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朱之明”傳統(tǒng)寓意強調了環(huán)境與平臺的重要性。離朱到了一尺深的水中看不到水的深淺,從光學的角度來講,是由于水與空氣兩種物體的不同性質造成的,古人對光線的折射現象不理解造成了這個寓言故事的產生。“離朱之明”說明經驗主義哲學存在的局限性,揭示了認識事物是主觀努力與客觀條件的有機結合。寓言故事也在一定程度上說明了中國人對一些自然科學現象總是喜歡用社會科學解決方法來分析解決。離朱或作者應該深入地追究在水中看到的深度與實際的深度為什么不一樣,以科學的態(tài)度把這個問題當作一個學術問題來研究。
寓言故事的寓意闡釋
為有本領的人也離不開他施展才華的環(huán)境。以上寓言故事的寓意還僅僅停留在具體故事的層面上,沒有進入抽象的哲學層面、光學層面與其他學科的層面,或者說沒有進一步把寓言故事的寓意進行抽象化的處理,缺少寓言故事寓意面面觀的精神。下面的篇幅進一步將寓言故事的寓意進行抽象化的處理,從而使其寓意更為豐富和深刻。
寓言故事與傳統(tǒng)寓意
一、社會文化的視角:平臺或環(huán)境重要
“離朱之明”出自《慎子·逸文》,原文如下:離朱之明,察秋毫之末于百步之外。下于水尺,而不能見淺深。非目不明也,其勢難睹也。其翻譯為:離朱視力好,在百步之外能看清秋天鳥羽剛生的毫毛。但是他到了一尺深的水中不能看清楚深淺,并不是眼晴不好,而是環(huán)境使他不適合觀看。研究這個寓言故事的學者很少,在中國知網上搜索主題“離朱之明”僅僅有一篇文章涉及這個寓言故事,而且也不是對其寓意的闡釋。傳統(tǒng)寓意認
這個寓言故事說明了平臺或環(huán)境的重要性,即使是學者大家也是需要平臺的,否則就是大法家也無用武之地。有一句俗語是“虎落平原被犬欺”,其實這是有道理的。老虎是藏在深山中的動物,在深山中按照孟子的觀點它占有天時地利人和的優(yōu)勢,畢竟是在自己的“一畝三分地”,因此在山上很多情況下老虎是占有優(yōu)勢的。甚至有時候人走到山中很長時間不能發(fā)現老虎,尤其是茂密的森林,但是老虎卻能在很短的時間看清楚人,在這種情況下老虎可以說是以逸待勞,甚至趁人不備,可以主動出擊,打人一個冷不防;但是老虎一旦到了平原地帶,天時地利人和都不再被老虎占有,在這種情況下沒有它的隱身之處,它只能入鄉(xiāng)隨俗。而且老虎吃人的惡名是臭名昭著,人人對之恨之入骨,于是人們就可以給老虎布下很多的陷阱,而且人人喊打的局面一旦形成,老虎就面臨著生命的威脅。有句俗語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老虎一旦到了平原地帶,當地的人們就成了“地頭蛇”,在天時地利人和等各方面老虎都不占優(yōu)勢了,當然老虎被人家欺負是很正常的。這是從社會學的角度來講強調環(huán)境或平臺的重要性,老虎就不是平原上的動物。這個寓言故事也說明了離朱的眼光再亮,想看得遠也是需要通過媒介來實現的。離朱看秋末之毫用是通過空氣為介質實現的,如果他想看山后面的風景,也是無法看到的一一因為光線被山阻隔一一光線不會拐彎。這就說明了看得遠和看得準不僅取決于一個人的視力如何,而且還與眼睛或光所通過的介質有關。如果是不透明的固體則不僅僅是看不清楚的問題,而是壓根兒就看不見的問題,這就是當代人們經常講到的光在固體、液體和氣體中傳播情況是不同的。固體如果不透明的話光線是無法穿透的,液體也是需要透明的液體才能穿透氣體,尤其是空氣好的情況下光線的穿透力特別強。再舉兩個特殊的例子。在大霧天,離朱的眼睛未必在一定的距離下能夠看清楚秋毫之末;同樣在下雨天由于雨水的干擾,空氣的透明度不是太好,從而離朱的眼睛看物體也是受到阻礙的。夜晚路上的燈光一閃一閃的也影響人們視力的正常發(fā)揮。這也說明了實現一個目標既需要自己的主觀努力,也需要客觀條件的配合,這就強調了成功需要主觀與客觀二者的共同作用。
