選擇留學地：美國還值得去嗎？

在得知美國政府禁止哈佛大學招收國際學生的消息后，陳玲覺得沒讓女兒去美國留學是一個“正確的決定”。在此之前，陳玲和女兒思慮再三，最終還是決定去中國香港繼續深造，因為“香港近，而且很安全”。

和絕大多數家長一樣，陳玲在協助女兒選擇留學目的地的時候，密切關注著國際形勢。近年來國際關系的緊張局勢、部分國家簽證政策的收緊，甚至不同國家之間的摩擦與糾紛，都給跨國留學增添了不少變數。

其中，最重要的是近來美國政府的一系列舉動。

2025年4月，不少在美國留學的學生“突然”接到通知：SEVIS資格被“終止”，其在美合法身份已失效。

當地時間5月22日，美國政府宣布取消哈佛大學的學生和交流學者項目資質，禁止該校招收國際學生。

美國國土安全部長諾姆（Kristi Noem）稱，此舉是對全國所有大學和學術機構的警告。哈佛大學回應稱，特朗普政府“這一報復性行動可能對哈佛社區和我們的國家造成嚴重損害”。與此同時，哈佛大學已向美國聯邦法院提起訴訟，要求立即阻止美國政府的決定。

當地時間5月27日，據多家媒體報道，美國國務卿魯比奧（Marco Antonio Rubio）當天發出了一份政策電報，要求美國在全球的使領館立即暫停接受新的學生簽證面簽預約，以便美國國務院擴大對學簽申請人的社交媒體審查。

當地時間5月28日，美國國務院發給《財經》針對中國的新簽證政策的聲明稱，美國國務院與國土安全部合作，將大批吊銷中國學生的簽證……“我們還將修改簽證標準，以加強對來自中國內地和中國香港的所有未來簽證申請的審查”。

聲明沒有具體說明有多少中國學生將失去在美國學習的資格，只強調了“與中國政府有聯系”以及“關鍵領域”兩個因素。

當地時間6月4日，美國總統特朗普簽署公告，宣布將對哈佛大學國際學生實行簽證限制，暫停在哈佛大學學習或參加交流項目的外國公民入境。

目前仍不清楚美國政府的這些舉動會如何收場。但可以確定的是，此前希望前往美國留學的學子們會重新評估其安全性與必要性。

多位學生表示，他們在選擇留學目的地時都考慮過美國，但現在的形勢讓他們不得不繼續觀望，或者干脆放棄。

陳玲強調，她和女兒在選擇留學目的地時最關心的問題其實就兩個：一是當地是否安全；二是畢業之后就業情況如何。

5月26日，一位主要從事美國市場的留學服務機構負責人表示，現在咨詢和觀望的學生居多，“真正需要我們協助去美國留學的學子很少”。

根據美國國務院簽證數據，2025年3月在美國的國際學生人數為102.2545萬人，較2024年同期的115.3169萬人下降11.33%。其中，中國學生簽證數量同比下降42.5%，印度學生減少27.9%。

在赴美留學總人數下滑的大背景下，留學市場正在重塑，受青睞的留學目的地也在不斷變化。

就在2025年4月，中國（教育部）留學服務中心發布了《2025出國留學藍皮書》，首次推出“留學國別環境指數”，從質量與就業、安全與成本、信任與開放三大維度25項指標，對28個熱門留學國家和地區進行綜合評估。在“留學環境評價綜合排名”中，英國蟬聯全球最佳留學目的地，新加坡躍居第二，加拿大第三，美國因多重因素跌出前三，排名第四。

中國（教育部）留學服務中心主任王大泉表示，目前中國留學的人數穩定增長，并呈現出留學大眾化趨勢凸顯、留學目的地更為廣泛、留學人員歸國的趨勢持續增強等多個新趨勢。

美國還值得去嗎？

在宣布禁止哈佛大學招收國際學生后，諾姆說，“招收國際學生是一項特權，而非權利”，由于哈佛大學屢次違反聯邦法律，這項特權已被撤銷。

學生和交流學者項目由美國國土安全部下屬機構管理，招收外國留學生和交流學者的美國學校均需獲得相關資質。

哈佛大學在聲明中指出，特朗普政府的行為非法且有害，學校正在迅速行動，為社區成員提供指導和支持。哈佛大學國際學生和學者來自140多個國家和地區，為哈佛大學乃至整個國家帶來了巨大的財富。根據哈佛大學的數據，截至2023年秋季學期，國際學生占哈佛學生總數的27%以上。

