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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鳥鐘

2025-07-26 00:00:00理查德·戴明楊加婷
譯林 2025年4期
關鍵詞:珍妮特瑪莎布谷

2月一個陰冷的周一晚上,快到11點時,瑪莎·普魯厄特家的電話響了。瑪莎已經穿上睡衣,坐在即將熄滅的壁爐前,懷里抱著一只貓,像往常一樣喝著熱牛奶。

聽到電話鈴聲,她放下貓,站起身走向臥室。她來到床邊坐下,把杯子放在床頭柜上。貓喵喵叫著,跟了過來,蹭了蹭她的腿。

“你好。”瑪莎一邊接電話,一邊摩挲著貓。

一個略帶沙啞的女聲猶豫著說:“我在報紙的私人廣告欄里看到了這個號碼。”

瑪莎·普魯厄特已經預料到這可能是那種電話,因為朋友們不會這么晚打電話來。來電者提到的分類廣告每天都會刊登,內容是:“自殺預防。24小時服務。保密,免費。648-"2444。”這個號碼并不是瑪莎的,而是一個交換臺號碼,來電會自動轉接到當時值班的志愿者家中。

瑪莎友好地說:“你已經接通了自殺預防熱線。我能幫你嗎?”

電話那頭的女人沉默了片刻后才說:“我不確定為什么打電話。我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并沒有真的打算自殺。我只是感到非常沮喪,想找個人聊聊。”

瑪莎判斷,這位來電者是那種不愿承認有自殺沖動的罕見類型。大多數有自殺傾向的人不會有這種克制。那句老話——威脅要自殺的人永遠不會真的自殺——早已被證明是錯誤的。許多自殺者在采取行動之前,曾多次威脅要結束自己的生命。當然,也有一些自殺者沒有任何預警。這位女士打電話給自殺預防熱線,至少表明她有過自殺念頭。

瑪莎說:“這就是我在這里的原因,來和人們聊聊。你為什么感到沮喪?”

“哦,各種事情。”來電者含糊地說,然后又是一陣沉默,“你們不會追蹤電話之類的,對吧?”

“當然不會,”瑪莎輕松地說,“如果我們這樣做,人們就不會再打電話給我們了。我們想知道來電者是誰,但我們并不強求。如果你想保持匿名,那是你的選擇。不過,如果你告訴我你的名字,我會嚴格保密。你不必擔心我會做任何事情,比如叫警察把你送進醫院。我在這里只是為了幫助你,沒有你的同意,我不會聯系任何人。”

又是一陣沉默后,那個女人突然說:“你聽起來是個好人。你是誰?”

這是瑪莎經常需要回避的問題。志愿者們被要求永遠不要向來電者透露自己的身份,以避免情緒不穩定的人試圖進行個人接觸。隨意向情緒不穩定的人透露姓名在任何情況下都不明智。對于一個60歲、體重不到100磅、獨自生活、只有一只貓陪伴的老處女來說,這更是愚蠢的行為。

她說:“我只是眾多志愿者中的一員,他們把自己的時間奉獻給這項工作。更重要的是你是誰。”

“你沒有名字嗎?”來電者問。

“哦,有的。我叫瑪莎。”

當來電者堅持時,透露名字是可以的;但如果對方追問,瑪莎會禮貌但堅定地解釋,工作人員不允許透露姓氏。幸運的是,這位來電者沒有追問。

“我叫珍妮特。”她主動說道。

瑪莎考慮著是否要追問對方的姓氏,但決定不要操之過急,以免破壞她們之間剛剛建立的融洽關系。于是她說:“很高興認識你,珍妮特。聽聲音,你很年輕。你多大了,20多歲嗎?”

“哦,不,我32歲了。”

“嗯,從我的年齡來看,這仍然相當年輕。你結婚了嗎?”

“是的,結婚快10年了。”

“你丈夫在家嗎?”瑪莎隨意問道。這是標準程序,試圖了解來電者家中是否有其他人。

女人回答:“他每周一打保齡球,午夜之后才會回家。”

“我明白了。你有孩子嗎?”

