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1年6月,抗美援朝戰爭開始轉入停戰談判階段。三八線附近的開城、板門店,成為中朝方與美國較量的又一重要戰場。
根據毛澤東與斯大林、金日成商定的意見,停戰談判工作由中方領導。志愿軍副司令員鄧華(中方第一代表、中將軍銜)、參謀長解方(代表、少將軍銜),與朝鮮人民軍南日大將、李相朝少將和張平山少將一道,組成中國人民志愿軍和朝鮮人民軍代表團,承擔與“聯合國軍”代表團談判任務,南日為中朝方首席談判代表。為確保停戰談判順利進行,毛澤東指定外交部副部長、中央軍委總情報部部長李克農趕赴朝鮮,“從幕后主持這次談判”,外交部政策委員會副主任委員喬冠華一同前往。
7月3日,李克農乘火車從北京啟程,6日早抵達平壤后,立即與鄧華、喬冠華一道會見金日成,向他轉達了毛澤東關于停戰談判的有關考慮。當晚,人民軍最高司令部動員局局長金昌滿少將(此時改名張春山,對外為上校軍銜),中國駐朝鮮使館政務參贊柴軍武(此時改名柴成文,對外為中校軍銜),作為中朝方聯絡官趕赴開城,與“聯合國軍”聯絡官接洽談判安排。8日,雙方聯絡官在開城會面。10日,朝鮮停戰談判在開城來鳳莊正式舉行,10月25日后移至三八線上的板門店,直到停戰談判結束。

經中朝雙方商定,李克農、喬冠華、鄧華、南日等5名談判代表,共同組成一個“小組會議,由李克農主持”,負責中朝方一線談判工作。但在內部管理上,仍分設志愿軍代表團和人民軍代表團。
經中央批準,李克農任志愿軍代表團黨委書記,鄧華、解方、喬冠華、柴成文為委員。代表團下設秘書處、參謀處、新聞處、政治處、后勤處、翻譯隊、機要處、通信處、檔案室等部門。談判工作由毛澤東、黨中央直接領導,黨的組織關系在志愿軍總部,安全警衛由志愿軍47軍139師直屬偵察營(對外稱“民事警察”)負責;后勤保障由志愿軍后勤第三分部承擔。
停戰談判開始不久,開城地區被劃為中立區,雙方非武裝人員可自由進出。從保密工作考慮,中方代表團對外稱“群眾工作隊”,李克農稱“李隊長”,喬冠華稱“指導員”。全團實行軍事化管理,制定了各項規章制度和紀律,包括外出2人同行等規定。
中方代表團組建初期約60人,均從國內黨政軍機關和志愿軍總部選調。外交干部有外交部政策委員會秘書畢季龍、馬牧鳴,情報司浦山、田進、朱青(田進夫人)、關在漢、蔣正豪,國際司裘克安、丁民等。新聞干部有新華社記者沈建圖、丁明、苗青,國際新聞局記者段連城、康崇儒等。軍事干部有軍委情報部凌青、李連水,駐朝使館政務參贊柴成文、薛宗華及副武官王大剛,東北軍區警衛科科長侯遂生,志愿軍司令部李士奇、高興、黃政基、吳克昌等。機要通信干部有中央調查部岳良、楊文祥,中央辦公廳機要局孟憲魯,總參通信部范海保等。
李克農是大革命時期入黨的老黨員,長期在毛澤東、周恩來直接領導下,負責黨和軍隊的情報、保衛、統戰等工作,參與過和平解決西安事變、第二次國共合作和軍調處等工作,具有豐富的對敵斗爭經驗。
喬冠華,20世紀30年代畢業于清華大學,1935年赴德國留學,全國抗戰爆發后回國,曾在重慶等地從事我黨新聞和對外宣傳工作,1939年入黨。其敏銳的思維和犀利的文風,深得毛澤東、周恩來欣賞。1950年11月,他作為新中國特派代表伍修權的顧問,赴紐約出席安理會會議控訴美國侵略臺灣。此次入朝任代表團黨委委員,是李克農的主要助手。
