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自與音樂藝文社社刊《音樂雜志》

[摘 要]文章以音樂藝文社社刊《音樂雜志》為研究對象，梳理其辦刊內容，探究黃自與《音樂雜志》的關系、黃自與音樂編輯事業的淵源及其影響等內容，論證了以下觀點：黃自領導下的《音樂雜志》是我國第一種音樂文學、理論?？?；《音樂雜志》刊載的文章拉開了中國音樂語言學研究的序幕；1922年清華求學期間是黃自從事編輯工作的起點；黃自通過《音樂雜志》為我國音樂編輯事業培養了眾多后繼人才。文章有利于學界明了黃自對音樂編輯事業的貢獻，補充完善黃自專題研究內容。

[關鍵詞]音樂文學、理論專刊；曲詞關系；音樂編輯；音樂語言學

[中圖分類號] J609.02 [文獻標識碼] A [文章編號] 1007-2233（2025）06-0-04

黃自（1904—1938年），中國近現代音樂史上舉足輕重的作曲家，“是第一個系統地、全面地向國內學子傳授歐美近代專業作曲技術理論，并且有著建立中國民族樂派的抱負的音樂教育家”[1]。學界一直關注黃自先生在音樂創作和作曲技術理論專業教育教學等方面的貢獻。文章以《音樂雜志》為研究對象，談談黃自先生在音樂編輯事業上的成績。

一、音樂藝文社與社刊《音樂雜志》

音樂藝文社是以上海國立音專師生為主體發起的社團組織。它是此前樂藝社的延續，但不隸屬上海國立音專，而是一個獨立的、有社會性質的音樂社團，由蔡元培擔任社長。音樂藝文社延續了樂藝社“出版定期刊物，供給樂藝論文歌曲及消息與各地愛好音樂之讀者”[2]的做法，將刊物命名為《音樂雜志》。

《音樂雜志》于1934年1月15日創刊，至1934年11月15日終刊，每3至4個月出版一刊，總計出版4期。該雜志由蕭友梅、黃自、易韋齋任主編，韋瀚章、黃自、蕭友梅、沈仲俊、龍沐勛、劉雪庵、胡靜翔、戴粹倫、陳又新、滿福民、勞景賢和丁善德等國立音專的部分師生為編輯，設于音樂藝文社“出版部”，并“推定黃自為編輯股主任”[3]，由其負責操持社刊事務。

《音樂雜志》設置了插圖、樂譜、論著、詩歌、歌劇、雜俎、樂藝消息、廣告、介紹和音樂常識問答等欄目。創刊號“弁言”點明了辦刊宗旨：“普及音樂智識、提正音樂理義、介紹音樂菁華、請求音樂共鳴。（兼及）促進音樂教育，鼓勵自己創作及其他?！币虿淘嗍且魳匪囄纳绲纳玳L，《音樂雜志》第一期便將《蔡社長孑民先生就職演詞》置于首要位置。這篇文章詮釋了音樂與藝文的關系，側面點明《音樂雜志》的辦刊性質及立刊特點：“音樂得藝文的助……配以等美的曲詞，就引起流連風景，體貼人情，追懷古跡，悵觸時事，感嘆命運等種種現實的關系，所以感想愈益復雜，而意味愈益深長……音樂與藝文的關系既如此密切，所以本社冶兩者于一爐，將使音樂家與文學家各貢獻其所長，以造成一種很完美的境界”[4]。這里的“藝文”，即曲詞。

音樂藝文社是音樂家與文學家聯手創辦的音樂團體，其社刊《音樂雜志》是在我國近代專業音樂教育背景下，致力于曲詞關系研究，以“中國音樂與藝文，向來是相聯的”[5]之音樂觀念，振興與發展國樂為目的而創辦的第一種音樂文學、理論專刊。

二、《音樂雜志》的內容

《音樂雜志》內容豐富多樣，在學術研究方面，涵蓋詞曲關系研究、振興國樂、中國傳統音樂美學，以及西方音樂欣賞、基本樂理、專業音樂教育、音樂表演等研究領域的“論著”36篇；樂藝消息 146條；音樂常識問答19條；通訊、啟示、雜俎等內容35條；在創作呈現上，包括樂譜17首、詩歌45首以及歌劇腳本2部。期刊刊載曲詞關系的研討文章有以下五類。

