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故宮里最冷的地方,很多人都會想到“冷宮”。冷宮帶一個“冷”字,不僅是環境冷,還讓人心冷。由于影視劇和民間傳說的渲染,很多人到故宮都會去找冷宮,可惜找了半天才發現,咦,好像沒有一個宮殿掛著“冷宮”的匾額,難道是未開放區域?
其實故宮里并沒有一個叫冷宮的宮殿,冷宮在正式的文獻檔案中也很少出現,倒是在影視劇和戲曲、小說里經常被提及。“冷宮”更像一種象征,指那些犯了錯或者不受寵的妃嬪居住的地方,大多是后宮的偏僻之處。比如光緒帝的珍妃,她當年就被“打入冷宮”,關在景祺閣后的一個小院里;還有順治皇帝的第一任皇后博爾濟吉特氏,她被皇帝以多種理由廢后,降為靜妃,從此被打入冷宮。因此,冷宮更像是對妃嬪們的一種懲罰。
既然冷宮不存在,那么故宮里最冷的地方到底在哪兒呢?我覺得,應該是隆宗門外的幾座不起眼的灰房子。之所以說它們冷,是因為這幾間房子的溫度常年在 0°C 以下,無論外面多么熱,只要你一走進去,立馬就會凍得發抖。它們就是故宮的冰窖。
故宮現存4座皇家冰窖,為乾隆時期建造,其作用就是藏冰。在那個沒有冰箱的時代,冰窖完全充當了皇家的專用冰箱。它的儲冰方式也很特別,不用電,純天然,無污染。
首先,整個冰窖被做成一個半地下的拱券式結構。這樣可以利用地下溫度的恒定來保持室內溫度的恒定。
其次,冰窖整體用磚石砌筑而成。其內部長約11米、寬約6米,地面鋪有大塊的條石。為了更好地起到隔離室外高溫的作用,冰窖的墻體被做得很厚,有2米左右,同時它不設窗,僅在南北兩側開門。另外,冰窖地面的每個角上還留有溝眼,這樣有利于融化后的冰水及時排到冰窖外,保持窖內干燥。
最后,要重點說說冰窖的地板。據故宮專家介紹,冰窖地面鋪的石材很有可能是豆渣石(又名“麥飯石”),這種石材現在被用來做炒鍋。豆渣石有凈化水質的功能。當冰水融化后,地面的豆渣石可以將水中的雜質等有害物質吸附、分解,防止水腐敗。關于冰窖放冰,《大清會典·工部都水清吏司·藏冰》記載,“紫禁城內窖五,藏冰二萬五千塊”,所以每個冰窖大概能放5000塊冰。據說每塊冰都有嚴格的尺寸要求,大約0.5米見方。碼放冰塊時,由專人從里到外,從下到上,嚴絲合縫地壘滿整個冰窖。之后便封閉窖門,直到次年夏天取用。供冰時間一般從農歷五月初一開始,直到七月三十結束。
說到這兒,肯定有小伙伴會問:每年“2.5萬塊冰”都是從哪里來的呢?它們大多是從紫禁城的筒子河、北海及中南海、御河等處采集。每年立冬前后,采冰工作就開始了。首先要進行“涮河”,即把水中的雜草等清除,不然皇帝用著冰,突然見到水草或者螞蟥,那就有人要倒霉了。其次是開閘蓄水,等到水面結冰,工部都水司就派專業的差役采冰,名曰“打冰”。
如今的冰窖早已失去了昔日藏冰的功能,它們被改作餐廳,還成了故宮新晉的“網紅打卡地”。炎炎夏日,我非常喜歡去冰窖餐廳坐坐,點上一份烤鴨卷,再來一根脊獸冰糕,愜意地過一下午。
(選自中國友誼出版公司《這里是故宮》,有刪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