柴成文,曾任第二野戰軍司令部情報處處長,1950年7月初奉命組建中國駐朝鮮大使館,任臨時代辦、政務參贊,調開城后任代表團黨委委員、秘書長、中朝方首席聯絡官(1953年4月接替解方任志愿軍談判代表)。
凌青,曾在燕京大學學習,1941年入黨,1944年從晉察冀解放區到延安,曾任軍委外事組聯絡組組長,中央外事組研究處美國科科長。新中國成立后任中央軍委總情報部部長李克農的機要秘書,入朝后擔任代表團機要處處長、翻譯隊隊長。
浦山,1943年和1949年先后畢業于美國密歇根州立大學和哈佛大學,獲經濟學博士學位,1945年加入美國共產黨,后轉為中共黨員,1950年11月隨伍修權、喬冠華赴紐約出席聯合國安理會會議。入朝后擔任代表團秘書處處長。
薛宗華,曾任第二野戰軍第16軍46師副師長,1950年7月參加中國駐朝鮮使館建館工作,任政務參贊,調開城后任代表團參謀處處長,負責軍事問題的談判。
沈建圖,新加坡華僑,1938年到延安,次年入黨,長期從事中共對外新聞宣傳工作,曾參加新華社英文廣播部的創建,入朝后擔任代表團新聞處處長。
畢季龍,20世紀30年代畢業于南京中央大學,1941年入黨,曾在國民政府資源委員會和中國輪船公司駐紐約辦事處工作,1948年獲美國華盛頓大學工商管理碩士,入朝后擔任代表團秘書處副處長、中朝方英文首席翻譯。
田進,20世紀40年代在上海圣約翰大學學習,后參加華東解放軍從事新聞工作,入朝后擔任代表團秘書處會議組組長。
丁明,全國抗戰時期到延安,長期在新華社工作,曾隨毛澤東、黨中央轉戰陜北,后隨新華社進入北平。
段連城,1948年畢業于美國密蘇里大學新聞系,1949年回國后進入新聞總署國際新聞局。
李士奇、高興、黃政基、吳克昌等為志愿軍師、團級干部,時任志愿軍司令部情報處、作戰處參謀,調入開城后在參謀處工作。
這些人政治強、業務精,年紀輕,入朝后即成為李克農的得力助手和代表團工作骨干。
從1951年秋起,志愿軍代表團又陸續增設戰俘處、中國紅十字會代表團等機構,并從軍隊中抽調更多干部充實代表團,其中包括志愿軍政治部副主任杜平,第23兵團副司令員邊章五,42軍政治部主任丁國鈺,負責戰俘工作的志愿軍政治部秘書處處長王建(王迪康),干部凌強、張志強、夏志慧,籌建紅十字會代表團的總政敵工部處長劉川詩、組織部處長閻稚新、宣傳部處長文山,負責政治工作的志愿軍47軍139師政治部副主任鄭文翰等。
邊章五是一名參加寧都起義的老紅軍,新中國駐蘇聯使館首任武官,1950年11月離任回國后,被任命為解放軍第23兵團副司令員,1951年9月入朝,10月接替鄧華任志愿軍第一談判代表。杜平,1930年參加紅軍,1950年10月入朝,先后擔任志愿軍政治部主任、副主任,1951年11月兼任志愿軍代表團黨委副書記。丁國鈺,1932年參加紅軍,1950年10月入朝,任志愿軍42軍政治部主任,1952年春回國籌建中國紅十字會代表團,5月調開城任志愿軍代表團黨委第二副書記(1953年4月接替邊章五任志愿軍第一談判代表)。
隨著停戰談判在1951年冬全面展開,開城急需大量翻譯人員,國內又陸續從外交部以及北京、上海等地大專院校抽調英文干部、外語教師和英文專業學生赴朝。他們當中有外交部政策委員會秘書浦壽昌(浦山的哥哥,1944年加入美國共產黨,1945年轉入中國共產黨,1946年獲美國哈佛大學博士學位,1949年回國),新聞司干部徐鳴(全國抗戰時期在中共中央南方局工作,1944年被派往美國,曾任美國共產黨中國局領導成員)、方迪槐(留美學生,曾任美洲《華僑日報》編輯)、陳秀煐(留美學生、浦山夫人),北京大學英文教授錢學熙、物理系副教授朱光亞、政治系教師薛謀洪,清華大學英文教授趙詔熊,從北京、上海選調的年輕大學生過家鼎、邱應覺、冀朝鑄、馬杰先、楊冠群、陳依彌(女)等。至1952年7月,志愿軍談判代表團人數已達600多人。