（一）唐宋詩詞對創制新體樂歌的啟示類

在《音樂雜志》中，關于唐宋詩詞對創制新體樂歌啟示的文章數量很少，但占據著絕對地位。其中，以龍沐勛（現代詞學奠基人之一）《論著：從舊體歌詞之聲韻組織推測新體樂歌應取之途徑》（上[6]、下[7]）為重。作者以大量唐宋詩詞為例，論證了“歌詞之應注意于聲韻之配合，正所以求適宜于歌唱，非僅以資吟哦而已”之觀點。認為“凡作歌詞，其首要條件，即為各協美聽：而負此種和協美聽之任務而為之調節者，厥為四聲平仄。但欲求所表現之情感，恰與曲調相稱，則凡句度之長短，葉韻之緩急，以及四聲韻部之清濁輕重，抑揚抗墜；并有連帶關系，各適物宜；欲作成優美之歌詞，皆在所必講”。其貢獻在于：（1）梳理了唐宋詩詞四聲平仄的發展歷史；

（2）指出歌詞必須葉韻，不同韻腳可表達不同情緒；

（3）句度韻葉，關系于情感之緩急者至大；（4）推崇“凡有井水處，皆能歌唱”的柳詞，認為柳永的詞之所以適于入樂歌唱，“必與曲調契合”，將唐宋詩詞入樂美聽之原因剖析甚細致。既強調了“新式樂歌尤應借鑒傳統入樂詩詞之優點，從事歌詞創作實踐”，也提出了分析傳統詩詞歌曲的基本方法—從平仄、押韻、句度等角度入手，為后人從事相關研究提供了分析范例。這是龍沐勛積累五年音專教學經驗，并在音院院刊和音專?？兑簟飞习l表適合入樂的詩作基礎上，撰寫的研究中國古代歌樂史、音韻學和曲詞關系的“綱領性文件”[8]。

（二）音樂或音樂活動文章言曲詞事類

此類文章未言及曲詞事，內容卻反映曲詞實。其廣泛分布于多個欄目，包括論著、介紹、樂藝消息、廣告、啟示等。

1.“論著”中曲詞關系的探討

“論著”欄目主要刊載歌詞內容與調性的關系、作曲技法與歌詞內容情感的適應性、歌詞聲調與音樂的關系和古詩詞譯介等文章。以如下三篇文章為代表。

《調性的表情》本著“調性是有表情的”觀點，從西方大小調式的結構、不同調名的音樂表情作用入手，談及其生成不同音樂表情之原因，認為作曲家和欣賞者各自對不同調式不同調名的音樂會有不同的理解。歌唱者最好不對作曲家所定歌曲之調作升或降的更改，因為作曲家（如舒曼）“覺得自己所選的調就是傳染歌詞最適當的色彩”。如能做到調性與歌詞內容相適應，即可體察歌詞與調性相結合的“細膩”與“微妙”。此外，作者深刻認識到“譯歌的難真可謂兩難”，因為“又要顧詩，又要顧樂”，所以“最高深的藝術歌是不可譯的”[9]，即很難將外國外族音樂與語言之關系的奧妙之處，通過漢語言準確而不失其音樂藝術性地呈現出來。很顯然，這篇文章表面上看似探討“調性表情”，實則立足點之一在于“音樂藝文”。

《介紹給一般聽眾的五張聲樂唱片》介紹了五張民歌、民謠或歌劇唱段的唱片。文中闡述了這些作品的創作背景、民歌特點和演唱者的相關情況，字里行間滲透出作者對歌詞內容與音樂的關系、曲詞之韻味、譯介外文詩作的美感體驗等方面的關注。如在介紹英國第一位作曲家亨利·普賽爾（Henry Purcell）創作的歌曲《I attempt from Love’s Sickness to fly》時，文中提到：“Purcell用好幾個音來配合fly一字。這樣一字九轉的法子，本來也是當時的慣技，不過此處Purcell也許還有深意——藉音樂的曲折把字義表達出來?！奔催\用一字數音之法詮釋歌詞內容；在探討音樂與文學相結合的“意蘊”時提及美國歌曲《The Rosary》：“最后的結句很有點‘余音嫋嫋’的味兒，好似含蘊著許多未盡的意思。”再如愛爾蘭詩人托馬斯·穆爾（Thomas Moore）依古老的愛爾蘭民歌“The Groves of Blarney”填詞之作《The Last Rose of Summer》，“詩境既凄清，曲調復宛轉有致，實可算世界各國最佳民歌之一”[10]。由于此歌歌詞（詩）實在美，詩人劉半農將其譯成漢語，并附于文后，讓讀者在閱讀和朗誦中感受其詞、曲相諧之詩樂美感。

