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中小學智慧教育平臺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影響因素研究

一、引言

伴隨國家教育數字化戰略行動縱深推進，數字教育邁入“擴優提質年”，教育部提出以國家中小學智慧教育平臺（以下簡稱“國家平臺”）全域應用試點工作為全新著力點，以“集成化、智能化、國際化”為新要求，縱深推進平臺全域深化應用，以數字化助力基礎教育擴優提質的工作安排]。國家平臺自2022年上線以來，經歷了從平臺建設、資源建設、深化應用等多個建設環節2，平臺資源瀏覽量迅速增長，2025年1月國家智慧教育公共服務平臺用戶已達1.47億，積累了3萬億條數據3。教師持續使用國家平臺是平臺全域應用發展的起點，而國家平臺所承載數字化資源的品質與品類，能否契合教師需求及使用偏好，是關乎教師接納并長效運用國家平臺、推動資源深度應用的關鍵。深入探究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對國家平臺后續的資源建設、應用深化與效果反饋具有重要理論與實踐價值。

現階段，國家平臺聚焦多元教育領域，系統整合了德育、體育、美育、勞動教育、課程教學、課后服務、家庭教育、教師研修、教改經驗以及教材等豐富資源4，為廣大中小學校、師生以及家長群體，呈現了專業化、精品化、體系化、安全化、豐富化的資源服務[5。研究發現，當數字化資源體量遠超過教師可選擇范圍閾值后，教師存在資源選擇上的困擾與差異，此時選擇和使用什么樣的資源為教育教學帶來怎樣的價值，遠比建設資源更有挑戰。從目前國家平臺的相關研究來看，主要聚焦于平臺建設、教學應用和教師發展三個核心領域，但缺少從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視角考量國家平臺資源建設與應用的現實情況[。本研究試圖整合理性選擇理論、感性選擇理論等構建影響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影響因素模型，以嘗試明晰當前教師數字化教育資源選擇的導向，挖掘影響資源選擇的因素，識別現階段國家平臺資源建設的優勢與不足，從而進行下一階段資源建設、智能推薦的針對性改進與優化。以期契合教師教學的全新訴求，深度優化教學資源應用成效，全方位提升教學效能，同頻增強學生學習體驗，助力教育質量的穩步躍升與教育生態的良性發展。研究結果可以為教育管理部門制定相關政策提供科學依據，有助于為國家平臺建設與運營制定長期發展戰略，確保國家平臺的可持續發展。

二、理論基礎與模型構建

選擇行為是個體根據個人的知識結構，通過一定的心理過程，做出接受某一種或多種信息源的決策過程。科爾曼認為個體的選擇行為主要受到理性因素的影響[9]，從當前相關研究來看對選擇行為的研究主要是基于理性選擇的觀點，而這樣的研究范式忽略了人的感性選擇的影響，這可能會使得很多復雜的選擇行為難以得到充分的解釋，導致對行為的預測和解釋的偏差。已有研究發現，作為認識發展中的兩個因素，理性因素與感性因素共同對選擇行為產生影響[。因此，本研究結合前期的文獻和理論梳理，教師問卷和實地調研結果，以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為核心，將理性因素與感性因素相結合作為研究切入點，建立研究假設和影響因素模型。

（一）理論基礎與假設

1.理性選擇理論

理性選擇理論（RCT）起源于政治學、經濟學和行為學，其本質是行為主體通過理性的考慮而做出某種行為，從而使其自身的利益和行為得到最大程度的實現[11]。中小學教師作為理性的個體，會出于利益最大化的目的而采取行動，數字化資源的選擇具有微觀個體行動與宏觀社會理性抉擇的雙重屬性。它不僅映射教師個體行為，又受到社會結構等要素塑形，是中小學教師個體理性與社會整體理性交互耦合的產物。鑒于此，本研究借助理性選擇理論概念體系，闡釋中小學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以深度挖掘該行為的成因與內在機理。

