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些晚唐的魚,在場館里慢慢卸下身體里的婀娜,然后按照工匠的旨意,粘貼到兩宋時出爐的陶瓷表面。
七里鎮的人們內心有著原生的不規則的圖案,像朝代更迭時烽火下的殘垣,這些魚最終返回故鄉,進入一樓展廳某一單元
后來,又殉進有四面玻璃的小室里,專供你我觀覽。其實,大部分青釉瓷和魚的身體,早已深埋地底,人們肉眼所看到的,只是一小部分。
即成功燒制的,畫有魚形的,釉面上長著一層逆鱗的那部分。
在漢代文化博物館
像某一部關于青銅器的古籍,從繁冗的簡史中,被拓出,命名為:“西漢羽紋銅鳳燈”。打開這個單元半腰高的窗,對面是萬歷時期的七層文昌塔,似有輕風吹動紙頁的聲音。
費貽和孟嘗,并肩立在一尊雕像里行吟,馬援身著華貴的甲胄,袖口露出紫綢衣的有刺繡的部分。他們試圖掙脫晚漢時夢魔的桎梏,劍眉下,是對遙遠前方無數生靈的洞察,我也同時被啟迪,從他們手中接過誦本,離開節假日嘈雜的人群,在靜處細讀。
并彎下腰,尋找經年遺落的貝幣,
我不再在大廳展區的任何展品前駐足,只想專注于那些詳盡的篆體文字,以至于后來走在定海南路時,恍惚間,看著一顆顆字粒從屏風上走下來,款款,渾身泛著青綠的光。
像一個個漢代飽學之士,走下臺階,和更多的來者交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