德國音樂家將我國詩人李白、陶淵明、白居易、司空曙、王翰、高明等人的詩作，“譯成德文為歌唱及朗誦之材，邀國人—大同樂會”，于5月4日在夜在蘭心大戲院演出。華文憲對此作了“報道”并闡發觀點，認為西人、國人“能毅然合作，來演奏我們祖宗的珍寶”難能可貴。整臺朗誦會包括西人演奏和國人表演兩大部分，中、德表演者均用本國語表演，以歌唱和朗誦為主要內容。德語演唱的我國古詩，其曲調“抑揚頓挫頗能發揮其譯文之美”，只可惜“譯文全失我古詩的神韻”[11]。這篇文章表面上是在介紹整臺朗誦會的質量，實則提出了一個重要的音樂文學研究課題—詩詞翻譯之神韻。這是很有價值的。

2.介紹樂壇后起之秀

“介紹”欄目是為譯介樂界的后起之秀而設立的。《音樂雜志》將外國報紙上報道我國樂界后起之秀的文章，經由國人翻譯后予以刊載。比如，在介紹趙梅伯和李惟甯的文章中，就兼述了詞曲關系。

《記青年歌樂家趙君梅伯》由沈仲俊翻譯，內容源自《日內瓦日報》《日內瓦論壇日報》，以及《前任比國科學藝術部部長（教育部部長）Jules Destrde對歌唱家趙梅伯的報道和致函。1933年4月5日，趙梅伯在日內瓦音樂院舉行個人歌樂會，《日內瓦日報》評價其所選曲目“詞句瑰麗、艷而不佻，妙在譜成西式，而不失其真”，雖用西方作曲技法為中國傳統詩詞譜曲，但中國傳統詩詞之意韻和美感被很好地保留其中，不失其本真的藝術高度，“博得該邦藝術界與輿論界之一致推崇也”[12]，充分肯定了趙梅伯為古詩詞譜曲并演唱的藝術水準。

《中國音樂新進李惟甯君的海外榮譽》是廖輔叔翻譯的文章，在介紹李惟甯創作的聲樂作品時提到，“尋求他的歌辭不限于中國古典的及現代的詩人……Schiller的戲劇Wilhelm Tell里面的詩篇，漁郎Fischerknabe譜成的樂歌尤其是值得注意的作品”[13]，即其歌詞選擇不分中外，無論是中國傳統詩詞、現代詩還是外國優秀的詩作，只要具有高度的文學價值，均為其選詞來源。另外，“民歌式的地方色彩”的評價，體現了李惟甯對中外詩詞和中國傳統音樂的看重。

3.“樂藝消息”“啟示”中的詩樂活動

《音樂雜志》作為音樂藝文社社刊，在“樂藝消息”中密切關注并報道音樂藝文社的藝術實踐活動。同時，詩樂活動在“樂藝消息”中亦占有一席之地。

一則題為“星期朗誦會成立”的消息刊載在第一期上。有感于“朗誦對于作曲的需要”，由國立音專作曲科學生劉雪庵、江定仙、陳田鶴、胡然、陳玠、孫德志諸君組織的“星期朗誦會”于1934年成立。他們用一種“給中國的詩開一條新路：朗誦法”的思路，創作新詩、朗誦新詩、批評新詩。以研究的態度，解決古詩詞的平仄、聲調與現代詩的沖突，進而解決音樂創作上的問題。這一則新聞報道，不僅是對龍沐勛古詩詞對新體樂歌創制有重要借鑒作用的具體實踐，也體現了詩樂活動服務于音樂創作的理念。與此同時，時任北平大學研究院鄭穎孫舉辦了“新疆回族音樂演奏會”并開展了相關研究，為挖掘和宣傳新疆回族音樂貢獻了一份力量。

