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摘 要]文章以電子通信類高校為例,構建就業吸引力指數與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地區發展綜合指數的耦合協調度模型,研究行業發展區域差異對本科畢業生就業流動的影響。研究結果為:北京、上海、廣東和浙江的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水平與電子通信類高校本科畢業生就業流動處于協調發展狀態,而吉林、山西、內蒙古處于極度失調狀態;本科畢業生初次就業是否發生跨區域流動與就業地、高校所在地的行業發展水平高低密切相關,行業發展水平的區域差異決定了本科畢業生初次就業流動的流量和流向;高校的辦學定位、辦學水平及其與當地行業的聯系緊密程度也會影響本科畢業生的就業流動。
[關鍵詞]本科畢業生;就業流動;行業發展;區域差異
[中圖分類號]G647.3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5-3437(2025)11-0158-07
大學生就業是關系國家、社會、學校、家庭、個人等多重層面的重要社會問題。教育部歷年發布的《全國教育事業發展統計公報》數據顯示,近年來中國高校應屆畢業生總體規模不斷擴大,2022屆畢業生人數首次突破1000萬,2023屆畢業生人數遠超1100萬,大學生已經成為規模最大的首次就業群體[1]。受到宏觀經濟下行等多重因素的影響,高校本科應屆畢業生簽約就業比例逐年降低,靈活就業比例逐年升高,高校本科畢業生就業面臨嚴峻挑戰。
黨的二十大報告明確提出“實施就業優先戰略”,“強化就業優先政策,健全就業促進機制,促進高質量充分就業” [2]。2022年12月的中央經濟工作會議與2023年3月的《政府工作報告》,均提出“落實落細就業優先政策,把促進青年特別是高校畢業生就業工作擺在更加突出的位置” [3]。大學生就業與行業發展密切相關,行業結構變動會導致大學生就業結構變化,行業比重增減會影響行業人才需求變化。分析行業發展區域差異對本科畢業生就業流動的影響,把握行業發展與本科畢業生就業流動的空間規律,對于指導高校專業結構調整、促進本科畢業生充分高質量就業具有重要的理論和現實意義。
具有行業鮮明特色的高校,在滿足行業人才需求、支撐行業發展方面起到了積極的作用。在建設數字中國、網絡強國的背景下,國內8所特色鮮明的電子信息類高校一直是電子信息科技人才培養的搖籃。這8所高校的名稱及其2021年本科畢業生在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就業的比例分別為:電子科技大學(49.55%)、西安電子科技大學(24.91%)、北京郵電大學(57.93%)、南京郵電大學(56.19%)、杭州電子科技大學(40.61%)、重慶郵電大學(53.30%)、桂林電子科技大學(43.05%)和西安郵電大學(59.04%)[4]。高比例的行業就業狀態充分顯示了本科畢業生就業與行業發展的緊密關聯性,因此,研究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地域發展差異對電子信息類高校本科畢業生就業流動的影響,是了解行業發展與本科畢業生就業流動空間關聯性的絕佳典型。
一、理論基礎與文獻綜述
(一)理論基礎
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是人口流遷的類型之一。受社會、經濟、地理以及個人情況等多種因素的影響,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一般顯示出某些特定的流入目的地和流出來源地,其分布有一定的規律性,而絕非雜亂隨機的。
拉文斯坦遷移法則指出,經濟動機是促使人口遷移的主要原因[5]。根據人口遷移推拉理論,遷出地必有種種消極因素形成的“推力”,把當地居民推出原居住地,而遷入地必有種種積極因素形成的“拉力”,把外地居民吸引進來。形成“推力”的因素有當地的自然資源枯竭、農業生產成本增加、農業勞動力過剩導致失業率上升、較低的經濟收入水平等,形成“拉力”的因素有就業機會較多、工資收入較高、生活水平較高、受教育條件較優越和交通較便利等[6-7]。對高校畢業生而言,不同地區行業就業的崗位數量和薪資高低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其對高校畢業生就業“拉力”和“推力”的大小,是畢業生就業流動的重要影響因素。