“沒有。我有過幾次流產。”她只是在陳述事實,聲音中沒有遺憾的意味。

“那么你現在一個人在家?”瑪莎問。

“是的。”

瑪莎有意停頓了片刻,然后柔聲問道:“珍妮特,你現在愿意告訴我你的姓氏嗎?”

電話那頭同樣沉默了一會兒,接著那個沙啞的聲音不情愿地問:“我必須說嗎?”

瑪莎感覺到對方可能要掛電話了,立刻說:“當然不用。”她又等了幾秒鐘,“你丈夫是做什么的?”

“他是個專業人士。”語氣中的微妙變化讓瑪莎敏銳地察覺到,對方突然變得十分謹慎,不愿透露可能暴露身份的信息。瑪莎立即改變了話題。

“珍妮特,你是不是和丈夫之間出現了什么問題,所以才打了這個電話?”她問。

“哦,不。弗雷德是個好丈夫。只是一些瑣事。”

瑪莎在心里記下,來電者丈夫的名字叫弗雷德。緊接著,她又無意中獲悉了一些信息。在對方的背景中,瑪莎聽到了“布谷,布谷”的聲音,接著是11下清脆的鐘聲,然后又是一聲“布谷,布谷”。

背景噪聲常常能提供來電者位置的線索。室外的聲音,比如交通噪聲或火車聲,比室內的聲音更有幫助,但一個既有布谷鳥叫聲又有鐘聲的布谷鳥鐘非常少見,如果能通過其他線索將位置縮小到某個特定的社區,這個鐘聲可能會幫助識別出具體的房子或公寓。瑪莎習慣于從來電者那里收集每一條信息。

她說:“珍妮特,是什么事情讓你煩惱?”

“現在它們似乎沒有我決定打電話給你時那么重要了。和你聊天讓我感覺好多了。如果以后再次感到沮喪,我還可以打電話給你嗎?”

“你不一定會找到我,但我們全天候都有人值班。”

“哦。”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失望

“你什么時候值班?我想和你聊。”

“我每周一和周三值班,從晚上8點到第二天早上8點。”

“好吧,也許我可以只在周一和周三晚上感到沮喪。”女人帶著緊張而又有些凄涼的語氣開著玩笑,“謝謝你和我聊天,瑪莎。”

“我很樂意。”瑪莎說,“你確定你現在沒事了嗎?”

“我會沒事的。”女人保證道,“你幫了我大忙。再次感謝。”她掛斷了電話。

瑪莎發現熱牛奶此時已經涼了。她把牛奶倒進貓碗,然后上床睡覺。

第二次電話是在周三午夜打來的。瑪莎已經睡了一個小時,電話鈴聲把她從熟睡中吵醒。

她打開床頭燈,把聽筒放到耳邊,聽到背景中鐘聲響了12下。她等到最后一聲“布谷,布谷”后才開口:“你好。”

“瑪莎?”那個沙啞的女聲遲疑地問

“是的,珍妮特。”

“哦,你聽出了我的聲音,”女人略帶驚訝地說,“我以為你接了那么多電話,可能不會記得我。”

“我記得你。”瑪莎肯定地說,“你又感到沮喪了嗎?”

“非常沮喪。”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壓抑的抽泣,整個人似乎都要崩潰了,“我——我周一對你撒謊了,瑪莎。”

“哦?關于什么?”

“我當時說我沒有考慮過自殺。其實我滿腦子都在想這件事。我不知道該怎么辦。”

“珍妮特,你丈夫今晚在家嗎?”

“不,他出城去參加全國牙醫——”她突然停住,改口道,“我一個人在家。”

全國牙醫。她必須記住這一點。

她說:“珍妮特,你有住在附近的朋友嗎?也許有人愿意過來陪你一段時間。”

“哦,我不可能告訴朋友我出了什么問題。”女人驚恐地說。

“你出了什么問題?”瑪莎問。

在一陣死寂之后,女人低聲說:“我沒有告訴過任何人,瑪莎。我的問題是,我知道我要瘋了。”

“你為什么這么想,珍妮特?”

