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我國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現狀及發展趨勢分析

中圖分類號：G252 文獻標志碼：A

0 引言

信息素養是以批判性思維認知、查詢、獲取、利用、交流和創造信息，并促進學習、研究和創新的一種綜合能力[]。具備良好的信息素養教育有助于個人高效獲取專業知識和技能，提高科研和創新思維，以培養終身學習的能力。近些年來，國內學者對信息素養教育進行了全面、深人、系統的研究，取得了豐碩的研究成果[2]，如儲濟明[3]以教育部發布的10部信息素養教育文件為研究對象，梳理重構我國高校信息素養教育路徑；朱佳林[4對我國信息素養教育領域1995—2018年的文獻進行了研究；侯鵬娟[5等對2018—2022年高校信息素養教育相關的文獻進行挖掘分析；孟艷麗[6]從數智環境角度下對高校信息素養教育進行研究。但目前研究整體上還存在一些不足之處，例如，任艷莉等[7認為研究內容相對分散，尚未形成系統的、具有廣泛共識的信息素養教育理論體系和實踐模式。文獻檢索過程中發現定量研究成果相對較少，研究方法的科學性和規范性有待進一步提高。本研究借助CiteSpace軟件，對信息素養教育研究領域的研究作者、研究機構、研究熱點、發展趨勢以及前沿等展開深入地可視化分析，依據其內在的邏輯關聯構建知識網絡，從文獻計量學角度揭示該研究領域的發展脈絡。

1研究方法

1. 1 數據來源

本研究選取中國知網（CNKI）期刊數據庫作為數據來源，以“信息素養教育”為檢索詞進行主題檢索，檢索時間為2024年12月18日。根據布拉德福定律，某一領域的大部分論文集中發表在該領域的少數專業期刊中[8]。因此，本研究選擇來源類別為CSSCI（含CSSCI擴展），共獲取1363篇學術論文，數據清洗過程中剔除會訊、序、索引、匯編等無關文獻，最終得到1356篇學術論文作為研究樣本。

1.2研究方法與工具

文獻計量法作為一種定性和定量相結合的分析方法，其通過利用文獻各種特征的數量來描述、評價和預測某研究領域的現狀及發展趨勢[9]。本研究在文獻計量學的基礎上，綜合運用多種工具，包括CiteSpace、CNKI及Excel，對我國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相關文獻進行系統的數據處理與深入的內容分析，并繪制相應的知識圖譜。CiteSpace作為一款應用廣泛且專業的知識圖譜繪制工具，由美國德雷塞爾大學信息科學與技術學院的陳超美教授開發，該軟件能夠提高數據分析的科學性和客觀性，降低研究者主觀判斷對知識結果的影響[10]。CiteSpace信息可視化軟件開發始于2003年，2004年對外免費開放獲取，20年間該軟件不斷更新和升級[11]。本研究運用CiteSpace6.2.3R4對研究數據進行深度挖掘與可視化呈現。

2數據分析及圖譜解讀

2.1發表基本情況

2.1.1發文量年度分布

發文量的時序變化反映研究發展的階段和趨勢，是衡量研究發展的重要指標之一，發文量在一定程度上能夠反映某一學科領域的研究熱度和受關注程度[12]。通過對不同時間段的發文量進行分析，可以預測信息素養教育領域的研究發展趨勢。如圖1所示，1991年，丹尼爾·D·哈迪等[3發表《信息處理·教育模式·知識素養》一文，信息素養教育研究開始進入了我國研究者的視野。1991—2002年是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探索階段，研究論文發表相對較少。2003—2020年是持續增長階段，信息素養教育在這個時期受到研究者的關注程度較高，研究數量呈增長趨勢，出現了3個研究峰值，2010年達到第一個研究高峰。2010年5月，《國家中長期教育和發展規劃綱要（2010-2020年）》[14]指出要整合現有資源，構建先進、高效的數字化教育基礎設施，加強優質教育資源開發與應用，進一步推進網絡教學資源體系建設[15]，研究者從理念推廣與意識提升、課程建設與教學改革、教育資源建設與共享等多個方面對信息素養教育進行了探討。2016年達到第二個研究的高峰，主要是2015年2月美國大學與研究協會（ACRL）發布《高等教育信息素養框架》[16]；同年12月，我國教育部印發《普通高等學校規程》[17]，明確提出應重視開展信息素質教育，采用現代教育技術，加強信息素質課程體系建設。這些重要文件或規章制度共同推動了我國信息素養教育的研究熱度。2020年達到第三個研究的高峰。在教育信息化2.0背景下，2019年2月，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中國教育現代化2035》[18]，同時在新冠疫情防控期間，在線教學、遠程教育等非傳統教育模式受到廣泛應用，信息素養教育在大數據、互聯網 + 、人工智能等前沿信息化浪潮推動下，再次引發學術界與教育界的高度關注，催生出新一輪的研究熱潮。2021—2023年是深化成熟階段，雖然發文量有所回落，但是每年仍然保持在44篇以上，說明信息素養教育在學界依然受到研究者的關注和興趣?？紤]到期刊的審稿周期，2024年的發文量暫不作分析。

