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Z世代\"到\"阿爾法世代”：數字媒介實踐中的跨文化傳播新路徑

主持人語：

習近平總書記強調：“要著力推進國際傳播能力建設，創新對外宣傳方式，加強話語體系建設，著力打造融通中外的新概念新范疇新表述，講好中國故事，傳播好中國聲音，增強在國際上的話語權。\"“要不斷提升國家文化軟實力和中華文化影響力。推進國際傳播格局重構，創新開展網絡外宣，構建多渠道、立體式對外傳播格局。更加主動地宣介中國主張、傳播中華文化、展示中國形象?！?/p>

全球化浪潮正以前所未有的方式重構文化傳播的底層邏輯。當數字原住民“阿爾法世代”開始成為全球文化傳播的中堅力量，當地方文化借助智能媒介突破地理疆界，正見證著國際文化傳播領域前所未有的范式轉換。這種轉換不僅體現在傳播技術的迭代更新，更深刻地反映在文化主體關系的重新界定與傳播倫理的價值重構。

本期專題關注“文化國際傳播”，試圖在傳統與現代、本土與全球、虛擬與現實的多元張力中，探尋文化傳播的破界之道與共生智慧。技術的量子躍遷與文明的深層對話，促進中華文化國際傳播，形成文化要素跨境流動、多元主體共創共生的新圖景。本專題探討數字文明時代文化傳播的范式突破、敘事創新與價值重構，嘗試在解構與重建的辯證運動中，探尋文明互鑒的新坐標，把“中國故事”變成“世界故事”，著力提升國際傳播效能。敬請關注。

【摘要】本文聚焦于“乙世代”與“阿爾法世代”數字媒介實踐對跨文化傳播范式的革新作用，以此為基礎探討數智時代下的跨文化傳播新范式，指出傳統跨文化傳播的文化轉譯理念在應對語言中心主義語義損耗與高語境文化符號黏性時存在局限?；谛率来浇樾袨樘卣髋c表達邏輯，提出“橋接”式的跨文化傳播的新路徑，強調通過內容粒子化、語境協商與技術嵌入實現文化意義的共建與嵌入，以此有效消解傳統轉譯的“文化折扣”問題。文章從范式轉型出發，結合代際特征與平臺機制，構建\"文化橋接”三維協同機制，旨在為中國國際傳播實踐提供新的理論視角與策略參考。

【關鍵詞】乙世代；阿爾法世代；數字媒介；文化橋接；跨文化傳播

以 % 世代\"與“阿爾法世代\"為代表的數字原住民，正在成為全球文化傳播的中堅力量。他們生于平臺社會、成長于社交媒體與算法分發機制之中，媒介素養高，善用數字工具，既能扎根本地，又能在線建構國際鏈接，在跨文化內容的創作、傳播與接受中展現出強參與性與趨勢引領力。這種“在地性\"與“全球性\"的有機融合，使其在跨文化傳播生態中占據雙重維度：既是地方文化符號的生產者與傳播者，又是國際文化信息的接收者與再加工者。

在傳播技術智能化、社交化革命與世界面臨百年未有之大變局的當下，跨文化交流實踐正逐步升級改造為更強調精準化、高效能的新型文化國際傳播范式。也有學者提出國際傳播的文化轉向1，呼吁以文明交流互鑒的思維重塑國際傳播體系。這一轉向與\"Z世代\"和\"阿爾法世代\"民間文化社群的跨國傳播實踐形成深層呼應：青年群體通過社交媒體平臺展開的非官方跨文化互動，呈現出從粗放式“文化轉譯”向精細化\"文化橋接\"的演進路徑，逐步消解因單向符號“搬運\"導致的“文化折扣\"問題。因此本文將立足于當前\"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的跨文化傳播特征，緊扣中國國際傳播向精準化、效能化轉型的戰略導向，結合典型案例，從內容解構、社群重構、技術賦能三個維度，系統梳理新世代數字媒介實踐驅動下橋接式跨文化傳播的范式躍遷邏輯。