“音樂藝文社征求歌詞啟”是《音樂雜志》常設欄目。本社因時局所需，“甚需要從血性流露出沉雄、勇壯、堅毅、卓絕等等積極方面的作品”，于社會開展廣泛表演之活動。故，面向“全國文學家”征求符合如下要求的歌詞：“協韻（或平仄互協及轉韻）、長短句（非四五七言詩）和一題數首者字數如一”[14]。從平仄、押韻和詩詞結構等要求看，均為四期的《音樂雜志》中所刊載的曲詞研究文章所討論的要點，也是《音樂雜志》贊同易韋齋 “為長短句譜曲有神氣而且易得表情”[15]之倡導，以及龍沐勛對新體樂歌的創作方式、創作原則的闡釋而在辦刊中即刻執行的表現。

（三）歌詞創作類

易韋齋曾任上海國立音樂院國文教師，在歌詞創作要反映現實、聲調與樂音相諧、中原音韻和南北方言與歌唱的關系等方面頗有思考?！兑魳防镄枰母琛肥瞧湓凇兑魳冯s志》發表的第一篇探討歌詞寫作的文章。這里的“歌”是指歌詞。文章指出，“凡有作品，都不可離開現實”[16]。結合當時國難深重的時局，作者倡導歌曲要反映現實。在《“歌與字聲”聒耳談》一文中，易韋齋主張歌詞的聲調要與樂音協調配合，即“……詩、詞、歌、曲，尤需要‘聲’的配置?！薄奥暋笔侵钙健⑸?、去、入四種聲調，“聲的配置”決定了歌曲的質量。文章肯定了“我國好詞，是適宜于獨唱的！”鼓勵作曲家依傳統詩詞譜曲。同時，文中還提出了歌詞演唱的一個關鍵問題，即是依中原音韻（當時的普通話）演唱，還是選擇符合歌詞內容的南、北方言之清濁或半清濁聲調來唱，并明示“唱歌，要以半南半北為好”[17]。易韋齋在歌曲演唱上提出中原音韻與南、北方言在歌曲表達中的差異，這在文學、音樂學和音樂表演學研究領域均有參考價值。

（四）振興國樂或不重視音樂之原因類

在探討詞曲關系時，國立音專的師生們自然地將其與中國傳統文化精神、中國音樂美學思想等相聯系，如此一來，探討國樂、振興國樂就成為“詞曲關系”話題的自然延伸?！兑魳冯s志》刊載的9篇文章，內容豐富多樣，比如，指出中國傳統音樂具有得天獨厚的優勢，呼吁學子們積極投入國樂研究[18]（丁冬）；強調音樂人要自尊自愛，視音樂為“最高的藝術去研究”，因為音樂具有“偉大感化力”[19]（蕭友梅）；揭示墨子非樂之實質（易韋齋），以及墨子非樂觀之爭鳴[20]（劉雪庵）等內容。這些文章為振興和發展國樂打下了良好的理論基礎。

（五）刊載詩歌、劇本等帶有音樂性質的文學行為類

“詩歌”“劇本”是凸顯《音樂雜志》文學性的專門欄目。在已發行的四期《音樂雜志》中，除刊載詞家和教師大廠、瀚章、榆生、伊令眉（即廖輔叔[21]）的詩作外，還刊載雪庵、寄塵、寄名、胡懷琛、陳慶寧、潘柘堂、陳玠、滿謙子等學生的詩作；加上柳永的原詞1首（龍榆生著力提倡柳詞，見前述），“詩歌”欄目共載39首詩作。劉雪庵和錢仁康都是“在榆師栽培下，擅長作詞兼作曲的多才多藝的學生”[22]。此外，還刊有易韋齋創作的歌劇劇本《最后勝利》和《旗亭記》兩部，內中設計的“唱段”都表現出獨特的樂詞風格。

三、黃自的編輯淵源

《音樂雜志》的主編雖由蕭友梅、黃自、易韋齋擔任，但蕭友梅因操持國立音專辦學，主要以撰文的方式支持《音樂雜志》，而不涉辦刊的具體事務；易韋齋雖極力支持《音樂雜志》的創辦，但其時已非音專教師而另謀他就。所以，《音樂雜志》辦刊思路的設計與執行、稿件的篩選與編輯等所取得的成績主要歸功于黃自。

