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陣,一場名為“江蘇省城市足球聯賽”的賽事(被網友簡稱為“蘇超”),意外地燃爆了整個中國。綠茵場上,來自江蘇省內十三座城市的球隊捉對廝殺,激烈異常;綠茵場外,一場規模更宏大、戰況更膠著、參與范圍更廣泛的“舌尖德比”也隨之拉開大幕。
6月29日晚,在江蘇最牛足球場——蘇州昆山奧體中心,蘇州隊在主場3:0戰勝揚州隊后,現場大屏幕上出現了大閘蟹烤全羊的畫面。用城市的代表性美食制作海報,不僅詼諧有趣,更展示了各城市的美食名片。
這便是“散裝江蘇”最真實的寫照,平日里各自為政,一旦有了競技場,無論是足球還是美食,都必須分個高下。于是,“蘇超”聯賽與其說是一場體育競技,不如說是一封發往全國的邀請函,邀請人們見證江蘇“十三太保”如何以“美食第一,比賽第十四”的豁達與執著,上演一場精彩絕倫的文旅與味蕾盛宴。讓我們借“蘇超”的東風,深入江蘇十三城的街巷與廚房,解碼這場盛大“食斗”背后的文化底蘊與風味密碼。

江南雅韻與人間煙火:寧蘇錫常的甜蜜內卷
在江蘇的美食版圖上,江南地區的寧(南京)、蘇(蘇州)、錫(無錫)、常 (常州)無疑是璀璨的明星。它們不僅在經濟上領跑,在味蕾的江湖里,同樣上演著最為激烈的“蘇式內卷”。
南京:六朝金粉下的醇厚與包容
作為省會,南京在“蘇超”賽場內外都承載著特殊的期許。南京菜又稱“京蘇菜”,是江蘇菜的重要分支,兼具南北之長,風味醇和。
南京有“無鴨不成席”之說,鹽水鴨、烤鴨、鴨血粉絲湯、鴨油酥燒餅都是著名的鴨類美食,淋漓盡致地展現了金陵飲食文化的精髓。其中,鹽水鴨是南京遞給世界的第一張名片,皮白肉紅、咸香細嫩,最大程度地保留了鴨肉本味,堪稱“返璞歸真”的典范。金陵烤鴨皮脆肉嫩、鹵汁豐腴,蘸上甜面醬、卷上薄餅,盡顯六朝古都的豐腴與華麗。
然而,南京的味蕾世界并非只有鴨子。一份牛肉鍋貼,底部焦脆金黃、內餡飽含湯汁,是無數南京人早餐的標配;一碗桂花糖芋苗,軟糯香甜、桂香四溢,是金秋時節最溫柔的慰藉。
南京的美食正如這座城市的性格,既有歷史的厚重,又不乏市井的包容,在“蘇超”美食分賽場上,以一種“大哥”的姿態,從容應戰。
蘇州與無錫:一場關于“甜”的終極較量
如果用一個字來概括江南口味,“甜”字最為恰當,尤其是蘇州與無錫,這兩座城市是甜味菜系的代表,但它們之間的“甜”又有著微妙而深刻的差別。
蘇州菜(蘇幫菜)是精致與風雅的代名詞,其甜并非為了人,而是為了“吊鮮”。正如著名作家陸文夫在《美食家》中所描繪的,蘇州人講究“不時不食”,春天的碧螺蝦仁、塘魚,夏日的抱籽蝦、楓鎮大肉面、三蝦面,秋季的陽澄湖大閘蟹、雞頭米,冬季的藏書羊肉每一種食材都在其最美的年華與食客相遇。可以說,蘇州的甜,是文人墨客筆下的點晴之筆,是園林漏窗中透出的那一縷恰到好處的陽光,雅致而不落俗套。

