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數字經濟的快速發展為制造業產業鏈韌性提升創造了新的時代契機,西部地區作為“雙循環”戰略的重要支點與“一帶一路”倡議的關鍵樞紐,其制造業也迎來數字新基建加速布局的發展機遇。為了探究數字經濟發展對西部地區制造業產業鏈韌性的影響,本文構建數字經濟、制造業產業鏈韌性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并通過固定效應模型、異質性分析對2014—2023年西部地區市級面板數據進行實證檢驗。研究表明:第一,數字經濟對西部地區產業鏈韌性有一定的提升作用,且結論通過了穩健性檢驗;第二,數字經濟對西部地區制造業產業鏈韌性在高技術制造業和能源富集區的提升作用較為顯著。基于此,本文提出優化西部數字經濟布局、因地制宜地制定相關政策、制定差異化的產業鏈韌性等策略建議。
關鍵詞:數字經濟;產業鏈韌性;固定效應模型;異質性分析;價值鏈重構
中圖分類號:F062.4;F127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5)06(b)--05
1 引言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強調“要著力提升產業鏈供應鏈韌性、安全水平”。在全球價值鏈重構與國內經濟轉型升級的雙重背景下,制造業產業鏈韌性成為衡量一個國家或地區產業競爭力與可持續發展能力的關鍵指標。制造業是國民經濟的支柱產業,著力提升制造業產業鏈韌性對推動高質量發展、構建新發展格局意義重大。在全球產業鏈重構加速與數字化轉型浪潮的驅動下,數字經濟已成為推動制造業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引擎。習近平總書記提出“把握新一輪科技革命和產業變革新機遇,共同構筑安全穩定、暢通高效、開放包容、互利共贏的全球產業鏈供應鏈體系”,數字經濟作為新一代技術革命與產業變革的關鍵引擎,正通過數據要素滲透與平臺生態重構,重塑全球制造業競爭格局,可見科技革命是制造業產業鏈韌性提升新的時代契機。
我國西部地區作為國家“雙循環”戰略的重要支點與“一帶一路”的關鍵樞紐,其制造業在承接產業轉移與培育內生增長動力過程中,既面臨傳統要素約束加劇、外部沖擊頻發等挑戰,又迎來數字新基建加速布局、區域創新政策密集出臺的歷史機遇。西部地區制造業發展面臨三重現實困境:其一,產業結構呈現“低端鎖定”特征。據2023年工信部數據可知,關鍵零部件對外依存度高達45%以上;其二,產業鏈條短化現象突出。70%以上的企業尚未形成完整的上下游配套體系;其三,抗風險能力薄弱。2020年新冠疫情初期,約35%的中小企業因供應鏈中斷而陷入停工。《西部大開發“十四五”實施方案》明確提到“要推動西部地區產業轉型升級,增強制造業產業鏈供應鏈韌性。”數字經濟作為科技革命的先機,在新時代對西部地區提升制造業產業鏈韌性發揮的作用值得關注,其對穩步提升制造業產業鏈韌性和安全水平兼具理論價值和現實意義。
2 文獻綜述
一是關于產業鏈韌性的研究。“韌性”一詞源于物理學,最早指物質在遭受外力作用后恢復到初始狀態的能力,之后被運用到各種領域,進而衍生出“產業鏈韌性”概念(陳曉東、楊曉霞,2022)。目前,多數學者認可的產業鏈韌性的含義是:產業鏈在遭受內外部沖擊后,仍能維持鏈條穩定,并調整恢復至受沖擊前的運行狀態,甚至提升到更理想狀態的能力(陶鋒等,2023)。韌性的測度多采用多指標衡量法,主要通過構建指標體系來衡量韌性程度,產業鏈韌性的測度也普遍采用該方法。其中,國內外學者廣泛認可的韌性定義涵蓋抵御力、適應力和恢復力及更新力四個維度(Martin等,2015)。較多學者從抵抗力和適應力、創新力(丁建軍等,2020;朱金鶴等,2021)及抵抗力和恢復力、適應力和轉型力(崔耕瑞,2021)等不同角度構建經濟韌性指標體系。