理性選擇理論認為個人利益與價值偏好是影響選擇行為的關鍵因素，理論闡明個人會從收益與成本兩方面對每個選項的優劣進行權衡，如果收益大于成本，則會產生行為偏好，進而產生實際行為[2]。在對數字化資源進行選擇時，用戶的個人利益與價值偏好指的是，教師認為選擇該資源所付出的成本小于資源所帶來的利益。同時，理性選擇理論主張結構制約是影響行動的關鍵要素。教師在甄選數字化資源與產品時會被經濟購買力結構及社會、政策等多元因素的結構制約。Ritzer認為，結構制約能夠通過正面激勵和負面約束兩種方式對主體的行為進行導向[13]。基于此，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1：個人利益與價值偏好對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具有正向影響；H2：結構制約對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具有正向影響。

此外，有學者在研究理性選擇行為時發現，從消費者或者用戶角度出發，用戶采取決策時習慣于求助于各種口碑來源，從而提升自己的專業性，降低決策風險。在線決策中口碑往往具有比信息更高的可信度，對用戶的態度和行為具有重要影響，受到學界高度關注。因此，本研究將口碑因素納入理性選擇行為的理論模型，作為探究其對教師個體層面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影響因素研究的一個應用補充。基于此，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3：資源的口碑對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具有正向影響。

2.感性選擇理論

理性選擇論過分強調個體的理性，使理性在社會生活中處于無所不能的地位。而感性選擇理論則是對盲目理性擴張展開反思，側重于從理性對立面的情感、習慣、習俗或約定俗成的處事行為等來重建社會學的理論命題[14]。在鮑德里亞論述中，感性選擇具有明顯、廣泛的表現[15]

用戶的在線消費呈現出一種非理性的趨勢，習慣成為促進重復選擇的主要原因。有學者對習慣作為感性因素變量對用戶使用意愿進行了深入的研究，發現在感性視角下，習慣正向影響著用戶平臺使用意愿。此外，信任被認為是一種“期待對方在有選擇的情況下，會根據自己的意愿而做出的行動”[16。在智慧教學環境下，信任是指教師在情感上對數字資源平臺和其他使用者的信賴程度，因此，本研究將信任納入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感性因素進行討論。同時，教師對數字化資源的選擇，本質上就是一個符號消費的過程，在消費的過程中，產生的品位、個性等，都是這些資源產品所攜帶的符號含義。而教師作為特殊的消費者，他們需要花費精力去獲得資源，是因為其有符號意義，這并非源于人的物質性的需要，而在于人的社會本質的凸顯和區別于他人的社會性。基于此，研究提出以下假設。

H4：習慣對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具有正向影響；H5：信任對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具有正向影響；H6：符號意義對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具有正向影響。

（二）模型構建

綜上所述，本研究認為教師在國家平臺上的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是一個包含理性認知與感性判斷、決策、采用等環節的動態過程。理性選擇因素包含個人利益與價值偏好、結構制約、口碑3個變量；感性選擇因素包括習慣、信任、符號意義3個變量，研究構建了國家中小學智慧教育平臺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影響因素的理論模型，如下頁圖1所示。

三、研究工具

（一）調查問卷編制

本研究考察前文的理論和對一些概念和變量的分析和界定，參照研究中已使用過的成熟題項，并結合一線教師國家平臺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實際情況，針對研究情境或問題建立本研究的測量量表，運用李克特五分量表設置初始測量題項30項。在2024年1月至2月期間，通過微信與QQ線上鏈接的轉發分享以及線下走訪，邀請使用國家平臺的中小學教師進行填寫。在預調查的137份樣本中，進行信效度檢驗后，修改了量表中含糊或者引起歧義的表述，刪除了2個低載荷系數與高相關性題目，形成正式量表，如表1所示。