無錫菜(錫幫菜)則將“甜”推向了另一個高峰。汪曾祺先生曾直言:“真正甜的是無錫”,這句話在無錫醬排骨和無錫小籠包上得到了完美印證。無錫醬排骨選用上好豬肋排,以紅曲米上色、冰糖提味,慢火熬煮數小時而成,色澤醬紅、骨酥肉爛,咸中帶甜、甜中蘊鮮,濃郁的醬汁包裹著每一寸肉,是絕對的“米飯殺手”。無錫小籠包又被當地人稱為“小籠饅頭”,皮薄餡足,輕輕一提,滿滿一包湯汁。與上海小籠包的咸鮮不同,無錫小籠包的湯汁是純粹的甜口,一口吸盡,那股濃烈的鮮甜能瞬間沖上味蕾之巔,令人印象深刻。可以說,無錫的甜,是太湖漁家的豪爽與富足,直接、熱烈,帶著一種不容置辯的說服力。
綜合來看,蘇州之甜是“猶抱琵琶半遮面”,無錫之甜則是“開門見山見真章”。這場“甜蜜”的較量沒有輸贏,只有風格的差異,共同構成了江南風味的絕代雙驕。
常州:球場失意,美食場得意
常州隊在“蘇超”賽場上戰績不佳,甚至被球迷戲稱為丟了筆畫的“川隊”。但在美食的賽場上,常州卻表現強勁。常州加蟹小籠包與無錫小籠包相比,蟹粉的鮮味更加突出,與肉餡的甜美交織,風味獨具。常州大麻糕始于清咸豐年間,可甜可咸、酥脆可口,是百年傳承的茶點。而一碗“潔白如銀、面細如絲”的銀絲面,湯頭鮮醇、面條爽滑,最能慰藉人心。
常州的美食就如這座城市一樣,低調、務實,卻總能在不經意間給人驚喜。
運河風情與早茶慢調:揚泰淮鎮的舌尖協奏曲
京杭大運河串聯起了揚州、泰州、淮安、鎮江,也孕育了以“清鮮平和、濃醇兼備”著稱的淮揚菜。與北上廣深等城市相比,這里的生活節奏稍顯緩慢,從一杯清茶和一桌精致的早點中就能看出端倪。
揚州與淮安:誰是淮揚菜的“正統
揚州和淮安爭搶“淮揚菜發源地”這個名頭的“口水仗”已經打了多年,至今未分勝負,可見兩者都有不容置疑的鐵證。

先說揚州,其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為“世界美食之都”,餐飲實力不言而喻,尤其是揚州人的早點,豐富而講究。揚州三丁包以雞丁、肉丁、筍丁為餡料包制而成,營養豐富、滋味咸鮮;翡翠燒麥由青菜、豬油搭配制作而成,皮薄似紙,餡心碧綠,吃起來甜咸平衡。
此外,揚州菜的刀工聞名天下,將一塊豆腐切成數千根細絲的“文思豆腐”,盡顯廚師的鬼斧神工。揚州炒飯看似家常,實則選料講究,米飯粒粒分明、配料色彩和諧,是化平凡為神奇的典范。揚州獅子頭肥而不膩、入口即化,代表了淮揚菜燉、燜、煨、悟的最高境界。
再說淮安,同樣被聯合國教科文組織評為“世界美食之都”,美食自然也少不了。“軟兜長魚(鱔魚)”選用筆桿粗細的活鱔,經紗布兜扎氽燙、去骨取肉、雞湯浸燙等工序烹飪而成,肉質滑嫩、湯汁醇厚,是國宴上的名菜,其烹飪技藝也是淮安市傳統技藝類非物質文化遺產。平橋豆腐同樣考驗刀工,需將豆腐切成菱形雀舌,不僅美觀,口感也更細膩。淮安下轄的盱眙更是憑借一盤“十三香小龍蝦”火遍全國,為淮安美食增添了火辣、熱烈的現代氣息。
揚州與淮安如同淮揚菜的并蒂蓮,一株清雅、一株醇厚,共同撐起了這面中國頂級菜系的大旗。