哈佛大學與特朗普政府的“對抗”由來已久。自今年1月特朗普就任總統以來，美國政府要求哈佛大學在內的多所高校調整政策，根除所謂的反猶主義，廢除向少數族裔傾斜的招生政策等舉措，否則將面臨削減資金的后果。但哈佛大學拒絕了美國政府的要求，并將美國政府告上法庭，指控政府試圖以凍結聯邦資金為手段操縱學校的學術決策。

多位有留學計劃的人士表示，美國政府現在對國際留學生的不友善態度，讓他們覺得去美國留學“毫無安全感”。

2025年4月9日，教育部發布“2025年第1號留學預警”，稱美國俄亥俄州通過有關高等教育的法案，其中包含涉華消極條款，對中美高校教育交流合作施加限制。教育部提醒廣大留學人員，近期選擇赴美有關州學習時，做好安全風險評估，增強防范意識。

在教育部發布“留學預警”前后，不少在美國留學的學生“突然”接到通知：SEVIS資格被“終止”，其在美合法身份已失效。

SEVIS由美國國土安全部管理，全稱是學生和交流訪問者信息系統，該系統負責儲存并報告F、J、M三類非移民簽證的信息。所有赴美學習交流者都必須通過SEVIS提出申請，并獲得簽發的資格。

據《財經》此前報道，不少留學生是因為曾經的輕微犯罪記錄被撤銷簽證。即使有些案件已被駁回或終止，但仍可能成為簽證被撤銷的理由，其中涉及酒駕、超速、吵架被報警等“陳年舊事”。

根據美國《高等教育內幕》（Inside Higher Ed）匯編的全美高校數據庫，截至4月25日，已有1800多名在美留學生的簽證被撤銷，涉及高校達280所。這其中，有不少是中國留學生。但究竟有多少中國留學生受到波及，尚未有確切的數據披露。

好消息是，美國時間5月22日，針對在美留學生簽證被撤銷一事，聯邦法官發布了一份針對全美的初始禁止令（Preliminary Injunction）。這意味著，法官已叫停此前在美留學生簽證被撤銷的行為，在禁止令生效期間，所有美國境內受影響的留學生都將得到保護。

5月23日，一位熟悉此次簽證案件的美國律師表示，預計美國政府會相應提起訴訟，“這是一場持久戰，現在還不是慶祝的時候”。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當地時間5月27日，據多家媒體報道，魯比奧當天發出了一份政策電報，要求美國在全球的使領館立即暫停接受新的學生簽證面簽預約，以便美國國務院擴大對學簽申請人的社交媒體審查。

“美國政府的做法既不明智，也很粗魯。”在評價美國政府對哈佛大學的“打壓”，以及大批國際學生簽證被撤銷事件時，美國厚仁教育創始人陳航表示，美國政府的做法“令人遺憾”。厚仁教育是全美首家獲得美國國際招生協會AIRC權威認證的留學服務機構。

但陳航亦表示，“美國的高校依然非常具有吸引力。”

現實中，也仍然有學生堅持自己的選擇。面對全球多所頂尖院校伸出的“橄欖枝”，張歡最終決定去美國哥倫比亞大學商學院留學，甚至為此放棄了此前向一所名校繳納的數萬元“留位費”。她表示：“選擇留學地點，就是在選擇未來”。據她稱，此前自己在赴美簽證準備等過程中并沒有遇到太多阻力。5月29日，張歡表示，隨著美國方面爆出將撤銷中國留學生的簽證，她不清楚自己留學美國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在美國政府“打壓”的高校名單中，哥倫比亞大學位列其中——特朗普政府以所謂反猶主義，威脅要調查數十所大學，并停止向它們撥款。美國政府于3月撤銷對哥倫比亞大學4億美元的聯邦撥款。

美國權威機構發布的《2024美國門戶開放報告》顯示，2023/2024學年美國高校國際學生總數達到約112.67萬人，創歷史新高，較上一學年增長7%，其中，國際研究生人數達約50.23萬人，增長8%，創歷史紀錄；本科生人數（約34.29萬人）保持穩定，較上年微降1%。通過OPT留美工作的國際學生約24.28萬人，同比增長22%。