正式問卷于2024年3月至9月于A省C市線上發放，該市基礎教育階段學校類型多樣，不僅涵蓋了公辦小學和初中，還包括了民辦學校以及九年一貫制學校等多種類型，市域、城鄉學校共存，教師來源結構豐富，因此調研選取A省C市使用國家平臺、并保持每周使用頻率在3次以上的中小學教師隨機發放，本次調查共回收2294份問卷，剔除229份規律作答、錯誤填寫等無效問卷，最終獲取2065份有效問卷，問卷有效率達 90.01% 。

（二問卷信效度檢驗

問卷整體克隆巴赫系數為0.921，個人利益與價值偏好、結構制約、口碑、習慣、信任、符號意義以及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七個維度的系數依次為0.939、0.880、0.932、0.910、0.945、0.918、0.922，均大于0.85，說明問卷具備高度的內部一致性；巴特利特球形檢驗的統計量值為56804.966，P值為0，KM0值為0.975，說明問卷題項適合進行因子分析。驗證性因子分析結果表明，各題項的因子載荷值介于0.694一0.878之間，均高于建議值0.6，AVE值為0.670，各維度CR值達0.979，各維度對應的AVE值平方根均大于相關系數值，說明問卷的聚合效度較好。綜上，問卷的測試維度與題項架構科學合理，通過信效度檢驗，能夠較為準確地評估國家中小學智慧教育平臺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影響因素。

四、數據分析與結果

（一）教師的總體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

參與調查的2065名教師在國家平臺中的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發生量呈現良好態勢， 54.6% 的教師在填寫問卷前一周內教學中使用數字化資源次數達到20一30次，21.7% 的教師選擇行為發生量達到30次以上，僅有 3.0% 的教師行為發生量為10以內。行為的發生反映出教師在國家平臺使用數字化資源的行為普遍性和傾向性，常態化、持續使用國家平臺上資源的教師逐漸成為日常教學中的主流。

（二）差異性分析

為了探究統計學變量在選擇行為發生量上的差異性影響，研究以性別、年齡、學歷、授課年級為因變量，選擇行為次數為因子進行單因素ANOVA檢驗，結果如表2所示，在性別、授課年級兩個維度上，國家平臺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呈現顯著差異，其余兩個維度差異不顯著。為了明確組別內顯著性水平，研究進行了對以上兩個維度進行了事后檢驗，結果顯示性別對低頻次資源選擇行為發生量組別影響顯著，而授課年級對高頻次行為發生量組別影響顯著。結合數據內容看，國家平臺上的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發生量在低頻次階段主要使用群體為女性教師，而高頻次階段主要使用授課年級為初中階段。

（三）結構方程模型分析

本研究采用Smartpls4建立結構方程模型，通過共線性分析結構方程模型預測的可靠性、以PLS Algorithm、Bootsrapping、blindfolding算法得到各變量路徑系數、模型解釋能力與預測能力等數據。

1.共線性分析

共線性指自變量間呈現高度相關狀態。當模型存在嚴重共線性時，會產生統計學意義上的偏差。Hair與Brace曾指出，VIF數值低于10，則判定不存在多重共線性問題；Montgomery等學者主張VIF值大于或等于5時，說明各測量題項間存在嚴重共線問題[17]。學術界普遍接受方差膨脹因子數值在5以下作為沒有多重共線問題的良好指標。本研究的VIF計算結果詳見表3，數據顯示，所有題項的VIF值均低于臨界值5，且結構模型的外生構面VIF容忍度均大于0.20，契合Hair等學者所建議的VIF容忍度水平[18]。據此，本研究各題項間不存在共線性困擾，具備推進結構模型下一步評估的條件。

2.路徑分析

路徑分析旨在檢定多個變量之間的因果關系及其強度，以評估因果模型的精準性與可靠性。本研究借助PLSAlgorithm算法，運算剖析各變量，得到路徑分析結果，詳見下頁圖2。