一、代際視野下的新傳播力量：“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

（一）概念溯源

隨著數字媒介形態與社交文化生態的演進，“代際”逐漸成為理解媒介使用與傳播行為差異的重要分析維度?！癦世代”，通常指1995年至2010年間出生的一代，因其成長環境與互聯網的深度融合而被稱為\"數字原住民”。聯合國經濟和社會事務部2019年統計數據顯示，2020年 \"Z 世代\"人口約為18.5億，占全球總人口的 23.7% 成為有史以來人口最多的一代人?！鞍柗ǎˋIpha）世代\"的描述最早源于澳大利亞著名人口統計學家馬克·麥克林德爾2009年的暢銷書 XYZ 世代的ABC：理解全球世代》?！鞍柗ㄊ来鶿"是繼\"嬰兒潮—代\"\"X世代\"\"Y世代\"\"Z世代\"之后，西方學術界對新生代群體所提出的又一代際命名。Z世代\"的成長伴隨著互聯網的發展，而“阿爾法世代”則是在人工智能、算法分發與沉浸式媒介全面滲透的環境中成長起來的“Al原住民”。盡管部分學者將“阿爾法世代\"視為“Z世代\"的延續版本而非獨立代際，但二者憑借數字能力成為跨文化傳播中的重要主體與關鍵受眾。

（二）跨文化傳播中的結構性角色：由受眾向建構者的躍遷

在數字語境下，特別是在短視頻平臺、社交網絡與挑戰話題機制日益普及的背景中，“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已不再滿足于“接收者\"的角色，而是通過內容創作、二次演繹、話語協商等方式，主動參與文化意義的生成。這一轉變的根本邏輯在于，數字平臺所賦予的“再編碼權限\"極大降低了文化生產的門檻。濾鏡、模板、貼紙等功能，使用戶可以快速地將傳統文化元素轉化為可參與、可改寫、可分享的傳播內容。同時，他們通過彈幕、評論、共同話題構建“協商語境”，將原本面向單一受眾的文化內容，在多語言、多文化平臺中轉化為“多語義可能\"的開放文本。這種從“接受\"到\"協商\"的躍遷，使他們在跨文化傳播中扮演了既能共感又能重構的中介性力量。

二、范式困境中的理論回望：跨文化傳播的現實挑戰

（一）文化轉譯的范式困境

傳統跨文化傳播理論建立在語言中心主義思維上，將“語言\"視為文化轉譯的核心載體，將文化傳播簡化為語言代碼的機械轉換過程。德里達（Derri-da）在《論文字學》中指出，語言符號的任意性決定了其意義的流動性與開放性，任何固定化的轉譯行為都可能導致意義的偏移。這種以語言為中心的轉譯范式的核心環節是跨越語言壁壘的“翻譯\"過程，在全球化與數字化交織的當下日益暴露出結構性缺陷，語言背后所承載的集體記憶、價值觀念與語境邏輯，往往在翻譯過程中遭遇不可逆的語義損耗，并且受到權力話語與技術中介的雙重制約，最終導致跨文化傳播陷入“轉譯即失真\"的困境。

（二）高語境文化的符號黏性

高語境文化（High-ContextCul-ture）作為跨文化傳播理論的核心概念，揭示了文化符號在傳播過程中對語境的深度依賴，而對隱性語境的高度依賴，形成了獨特的“符號黏性\"現象。這種黏性既體現為文化符號與原生語境的強綁定關系，也表現為跨文化傳播中符號意義的凝固性與抗解構性。其本質是符號的\"文化編碼\"與“解碼機制\"在異質文化中的不可通約性，導致跨文化傳播過程中出現意義流失、誤讀甚至文化沖突。高語境文化的符號傳播依賴“慢語境\"建構，與全球化傳播的“快節奏\"需求形成沖突。而數字技術雖為高語境符號的傳播提供了新渠道，但算法推薦與碎片化傳播加劇了符號黏性。在全球化語境下，這種黏性也可能導致文化孤立。在進行跨文化對話時，將符號進行分層才能逐步構建意義共識