上述報告還顯示，2023/2024學年，印度留美學生約33.16萬人，同比增長23%，印度成為美國留學生最大生源國。中國僅次于印度，以約27.74萬人位居第二（同比下降4%），但仍是美國留學群體中本科生（約8.76萬人）和非學位生（5517人）的最大來源國。中印兩國學生合計占留美學生總數過半。

武漢市江漢海邁出入境服務中心全球通教育規劃顧問余艷表示，從教育的角度考慮，美國仍是當之無愧的教育強國，但現在很多家長和學生擔心的是，赴美留學的安全問題。“對當前想去美國留學的學生來說，建議密切關注美國方面的形勢。”余艷稱。

中國香港為何極具吸引力？

在美國政府收緊留學政策之際，中國香港的多所高校推出“無條件錄取”轉學通道，提供從申請到留學生活的一站式支持。

5月23日，香港科技大學向現正就讀哈佛大學的國際本科生及研究生，以及持有哈佛學位課程錄取通知的學生發出公開邀請，歡迎他們加入。香港科技大學方面稱，希望通過此計劃確保優秀的學生可以順利完成學業目標。為此，該校已經專門成立團隊并設置專屬郵箱，為有意轉學的哈佛學子提供一對一的幫助。

香港大學此前也宣布，將會接收QS世界大學排名或泰晤士高等教育排名前50的高校的學生或錄取生的本科轉學申請。香港大學的申請網頁顯示，將會按照接收轉學申請的順序進行審核，截止時間為2025年8月22日。

香港特區政府教育局局長蔡若蓮發文稱，對于受美國留學生政策影響的國際學生，該局已呼吁香港所有大學，為符合資格者提供便利措施，維護學生和學者的正當合法權益。就哈佛大學被禁止招收國際學生一事，該局已與香港的大學聯系，呼吁他們積極行動。

截至5月25日，已有多所香港大學表態邀請受影響的哈佛大學學生就讀，包括香港科技大學、香港城市大學、嶺南大學、香港理工大學、香港浸會大學等。

此外，澳門教育及青年發展局也表示將關注事件最新動向，并鼓勵澳門高校留意最新情況，為受影響的學生提供轉學便利及協助，保障學生就學權益。

香港大公文匯網評論說，在當前的國際形勢下，歐美部分教授可能會更想來中國香港工作，原本想去美國知名大學進修的內地精英學生也可能改為到中國香港求學。香港背靠祖國、聯通世界，有五所大學名列世界大學前百名，加上特區政府提出打造“留學香港”品牌，加大搶人才的力度和大力推動科創，“香港成為極具吸引力的選擇”。

在此之前，中國香港特區高校的吸引力在持續走強。“與歐美國家相比，香港的學費和生活成本相對便宜些，也不需要考慮簽證這些因素。”選擇在香港大學讀研的劉靜表示。

自2024年9月入學以來，劉靜僅用半年時間就修習了足夠的學分，于2025年4月獲得了香港大學的畢業證書。“香港高校的學制很靈活，只有一年到一年半時間，只要修夠學分就可以畢業。”劉靜表示，“我有足夠的實習經歷，剛入校秋招的時候就已經在找工作了，并最終得到了深圳某世界500強科技公司的職位。”劉靜強調，通過在香港大學的“鍍金”，他在職場的競爭力得到了很大的提升。

中國香港此前已在為“留學香港”持續發力。2023年，香港特區行政長官李家超在《施政報告》中提出：為將中國香港建設成為國際專上教育樞紐，從2024/2025學年起，由香港特區政府資助的專上院校非本地學生限額將提升1倍，即從20%提升至40%。

李家超在2024年進一步提出：中國香港特區會在全球范圍內推廣“留學香港”品牌，內容包括爭取舉辦國際教育年會及展覽，推動當地各類高校與海外院校合作交流，通過獎學金等方式吸引更多境外，尤其是東盟及“一帶一路”國家學生來港升學。

蔡若蓮總結：“中國香港高校憑借國際化、多元化的教學環境，以及兩文三語的優勢，吸引眾多海外學生。自八大院校非本地生限額放寬至40%后，相關招生數量大幅上升，顯示國際學生對中國香港教育的需求旺盛。”