運用Bootstrapping算法獲取路徑系數與t檢驗值，并進行顯著性檢定，以驗證模型中各因素間的相關性及研究假設。構建模型的路徑分析結果如表4所示，假設H5：信任對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具有正向影響（TRU- CBR）不成立，其余假設均成立。

理性選擇因素變量中，個人利益與價值偏好 _（1=5.57 ）、結構制約 _（1=7.716 ， plt;0.001） 、口碑 _（1=8.494 ，plt;0.001Ω 均對教師在國家平臺上的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呈現正向影響，假設H1、H2、H3通過檢驗；感性選擇因素變量中，習慣 （1=4.527 ， plt;0.001 ）、符號意義 _（1=4.894 ，plt;0.001 對教師在國家平臺上的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呈現正向影響，假設H4、H6通過檢驗。

3.模型解釋能力與預測能力評價

模型的解釋能力與預測能力檢定情況如表5所示。模型的解釋能力涵蓋對外生變量與內生變量的闡釋效能。外生變量針對內生變量的解釋效果借助f判定：當f小于0.15時，表明外生變量的解釋力較為薄弱；當f介于大于0.15且小于0.35的區間范圍內，表明外生變量具備中等程度的解釋力；而當f大于0.35時，則表明外生變量解釋力較強。本模型的外生變量的解釋效果除假設H5：信任對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具有正向影響 （TRU-gt; CBR）外，均在0.2以上，解釋能力中等以上。

借助blindfolding算法對 值計算，剖析結構模型與內生變量之間的預測相關性。當 Q² 數值為正數時，即表明該結構模型具備對內生變量的預測能力， Q² 數值越大，模型的預測能力越強，能夠更為精準地預判內生變量的走勢與狀態。本模型預測能力的 Q² 數值均大于0，且數值較高，因此本模型具有較顯著的模型預測能力。綜上，本模型的模型解釋能力與預測能力較為顯著。

4.模型修正

在路徑關系的檢定中，直接效應假設中假設H5：信任對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具有正向影響（TRU- -gt; CBR）未通過顯著性檢定，故需要修改此路徑。

國家平臺數字化資源建設的演進軌跡，呈現出從同質化趨向異質化、由統一性邁向多元化的發展態勢。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范圍從貧乏走向豐富，可選擇的空間無限拓展，選擇行為從對“使用價值”的需求轉變為對“符號”的需求，使數字化資源承擔了某些具有文化意義的象征和符號。在此背景下，有學者提出信任也同時對習慣與符號意義有直接的影響，信任危機感一旦產生會加劇使用者對系統的懷疑。在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中，教師的信任失敗后，相對沒有聽說過的資源，他們寧愿選擇聽說過、使用過、熟悉的資源。基于此，研究在原始模型的基礎性上重新提出以下假設。

H7：信任對習慣具有正向影響;H8：信任對符號意義具有正向影響；H9：習慣在信任與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之間起中介效應；H10：符號意義在信任與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之間起中介效應。

數據顯示，信任與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間呈現出顯著的間接正向關聯 _（1=7.388 ， plt;0.001? ，假設H9：TRU- ? SIG- -gt; CBR _（1=5.127 ， plt;0.001 及假設H10：TRU- -gt; HAB- CBR _（t=4.561 ，plt;0.001 檢驗成立。而因子間的間接路徑關系所呈現出的顯著性，并不等同于因子間的中介效應，需審慎考量因子的解釋變異量比例（VAF），一般而言，當VAF小于 20% 時，說明因子不具備中介效應；若VAF取值處于20% 至 80% 區間，則表明因子存在部分中介效應；而當VAF大于 80% 時，則判定因子具備完全中介效應。

在此基礎上，重新分析得出修正后的模型如圖3所示。其中，假設H7：TRU HAB _1=45.032 ， 、假設H8：TRU- ?gt; SIG _t=92.217 ， 檢驗成立。