“這不僅僅是想的問題。我確定我要瘋了。我愛我的丈夫,但每隔一段時間,我就會有一種可怕的沖動,想要殺了他。”她的語氣變得絕望,“上周日晚上,事情發展到我悄悄起床,去廚房拿了一把切肉刀。我拿著刀走回臥室,打算在弗雷德熟睡時砍死他,然后我突然清醒過來。正是這件事讓我第二天晚上給你打了電話。”

瑪莎的心開始怦怦直跳。這是她第一次接觸到這樣的來電者,對方似乎不只是患有嚴重的神經癥。這個女人顯然已經精神錯亂了,必須極其謹慎地應對她。

瑪莎·普魯厄特在退休前是一名社會工作者。她的訓練讓她對精神病學有一些了解,但她知道自己完全沒有能力通過電話對任何人進行心理分析,尤其是對精神病患者。她知道試圖說服一個精神病患者放棄殺人沖動是沒有意義的。唯一明智的做法是爭取說服來電者立即接受治療。

她說:“珍妮特,你沒有告訴任何人這些沖動嗎?”

“只告訴了你。”女人哽咽道。

“你丈夫甚至沒有懷疑過你有這樣的想法嗎?”

“他知道我愛他,”珍妮特絕望地說,“這就是為什么,當我神志正常的時候,我想自殺。我寧愿死,也不愿殺死我的至愛。”

“聽著,你既沒必要自殺,也沒必要殺人。”瑪莎語氣堅定地說道,“我想你給我打電話是來尋求建議的。你愿意接受我的建議嗎?”

“什么建議?”女人低聲問。

“你似乎很清楚自己精神有問題,所有的心理學家都說這是治愈的第一步。真正有精神問題的人是那些堅信自己沒有問題的人。”

“不要建議我去看家庭醫生,”女人疲憊地說,“他碰巧是我丈夫的弟弟,我不可能告訴他這些秘密。”

“珍妮特,你不需要讓你的家庭醫生或你的丈夫知道你在尋求治療。你可以在電話號簿中找到許多精神科醫生。或者,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推薦一位。”

電話那頭沉默了良久,最后那個沙啞的聲音猶豫著問:“他不會告訴我丈夫吧?”

“你必須知道,醫生有職業道德,病人告訴他們的一切都是保密的,珍妮特。我不是說你選擇的任何精神科醫生都不會試圖說服你向丈夫坦白,但我可以保證他不會泄露你的秘密。”

“你覺得你推薦的這位醫生能幫我嗎?”女人的語氣變得充滿希望。

“我相信他能。”

“他是誰?”

“醫學交流中心的艾伯特·曼納斯醫生。我從未與他有過醫患關系,但我對他很熟悉,因為他曾在我工作過的一個社會機構的董事會任職,我知道他有良好的聲譽。你手頭有紙筆嗎?”

“我能記住。醫學交流中心的艾伯特·曼納斯醫生。”

“你明天一早會給他打電話嗎?”瑪莎問。

“我會的。我保證我會。哦,謝謝你,瑪莎。”

“你丈夫什么時候回家?”瑪莎問,但她只聽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珍妮特已經掛斷了電話。

瑪莎不得不起床熱了杯牛奶喝下,然后才重新入睡,因為她對自己的表現一點都不滿意。她應該設法問出那個女人的姓氏。現在,如果那個女人殺了丈夫或者自殺了,瑪莎會深感內疚,因為她本可以通過更高效的方式查出來電者的身份并警告她的丈夫。

第三次也是最后一次電話是在接下來的周一晚上9點前打來的。當瑪莎接起電話時,她一開始沒有聽出那個含糊不清的聲音。對方幾乎語無倫次地說:“太晚了。等不到明天了。太晚了。”

她終于聽出是誰的聲音了,連忙問:“珍妮特?”

“是我。”那個聲音說,“你好,瑪莎。”

“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傻事?”瑪莎急切地問。

“太晚了。等不到明天了。”

“等什么,珍妮特?”