三、“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的數字實踐與跨文化傳播特征

（一）表達方式的碎片化與模因化

文化特征在人與人之間的傳播類似于基因或病毒，人們可以通過生物進化機制中的繁殖、傳播、變異和自然選擇來理解文化的進化。道金斯基于復制因子的概念提出了“模因”一詞，模因是文化領域的復制因子，如傳統、信仰、思想等文化元素，能在個體記憶間傳播，擴散速度遠超基因復制效率。模因論聚焦模因的復制、傳播與進化機制，其核心在于不同模因對社會文化環境的適應差異，即適應性越強的模因，越易在人群中大規模傳播并形成文化感染效應，在\"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的跨文化傳播實踐中便呈現出碎片化與模因化的傳播特征。

基于移動終端的高頻切換與瞬時注意力，新世代的信息獲取模式已突破傳統線性敘事框架，高頻切換與短時注意力使新世代的表達呈現碎片化特征，內容以離散單元快速生成、觸發與擴散。除此之外，在新世代的跨文化傳播實踐中，模因作為文化傳播的基本單位，例如，中國\"yyds\"（永遠的神）在TikTok上被轉譯為\"YYDS”，并衍生出“Young，Yielding，Deter-mined，Successful\"等新含義。由此可以看出新世代的符號生產已從“意義傳遞\"轉向“變異狂歡”，其核心機制在于模因的\"三級轉碼\"，即編碼解構一跨語境嫁接一意義增殖。

（二）文化理解的社群化與協商性

在\"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的跨文化傳播實踐中，文化理解的生成機制不再是個體對信息的靜態接收，而是基于數字社群的流動性與“共讀性”，通過互動、協同、反復協商，在社交平臺構成的多語社群中完成語義共建過程。以彈幕和評論區為例，用戶不僅表達個人感受，還通過糾正、解釋、比較、引用等方式對文化內容進行語義修正。例如，在B站、TikTok關于傳統文化的視頻下，常出現誤讀式評論，隨即引發用戶集體澄清、補充事實、分享出處。這類對話雖然碎片，卻構成了文化意義的社群協商空間。

然而，用戶的主動參與和反復協商并不意味著“語義模糊”，恰恰是跨文化傳播中極為重要的\"語義在地化\"過程。只有當文化內容被用戶“重新翻譯”為其語境可接受、可認同、可分享的語言符號時，它才真正實現了從“表達”到\"理解\"的轉換。這種社群協商型文化理解，使得原始文化在不同語境中獲得“再嵌入\"與“再接受”的可能。

（三）語境構建的沉浸式與場景化

在\"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主導的媒介生態中，跨文化傳播的語境構建正從傳統的\"解釋一理解”路徑，轉向強調感官體驗與情境代入的“體驗—感知\"邏輯。短視頻、直播、Vlog等形式通過視覺引導、互動反饋與場景營造，強化用戶的沉浸感與在場感，進而實現對文化內容的情境式接收。例如在抖音與TikTok平臺，以\"外國友人穿漢服”“體驗春節年俗\"等為主題的視頻，借助鏡頭視角與擬真互動，重構了文化的感知入口。

“阿爾法世代\"在沉浸式媒介環境中成長，對交互性與參與性的依賴更強。中國文化的數字傳播亦呈現出從講述式向體驗式的結構轉向，如數字博物館、AR展示與沉浸式非遺直播等內容，以“進入場景\"替代“完整解釋”?！癦世代\"與“阿爾法世代\"更傾向以“好看\"“好玩\"\"易參與\"等維度判斷文化價值，其行為促使傳統文化被轉化為具備可感知性與可嵌入性的情境符號，為高語境文化的跨文化傳播提供新的路徑可能。