各因子間的整體效應由直接效應與間接效應的路徑系數之和計算，而間接路徑關系所呈現出的顯著性，無法直接映射因子的中介效應，需要考量因子的VAF。若VAF低于 20% ，則表明該因子不存在中介效應，處于 20% 一 80% 區間，表明因子具備部分中介效應，大于 80% 時，表明因子呈現出完全中介效應。為精準判別假設H9與H10所提出的中介效應是否存在，本研究對修訂后的理論模型進行中介效應檢定，結果如表6所示，數據顯示，假設H9與H10的中介效應均成立。

五、結論與建議

（-） 國家平臺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影響因素分析

第一，國家平臺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發生頻次在不同階段與性別、任教學段因素產生相關性。在低頻次階段，女性教師的行為發生量明顯高于男性教師，通過對低頻次教師

的深人分析發現，此類教師感性選擇因素得分量高于理性選擇因素。在高頻次階段，發生量的任教學段主要集中于初中，通過對初中學段的行為因素分析發現，此類教師理性選擇因素得分量高于感性選擇因素。盡管研究證明理性選擇因素和感性選擇因素對國家平臺上教師的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發生均具有明顯影響，但二者在不同構面的影響程度差異明顯。

第二，理性選擇因素是影響國家平臺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關鍵因素[19]，口碑的影響作用程度略高于結構制約和個人利益與價值偏好。口碑是現階段教師在國家平臺上選擇數字化資源影響作用最明顯的因素，這與之前的研究有所出人。在以往的國家平臺教師行為的研究中，教師被動接受、政策要求等指令性、任務性現象明顯，本研究發現教師行為影響因素逐漸從被動轉變為主動，這側面印證了現階段國家平臺已經基本完成了資源建設到深化應用的階段，平臺上的資源遴選、評價、評論等模塊功能初見成效[2]，教師開始關注資源的口碑，并將口碑作為資源選擇的關鍵因素。同時，在理性選擇因素中個人利益與價值偏好的影響作用程度弱于其他兩個因素，這一因素揭示了現階段教師在選擇數字化資源時會受到價值判斷的影響，基于教師的責任與素養、價值判斷因素會因口碑和結構制約因素讓步，資源的質量和政策導向更能影響教師的資源選擇行為。

第三，感性選擇因素是影響國家平臺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補充因素，符號意義與習慣成為教師行為決策的感性選擇基礎，信任的建立成為教師行為決策感性選擇發生的根本原因。以往對國家平臺上教師行為的研究缺少對教師個人感性選擇的關注，實際上教師作為資源應用的主體，感性選擇因素的影響作用效果會穿插于選擇行為決策的全過程，特別是行為決策早期與中期階段。隨著國家平臺的數字化資源的“量”的不斷累積，教師的選擇行為不僅局限于資源本體的選擇，更多地轉變為教學審美、授課方式、資源品位等資源背后裹挾的內涵價值的選擇。深入研究發現，符號意義一旦形成，教師的資源選擇行為決策將會形成兩條截然相反的路徑，若是教師能繼續獲取相同符號意義的資源，選擇行為將會持續化發生；而若是不能，選擇行為將會立即停止。同時在本研究中，習慣因素對于教師的感性選擇行為決策也具有明顯的直接影響，在國家常態化推進深化平臺應用的過程中，部分教師逐漸熟悉國家平臺的平臺功能、資源選用、教學流程等模塊，教師選擇行為逐漸固化，國家平臺的用戶黏性增強，教師的資源深化應用程度也會隨之提高。