2.1.2載文期刊分布

期刊論文載文量在一定程度上反映了期刊的規模和活躍度，可以從多個方面體現期刊、學科領域以及研究趨勢的特點和發展情況。載文量排在前20的刊物如表1所示，整體載文量跨度較大，《圖書情報工作》以129篇排在首位，《學研究》以105篇位居第二，說明這些期刊的信息容納能力較強，在圖情行業內的活躍度較高，吸引了眾多相關的研究者投稿，這也在一定程度上反映出這些期刊能夠引領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發展方向。另外值得注意的是，除了圖書情報與數字領域外，信息素養教育在《中國電化教育》、《電化教育研究》、《現代教育技術》等教育理論與教育管理領域中也有較多關注。這些期刊在電化教育領域有較強的信息傳播能力，能夠為相關領域的研究者和實踐者提供較多的成果展示平臺，對于推動信息素養教育的發展也有著重要意義。

2.1.3 學科分布

進一步統計分析刊物的學科分布，如圖2所示，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刊物主要在圖書情報與數字學科領域，說明在統計范圍內，與圖書情報和數字學科相關的內容在數量上占據主導地位，反映出信息素養教育在該領域的活躍度較高；教育理論與教育管理、高等教育也是發文量較多的領域，說明信息素養教育在這些領域的關注度較大；其他如計算機軟件及計算機應用、新聞與傳媒、中等教育、成人教育與特殊教育、醫學教育與醫學邊緣學科等占比相對較小，說明信息素養教育研究在這些領域的數量相對較少，但仍然在整體中占有一定的份額。

2.2基于CiteSpace可視化

本文借助CiteSpace軟件，對1356篇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學術論文進行可視化圖譜分析，以揭示該領域的研究作者及機構的合作情況，探究研究熱點，發現研究趨勢。

2.2.1 作者合作網絡分析

通過分析研究作者知識圖譜，可以直觀地了解信息素養教育研究領域中學術影響力較強的代表作者及合作團隊[19]。如圖3所示，發文較多的作者呈現出明顯的網絡特征，節點大小顯示發文數量，連線顯示作者之間的合作。根據普賴斯定律，核心作者發文量的最小值為 ， N_max 為最大發文量，黃如花教授的發文量以11篇位居第一，主要研究圍繞數字與信息素養教育、信息檢索與服務等方向。計算得到 M≈2.48 。因此，統計出發文量在3篇及以上的核心作者有48位，發文量共181篇，占總論文量的 13.4% ，說明核心作者的發文量遠低于發文量較低的作者人數，尚未形成該領域的核心作者群。從合作網絡中發現，作者之間有連線，形成192個作者合作群，說明我國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相關作者之間存在一定的合作關系。值得注意的是，圖譜中核心作者呈現整體分散、少量集中的狀態，48位核心作者之間的連線只有11條，且局限于2＼～3人合作，說明合作力量較弱，尚未建立緊密的合作關系。

2.2.2 機構合作網絡分析

通過對機構合作圖譜的分析，可以清晰地展現出不同機構之間的合作關系[20]。因此，可以發現機構之間尚未開發的合作潛力，實現資源優化和共享。如圖4所示，信息素養教育的研究機構主要集中在綜合性高校，形成“信息管理院系 + ”的研究模式。這表明信息管理院系在信息素養教育研究方面具有深厚的學術底蘊和專業的教學科研團隊，能夠從理論和實踐層面深人開展信息素養教育的研究與教學工作；同時，作為信息資源的中心，在信息素養教育中扮演著重要的實踐場所和服務提供者的角色。武漢大學信息管理學院作為代表性發文機構，與多所高校院系和都有合作，形成相對集中的合作網絡關系。該機構主要圍繞國內外信息素養教育實踐經驗研究、數據素養等研究內容，體現了在該領域的影響力、國際化視野、對時代發展的敏銳洞察力，對信息素養教育發展起到積極推動作用。此外，上海交通大學、中山大學、上海大學等也構建起了一定的合作網絡。然而，目前研究機構之間的學術交流仍顯不足，學術合作相對匱乏。這表明要形成顯著的族群現象尚需一定的時間積累，在未來的研究中，機構之間研究深度和廣度方面的合作還有較大的提升空間。