泰州與鎮江:早茶與“三怪”的個性表達
泰州的早晨同樣氤氬在食物的香氣里。一碗鮮美無比的魚湯面,湯白如乳、面條筋道,是泰州人開啟一天的能量源泉。泰州蟹黃湯包皮薄如紙、湯汁充盈,“輕輕提,慢慢移,先開窗,后喝湯”,品嘗的過程本身就是一種藝術。還有獨特的“泰州三麻”—麻油、麻糕、麻餅,將芝麻的醇香發揮到了極致,是這座城市獨特的風物印記。
鎮江以“香醋擺不壞,肴肉不當菜,面鍋里煮鍋蓋”的“三怪”而聞名。鎮江香醋酸而不澀、香而微甜,是淮揚菜中不可或缺的點晴之味。水晶肴蹄用豬蹄加硝腌制而成,皮白肉紅,鹵凍狀如水晶,入口酥嫩、不膩,蘸上鎮江香醋和姜絲,風味絕佳。而一碗配上豐富澆頭的鍋蓋面,是鎮江人樸實而滿足的日常。可以說,鎮江菜作為淮揚菜的重要組成,以其鮮明的個性,在這場美食大合唱中發出了頗為響亮的聲音。

北國豪情與海濱至鮮:徐連鹽通的硬核風味
如果說蘇南與江淮地區的美食是溫婉、細膩的詩篇,那么蘇北與沿海城市的美食則更像是一曲雄渾、壯闊的歌謠。
徐州:萬物皆可烤
徐州地處蘇、魯、豫、皖四省交界,其飲食風格帶著北方人的豪邁與硬朗。一句“給徐州人一個地鍋,可以燉了全世界”,道出了地鍋菜在徐州的地位。其中,最聞名的當屬地鍋雞,濃郁的醬香雞塊配上鍋邊貼的薄餅,餅底浸滿了湯汁,焦香、軟韌,一口下去滿足感爆棚。此外,徐州的辣湯或它(sha)湯也很值得一吃,配上八股油條或包子,瞬間驅散晨起的寒意。
夜晚的徐州則屬于燒烤,羊肉、羊球、羊眼、油包肝…可以說,在徐州萬物皆可烤。孜然與辣椒的香氣彌漫在城市的夜空,人們圍坐一團,大口吃肉、大碗喝酒,盡顯“大風起兮云飛揚”之氣魄。
總的來看,徐州美食咸鮮、香辣,口味相對濃重,為“蘇”字頭的飲食版圖增添了最硬核的一筆。
連云港、鹽城、南通:黃海風物的鮮味盛宴
江蘇綿長的海岸線,賦予了連云港、鹽城、南通三座城市取之不盡的“海味”寶藏。
連云港作為新亞歐大陸橋的東端起點,海鮮是其美食的靈魂。其中,梭子蟹清蒸,吃的是原味的鮮甜;
沙光魚煲湯,湯色奶白,滋味醇厚、鮮美。此外,灌云的“豆丹”是一種高蛋白的昆蟲美食,被稱為“國內少有,蘇北僅有,灌云特有”的奇珍,憑借鮮嫩、爽滑的口感,令無數饕客慕名而來。
鹽城,顧名思義,其與鹽有著不解之緣。鹽城“八大碗”,是當地宴席的最高規格,燴土膘、漲蛋糕等菜肴展現了鹽城菜半湯半菜、兼具南北之長的特色。東臺魚湯面與泰州魚湯面齊名,湯鮮味美,被譽為“吃一碗,賽過老壽星”。大縱湖的醉蟹,酒香與蟹鮮完美融合,是舌尖上的極致誘惑。
南通扼守長江入海口,江鮮、海鮮匯集,美食實力深藏不露。被譽為“天下第一鮮”的炒文蛤鮮美無比,本地人私藏的生腌美味“紅莽子” (紅毛蝦),一口下去便是江海交匯的極致鮮甜。此外,當地還有很多特色美食,如黃燜狼山雞肉質緊實、鮮美,蟹黃包外皮松軟、湯汁鮮美。
宿遷:一座被低估的美食之城