“預約。曼納斯醫生的預約。我本打算在弗雷德今晚打完保齡球回到家時殺了他。不過現在這樣更好。”

“珍妮特!”瑪莎大聲叫道,“你到底服用了什么?”

“你能告訴弗雷德,我是為了他才這么做的嗎?”那聲音變得愈發含糊不清,“告訴他我愛他,好嗎?”

“我怎么才能聯系上他,珍妮特?”瑪莎絕望地問,“他在哪里打保齡球?”

“麋鹿男子聯盟。告訴他——告訴

他——”那聲音越來越弱,最后完全消失了。

在背景中,傳來了“布谷,布谷”的聲音,接著是九下清脆的鐘聲,然后又一聲“布谷,布谷”。

“珍妮特!”瑪莎喊道,但沒有回應。

她又試了好幾次想叫醒對方,可都沒有成功。不過,電話線路依然暢通,因為瑪莎聽不到撥號音。瑪莎知道,即使她掛斷電話,通話連接也不會中斷,因為得由主叫方掛斷電話才能切斷線路。她并不清楚這種現象背后的電子原理,但過去她偶爾也接到過一些電話,打電話的人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沒有掛斷,而她只有到另一部電話旁給電話公司打電話之后,才能再撥出電話。

所以,她推斷,反復按電話上的壓簧開關,指望能喚起接線員,應該是完全可行的。她試了試,當她第二次按下壓簧開關再松開時,聽到了撥號音,這讓她驚恐萬分。她沮喪地想,自己還一直吹噓懂得電話的工作原理呢,真是可笑。現在,她把追蹤這個電話的所有可能性都給破壞掉了。

不過,她還有一些線索可以追查。最有價值的是珍妮特的丈夫正在參加麋鹿男子聯盟的保齡球比賽。

她查到了當地麋鹿俱樂部的電話號碼,撥了過去。電話響了幾聲后,一個男人接聽了。

“你們那里有人認識麋鹿保齡球聯盟的所有成員嗎?”瑪莎問。

“啊?”男人說,“我不知道,女士。我只是個服務生,管理員已經回家了。”

“情況萬分緊急,”瑪莎告訴他,“你們那里就沒有人認識所有的保齡球手嗎?”

“聯盟會長就在吧臺。我讓他接電話。”

當會長接了電話,自稱埃德溫·謝伊時,瑪莎也報上了自己的名字,并解釋說她是自殺預防熱線的志愿者。

“我必須立即聯系到你們男子聯盟的一

名保齡球手,”她說出自己的難處,“問題是我只知道他的名字。他叫弗雷德。”

埃德溫·謝伊苦笑道:“男子聯盟有14支隊伍,每隊五人。我一下子能想到三個弗雷德。”

“他的妻子叫珍妮特,謝伊先生,他有一個弟弟是醫生。這些信息能提供幫助嗎?你知道他是誰了嗎?”

“哦,當然,”會長一下子反應過來,“你說的是沃特斯醫生。他是個牙醫。”

瑪莎恍然大悟,突然明白了珍妮特上周三打來電話時說的那句令人費解的話。珍妮特可能本來想說全國牙醫協會大會之類的話,只是話沒說完就轉移了話題。

“聯盟在哪里打保齡球?”她問。

“德爾馬保齡球館。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現在沒時間解釋。”瑪莎說,“非常感謝你的幫助。”

她掛斷電話,在電話號簿里找到了德爾馬保齡球館的號碼并撥了過去。過了幾分鐘,弗雷德·沃特斯醫生才接了電話。“喂,珍妮特,怎么了?”一個溫暖的男性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醫生,我不是你妻子,”瑪莎說,“我是自殺預防熱線的志愿者。十幾分鐘前,我接到了你妻子的電話。你最好馬上回家,她可能服用了某種藥物,在和我通電話的時候昏了過去。”

“什么!”沃特斯醫生的聲音里充滿了恐慌和驚訝,“我妻子吃了藥?”

“醫生,你真的應該快點,”瑪莎說,“如果你離家很遠,我建議你在出發前先打電話叫救護車。”

“好的,”他匆忙說道,“請問你是誰?”