根據香港立法會特別財委會文件，2024/2025學年，香港教資會資助課程的非本地學生人數達到26631人，較上一學年增長了15.8%。

香港多所高校招生規模呈持續增長態勢。以香港大學為例，該校最新發布的數據顯示，在2024年秋季，香港大學共迎來19005名新生，相比2023年增長13.2%，增幅顯著。數據顯示，2021/2022至2024/2525學年期間，香港大學中國內地學生在讀人數持續增長。2024年，內地學生在香港大學就讀人數為19326人，占非本地學生總數的86.3%。

在招生規模擴大的同時，中國香港高校在教育領域的影響力也不斷提升。在2025年QS世界大學排名前50的大學中，哈佛大學位列第四名，香港大學和香港中文大學分別位列17名和47名。此外，中國香港高校的國際化程度頗高，在英國《泰晤士高等教育》公布的2025年“全球最國際化大學排名”中，香港城市大學、香港科技大學、香港理工大學和香港大學分別占據前四名。

針對如何進一步提升香港教育國際化水平，蔡若蓮稱，教育局正采取多項措施，包括逐步提高非本地學生比例、加快宿舍建設以提升留學生生活體驗、在北部都會區預留土地以擴展大學教學及科研空間等，并推動香港高校與海外頂尖大學開展聯合辦學和跨學科研究合作。

多國聯申成為新趨勢

出國留學市場正在經歷一場新的變革，一些傳統教育強國的吸引力不復從前，而一些新興國家越來越受留學生的青睞。

前述《2025出國留學藍皮書》結合地緣政治因素、各國移民政策調整、經濟成本變化以及教育質量與就業前景的重新評估，推出留學環境評價綜合排名前十的留學目的地，分別為英國、新加坡、加拿大、美國、德國、瑞士、澳大利亞、丹麥、荷蘭與日本。

在上述榜單中，英國以8.9分榮登“最熱門留學國家”榜首。英國憑借牛津大學、劍橋大學等頂尖學府的學術積淀和科研創新能力，持續吸引追求深度學術研究的學子。美國在上述排名中下滑則與地緣政治緊張、STEM學科限制及安全預警頻發有關。不過，美國在質量與就業維度中排名第一，這表明美國在就業發展方面實力依舊強勁。

《2025出國留學藍皮書》披露，多個新興留學目的地快速崛起。這些國家和地區憑借特色專業、合理費用、友好政策或獨特文化體驗，正吸引越來越多國際學生的加入。以德國為例，該國作為歐洲大陸的留學熱門國家，2025年繼續保持強勁增長勢頭。德國學術交流中心（DAAD）數據顯示，2024年在德中國留學生人數首次突破5萬，創歷史新高。德國公立大學免學費政策以及高水平的工程教育，使其成為性價比極高的留學選擇。

《2025出國留學藍皮書》指出，中國學生選擇新加坡和中國香港地區留學的人數越來越多，這是廣大學子既看重其世界級的教育質量，也考慮到文化親近性和地理位置優勢的結果。特別是在中美關系復雜多變的背景下，新加坡和中國香港地區的高校成為許多學生眼中的“安全選擇”。

面對復雜多變的國際形勢和留學環境，不少學生開始采取更加靈活多樣的留學策略，“多國聯申”（學生不再局限于單一國家的申請，而是同時向多個國家或地區提交申請，根據錄取情況再做規劃）成為不少人的選擇。

本科畢業于暨南大學的胡佳在大二時就開始為日后的留學深造做準備。到大四第一學期，胡佳先后收獲了倫敦政治經濟學院（LSE）、不列顛哥倫比亞大學（UBC）、香港科技大學（HKUST）等名校的錄取通知書，最終他選擇了去倫敦政治經濟學院深造。“留學是我和家人很早就確定下來的事情。”胡佳表示，“對于留學目的地的選擇，我在心中排了一個順序，有最想去的地方，也有保險起見選擇的地方，多地聯申是最合適的。”

陳航表示，多國聯申是可行的，但他更建議學生多關注自己的個人興趣和發展方向，盡早確定留學目的地。

“多國聯申確實已經成為很多學子的選擇。”余艷說。針對那些選擇留學目的地猶豫不決的學生，她建議，“一選國家，二選專業，三選城市，根據這樣的原則去選，學校自然就選出來了。”