在“蘇超”美食這一分賽場上,作為西楚霸王項羽故鄉的宿遷或許是唯一因“食客評價不夠”而暫時缺席“必吃榜”的城市,但這并不意味著它沒有美食。恰恰相反,宿遷的美食深藏著歷史的霸氣與柔情。
一道“霸王別姬”,以甲魚(鱉)和雞同燉,取“別(鱉)雞”之諧音,湯清肉爛,鮮美異常,致敬著項羽與虞姬的千古絕戀。泗陽膘雞,上層潔白如玉,下層紅如瑪瑙,入口即化,是明末名將史可法的首創,寓意著“清白做人,紅火做事”。駱馬湖的瓦塊魚,選用湖中大魚,切成瓦塊狀后先炸后燉而成,麻辣鮮香,是宿遷魚鮮的代表。令乾隆皇帝都贊不絕口的“趙家糝湯”,更是宿遷人引以為傲的早餐。
宿遷這座在美食榜單上暫時“沉默”的城市,正如同歷史上的霸王,雖有遺憾,但其深厚的底蘊與獨特的風味,終將被更多人發現和品嘗。
殊途同歸:解碼江蘇十三城的味覺共識
盡管在美食擂臺上,江蘇十三城均個性鮮明,或甜或咸,或精雅或豪放,呈現出“散裝”的紛繁姿態,但若撥開風格迥異的表象,細細探尋其味覺基因,便會發現一條貫穿始終的脈絡一一種共通的、源遠流長的飲食哲學,將這十三顆散落的明珠悄然串聯。這既是歷史長河中地理、經濟、文化交流的必然結果,也是這片魚米之鄉共同的生活美學體現。
首先,對“鮮”的極致追求,是所有江蘇美食的靈魂與共識。這種“鮮”并非單一味型,而是根植于自然饋贈的“本味之鮮”。從連云港、南通、鹽城洋溢著咸鮮海風的黃海漁場,到襟江帶湖的南京、鎮江、泰州坐擁的長江三鮮,從蘇州、無錫、常州環抱的太湖水產,到淮安、宿遷境內的洪澤湖,宿遷的駱馬湖的湖鮮,十三城均被豐饒的水系所滋養。因此,“靠水吃水”成為各地烹飪的起點。無論是連云港的清蒸梭子蟹、南通的紅燒魚,還是揚州的拆燴鰱魚頭、蘇州的陽澄湖大閘蟹和松鼠鱖魚,其烹飪技法的核心都是為了最大限度地激發并呈現食材本身的鮮活。這份對“鮮”的執著,進一步升華為“不時不食”的飲食圭桌。春季吃刀魚、塘,夏日嘗“三蝦”、荷葉粉蒸肉,秋風起品蟹佐黃酒,冬日里以羊肉暖身這份約定俗成的時令菜單,不僅在蘇錫常和揚泰地區被嚴格遵守,在整個江蘇大地都深入人心。它遵循自然節律,將對時間的敬畏融入一日三餐,構成了江蘇人共通的味覺“時間表”。
其次,對“精工細作”的普遍尊崇,是江蘇美食的共同品質。這種匠心精神,既體現在淮揚菜的代表揚州“文思豆腐”那神乎其技的刀工上,體現在蘇州“松鼠鱖魚”那改刀為花、熱油塑形的功夫里,也體現在無錫小籠包那薄如蟬翼、吹彈可破的面皮里;既體現在淮安“軟兜長魚”對火候的精準把控中,也體現在著似粗犯的徐州一碗“它湯”那長達數小時的慢火熬煮里。鎮江的水晶肴蹄,需歷經選料、腌制、燜煮等十四道工序,耗時三日方成;宿遷的“霸王別姬”,更是將兩種迥異的食材通過文火慢燉融為一爐,化為一鍋醇厚鮮湯。這種不厭其煩的精細,這種對烹飪過程近乎儀式的尊重,早已內化為江蘇廚師的集體無意識。它確保了每一道菜肴,無論最終呈現何種風味,其背后都蘊含著硬核的技術與十足的誠意,是孔夫子“食不厭精,膾不厭細”的飲食哲學在江蘇大地的普遍實踐。