“瑪莎·普魯厄特小姐。如果你能記下我的電話號碼,稍后告訴我結果,我將不勝感激。”

“當然,普魯厄特小姐。你的電話號碼是多少?”瑪莎報出了她的號碼。

“記下了,”牙醫說道,“謝謝你打來電話。”

接下來是一段漫長的等待。瑪莎的緊張情緒讓她對電視或書籍都提不起興趣。她忙著給貓梳毛,給自己梳頭,修指甲,最后甚至給自己修腳。

她就這樣打發了兩個小時,但最終還是無事可做。深夜11點30分,她正考慮給已經一塵不染的客廳撣撣灰時,電話終于響起。

她的緊張情緒早已讓貓放棄了在她腿上打盹的想法,它退到了客廳地毯的中央。這使它正好擋在瑪莎的椅子和臥室門之間,所以當她急匆匆跑去接電話時,貓以為是沖它來的,嚇得趕緊逃到了廚房。

瑪莎抓起電話,氣喘吁吁地說:“喂?”

“普魯厄特小姐?”一個陌生的男聲問。

“是的。”

“我是赫爾曼·埃布爾警督,普魯厄特小姐。沃特斯醫生讓我給你打電話,因為他現在不太方便說話。我知道你是自殺預防熱線的工作人員,是你打電話給他,說他妻子服藥輕生了。”

“是的,沒錯。她怎么樣了?”

“根本來不及搶救。她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就已經死了。”

“哦,真遺憾,警官。”

“事情就是這樣,普魯厄特小姐。在尸檢之前,我們還不知道她到底吞了多少安眠藥,不過沃特斯醫生說原本裝有36片藥的瓶子已經空了。”

“太可怕了!她才32歲。”

“你和她私下認識嗎?”警督驚訝地問,“我以為你們和求助者之間是互不透露私人信息的。”

“我們是這樣的,但我從她那里得到了很多信息。今晚之前,我們有過兩次電話交談,警官。”

“哦?這不是她第一次嘗試自殺嗎?”

“我不知道她之前是否嘗試過,但她確實有過自殺的念頭。我本想早點聯系她的丈夫,但除了她的名字,我一直沒能套出她的身份信息。她從來沒告訴過我,哪怕是今晚也沒說。我是從她透露的一些線索中才查出她的身份的。我很懊悔沒有早點問出她的身份。我本可以救她一命的。”

“這不是你的錯。”警督說,“不過,我們需要你的證詞。你什么時候能來警察局?”

“你方便的時候就行,”瑪莎說,“我已經退休了,時間很自由。”

“好的。我上夜班,下午4點才上班。4點方便嗎?”

“方便,警官。”

“那么我下午4點會在兇案組辦公室等你。說要見赫爾曼·埃布爾警督就可以了。”

“兇案組?”瑪莎疑惑地問。

“別被它嚇到,”警督輕聲笑道,“兇案組不僅僅負責謀殺調查。我們有六項不同的職責,其中一項就是自殺。”

“原來這樣,”瑪莎說,“好的,警官,明天下午4點見。”

瑪莎希望晨報上會有珍妮特·沃特斯的照片,但沒有。報紙上只有一則簡短的報道,稱她因服用過量安眠藥去世,并強調在進一步調查之前,警方暫時將她的死亡列為自殺。

瑪莎準時在下午4點到達兇案組辦公室。赫爾曼·埃布爾警督是一個身材魁梧、不茍言笑的中年男子。弗雷德·沃特斯醫生也在那里,他給瑪莎留下了深刻印象。這位牙醫高大、瘦削、英俊,有著濃密的黑色卷發和一口潔白的牙齒。瑪莎猜測他35歲左右。

他不僅英俊,而且充滿魅力,瑪莎在與他見面幾分鐘后就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她猜想,他的一部分吸引力激發了她潛在的母性本能,因為他顯然沉浸在喪妻之痛中。得知妻子曾多次想要殺他,他看上去真是驚呆了。在埃布爾警督的詢問下,他承認妻子最近確實有過幾段相當嚴重的抑郁發作時期,但他壓根兒就沒懷疑過她患有精神疾病。

“她總是表現得好像很愛我。”他帶著幾分可憐的堅持,反復說道。

“她確實愛你,”瑪莎向他保證,“你必須面對現實,醫生,你的妻子只是精神錯亂。”

“這一點似乎很明顯,”埃布爾警督表示認同,“你準備好做正式陳述了嗎,普魯厄特小姐?”