黃自是中國近現代音樂史上舉足輕重的音樂家，其在作曲理論、音樂史學與欣賞和專業（學校）音樂教育等領域均取得了顯著成就。殊不知，黃自還從事過編輯的工作，且起步較早，始于其在清華讀書之時。他當時以編輯的身份，在清華?？肚迦A周刊》上發表國內外時事和清華校內樂事等報道百余篇。

《清華周刊》是清華學校的?？?。1922年，黃自任?？庉?。其間，他以署名位列第三的方式發表了諸如《新聞：學生各會社新聞：高等科唱歌團》《新聞：學校辦事機關新聞：齋務處：游園會》《高二級：該級言語部上星期五開第一次中文辯論會》（徐敦璋、傅正、黃自）等52條短文；以第一署名發表了諸如《國內大事記：奉天求才》《學校辦事機關新聞：庶務處：添設教室》《高等科音樂團：該團將于本星期晚八時半》《教育學社：辭命研究會：該會于本月二十一號晚開年終俱樂會》等59條短文。這段編輯經歷充分鍛煉了黃自的新聞報道和寫作能力，他初步履行編輯的職責，了解刊物布局和排版設計等編輯事宜，為以后創辦音樂刊物打下了重要基礎。

結 語

黃自先生留美歸來后，將音樂創作的重心放在聲樂領域。無論是創作藝術歌曲這種具有高度音樂化、文學化的聲樂體裁，還是合唱、學校歌曲、清唱劇各個樂章的創作，先生均重視詞曲相諧，力求完美展現詩的意境與音樂的美感。這是黃自先生深厚的中國古典詩詞修養在音樂創作上的體現，并將其對詞曲、詩樂的理解，貫穿音樂期刊的辦刊過程。也許在黃自先生看來，要想培養優秀的專業作曲人才，建立“中國民族樂派”，必須從具有千年積淀的詩歌（音樂文學）精品、詩樂體裁和“聲詩觀念”（中國傳統音樂重視“聲樂”）入手，因為這是中國民族樂派建立的立足之本。令人惋惜的是，黃自先生英年早逝，許多需要表達的觀點未來得及表達。但從其音樂編輯行為及其《音樂雜志》辦刊的專業度與成熟度，我們仍可洞察出其深遠影響與卓越貢獻。

（一）創辦首份音樂文化、理論?？?，推動國樂發展

《音樂雜志》是在我國近代專業音樂教育背景下，致力于曲詞理論研究，秉持“中國音樂與藝文，向來是相聯的”之音樂觀念，振興與發展國樂為目的而創辦的第一種音樂文學、理論?？?。

（二）開啟中國音樂語言學研究之先河

《音樂雜志》每期所刊載的平仄、四聲、押韻、結構和節奏等音韻學要素與音樂的關系，古詩詞譯介的“神韻”“意韻”問題，以及中原音韻和南北方言與歌唱的關系等，都是當代音樂語言學的研究內容。將音樂語言學作為一門科學來研究，當首推1934年黃自創辦的《音樂雜志》。該雜志刊載的曲詞、詩樂文論是中國音樂語言學領域的奠基性文章，較楊蔭瀏音樂語言學研究還早11年。黃自創辦的《音樂雜志》營造了濃郁的傳統詩樂文化研究的學術氛圍，首開中國音樂語言學研究的先河。

（三）為中國音樂編輯事業儲備了人才

黃自先生的四大弟子中，劉雪庵、陳田鶴、江定仙均有音樂編輯的經歷。尤其是劉雪庵，曾擔任《音樂雜志》和《音樂周刊》（1934年10月—1936年1月）的編輯；“陳田鶴在重慶時擔任《樂風》雜志（1940—1944年）的編輯”[23]。他們最初均以《音樂雜志》為實踐平臺，在黃自的著意培養下成長起來。因此，可以說黃自是培養音樂編輯的導師，他具有戰略性的眼光，為我國音樂編輯事業的長足發展培養和儲備了人才，為今后中國音樂期刊正規化與體系化建設奠定了基礎。

黃自是音樂文學、理論期刊的創立者與啟蒙者，其音樂編輯的身份與所作出的貢獻應載入史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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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金方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