二是關于數字經濟的研究。數字經濟作為一種新興的經濟形態,正深刻改變著人們的生產生活方式和社會經濟格局(宋亞瓊,2024)。目前,對于數字經濟影響效應的研究較為豐富,研究視域也較為廣闊。數字經濟帶來的新要素、新產業及新模式新業態,為產業鏈韌性的提升注入了新動力(董麗、趙放,2023)。數字經濟涵蓋數字產業化和產業數字化,部分學者從數字經濟發展環境、基礎設施建設(董有德、米筱筱,2019;高夢桃,2023)、互聯網普及率、互聯網相關從業人數(趙濤等,2020)等維度選取指標,構建數字經濟綜合指標體系。研究表明,數字資源的使用及數字技術的開發可提高經濟韌性(Ashmore等,2017),數字金融對經濟韌性有顯著的空間溢出效應(高粼彤等,2022)。
既有研究在數字經濟與產業鏈韌性領域已取得重要進展,但區域研究多聚焦東部發達地區,對西部地區關注不足。現有研究缺乏對西部特殊區情的研究深度——其產業基礎薄弱、人才儲備不足、數字基礎設施鴻溝等制約因素,可能使數字經濟賦能效果呈現顯著的區域異質性和產業異質性。本文從理論和實證方面對數字經濟對西部地區制造業產業鏈韌性的影響進行檢驗,并從高技術制造業和傳統技術制造業、能源富集區和生態敏感區兩個維度進行異質性分析。
3 研究設計
3.1 研究假設
數字經濟通過強化風險預警與分布式協同,提高西部地區制造業產業鏈的“抵抗力”。數字技術的深度應用(如物聯網、大數據分析等)能夠提高對供應鏈擾動(如原材料短缺、物流中斷)的實時監測精度,縮短風險識別時間。工業互聯網平臺推動生產要素跨區域重組(如“云制造”模式),通過虛擬仿真技術優化產能分布,降低對單一節點的依賴程度。數字經濟通過智能化響應與數字服務網絡,增強產業鏈的“恢復力”。工業機器人、數字孿生等技術應用可縮短生產中斷后的恢復時間,例如無人化生產線在疫情期間維持基本運轉。基于區塊鏈的追溯系統與云端協作平臺(如飛書、釘釘等)能夠縮短跨區域故障修復周期。數字經濟通過創新賦能與生態重構,顯著驅動產業鏈的“發展力”。AI驅動的產品迭代(如用戶需求實時反饋機制)與工業互聯網平臺(如海爾COSMOPlat)推動的全流程優化,可使企業生產效率提高。區域性產業大腦與數字金融平臺(如供應鏈區塊鏈信貸)通過整合上下游資源,降低中小企業創新成本,促進“龍頭—配套”協同發展。
數字經濟對西部地區的制造業供應鏈韌性的影響可分為四點:一是數字經濟的滲透性能有效改變產業鏈物理結構,推動線性鏈式結構向分布式網絡拓撲演化,增強制造業產業鏈結構韌性的基礎。二是數字經濟帶來數據要素的實時流動,能夠更精準地實現物質流、信息流、價值流的匹配及風險預測,持續優化要素配置效率,增強系統對擾動的吸收轉化能力。三是數字經濟降低協作交易成本,突破地理空間約束,進而促進創新鏈與產業鏈深度融合,通過集體響應機制提高系統協同恢復能力。四是數字經濟可實現持續的知識積累與能力更新,使產業鏈不僅能抵御當前風險,還能通過技術代際躍遷重構競爭優勢,實現從風險防御向機會捕捉的韌性層級進化(圖1)。
綜上所述,本文提出假設H1: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有利于緩解我國家庭能源貧困。
3.2 模型構建
為檢驗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西部地區制造業產業鏈韌性的影響,本文選取西部地區88個城市(不含西藏)2014—2023年制造業的面板數據,最終構建雙向固定效應模型:
(1)
其中,i為城市序號;t為時間;Rmicitp為第i市第t年的p制造業產業鏈韌性;Digit為第i市第t年的數字經濟發展水平;Controlit為第i市第t年的各種控制變量;α0為常數項;α1為制造業產業鏈韌性的回歸系數;αl為各種控制變量的回歸系數;μi為個體固定效應;δt為時間固定效應;εit為隨機擾動項。
3.3 變量說明及數據來源
3.3.1 被解釋變量
制造業產業鏈韌性Rmicitp。借鑒劉偉(2023)、易瑩瑩和喻明深(2024)等的研究,本文主要研究以下三個維度——抵抗力、恢復力和發展力的制造業產業鏈韌性(表1)建立綜合評價指標體系,并進一步采用熵值法測算權重賦值。
3.3.2 解釋變量
數字經濟發展水平Digit。借鑒沈運紅、黃桁(2020)的研究,本文從以下四個角度構建數字經濟發展水平綜合指標體系,如數字基礎設施建設、數字產業化、產業數字化、數字發展環境,具體分為11個二級指標,如表2所示。
3.3.3 控制變量
由于制造業產業鏈韌性受多因素影響,本文借鑒劉鑫鑫等(2021)、李史恒等(2022)的研究,選取以下控制變量:(1)市場化水平(Mark):以非國有企業就業人員與總就業人數的比值衡量。(2)對外開放(Open):以經營企業所在地進出口貿易總額占地區生產總值比重來衡量。(3)金融發展水平(Fin):以金融機構年末貸款余額占比衡量。(4)人力資本水平(Edu):以人均受教育年限來衡量。
3.3.4 數據來源
根據數據的可獲得性,參考陳曉東等(2022)、劉偉等(2023)的研究,本文將《國民經濟行業分類》中的制造業歸結為15條制造業產業鏈。數據來源于《中國工業統計年鑒》、CSMAR數據庫、中經網統計數據庫、《中國城市統計年鑒》及省份和地級市統計年鑒及統計公報,部分數據來源于國泰安數據庫、上市公司年報、Choice金融數據庫,在數據整理過程中,對缺失數據根據實際情況采用線性插值法進行填補。
4 實證分析
4.1 回歸分析
為進一步驗證假設H1,本文基于式(1)構建回歸模型,并運用Stata軟件進行回歸,結果如表3所示。模型(1)中未加入控制變量,得到回歸系數為0.096,說明數字經濟能在一定程度上增強西部地區制造業產業鏈韌性。模型(2)中加入控制變量后,模型的回歸系數仍顯示為正向,表明數字經濟發展水平提升可以通過緩解融資約束及引進先進技術,進一步提升西部地區制造業產業鏈韌性,故接受原假設H1。
4.2 穩健性檢驗
為確保回歸結果的穩健性,本文進一步采用替換自變量、縮尾處理等方法對該模型進行檢驗。借鑒孫文遠、朱欣等(2023)的研究,本文以“北京大學數字普惠金融指數”替換解釋變量“數字經濟發展水平”,且為排除樣本中存在異常值和極端值的情況,對變量進行縮尾處理。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4所示,模型(2)和模型(4)分別為替換核心解釋變量及各變量縮尾后的回歸結果,與原回歸結果基本一致,說明該模型具有較好的解釋力,進一步驗證假設H1,即數字經濟能在一定程度上驅動西部地區制造業產業鏈韌性提升。
4.3 異質性檢驗
考慮到西部不同地區資源稟賦和制造業中不同行業技術屬性存在差異,數字經濟發展水平對產業鏈韌性的影響會因地區和行業而異。為進一步探究數字經濟在不同地區、不同類型制造業的差異,本文從行業異質性、區域異質性等方面分別進行異質性分析,回歸結果如表5所示。
4.3.1 行業異質性