2.2.3 熱點分析

關鍵詞作為標引論文內容特征的詞語，是表述論文中心內容的具有實質意義的詞匯[21]。它不僅是文獻主旨內容的精煉表達，也是文獻檢索、分類和學術交流的重要依據，因此，對關鍵詞進行深入分析能夠把握研究熱點。在CiteSpace繪制關鍵詞共現圖譜，如圖5所示，節點的大小表示關鍵詞在研究領域中的重要性和頻率。信息素養、信息素養教育、高校等明顯的中心節點為信息素養研究領域的核心主題，受到研究者的熱切關注，其中信息素養節點的外圍有多個層次的顏色環，表明該主題的研究跨度較大，涉及多個時間段。

對關鍵詞進行梳理，統計出關鍵詞詞頻和中心性信息。詞頻和中心性可以反映出該領域的研究熱點和主題，詞頻高，中心性大，則表示該詞為當下研究者都關注的熱點問題[22]。如表2所示，總體來看，信息素養和其相關教育內容處于當前研究的核心位置，特別是在高校和的教育環境中被廣泛關注，說明信息素養已經成為教育領域的重要研究主題。同時，信息技術、人工智能等對信息素養教育的內容、方式、渠道產生影響，數據素養、媒介素養等新的維度也逐漸成為重要的討論點。

2.2.4發展趨勢及前沿分析

分析發展趨勢及前沿對把握研究方向、挖掘研究空白、發現跨學科領域的交叉點等方面至關重要。利用CiteSpace繪制時間線聚類圖譜，可以了解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主題聚焦和發展軌跡。如圖6所示，得到聚類比較理想兩個指標：模塊值（ Q=0.53 和平均輪廓值（ S=0.8605 ）。一般而言，Q值一般在區間[0，1）內， Qgt;0.3 就意味著劃分出來的社團結構是顯著的；當S值在0.7時聚類是高效率令人信服的[23]該圖譜顯示聚類質量和輪廓得分較高，說明聚類主題清晰且定義明確。信息素養教育研究主要圍繞信息素養、信息素養教育、信息技術、高校、、信息素質教育、公共、大學生8個研究主題。其中，信息素養和信息素養教育是該領域的核心主題，且持續關注時間較長，說明這些主題是具有廣泛影響的關鍵概念。從研究方向來看，#0信息素養主要進行信息意識、能力培養、評價標準等基礎性研究；#1信息素養教育則更專注于信息素養的教育方面；#2信息技術和#5信息素質教育逐漸轉向一些現代化的主題，比如互聯網、教學改革、數據素養等，反映出研究重點向數字素養和現代技術技能的轉變;#3高校、#4、#6公共等主題代表了信息素養教育在不同類型中的具體應用；#7大學生主題表明該群體是信息素養教育研究和推廣的關注點。

進一步繪制關鍵詞突現圖譜，將一定時間內頻次變化率高的突變詞從大量主題詞中探測出來[24]。通過突發性探測分析可以反映該領域在不同歷史時期的研究熱點所在以及其發展演變的趨勢走向。如圖7所示，得到19個突發性關鍵詞。其中，突現強度最高的關鍵詞是“數據素養”（ Strengh=11.84 ；熱度持續時間最長的關鍵詞是“信息技術”（ Begin=2001 ，End=2011 ）。具體來看，30年間我國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前沿方向主要分為3個階段：第一階段是2000一2011年，信息、信息技術教育、信息技術、信息素質等詞突現，主要圍繞信息技術的普及和教育意義，反映出信息素養教育在這個時期內的基礎概念受到關注。值得注意的是，媒介素養教育在2008—2012年突現，反映了社交、網絡媒體的發展對教育提出了新的素養需求，教育領域開始關注如何培養學生的媒介素養，以應對信息的多樣性和復雜性。第二階段是2012—2019年，信息檢索、嵌入式教學在2012—2015年突現，表明信息素養教育逐漸轉向具體的技能培養；大數據在2014—2016年成為突現關鍵詞，表明大數據技術的興起對信息素養教育提出了新要求，研究者開始關注如何幫助學生掌握數據分析和處理等能力；數據素養、元素養和慕課在2015—2019年突現，反映了教育領域對數據處理能力的重視以及在線教育的興起。第三階段是2020年至今，數字素養、公共和數字素養教育在此期間突現，說明在數字化轉型和在線學習背景下，當前信息素養教育領域對數字技能和公共支持作用的重視