四、數字語境中的橋接邏輯：“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的跨文化傳播新路徑

（一）從輸出到共建：橋接式的精準跨文化傳播

“橋接”是一個跨學科概念，指在異質系統、群體或文化之間建立連接機制，以彌合差異、促進信息流動或資源整合的過程。其核心特征包括中介性、動態性和選擇性，多應用于計算機科學中。在跨文化傳播實踐中，“橋接\"指的是一種協調狀態，指在跨文化傳播實踐中，傳播主體通過語言與非語言策略，在特定語境中實現意義的階段性協同或協調，強調傳播效果的達成。這一概念與文化研究中的“接合\"（articulation）較為接近?！皹蚪覾"還可指那些具備特定文化身份的個體或群體，他們通常熟悉多元文化體系并具備跨文化認同，從而在傳播中自然成為連接不同文化的重要媒介與促成因素。既有研究多聚焦于華人華僑等“橋接社群\"在中外文化交流中的積極作用，認為僑務外交在傳播中國聲音、傳遞中國理念中發揮了重要功能。而\"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作為數智時代具有跨文化特質的新型傳播主體，同樣具備“橋接\"潛力。

為真正解決當前制約文化國際傳播效能的核心困境，需要以“橋接”式的思維對文化的精準國際傳播路徑進行具化拆解。在跨文化傳播中，橋接指通過技術賦能的文化符號解構與動態重組，在異質文化體系間建立彈性連接，實現意義協商與權力重構的過程。“橋接”著重強調跨文化傳播場域中多元主體的協同生產機制，這種協同既體現在文化符號的意義生產環節，也體現在各主體基于自身文化框架的再加工過程，這種機制通過意義協商與身份認同的雙重維度實現傳播效能的提升。橋接式精準跨文化傳播不苛求絕對的以受眾為中心，而是強調在文化生產、傳播、反饋的過程中，根據傳播者與目標群體的文化勢能與接觸心態，盡可能尋求傳受雙方的文化公約數與情感共鳴點，以符合雙方共同利益的方式實現文化產品的共創傳播。在“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主導的跨文化交往場域中，文化不再是要被“說清楚\"的他者，而是可以被\"共建\"的語境。

（二）“橋接”式的跨文化傳播新路徑

1.內容層：符號解構下的粒子化敘事策略

粒子化是一個跨學科的概念，在物理學中，粒子化是指將物質或力分解為基本粒子的過程?！癦世代\"與“阿爾法世代\"的文化表達方式深受平臺內容生態影響，呈現出明顯的“粒子化”特征，即文化信息被轉化為高度可操作、可轉發、可拼貼的最小傳播單元。這些粒子并不承載完整的文化系統，而是具有符號喚起能力的“碎片”，包括短語、濾鏡、貼紙、模因圖像、特定手勢等。這種結構使文化敘事具備了高度的靈活性與適配性，成為用戶進行再創作與再語境化的基礎。

中華文化作為典型的高語境文化體系，其符號系統常內嵌于復雜的歷史語境與意義網絡。比如，李子柒視頻中“竹編工藝\"\"古法釀酒\"等場景以視覺敘事替代語言闡釋，“飛天妝挑戰”“我在故宮修文物\"等短視頻內容，借助視覺濾鏡與故事模板，極大地降低了文化內容的創作門檻，使用戶可以在任意背景下拼貼傳統文化元素并重新編碼。相較于傳統宏大敘事，粒子化敘事策略打破了傳統敘述邏輯，以視覺先行 + 情境嵌入 .+ 低語境門檻的方式，展現出顯著的傳播效能，實現文化內容的跨平臺、跨語言、跨文化快速流通，為文化橋接提供了表達素材的粒子基礎

2.行為層：液態社群下的跨國虛擬共同體

傳統跨文化傳播依賴具有雙重文化背景的“實體橋接群體”，如海外華僑、留學生等，其傳播效能受限于物理空間與身份邊界。而數字社會的液態化特征以前所未有的流動性重構傳播格局，基于平臺社群機制構建起“即時協商型文化共同體”?！癦世代\"與“阿爾法世代\"的傳播行為呈現出非穩定性、圈層化與共時參與性，他們通過話題標簽、挑戰活動、互動評論等方式，形成“行為共振一情境共享一意義協商”的文化共建路徑。

