴重缺乏中青年人才且專業技術水平低等突出問題，根據各地實際，設立各種優惠政策和條件，加大農村人才引進和培養力度，鼓勵技術人才等返鄉與下鄉創新創業；加強對農民工、高校畢業生等人員的能力培訓，促使他們在創業過程中得心應手，讓其充滿成就感。二是創新農村金融服務體系。各行各業的創業發展都需要資金，農業也不例外，但因農業投資周期長、回報速度慢等，導致農業貸款相對較難。為了更好地促進農業發展，需要通過構建系統化、多元化農村金融體系，采取農業保險、信貸和直補等手段和途徑，建立保險公司和農民利益同享、風險共擔的合作模式，以緩解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階段性資金需求。與此同時，通過財政、稅收等綜合性政策，更好地促進農產品走向國際市場。三是完善農業物流體系建設。重視農業發展不能只把眼睛盯在田地，還要轉變思維，進行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發揮農產品的資源性作用。為了將優質農產品及時輸送到消費者手中，要充分發揮政府的政策扶持作用，逐步完善鄉村級物流體系網絡；鼓勵物流企業拓展冷鏈物流業務，推進建立冷鏈物流企業與新型農業經營主體、大型商超及電商平臺的戰略聯盟，將農產品從農田送到消費者冰箱，在保證農民獲得理想收益的同時讓城區消費者享用新鮮農產品。四是建立市場調節機制。發揮市場在資源配置中的基礎性作用，堅持以市場價格為主導，通過市場調節農產品供給，提高農產品生產與消費需求的平衡度。針對市場信息反饋滯后的現實問題，要建立健全農產品報價信息系統，不斷完善市場調控機制，兼顧必要的行政調控手段，進一步優化農業市場營商環境，促進農村經濟平穩發展，為鄉村振興戰略的實施作出貢獻。

三、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實施預期

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要堅持調產能、去庫存、降成本、補短板的原則，通過宏觀調控，優化資源配置，推動農業產業結構調整；加強農產品加工，做優做強品牌，加大優質農產品供給，提高農業供給質量和效率；降低化肥和農藥的使用量，改善耕地質量，保護生態平衡；通過產權機制改革、完善農業法律法規等措施，以及構建農村發展新模式，激發農村發展活力；通過提供政策支持和完善金融服務、物流體系、市場調控機制等，切實解決農村發展中的人才、資金、交通運輸等方面的突出問題，有效破解農業結構性矛盾，實現供需動態平衡，促進我國農業高質量發展。總之，通過有效地實施供給側結構性改革，可逐漸實現我國農產品供需平衡、農業生產競爭力明顯提高、可持續發展不斷增強，更好地推進我國的鄉村振興建設，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中國夢添磚加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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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揚州大學數學科學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