原假設中感性選擇因素的信任因子與教師的選擇行為決策不存在直接影響，研究在后期探究過程修改了原有假設，認為信任與選擇行為之間存在間接影響，通過理論梳理和數據分析發現，信任直接影響了習慣與符號意義，習慣與符號意義在二者之間可以作為中介變量存在，中介效應成立，特別是符號意義中介效應量比例較高，這與之前已有的研究結論一致。吉登斯的信任觀中指出，信任是本體與外界環境之間聯系的紐帶[2l。在國家平臺的早期建設階段，只有平臺能夠使教師獲取信任感，教師才會發生數字化資源的選擇行為；現階段，隨著國家平臺建設的縱深推進與應用的全面普及，教師對該平臺的信任范式正由“地域性”信任關系漸次邁向“脫域性”信任關系。對國家平臺的資源數量、質量、類型等信任要求得到了極大的擴展，“信任 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直接影響路徑逐漸兩極化，直接作用效果降低。此時，教師需要在信任的基礎上，發現資源的符號意義并習慣使用國家平臺，從而引發教師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的繼續發生，進一步提升行為發生的意愿和動力。

（二）研究實踐建議

1.探索先進技術服務，把握行為“畫像”智能升級

教師在國家平臺上的數字化資源選擇行為呈現出復雜的決策特性，是感性選擇與理性選擇相互交織、彼此滲透的動態過程。掌握教師的選擇行為發生因素對下一階段深入推進國家平臺常態化應用具有重要意義。在下一階段國家平臺的構建與優化過程中，要充分利用大數據分析和人工智能技術等先進技術，對教師在國家平臺上的行為進行深度挖掘和分析22]。通過收集教師的教學習慣、資源選擇偏好、應用情況等多維度數據，構建出更精確、全面的用戶畫像。基于教師畫像數據，進一步為教師進行智能推薦，實現個性化、精準化資源選擇、應用路徑定制，強化教師個性化符號意義偏好和使用習慣，提升國家平臺的智能化水平和教師用戶體驗，進一步增強教師的國家平臺使用頻率與應用深度。

2.研制精品數字資源，發揮平臺“品牌”優勢效應

在教育數字化轉型的進程中，國家平臺業已跨越從“平臺建設”至“應用推廣”的關鍵發展階段，資源供給能力全方位躍升。但著眼于更高質量的教育生態構建，實現國家平臺常態化運作的愿景，仍要進一步推動國家平臺資源朝著專業化、精品化、體系化、安全化、豐富化方向進階。“口碑”是影響教師在國家平臺上的資源選擇行為的關鍵因素之一，平臺在下一階段的優化過程中，要制定資源質量的建設標準，健全資源質量的審核、評價機制，謀劃一批高質量、有影響力、可推廣可借鑒的精品數字資源，一方面進一步擴大國家平臺的品牌效應，一方面強化教師用戶使用的數字資源的“品牌”概念，營造國家平臺資源“質量至上”的口碑。憂師所憂，供師所需，以資源質量、平臺服務等因素功能的提升，降低教師選擇資源的時間和思維成本，繼續弱化教師理性選擇的制度制約因素，化“強制指令”的外驅力為“主動探索、積極應用”的內驅力。

3.構建高質量集成生態，強化多元參與信任體系

國家平臺的建設最終指向構建一個高質量、可持續發展的教育生態系統，而信任是這個系統可持續發展的關鍵要素。首先，要加強國家平臺資源的系統謀劃，以國家平臺為統一入口，與各級平臺互聯互通，實現國家平臺資源高質量的集成建設，構建國家、各省市逐級參與的信任鏈接，強化教師對國家平臺的信任支撐；其次，依托教育水平高的地區、辦學水平高的學校、教學水平高的教師和制作水平高的團隊開發建設課程教學資源23，形成優校、優課、優師協同參與的信任環境；最后，加強國家平臺的溝通路徑和評價交互方式，積極與各級教育部門、學校、教師、社會、企業等多方合作與交流，促進各方之間的交流和互動，提高全體教師對平臺建設的參與度，讓教師切實走近國家平臺、資源建設的全過程，強化教師與國家平臺、資源之間的信任關系，從而增強國家平臺的凝聚力和影響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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