當瑪莎表示準備好了時,他讓她對著錄音機口述,整理成文字后簽字確認。她詳細回憶了與死者生前三次電話交談的所有內容,以及她與麋鹿俱樂部會長的對話。

整個過程不到一小時。這顯然是一起自殺案件,警督給人的印象是他的調查只是例行公事,但瑪莎注意到,盡管如此,調查還是很縝密。例如,他打電話給精神科醫生艾伯特·曼納斯的辦公室接待員,核實珍妮特·沃特斯在最后那次語無倫次的電話中提到的預約是否確有其事。

她確實預約了。由于醫生的接待員說唯一的接觸是她打電話預約,而曼納斯醫生甚至沒有在電話中與她交談,埃布爾警督沒有費心去與精神科醫生本人交談。

在剛進入兇案組辦公室,被警督介紹給弗雷德·沃特斯醫生時,瑪莎輕聲說了句表示同情的話,得到的回應是一句彬彬有禮的“謝謝”。在分別的時候,她再次向牙醫表達了對他喪妻之痛的慰問,而這一次,他回報給她的是一個充滿感激的微笑,這微笑讓她有些目眩神迷。由于自己的牙醫最近退休并搬到了佛羅里達,她暗自決定下次洗牙時就去弗雷德·沃特斯醫生的牙科診所試試。

又過了三個月,瑪莎該去做半年一次的牙齒檢查和清潔了。5月的一天,她打電話給沃特斯醫生的診所。接電話的女孩為她預約了周五下午4點半。

沃特斯醫生的診所離瑪莎的公寓有7英里遠。她錯誤地估計了交通狀況,遲到了五分鐘。如果她沒有在辦公樓前找到一個停車位,她會遲到更久。牙科診所在一樓,節省了等電梯的時間。她氣喘吁吁地走進診所,正好是4點35分。

年輕的紅發接待員微笑著,讓她不必為遲到而道歉,還反過來向她表達了歉意。因為前一個病人的診治進度有所延遲,沃特斯醫生大概要到5點才能給她看牙。

“我可能在輪到你之前就得離開,”女孩進一步道歉道,“我計劃周末外出,要趕6點的巴士。如果我不得不提前下班,我會把病歷給你,你自己交給沃特斯醫生就行了。”

“好的。”瑪莎同意。

接待員邀請她坐下。

這是一間典型的牙醫候診室,配有舒適的真皮座椅和沙發,還有一張上面放著各種過期雜志的桌子。瑪莎找到一本她沒讀過的女性雜志,坐下來等待。在靠墻擺放的柜臺后面,接待員繼續處理著一些案頭工作。

瑪莎到達10分鐘后,寂靜突然被一聲“布谷”打破,接著是三下清脆的鐘聲,然后又一聲“布谷”。

瑪莎抬頭瞥了一眼墻上的木制掛鐘,正好看到小鳥在第二聲“布谷”時彈出,旋即消失。她想知道,這是不是每次珍妮特·沃特斯給她打電話時她在背景中聽到的同一座鐘。那座鐘在整點報時前后會叫兩聲,但這座鐘可能也是這樣,只不過在每刻鐘的時候只叫一聲罷了。

瑪莎清了清嗓子,問接待員:“小姐,你知道沃特斯醫生家里有一座和墻上這個相似的鐘嗎?”