對李克農來說,主持朝鮮停戰談判是一個從未經歷過的新使命。中朝之間是國家關系,有各自的政黨、政府、軍隊,但停戰談判只能有一個立場、一個聲音,必須保持高度一致。為此,他根據毛澤東、周恩來指示,在工作上充分顧及首席談判代表南日大將的特殊地位,將每天的內部工作例會交由喬冠華主持,他則同鄧華副司令員一道,與南日單獨商量討論,對朝方的意見、看法給予充分尊重,很快便贏得金日成和朝方人員的完全信任。
“充分準備持久作戰和爭取和談,達到結束戰爭”,是毛澤東確定的停戰談判階段的總方針。如何做到既不怕談判破裂又要避免破裂,爭取最好結果,始終是李克農反復思考和把握的重要問題。針對美方胡攪蠻纏、制造事端,一再中斷談判,甚至發生空襲中朝代表團駐地的行徑,他總是不斷提醒大家,不能因年輕氣盛,就經不起人家的挑逗而沖動。只要戰場上他不能得逞,總有一天得回到談判桌上來。他滿懷信心地對大家說:“我相信,我們共產黨人外交方面的才能絕不低于敵人。我們既能在戰爭中學習戰爭,在戰場上打敗敵人,也一定能在談判中學會談判,贏得談判的成功。”
軍事分界線的劃分,是停戰談判的首要問題。中朝方起初提出以三八線為軍事分界線,而美方以所謂“海空優勢補償論”,要求將分界線劃在我方實控線后數十公里,妄圖不戰而得到1.2萬平方公里土地。在談判僵持期間,李克農與鄧華反復研究了敵我實際接觸線與三八線的差別后,向毛澤東提出了“讓北保南”的談判方案,即不拘泥于地圖上三八線的走向,而是以雙方實際接觸線為軍事分界線的建議。李克農認為,目前美方在實際接觸線北段山區占地多一些,而我方在南段平原占地多一些,如果我方不打算談判破裂,就應該有一個明確的妥協方案。美方反對三八線方案,主要是政治原因,我方堅持三八線也是基于政治考慮。如此,我方似可提出“就地停戰稍加調整”的方案,這個方案我們在政治上、經濟上、軍事上都不吃虧,并同樣可以說是以三八線為基礎的方案。不久,李克農、鄧華的意見得到毛澤東批準。1951年11月27日,雙方代表達成以實際接觸線為軍事分界線,交戰雙方各自后撤2公里作為非軍事區的協議,成為停戰談判最早達成的一項實質性議程。


在與美方討論談判第五項議程時,中朝方提出將“撤出一切外國軍隊”作為此項議程,但美方以撤軍是政治問題為由拒絕接受。為推動談判盡快進入實質性階段,中朝方同意將此議程名稱改為“向雙方有關各國政府建議事項”。但考慮到撤軍問題是戰后實現半島和平的重要問題,李克農與中朝代表反復研究,在談判中巧妙地將撤軍問題寫入協定,即《朝鮮停戰協定》第4條第60款:“為保證朝鮮問題的和平解決,雙方軍事司令官茲向雙方有關各國政府建議在停戰協定簽字并生效后的三個月內,分派代表召開雙方高一級的政治會議,協商從朝鮮撤退一切外國軍隊及和平解決朝鮮問題等問題。”這一規定,成為中、蘇、朝三國在1954年日內瓦會議上堅持討論朝鮮和平問題的重要依據。