二、光學視角:空氣與水的性質不同
從光學的角度來講,離朱在百步之外能看清楚秋天鳥羽剛生的毫毛,這一方面說明他的視力是相當好,可能他是一個天生的遠視眼。另一方面也說明了光線可以在空氣中傳播,而且當時的天氣是晴朗的,其空氣的透明度是很好的,光線可以穿透空氣。但是光線在水中就不一樣了,人們知道插入水中的筷子在表面看來似乎是折的,雖然水也是可以通過光線傳播的,但是這個水必須是清澈的水才能實現的。如果是污泥濁水光線是無法看到水的底部的,也就是只有清水眼睛或光線才可能達到水的底部。由于光線折射的原因,即使離朱能在水中看清楚水的深淺,他看到的水的深淺也不是真實的水的深淺。實際上眼晴在水中看到的深度要比水的實際深度淺一些,從光學折射的角度來講是這樣的。這個人通過空氣看物體與通過水看物體是不同的,因為水與空氣是兩個不同的物體,它們的光學性質是不同的。以上就從光學的角度解釋了這個寓言故事的寓意,其實從光學的角度解釋也是從周圍的環(huán)境性質不同所進行的解釋。從光學視角的解釋才是比較科學的,這個寓言故事產生的原因就是中國古代社會光學知識的匱乏,至少這個作者慎子就缺乏光線的基本知識,慎子他是戰(zhàn)國時期趙國人,政治主張屬于法家。從他的政治主張可以看出他不是科學家,與墨家的墨翟是不可同日而語的,如果是墨子的話,也許這個問題就解決了,寓言故事中的這個現象就可以用光的折射來解釋。不僅是一尺的水深,即使是半尺的水深或二尺的水深也是會讓離朱看不清楚的,因為看清楚了那也是一個虛幻的影子,真實的深度是更深的。這也告訴人們清澈的河水雖然能夠看到底,給人的感覺是不深的,但是實際的深度比依靠感官眼睛所看到的要深,因此在這種情況下不要輕易下水,以防生命安全受到威脅。“離朱之明”也說明了科學家強調的大自然有時候在欺騙我們的眼睛的觀點具有合理性,要克服這種不被現象攪亂的本質,只有好好學習自然科學知識,用自然科學知識來解釋這一問題。
三、哲學的視角:經驗主義與主觀主義
從哲學的角度來講,這個寓言故事屬于一個認識論的問題,說明了人類認識事物、研究問題要想獲取成功,不僅需要主觀的努力,也需要客觀條件的成熟,如果客觀條件不成熟,再主觀努力也是無濟于事的。這就像西方近代社會一些人想發(fā)明永動機一樣,違背了能量與物質守恒定理,再做主觀的努力也是無濟于事的。有句話是“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這就是一種不切合實際的主觀唯心主義的思想觀念,沒有考慮到客觀世界存在的已有條件。平臺或環(huán)境就是外在客觀條件,這些客觀條件對人類認識事物也是很重要的。例如,天文學家研究宇宙除了進行天文學上的計算,也是需要利用天文望遠鏡作為工具對宇宙間的天體進行有效的觀察;植物學家研究細胞的組成也是需要顯微鏡作為工具的。人類的技術發(fā)展在彌補人類感官器官的不足,感官器官再發(fā)達也是有限度的。可見我們要尊重客觀事物的發(fā)展規(guī)律,而不是僅僅依靠主觀的臆斷就可以獲取成功。這個故事也在一定程度上強調了人類感覺經驗的局限性,也就是人類實踐活動的局限性。人類的眼睛再好也不是方能的,推而廣之,人類的一切感官器官的認知都是有局限性的,人類的一切實踐活動經驗都是有局限性的。人的感覺經驗在一些情況下是不可靠的。