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晚入睡前合攏自己的語言
若不是床榻的孤島就漂去無際
睡眠的提醒熄滅了
熒光粉還在腦內余亮
喚起沉重的流年澆灌前額
沉重得像海床托起大海
記憶在那里浮游
懷念從未進化
也從未如人形行走
就在不遠,往日的對白聲羅列在樹梢
一點點將枝頭壓低
影子之萬物都和弦于月色
月色是腦中的空白
也是寡欲的漏光
腦中之物是那么淡
像一攤油清晰地盛在鍋里
噼啪地響,慢慢變黃
還記得我失眠的朋友每日與失眠對話
一伸手就能摸到未來
有時也睜著發燙的雙眼
審視一段不可標注的距離
世界降下簾幕
精神也就歸鄉了
若多年后那里長滿蒿草
白發從那邊滲透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