為確保停戰協定簽訂后長期有效,不被篡改,李克農指導中朝代表據理力爭,最終將兩項重要“落日條款”(法律、法規合同或政策中的一項特殊規定,指在條款中預先設定一個明確的終止時間或條件,當期限屆滿或條件滿足時,條款自動失效,除非被重新批準或延長)寫入停戰協定。即第61款:“對本停戰協定的修正與增補必須經敵對雙方司令官相互協議”;第62款:“本停戰協定各條款,在未為雙方共同接受的修正與增補,或未為雙方政治級和平解決的適當協定中的規定所明確代替以前,繼續有效”。歷史證明,這兩項規定對維護朝鮮半島和平穩定,具有重大意義和深遠影響。
1953年6月17日,就在停戰協定草案達成之際,南朝鮮李承晚當局公然表示拒絕停戰,悍然將2.7萬名朝鮮人民軍被俘人員以就地“釋放”為名,強迫編入南朝鮮軍隊,朝鮮停戰面臨嚴重危機。為不使停戰協定功虧一簣,李克農從開城秘密前往板門店,在談判會場外我方搭建的帳篷里,就近指揮參加一線談判的中朝方代表,要求美方明確承諾履行停戰協定,保證南朝鮮方不得以任何方式阻撓停戰協定的實施,保證在南朝鮮方進行任何破壞停戰行為時,“聯合國軍”不予支持。在志愿軍對李承晚軍強大軍事打擊(即金城戰役)和中朝代表嚴正交涉下,美方終于在7月19日發表保證遵守停戰協定的聲明。
停戰協定簽訂前夕,一向以仔細謹慎著稱的李克農考慮到,李承晚極力反對實現停戰,不排除他在最后時刻鋌而走險,例如對板門店簽字儀式現場進行襲擊。因此他向中央提出,可否先由雙方談判代表在板門店簽署停戰協定,然后送交雙方司令官在后方分別簽字。這一送簽方案立即得到毛澤東批準,也為美方所接受。
7月27日上午10時,中朝方首席代表南日和“聯合國軍”首席代表哈里遜在板門店簽署停戰協定;隨后,美方用直升機將協定文本送至汶山,下午1時“聯合國軍”總司令克拉克在協定上簽字。隨后,協定經板門店由陸路送往平壤,當晚10時朝鮮人民軍最高司令官金日成簽署協定。根據協定規定,朝鮮停戰于此時正式生效。金日成簽字后,協定文本被連夜送往開城。28日上午9時半,彭德懷司令員在李克農陪同下,在志愿軍代表團駐地簽署了協定。
李克農赴朝前已年過半百,患有嚴重的肺心病。1950年5月,毛澤東、周恩來曾專門批示,要求他立即停止工作住院治療。然而一年后當接到赴朝任務時,他毅然領命出征。1951年11月,李克農肺心病再次發作,嚴重的哮喘常常導致他整夜無法入睡,只能靠藥物緩解。毛澤東、周恩來得知后安排外交部副部長伍修權到開城,準備接替他的工作。但李克農考慮內外工作需要,明確向中央提出“臨陣不換將”。在整整兩年的談判中,李克農始終帶病堅持工作。停戰協定簽訂后,他根據毛澤東指示,仍堅守開城領導一線工作,直到當年11月奉調回國。
李克農回國后擔任中國人民解放軍副總參謀長、中央調查部部長。1954年4月,陪同周恩來出席了由中、蘇、美、英、法五大國召開的關于朝鮮問題和印度支那問題的日內瓦會議。1955年被授予上將軍銜。1962年因病去世,毛澤東為他送了花圈,周恩來親自主持祭奠儀式。
李克農卓越的領導水平、堅強意志和高尚品德,激勵著談判代表團每一名工作人員。盡管處在戰爭環境,工作和生活條件十分艱苦,但全團上下團結一心,朝氣蓬勃。大家有任務搶著干,有危險爭著上,服從命令,遵守紀律,保證了談判任務的順利完成。
喬冠華作為代表團二把手負責日常工作,每天晚上都要聽取談判一線情況匯報,仔細閱讀談判記錄,連夜向中央匯報工作建議,第二天再根據毛澤東、周恩來指示修改談判發言稿,審定新聞稿件,研究新的談判對策。