這個寓言故事的寓意是對經驗論哲學的一個強而有力的批判的同時,也在一定程度上肯定了十九世紀英國教育家斯賓塞提出的科學知識是最有價值的合理性,也說明了20世紀80年代在中國教育界提倡的“學好數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的重要性。如果離朱或作者懂得光的折射原理,就知道他為什么在水中看不清深淺的原因,而且這個原因與他的視力是沒有關系的,有關系的是他的光學知識的多少,這也說明了一個寓言故事也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一個民族在某個階段科學水平發(fā)展的狀況。
啟示
這個寓言故事涉及了人類的認識論問題,強調了人類依靠實踐經驗認識事物的方式是有局限性的,在一定程度上批判了經驗哲學的局限性,人的感覺經驗雖然通過鍛煉之后可以上升到一定的境界或達到一定的程度,但是仍然是有限的,而且感覺經驗也隨著外界事物的不同在認識上也是不同的。這個寓言故事也說明了認識一個事物不僅僅需要主觀的努力,也是需要客觀條件的成熟與具備的;如果不考慮客觀條件,僅僅憑借主觀的努力,那么將可能陷入主觀唯心主義的泥潭之中。當然平臺與環(huán)境也是很重要的,在現實生活中,很多人不是不聰明,也不是沒有知識,而是沒有平臺或環(huán)境。這個寓言故事更應該從光學的角度進行解釋,充分說明了空氣與水在光通過的時候是兩種不同性質的物質。離朱的視力在兩種不同的媒介中呈現了不同的情況,可能就是中國古代光學知識認識或普及不夠造成的。事實上,這個寓言故事也充分說明了水與空氣是兩種不同性質的媒介,在光線通過水的時候產生與事實不相符的現象,但是古人未必真正地理解這一現象。可以想一下,百步之外的秋毫都能看到,在一尺深的水中卻不能探索出水的深淺。在這個問題中必須尋找自然科學的解釋,這種自然科學的解釋只有在光學中才能尋找到,只能解釋為水與空氣這兩種介質通過光照射的情況下性質不同影響了這個人的判斷。從這個傳統(tǒng)寓意可以看出,中國古人習慣于把一個在現代人看來需要科學解釋的現象,卻給予了社會學人文學科的解釋,這種解釋可能對社會學產生影響,但是對自然科學的發(fā)展是沒有益處的。中國古代自然科學是不發(fā)達的,從這個寓言故事中也可以看出,對自然現象沒有給予自然科學方面的解釋,而是以人文社會科學的方式進行解釋。離朱或作者應該進一步分析為什么在一尺深的水中對水的深淺都把握不準,就應該提出這個問題。在科學研究中首先要發(fā)現問題,在此基礎上要提出問題,并進行深入的研究。如果這樣的話,也許離朱或作者就會發(fā)現折射規(guī)律,也就懂得了光線在水中看到的深度比水的實際深度要淺。其實離朱或慎子只需要多做幾次實驗就可以獲取真理。例如當水的深度分別為2、3、4、5、6、7、8、9尺深的時候,與離朱實際看到的水的深度分別進行對比,然后就會總結出規(guī)律,這就是科學發(fā)現的邏輯一提出問題、分析問題和解決問題。很遺憾的是在中國古代文化語境之下,人們僅僅把這個故事當作一個人文社會科學問題,而不是自然科學問題。
作者簡介:
胡吉振,男,1976年生,河南夏邑人,麗水學院教師教育學院講師,博士,研究方向:數學史、數學文化、數學哲學、數學美學與數學教育;謝雨欣,女,2002年生,杭州富陽區(qū)人,麗水學院教師教育學院小學數學教育專業(yè)學生,研究方向:數學教育;趙蕊,女,1968年生,湖北十堰人,麗水學院教師教育學院副教授,研究方向:課程與教學論;楊旭端,男,1979年生,湖北廣水人,湖北職業(yè)技術學院高級教師,華中師范大學博士研究生,研究方向:學校課程與教學、職業(yè)教育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