3總結與展望

3.1主要研究發現

本文以1999—2024年中國知網（CNKI）數據庫收錄的1356篇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CSSCI學術論文為研究對象，主要借助CiteSpace可視化分析軟件，梳理了我國信息素養教育的研究成果。從文獻年發文量、學科分布、作者及合作情況、熱點前沿及發展趨勢等方面進行分析發現：第一，從文獻發表情況看，1991—2002年是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探索階段，2003—2020年是持續增長階段，2021—2023年是深化成熟階段；第二，從學科分布看，信息素養教育研究主要在圖書情報和數字相關學科領域，其次在教育理論與教育管理、高等教育學科領域；第三，從作者及機構的合作情況看，該領域的核心作者群尚未形成，研究機構之間的學術交流仍顯不足，學術合作相對匱乏；第四，從關鍵詞共現、時間線聚類、關鍵詞突現分布看，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時間跨度大，主題豐富，內容交叉，表現出信息素養教育逐漸適應信息化社會的需求。

3.2研究結果的理論與實踐意義

本研究結果的理論意義在于：通過知識圖譜揭示了國內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學科壁壘”問題，如圖書情報學與教育學的交叉不足等，為后續跨學科研究提供了整合路徑；量化分析了機構合作網絡的稀疏性問題，為優化科研資源配置提供了數據支撐。本研究結果的實踐意義在于：需建立覆蓋基礎教育到高等教育的連續性信息素養框架，彌補當前研究對基礎教育階段的忽視；人工智能與信息素養教育的結合尚未形成研究規模，需加快實踐探索。

3.3信息素養教育發展的對策建議

基于上述發現，本文提出以下發展對策：一是強化學科交叉研究，完善作者合作機制，依托中國年會等學術會議設立信息素養研究專項，推動圖書情報學與教育學、心理學等聯合申報國家級信息素養教育研究課題，促進核心作者群形成；二是健全信息素養教育框架，整合高校、中小學、公共資源，開發分層課程體系，構建協同育人網格；三是技術賦能教育創新，鼓勵高校利用人工智能挖掘大數據隱私保護、AI倫理教育等前沿主題融人路徑。

3.4研究局限與未來展望

運用科學知識圖譜對信息素養教育研究展開可視化分析，揭示30年來該領域的研究熱點與發展趨向。然而，由于所選取數據存在一定的局限性，加之數據獲取途徑以及計量指標方面的差異，當前的分析結果尚無法完整呈現該領域的全部特征。后續研究可在數據獲取渠道拓展、計量方法優化、分析角度多元化等方面持續推進與完善，力求更為科學、精準且全面地展現信息素養教育研究的典型特征，從而為該領域的長遠穩健發展筑牢科學根基。展望未來，信息素養教育研究有必要緊密貼合社會發展進程與技術革新潮流，大力促進學術研究與教育實踐的深度交融與協同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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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李春燕）

Current status and development trends of information literacy education research in China based on CiteSpace

ZHANG Jing1，ZHOU Lirong1*，LIU Chun2 （1.Library，Gans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Lanzhou 73O1O1， China; 2.Archives and Museum， Gansu University of Chinese Medicine， Lanzhou ， China）

Abstract：Based on the method of bibliometric methods，thispaper employs the CiteSpacevisualizationanalysis software to analyze CSSCI academic papers on information literacy education research indexed in the China National Knowledge Infrastructure （CNKI） database.It provides a clear presentation of the dynamic evolution of key authors， research institutions，hotspots，frontier trends，anddevelopmental trajectories inthe field of information literacy education research in China.Aditionall，by integrating contentanalysis，thepaper interpretsandsummarizes the core viewpointsof the literature.Itoffersan in-depth analysis of thecurrntcharacteristics，existing issues，and future development trends in information literacy education research.This research aims to provide valuabledata support and decision-making references for academic research， educational practice，and policy formulation in this field.

Key words： information literacy education; CiteSpace knowledge mapping; bibliometric analysi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