張善余研究發現,人口遷移流向具有相對集中性和“近鄰優先”的特點,會在一個國家內部視其版圖和人口規模大小形成一個或若干個人口遷移圈;人口遷移圈是由一些遷移聯系密切、相互影響較大的地區,圍繞一個吸引中心所形成的相對完整固定的遷移區域,其內部保持著很高的移民互換率[8]。對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而言,往往表現為某個地區同時被若干地區的畢業生選擇為主要就業目的地,或者某些地區成為就業目的地的畢業生主要來源地。行業發展水平較高地區往往成為行業特色高校畢業生的就業中心,形成與行業特色高校所在地遷移聯系密切的就業遷移圈。
(二)文獻綜述
在關于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特征的研究方面,我國高校畢業生初次就業流動表現出很強的區域特征和黏性[9]。不同城市畢業生就業集聚趨勢具有不同特點,畢業生更傾向于在大中城市就業(比例超過80%)。其中,廣州、深圳兩地吸納畢業生的比例整體穩步提升[10-11],泛珠三角區域的畢業生流入現象更為明顯,而中部、東北等地區對人才的保留和吸引能力有限,高校畢業生流出較多[12]。
在關于行業發展與高校畢業生就業研究方面,吳雯雯等對高校理工科專業行業匹配度及其產業異質性進行評價,發現專業行業匹配度對省域經濟發展有顯著的正向影響[13]。封世藍等基于北京大學2008—2014屆畢業生就業數據分析大學生專業與就業行業匹配度異質性,認為專業行業的匹配是供給方和需求方共同作用的結果,專業行業的不匹配可能會導致一定時期內生產力的下降,但是從長期來看也可能促進創新[14]。岳昌君等研究發現,本科及以上畢業生的行業收益與行業就業比重存在顯著的正相關關系[15],新興行業成為高校畢業生最主要的行業選擇[16],存在顯著收入溢價[17]。
具體到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與高校畢業生就業關系的研究上,馬永霞等對2014—2018年北京高校畢業生就業數據進行分析,發現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就業彈性系數主要為正值且系數較大,吸納勞動力的能力較強,是北京高校畢業生占比最高的行業,連續四年均為畢業生分布最多的行業[18]。王胡英等對杭州電子科技大學2015—2017屆碩士研究生就業情況進行抽樣調查,發現畢業生就業領域集中、行業特征明顯[19]。
綜上所述,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空間特征方面已有較多的研究成果,但是分析行業發展區域差異與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關系的較少,兩者之間的空間關聯性需要進一步探究。本文以電子通信類高校為例,研究在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存在區域差異的背景下,電子通信類高校本科畢業生具有怎樣的就業流動特征和極化效應,分析畢業生就業流動與地區行業發展水平的空間關聯性,從而對行業特色高校的專業設置和人才培養提供參考。
二、研究設計
(一)研究思路和研究方法
本文首先計算就業吸引力指數,以評價各省份電子通信類高校畢業生的就業流動強度;其次,構建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水平綜合測度指標體系,以評價各省份行業發展水平;最后,建立耦合協調度模型,以評價畢業生就業流動與地區行業發展水平之間的空間關聯。
1. 地區就業吸引力評價
浙江大學在2013屆《畢業生就業質量報告》中提出“就業吸引力”這一概念,就業吸引力=到某地區工作的畢業生人數/該地區畢業生生源中實際需就業人數(不含國內外升學人數)[20]。一般情況下,這一數值越大,說明該地區對畢業生的相對吸引力越大。杭州電子科技大學在其《畢業生就業質量報告》中也引用了這一指標[21]。但是需要看到的是,畢業生群體中包括已就業、升學和未就業等類型,其中已就業畢業生只占畢業生總人數的一部分,在利用《畢業生就業質量報告》數據進行計算時,只能獲得某地區畢業生生源人數,無法剝離出畢業生生源中實際有就業需求的人數。因此,本文將地區就業吸引力指數的計算方法進行調整,排除了畢業生內部類型結構對指數可能產生的影響,公式如式(1)。
[P=Ei/TjFi/Uj]"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
式(1)中:i為就業地,j為就學地;Ei為i地接納畢業生就業人數;Tj為j地畢業生就業總人數;Fi為i地生源的畢業生人數;Uj為j地畢業生總人數。值得注意的是,P值越大代表就業吸引力越強,P值越小代表就業吸引力越弱。
2.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地區發展水平綜合評價