接待員禮貌地回答:“我從未去過沃特斯醫生的家。我為他工作才兩個多星期。”

“噢。”瑪莎說,陷入沉默。

過了一會兒,女孩再次抬起頭,“也許他們家已有一座這樣的鐘,所以才把這座放在診所。真希望他們把它搬走,因為這鐘每15分鐘就響一次,吵得我都快瘋了。”

瑪莎困惑地問:“你說‘他們’把它放在診所是什么意思?”

“沃特斯醫生和沃特斯太太,他們結婚的時候。”

“但他們10年前就結婚了,不是嗎?”瑪莎一臉疑惑。

紅發女孩微笑道:“我是指他現在的婚姻,普魯厄特小姐。他們結婚僅僅幾個星期而已。我也是因此得到這份工作的,因為以前的接待員是喬安妮。”

瑪莎微微吃了一驚。沃特斯醫生再娶新妻,間隔時間實在是短得有失體面。男人啊,她心里暗自哼了一聲。當初他還顯出一副痛失愛妻、悲痛欲絕的樣子呢。

紅發女孩接著說道:“這座鐘是喬安妮以前放在自己的單身公寓里的。當然啦,她從公寓搬到沃特斯醫生家的時候,她那些家具就沒地方放了,因為醫生的家早就布置好了。她把大部分東西賣掉了,但還是帶了一些小物件放在了診所。”

女孩又埋首工作了。瑪莎盯著鐘,腦海中閃過一連串驚人的想法。如果之前的三次電話都是從前接待員喬安妮的公寓打出來的,而不是沃特斯醫生的家,那么顯然與瑪莎交談的就根本不是珍妮特·沃特斯。此外,這位接待員在第一任沃特斯太太去世后這么快就成了第二任沃特斯太太,其中似乎透出一股不祥的味道。

這個想法讓瑪莎震驚不已,以至于她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坐在那里沉思了多久,直到鐘聲再次響起。這一次,所有的疑慮都從她心中消失了,因為它在整點報時前后叫了兩聲,然后敲了五下,接著又叫了兩聲。

就在這時,里面診療室的門開了,弗雷德·沃特斯醫生把一個男性病人送了出來。

“露比,給柯蒂斯先生再約一個下周的診治時間,”牙醫對接待員說,“然后你就可以走了,我知道你得趕巴士。”

他轉身看了看瑪莎,臉上閃過一絲驚訝的表情。“哦,你好,”他說,“沒想到你是今天最后一個病人。露比喜歡給我驚喜。”

這句話讓接待員好奇地從瑪莎看向牙醫,但她沒有發表任何評論,只是遞給他一張大卡片,說:“這是普魯厄特小姐的病歷,醫生。”

牙醫掃了一眼病歷,對瑪莎說:“抱歉讓你久等了,普魯厄特小姐。進來吧。”

瑪莎對牙醫的問候只是僵硬地點了點頭,但似乎沒有人注意到。

她站起來,木然地跟著醫生走進診療室。她在牙科治療椅上躺下,任由對方給自己系上圍兜,并順從地張開了嘴。

“嗯,”牙醫在簡單檢查后說,“就你的年齡來說,這牙齒非常好。”他低頭歉意地笑了笑,又改口道,“我是說,就任何年齡段來說,這牙齒都非常好。”

他開始用刮治器和探針進行操作。幸好牙科治療的性質決定了無法交談,因為瑪莎根本想不出能對他說什么。時間在默默流逝。她知道15分鐘過去了,盡管感覺時間似乎長得多,因為那座布谷鳥鐘敲響了一刻鐘的報時聲。

僅僅幾秒鐘后,當瑪莎坐直漱口時,室外傳來輕輕的敲門聲,隨即門被推開。一個25歲左右、光彩照人的金發女子站在門口。

“哦,抱歉,親愛的,”女子用沙啞的聲音說,“我以為最后一個病人已經走了。”

她正要從外面把門關上,瑪莎突然脫口而出:“你一定是喬安妮。”

女子停下來,疑惑地看著她。沃特斯醫生面露難色,拿不準是該給兩位女士做個介紹呢,還是干脆讓金發女子在外面等著。

他的病人替他做出了決定,大聲說道:“我是瑪莎。還記得我嗎,喬安妮?”