凌青、浦山、浦壽昌、丁明等承擔了大量電報、談判發言稿的起草工作。浦山在談判最緊張時,就在李克農臥室外的小客廳支張行軍床,24小時隨時待命,被李克農稱贊為“人民的小毛驢”。沈建圖、段連城在新聞組日夜工作,向國內發回大量停戰談判的消息和報道。喬冠華有感于大家工作之辛苦,曾作打油詩:“苦哉新聞組,雞鳴聽消息。嗟我秘書處,一夜三坐起。”
畢季龍是大組會議(將軍級)的主要翻譯,參加了停戰談判全過程。他出色的英文翻譯連美方都欽佩不已,稱他為“上校翻譯官”。田進、蔣正豪等一批年輕翻譯,則隨同柴成文、薛宗華、王建等軍事代表,參加更為繁復的小組會議(校官級)。為做好翻譯工作,他們不僅要學習軍事知識,有時還要到前線進行實地考察。1951年11月26日,雙方參謀人員按照實際接觸線,在地圖上畫定了軍事分界線,但要在彎彎曲曲的分界線上畫出南北2公里非軍事區的邊緣,卻一時成了難題。當天休會后,學過土木工程的翻譯蔣正豪提出一個方案,即以分界線上任意一點為圓心,以2公里為半徑畫圓,周圍的軌跡便是南北緣。照此辦法,我方繪圖員當晚便將非軍事區南北緣在地圖上畫了出來。第二天開會,美方代表首先表示,現在我們遇到一個技術難題,即非軍事區南北緣一時難以畫出,需從東京請專家來解決。我方代表則攤開畫有軍事分界線和非軍事區南北緣的五萬分之一的地圖,說:“請你們看看,是否只能這樣來畫?”對方看后表情窘迫,但也無可挑剔,只好接受。
朱光亞、趙詔熊、錢學熙、裘克安等負責每天發言稿的英文翻譯,外國電訊的收聽、翻譯和復寫工作。冀朝鑄、過家鼎、邱應覺、馬杰先、楊冠群、陳依彌等年輕干部承擔了談判現場繁重的英文速記工作,每天會議結束后還要迅速翻譯、復寫,將美方在談判中的一言一行提供給代表團領導閱研。當停戰協定所有條款確定后,幾名年輕翻譯花了三天三夜時間,用一臺舊英文打字機,把中方負責打印的兩套英文文本整整齊齊、干干凈凈地打印出來,沒有一處涂改和擦痕。
停戰談判開始后,前后方有大量文件需要通過信使傳遞,外交部抽調朱啟楨、屠國維等一批入伍不久的青年干部參加信使隊,他們常年冒著敵機轟炸入朝執行任務。
1953年10月,時任上海外事處處長的黃華作為中方代表,被派往板門店參加有關政治會議安排的會談。由于美方在戰俘遣返、外國軍隊撤出等問題上阻撓,會談只進行了3個多月便告破裂。
在兩年多的停戰談判中,代表團還有2位同志獻出了寶貴生命,他們是在開城因病去世的新華社記者丁明、在中立區巡邏時遭敵槍殺的我方民事警察姚慶祥排長。他們與無數志愿軍英烈一道,永遠長眠在了朝鮮的土地上。
1952年7月12日,李克農曾致信中央辦公廳主任楊尚昆,信中說:“1951年7月3日由北京出發總人數不上60人,經過一年的戰斗時間,現在擴大到640人。這個部隊在毛主席和總理直接領導下,是經得起戰斗的,同時經過一年來的考驗,多數同志也進步了,面貌也改變了,特別是對那些在美國得了學士、博士學位的同志們,實際教育意義更大。”這段話,準確概括了這支“文裝志愿軍”的成長經歷。
正是在毛澤東和周恩來直接領導下,志愿軍代表團出色地完成了停戰談判任務。毛澤東、周恩來的領導智慧、戰略眼光、決策能力,不僅為談判工作指明方向,把握大局,而且也培養和造就了一大批新中國外交、國防事業的中堅和骨干。
時至今日,代表團中的很多同志已經去世,有的已步入耄耋之年,但他們對革命事業的堅定信念,不怕犧牲、不畏艱難的奉獻精神,團結一致、艱苦奮斗的昂揚斗志,兢兢業業、勤奮工作的優良作風,永遠是值得我們學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