高技術制造業通常指研發投入高、技術密集、產品更新換代快的行業,傳統制造業則更多為勞動密集型、技術成熟、產品變化較慢的行業。本文依據中國《高技術產業(制造業)分類》《戰略性新興產業分類》,將醫藥制造、航空航天、電子通信、計算機等歸為高技術制造業,其他歸為傳統制造業。分析表5(1)(2)可知,數字經濟對西部地區高技術制造業經濟鏈韌性有著較為顯著的增強作用,而對傳統制造業作用相對較弱。主要原因可能是數字經濟對高技術制造業產業鏈韌性的提升具有系統性賦能作用,因其與技術創新和網絡化協同天然適配,且高技術產業更易吸引數字經濟人才;而對傳統制造業的影響更多集中于局部效率優化,受限于技術采納成本和產業鏈結構。
4.3.2 區域異質性
本文將全樣本劃分為能源富集地區和生態敏感地區兩個子樣本——能源富集區如內蒙古、新疆等和生態敏感區如云南、貴州等。由表5(3)(4)可知,數字經濟對能源富集地區制造業產業鏈韌性的促進效應較強,對生態敏感地區的促進效應相對較弱。主要原因可能是在能源富集區,由于依賴傳統能源產業,其韌性受國際能源價格波動影響顯著,數字經濟對制造業產業鏈,尤其是在能源管理和供應鏈優化方面能提升韌性;在生態敏感區,數字技術與綠色制造融合雖形成獨特韌性,但生態限制和資源約束可能導致轉型路徑更長。
5 結語
5.1 結論
本文通過雙向固定效應模型、穩健性檢驗及異質性分析,探討數字經濟對西部地區制造業產業鏈韌性的作用及對不同區域、不同類型制造業的影響。結果表明:第一,數字經濟對西部地區產業鏈韌性具有一定提升作用,且結論通過穩健性檢驗。西部地區通過數字技術應用(如大數據分析)實現了產業鏈信息共享效率提升,資源配置響應速度加快,整體有效緩解了該地制造業地理區位劣勢;第二,數字經濟對西部地區制造業產業鏈韌性在高技術制造業和能源富集區的提升作用更為顯著。主要原因可能是在西部地區高技術產業領域,實時數據采集與分析構建供應鏈動態預警系統顯著提高生產要素的配置效率,這種數字化協同能力彌補了地理分散導致的傳統供應鏈脆弱性。另外,高技術產業知識密集特征顯著,數字化轉型通過重構研發流程和知識共享網絡加速技術迭代與專利轉化,形成“技術吸收—創新擴散”的正向循環。對于能源富集區,數字孿生技術與智能電網系統通過預測性維護和負荷平衡優化,顯著提高能源基礎設施的抗擾動能力。數字化改造借助區塊鏈技術推動傳統線性經濟模式向循環經濟轉型,這種結構性變革有效提高了產業鏈的價值捕獲能力。
5.2 建議
研究表明,西部地區需摒棄簡單復制東部經驗的路徑,立足“雙循環”戰略與“一帶一路”區位優勢,通過數字經濟重構制造業價值創造邏輯,將生態資源、能源儲備等傳統要素轉化為數據驅動的動態競爭優勢,最終實現從被動“承接轉移”到主動“價值躍遷”的質變。未來,西部需定制差異化策略如下:第一,對高技術產業要加強數字基建,打造產學研協同創新平臺;對傳統產業聚焦“數字+綠色”融合(如能源互聯網),政策需注重普惠性支持。第二,構建梯度化數字基礎設施網絡,重點推進“東數西算”樞紐節點與制造業集群的算力協同;聚焦能源裝備、特色農產品加工等優勢產業。第三,構建產業鏈“鏈長制”協同機制,建設區域性工業大數據中心;充分發揮龍頭企業對產業鏈的帶動作用,鼓勵鏈主企業采用數字孿生、柔性生產等技術重構生產流程。第四,完善數字創新生態系統,突破人才與技術的雙重瓶頸,創新數字人才培養與流動機制,健全數字化轉型風險防范體系,優化政策支持與區域協同機制。第五,優化產業組織形態,構建“平臺化+網絡化”的產業生態,依托數字技術實現跨區域產能協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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