金發女子一下子面如死灰。沃特斯醫生的臉也頓時變得煞白。女子再次把門完全推開,雙唇緊抿,打量著瑪莎。

“聽你這話的意思,好像我們以前見過面似的。”她裝出一副困惑不解的樣子說道但這根本騙不了瑪莎。從這女人的表情上,瑪莎能看得出,她和自己一樣,一下子就聽出了對方的聲音。

瑪莎冷冷地說:“只不過在電話里說過話而已。多么絕妙的謀殺計劃啊!你通過一個完全無關的證人成功地證明了珍妮特是一個精神病患者,而那個可憐的女人很可能完全正常。”她轉向牙醫,“醫生,在去打保齡球之前你是怎么讓她服下安眠藥的?磨成粉后融化在咖啡里?”

看到兩人盯著自己的眼神,她這才意識到剛才的一頓輸出是多么不明智。她從治療椅上滑下來,解開圍兜,搭在椅臂上。“我想我該走了。”她緊張地說道。

喬安妮仍然站在開的門口中央,不動聲色地對丈夫說:“不小心對病人使用了過量麻醉劑固然會損害你的職業聲譽,但總比不上一場謀殺案審判對你的傷害大。”

牙醫從妻子看向瑪莎,臉上露出絕望的表情。

雖然深感恐懼,但瑪莎卻帶著挑畔的口氣正告喬安妮:“你最好讓開。”

喬安妮沒有理會她,對沃特斯醫生說:“現在別無選擇了。就當是一場意外吧,這種事故在其他牙科診所也不是沒有發生過。”

沃特斯醫生做出的決定讓瑪莎猝不及防。他抓住瑪莎瘦弱的肩膀,將她猛地推回到治療椅上。

盡管瑪莎年紀大了,身材瘦小,但她像鰻魚一樣敏捷。她拼命扭動、瞪踢,有兩次差點就掙脫開來。最后牙醫壓在她腿上,雙手死死按住她的肩膀,才終于控制住她。她這時不得不放棄掙扎了,因為男人的體重幾乎是她的兩倍。

“快用麻醉氣,”牙醫對妻子說,“我按住她的時候,你把面罩給她戴上。”

片刻之后,一個錐形的橡膠面罩緊緊扣在了瑪莎的口鼻上,麻醉氣從面罩里喲冒出來。她拼命晃動腦袋,把面罩甩掉,但喬安妮一只手摁住她的下巴,讓她的頭無法動彈,另一只手把面罩重新戴回去。

瑪莎屏住呼吸。由于沒有被吸入,麻醉氣從面罩兩側泄出。她能感覺到喬安妮的右手拇指壓在面罩上。

瑪莎的肺部快要爆炸了,她正準備投降,深吸一口氣時,接待員露比急促的聲音從開的門口傳來:“我忘拿車票了,醫生。我得趕緊——”她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這是怎么——”

沃特斯醫生大吃一驚,松開了瑪莎的肩膀,半抬起身子。喬安妮同樣吃驚不小,雖然沒那么劇烈,但雙手也不由得松懈下來。

瑪莎猛地一甩頭,用上了沃特斯醫生剛剛夸過的那口好牙,一口咬住喬安妮的拇指,幾乎咬到了骨頭。

隨著一聲痛苦的號叫,喬安妮丟掉面罩,搖搖晃晃地往后退去。瑪莎隨即將雙膝收至胸前,拼全力瞪向牙醫的肚子。他踉蹌著差點摔倒,最終撞在一張器械臺上。

瑪莎跳下治療椅,從門口目瞪口呆的紅發接待員身邊沖了過去。

她慶幸牙科診所在一樓,因為她在奔跑的過程中不得不大口喘氣,要是還得下樓梯,她很可能會癱倒在地。求生的本能讓她在短距離沖刺中表現出色。她跑到外面,上了車,發動了引擎。當汽車轟鳴著駛離路邊時,她從后視鏡中看到沃特斯醫生剛剛從大樓里沖出來。

瑪莎驅車朝警察局疾駛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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