最后,主食與菜肴“共舞”的藝術在十三城遍地開花,達到了爐火純青的境界。江蘇是名副其實的“米面之鄉”,無論是米飯還是面點,都不僅僅是果腹的碳水,更是承載萬千風味的絕佳載體。一碗面,在蘇州可以是百種澆頭輪番登場的舞臺,所謂“寬湯、重青、過橋”的講究,盡顯其精細;在泰州和鹽城,可以是魚湯面那樣湯鮮味美的靈魂慰藉;在鎮江,則是“鍋蓋”與面條共舞的市井傳奇。一個包子,在南京、泰州是湯汁豐盈的蟹黃盛宴,在揚州是餡料豐富的經典三丁,在無錫則是甜到心坎的味覺印記。一張餅,在徐州可以卷入萬物,在連云港則與海鮮小魚相得益彰。這種將菜肴的精華巧妙融入主食的飲食習慣,使得一碗面、一個包子、一張餅就足以構成一頓完整而豐盛的餐食,既體現了物盡其用的智慧,也展現了江蘇飲食文化中雅俗共賞、豐儉由人的包容性。
因此,看似“散裝”的十三城美食,實則共享著同一套源于水土、精于匠心、成于融合的文化密碼。它們對“鮮”味有著共同的信仰,對“技藝”有著一致的敬畏,對“飯稻羹魚、米面共榮”的生活方式有著深入骨髓的理解。正是這條看不見的、由長江與大運河交織而成的文化脈絡,在味蕾的世界里將江蘇十三城緊密聯系在一起,共同譜寫了一曲跌宕起伏、回味無窮的華彩樂章。
一場“蘇超”聯賽如同一面棱鏡,折射出江蘇十三座城市千姿百態的文化風貌與生活哲學。從蘇州的精致到徐州的豪邁、從揚州的清鮮到無錫的甜糯,從南京的醇和到連云港的生猛這場“美食第一,比賽第十四”的全民狂歡讓人們看到,足球輸贏只是一時,對家鄉風味的守護與熱愛,早已融入每個江蘇人的血脈。
這不僅是一場舌尖上的對決,更是一次深刻的文化尋根之旅。當球迷們跟隨主隊遠征,品嘗著客場的特色佳肴時,他們品嘗的不僅僅是食物,更是另一座城市的歷史、文化、性格與溫度。或許,這正是“蘇超”爆火背后最動人的地方:它讓“散裝”的江蘇在足球與美食的激情碰撞中,找到了最美味、最生動的連接方式。當終場的哨聲響起,勝負已定,而那彌漫在江蘇大地上的、屬于十三城的獨特味道才剛剛開始,余味悠長。
注:本文是2025年全國餐飲職業教育教學指導委員會重點課題立項:《非遺技藝與營養健康導向的餐飲人才培養模式研究—基于產教融合的課程開發與實踐》(CYHZW-ZD2025020);2024年江蘇省社科應用研究精品工程社會教育(社科普及)重點資助項目:《社科普及與中華優秀傳統文化融合案例研究》(24SJA-09);2025年度蘇州市體育局體育科研局管課題《蘇州市姑蘇區60-75周歲老年人體適能與腦卒中高危因素的相關性研究》(TY2025-202);2025年蘇州城市學院暑期社會實踐校級立項資助團隊《“膳行無憂”實踐團》《姑蘇人文經濟“三棱鏡”,解碼賽味韻實踐團》,校級重點建設課程《江南蘇味美食營養與非遺技藝》、專業課程《營養與食品衛生學》《健康運動學》的階段性成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