本文綜合考慮指標的科學性、代表性和數據的可獲得性等因素,構建了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地區發展水平綜合測度指標體系,用6個指標測度分地區的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狀況,并利用熵值法確定權重。熵值法作為客觀賦權法可以避免主觀人為因素對賦權過程的影響,能夠客觀地測度指標的有效信息[22]。熵值法計算步驟如下。
(1)對原始數據進行標準化處理,以消除量綱影響
對于n個樣本、m個指標,X[′]ij表示第i個樣本的第j項指標的標準化結果,[minXij]與[max" Xij]分別為該類指標的最小值與最大值。進行正向指標的標準化處理。
[X′ij=Xij-min" XijmaxXij-minXij]" " " " " " " " " " " " " " " " " (2)
(2)計算j項指標下第i個樣本值占該指標的比重
[Pij=X′iji=1nX′ij]"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3)
(3)計算第j項指標的熵值
[ej=-ki=1nPijlnPij]" " " " " " " " " " " " " " " " " " " "(4)
[k=1lnngt;0]"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5)
(4)信息熵冗余度計算
[dj=1-ej]"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 (6)
(5)計算第j項指標的權重
[wj=djj=1mdj]" " " " " " " " " " " " " " " " " " " " " " " " "(7)
(6)計算第i個樣本的綜合得分
即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地區發展綜合指數。
[U=j=1mwjX′ij]" " " " " " " " " " " " " " " " " " " " " " " " (8)
此次研究所選取的指標及權重如表1所示。
表1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水平綜合測度
指標體系
[一級指標 二級指標 單位 權重 指標性質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地區發展綜合指數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法人單位數 個 0.142 正向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城鎮單位就業人數 萬人 0.234 正向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城鎮非私營單位就業人員平均工資 元 0.151 正向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城鎮私營單位就業人員平均工資 元 0.142 正向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固定資產投資(不含農戶)較上年增長比例 % 0.021 正向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收入:
(1)+(2)+(3)+(4)+(5) (1)軟件業務收入 萬元 0.310 正向 (2)軟件產品收入 (3)信息技術服務收入 (4)信息安全收入 (5)嵌入式系統軟件收入 ]
3.耦合協調度模型建立
在物理學中,耦合是指兩個及以上的實體相互依賴對方的量度,可測度系統間動態關聯作用[23]。耦合度是指兩個系統相互影響的緊密程度,是對二者關聯程度的度量,反映二者相互作用的強弱;協調度是研究兩個系統間協調一致發展的程度,評估二者的相互依賴性[24]。為了探討行業分布(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地區發展綜合指數)與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就業吸引力指數)的耦合關系,綜合借鑒物理學中的耦合協調模型,構造反映行業分布與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協調效應的耦合度函數,表達式如式(9)。
[C=2U1×U2(U1+U2)2]" " " " " " " " " " " " " " " " " " " " "(9)