在2025中國國際教育巡回展暨中國留學論壇信息發布會上，王大泉表示，目前中國留學的人數在穩定增長之中，并呈現出五個新趨勢。

一是留學群體形成了更為廣泛的覆蓋性，普通家庭孩子留學比例呈現持續增長態勢，留學大眾化趨勢越來越明顯。

二是留學目的地更為廣泛，呈現出傳統中心+新興區域的擴張特征。

三是留學驅動因素由單一的知識或技能學習轉向多維價值追求，體現出“知識+能力+文化+身份”的復合型動機。

四是留學人員的專業性選擇更加適應人才市場需求的變化，反映出留學人員所選擇的專業領域與國內經濟發展的大趨勢是緊密相關的。

五是留學人員歸國的趨勢持續增強。

回國求職創新高

《2025出國留學藍皮書》顯示，近年來，中國留學歸國人數，尤其是學歷認證人數穩步上升，2024年認證總量達41.05萬份，達到了2018年以來的高峰，申請認證學校所在地的占比分別為：歐洲37%、亞洲23%、北美18%、其他地區24%。盡管英國、美國和澳大利亞仍是主要留學目的地，但來自這三個國家的留學回國人員占比逐漸下降，目的地多元化、均衡化的趨勢明顯。

王大泉表示，近年來，留學生回國認證的數據持續增長，反映出中國的高質量發展、國內更熟悉的安全環境、更多的發展機遇吸引著越來越多的留學生回國發展。有調研顯示，大概八成以上留學生有回國意愿。

智聯招聘此前發布《2024中國海歸就業調查報告》（下稱《海歸就業報告》），該報告披露的數據進一步凸顯留學生回國求職人數強勁增長。2024年回國求職的應屆留學生人數同比增長19%，是2018年的2倍。

《海歸就業報告》指出，這一增長與國內政策支持密不可分，自中共中央組織部、人社部等十部門印發的《關于進一步做好留學人才回國服務工作的意見》實施以來，社保待遇、人才評價等配套政策逐步完善，吸引了大量留學生歸國。

據王大泉介紹，為鼓勵支持和吸引中國留學生回國就業創業，中國（教育部）留學服務中心以國家留學人才就業服務平臺為依托，提供在線就業服務，目前平臺注冊的留學生人數已達31萬余名，用人單位達1700多家，幫助留學生打通就業市場信息壁壘，促進人才資源和用人單位需求精確匹配。

隨著留學生“歸國潮”持續升溫，這些海歸人才的專業選擇與就業前景也備受關注。

《2025出國留學藍皮書》指出，中國留學生的專業選擇日益與國內新興產業需求深度綁定。其中，人工智能、綠色能源、生物醫藥等領域成為熱門方向，60%的歸國留學人員投身于新一代信息技術、智能網聯汽車等新興產業，積極助力國內產業升級與發展。此外中國留學生海外專業選擇目前依然集中在理學（28%）、管理學（24%）、經濟學（19%）和工學（18%），占比近90%。

隨著國內經濟和產業升級，企業對具備復合背景的人才需求不斷增長。交叉學科成為留學專業選擇的新熱點，如“商科+數據分析”“醫學+AI”“藝術+數字技術”等復合方向，受到越來越多院校的重視。

《海歸就業報告》披露，2024年，教育/培訓/院校行業以32.7%的職位數占比成為海歸人才的最大需求領域，咨詢服務（多為留學咨詢機構）緊隨其后，占比9.0%。具體職業中，留學顧問、英語教師、出國留學考試培訓講師等崗位需求旺盛，排名前五。

“中國（教育部）留學服務中心一直在積極創造條件，鼓勵支持和吸引中國留學生回國就業創業。”王大泉強調，中心還在持續完善留學人員創新創業平臺，為海外中國留學生提供創新創業指導、項目發現、培育推廣和落地等系列服務。

陳玲在為女兒選擇中國香港作為留學目的地的同時，也為女兒未來就業提前進行了“籌劃”。陳玲的女兒目前在香港浸會大學就讀，專業是中醫藥學。“我們之前就做了充分的了解，學校鼓勵創新和實踐能力的培養，為學生提供豐富的學習資源和實踐機會。”陳玲說，“女兒畢業后會馬上回內地工作，會幫她物色中醫方面的工作。”

（應受訪者要求，陳玲、張歡、胡佳、劉靜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