式(9)中,C為耦合度,U1為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地區發展綜合指數,U2為就業吸引力指數。C值處于[0,1]區間,C值越大,表明行業發展水平與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的關聯度越高,系統越有序;C值越小,表明行業發展水平與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的關聯度越低,系統越無序。但是,耦合度模型有時無法真實反映兩個系統協調程度的真實水平。行業發展水平與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是一個復雜的動態體系,有時所得到的結果是錯誤的,例如在兩個系統綜合水平都較低時仍然能得到較高的耦合度。因此,引入耦合協調度模型來客觀分析兩個系統之間的實際情況,公式如式(10)和式(11)。
[T=αU1+βU2]" " " " " " " " " " " " " " " " " " " " " " "(10)
[D=C×T]" " " " " " " " " " " " " " " " " " " " " " " " "(11)
其中,D為耦合協調度;T為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和就業吸引力的綜合協調指數,反映兩者的綜合發展水平對協調度的貢獻;[α]、[β]為待定系數,根據經驗判斷分別取值為0.6和0.4。從式中可以看出,D取值范圍為[0,1],且D值越大,說明行業發展與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的耦合協調關系越好。
借鑒相關文獻及其等級分類標準[25],結合本次研究實際情況,設定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見表2)。
表2 耦合協調度等級劃分標準
[耦合協調度 協調程度 耦合協調度 協調程度 0.0lt;D≤0.1 極度失調 0.5lt;D≤0.6 勉強協調 0.1lt;D≤0.2 嚴重失調 0.6lt;D≤0.7 初級協調 0.2lt;D≤0.3 中度失調 0.7lt;D≤0.8 中級協調 0.3lt;D≤0.4 輕度失調 0.8lt;D≤0.9 良好協調 0.4lt;D≤0.5 瀕臨失調 0.9lt;D≤1.0 優質協調 ]
(二)數據來源
本文以2021年中國31個省級行政區(除港澳臺地區)為研究樣本,高校畢業生就業數據來自上述8所高校官方網站公布的2021年《畢業生就業質量報告》,共涉及學生13714人(不含國內外升學、出國出境就業和未就業的畢業生)。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水平綜合測度指標數據來自國家統計局官網。
三、結果與分析
(一)就業吸引力空間分布特征
就業吸引力能夠真實反映各就業地對畢業生的吸引力強弱。分地區考察結果顯示,上海(15.469)、北京(10.356)和廣東(5.540)對電子通信類高校本科畢業生的就業吸引力最強,屬于第一梯隊;流向浙江(2.199)、江蘇(1.376)和重慶(1.057)就業的畢業生比例大于這三個省份電子通信類高校畢業生比例,屬于第二梯隊;第三梯隊是就業吸引力指數大于0.5的省份,分別是西藏、四川、天津、湖北、福建、陜西、青海和新疆;第四梯隊是就業吸引力指數在0.5及以下的省份,分別是海南、山東、云南、湖南、廣西、貴州、安徽、遼寧、甘肅、寧夏、河北、江西、吉林、黑龍江、河南、山西和內蒙古(如表3所示)。
(二)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地區發展綜合指數空間分布特征
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存在空間上的發展不均衡性。分地區考察結果顯示,北京、天津、海南等地的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水平高于山西、湖南、甘肅等地。北京和廣東的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水平較高,ITS在0.7以上;上海、浙江和江蘇次之,ITS在0.5左右;其他省份的ITS都在0.4以下(如表3所示)。
(三)行業發展與本科畢業生就業流動耦合協調度分析
依據表2的等級劃分標準,將行業發展與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耦合協調度劃分為3個大類、5個亞類。從表4可以看出,北京、上海、廣東和浙江四個省份的行業發展水平與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處于協調發展狀態,江蘇的耦合協調度在0.4~0.5之間,處于瀕臨失調的過渡狀況。特別需要關注的是吉林、山西和內蒙古,其耦合協調度小于0.1,處于極度失調狀態。
表4 耦合協調差異地區類型劃分
[大類 亞類 耦合協調度 地區 協調
發展類 良好協調 0.8lt;D≤0.9 北京、上海 中級協調 0.7lt;D≤0.8 廣東 勉強協調 0.5lt;D≤0.6 浙江 過渡類 瀕臨失調 0.4lt;D≤0.5 江蘇 失調類 輕度失調 0.3lt;D≤0.4 四川、重慶、福建 中度失調 0.2lt;D≤0.3 天津、山東、湖北、湖南、陜西、海南、云南、新疆、西藏 嚴重失調 0.1lt;D≤0.2 遼寧、黑龍江、河北、河南、甘肅、寧夏、安徽、江西、貴州、廣西、青海 極度失調 0lt;D≤0.1 吉林、山西、內蒙古 ]
(四)行業發展與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輻合流場特征
行業特色高校本科畢業生就業流動輻合流場的形成與行業發展區域差異密不可分,行業發展水平較高地區往往形成行業特色高校畢業生的就業中心。上海、浙江、江蘇、廣東和北京都是ITS較高的區域,吸納了半數以上的電子通信類高校本科畢業生就業。其中,江浙滬地區是吸引電子通信類高校本科畢業生的全國最大的就業輻合中心,畢業生占總就業人數的28.98%;廣東是吸引電子通信類高校本科畢業生的全國第二大就業輻合中心,畢業生占總就業人數的27.70%。
四、結論與討論
首先,在本科畢業生初次就業流動選擇上,就業地和高校所在地同時存在不同程度的“拉力”和“推力”,畢業生是否發生跨區域的流動與兩地行業發展水平高低密切相關。(1)若高校所在地是行業發展水平較高的地區,畢業生的就業地往往和高校所在地重合,畢業生留在高校所在地就業的比例較高。例如,北京郵電大學的本科畢業生高比例(45.48%)留在北京就業,南京郵電大學(56.21%)和杭州電子科技大學(70.48%)的本科畢業生高比例留在江浙滬地區就業。(2)行業發展水平較高地區對行業類高校畢業生的“虹吸效應”往往發生在就業地和高校所在地的行業發展水平差異懸殊的情況下。例如,廣東和貴州的ITS分別為0.758和0.098,差異巨大的行業發展水平導致桂林電子科技大學本科畢業生在廣東就業的比例(49.80%)遠遠超過了校屬地就業的比例(35.10%)。
其次,行業發展水平的區域差異決定了本科畢業生初次就業流動的流量和流向。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呈現出北京、廣東與江浙滬地區“三足鼎立”的發展格局,吸納了56.02%的電子通信類高校本科畢業生就業,存在明顯的就業“極化效應”。在電子通信類高校本科畢業生跨區域就業流動上,人口流遷相對集中性和“近鄰優先”的規律仍然發揮著作用,本科畢業生趨向于向行業發展水平高的地區流動,形成穩定的就業遷移圈。例如,桂林電子科技大學、電子科技大學、西安電子科技大學的畢業生均呈現出向廣東流動的強偏好性。
再次,高校的辦學定位、辦學水平及與當地行業的聯系緊密程度影響到本科畢業生是“流出去”還是“留下來”。陜西擁有西安電子科技大學和西安郵電大學兩所行業類高校。西安電子科技大學是國家“211工程”重點建設高校和“雙一流”建設高校,學校定位為服務新時代西部大開發戰略,積極融入陜西“秦創原”創新驅動平臺建設,服務粵港澳大灣區、長三角、京津冀等國家重點戰略區域;而西安郵電大學作為信息產業和現代郵政業人才培養、科學研究的重要基地,是以服務地方經濟發展為主的高校。2021年西安電子科技大學本科畢業生在陜西就業的比例為20.54%,在廣東、江浙滬地區和北京就業的比例分別為24.44%、16.30%和8.71%[26];西安郵電大學本科畢業生在陜西就業的比例高達49.00%,在廣東、江浙滬地區和北京就業的比例分別為15.10%、11.41%和11.73%[27]。辦學定位和水平的不同決定了西安電子科技大學本科畢業生以“流出去”為主,而西安郵電大學的本科畢業生以“留下來”為主。另外,同在川渝地區的電子科技大學和重慶郵電大學的本科畢業生也同樣存在以“流出去”為主和以“留下來”為主的差異。
最后,北京、上海、廣東和浙江四個省份的信息傳輸、軟件和信息技術服務業發展水平與電子通信類高校畢業生就業流動處于協調發展狀態,而吉林、山西、內蒙古三個省份處于極度失調狀態。面對行業發展水平較高地區對信息通信類人才的“虹吸效應”,嚴重失調和極度失調地區如何應對行業發展和人才培養“雙弱”的困境?凝聚政府、高校、企業、社會等多方力量,發揮各方資源優勢,在行業領域探索建立全方位、多層次、立體化的合作人才培養新機制可能是解決之道。這也是接下來要繼續研究的方向。
[ 參 考 文 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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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編輯:唐玉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