這些社群形態從固化的地域圈層演變為基于趣緣、業緣的動態網絡，內容創作者與受眾在算法與平臺賦能下形成“分散卻精準\"的連接生態?！癦世代\"的跨文化社群從“物理錨定\"到“趣緣聚合”，其社群歸屬不再依賴地理，例如，在TikTok上，“#hanfu”（漢服）標簽和一些文化挑戰話題，都會聚合不同國家、語言背景的用戶，他們通過復刻、對拍、評論、改編等行為參與文化內容的協商表達。這些協同行為實際上形成了一個臨時性的語義協商場域，促使文化意義在多元用戶之間“生成”而非\"轉達\"。

社群性傳播行為強化了用戶在跨文化傳播中的“中介性角色”，使他們不再是信息接收者，而是意義結構的合作者，推動了跨文化傳播從“解讀”到“共建\"的根本性轉向。例如“滇西小哥”YouTube頻道的評論區形成由日本農婦、法國美食博主、非洲留學生組成的跨國討論空間：日本用戶解讀“火腿腌制\"與和食發酵文化的共通性，法國觀眾將“梯田灌溉”與普羅旺斯水利系統對比，創作者實時回應農業文化差異，使單一內容衍生出近12種語言的文化闡釋版本。這種“傳播者一受眾一再傳播者\"的身份流動，使文化協商從“適配性轉譯\"升級為“共創性生產”，大大提高跨文化的理解程度。

3.技術層：技術生態下的傳播權利重構

在當代跨文化傳播中，技術平臺不再是中性的傳播通道，而是一個主動建構語境、調節能見度、定義價值的“算法語境”。\"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對內容的接受與再傳播，極大地依賴于平臺算法推薦機制、熱榜機制與個性化分發邏輯。

以liklok、Instagram、Bilibili等平臺為例，文化內容是否能夠成為熱點話題，往往不是由文化本身的內涵決定，而是由其是否具備“視覺吸引力”“結構可模仿性\"與“算法適配性\"決定。若僅是內容文化厚重，卻不符合平臺機制，也難以進入跨語境傳播回路。更關鍵的是，這種技術嵌入機制正在重新分配文化傳播的入口權與可見性。在平臺主導下，用戶通過參與挑戰、創作短內容的方式，不僅是在“表達\"文化，更是在以平臺規則為語法“重譯\"文化。這意味著文化傳播的權利結構不再掌握在傳統精英傳播者手中，而是由平臺 + 用戶行為共同決定。這種新的權利配置模式，為文化橋接提供了“語境操作性\"的制度基礎。算法也從“文化霸權工具\"轉化為“文明互鑒基礎設施”，但未來仍需警惕深度偽造技術引發的文化超真實危機，在效率與倫理的張力中探索動態治理邊界。

五、結語

在全球傳播格局劇烈變動、高語境文化傳播面臨“折扣”與“誤讀”的當下，如何在保持文化主體性的基礎上實現有效的跨文化溝通，已成為中國國際傳播亟待回應的關鍵課題。本文從\"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的數字媒介實踐出發，重新審視跨文化傳播路徑的內在邏輯，在前人研究的基礎上提出橋接式跨文化傳播的新范式。以內容層的粒子化敘事通過解構復雜符號提升傳播效率，行為層的液態社群協作促進跨文化意義協商，技術層的算法生態重構實現精準傳播與權利平衡，三者協同作用，既保留了文化原生價值內核，又適配了“Z世代\"與“阿爾法世代\"的信息消費習慣，為解決\"文化折扣\"問題提供了系統性方案。在橋接式跨文化傳播的框架下，在技術平臺與用戶行為共同作用下，新世代力量成為協商空間的激發者與組織者。

值得注意的是，當前研究仍存在局限性。“橋接\"這一概念主要基于現象觀察與理論推演，尚未形成完整的實證檢驗體系，仍處于初步建構階段，尚需在更豐富的媒介實踐、多元平臺機制與具體文化案例中持續檢驗與深化，搭建本土化的理論框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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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金項目丨中國傳媒大學中央高?；究蒲袠I務費專項資金資助（項目編號：CUC24GP014）階段性研究成果。作者簡介丨符紹強，中國傳媒大學廣告學院教授；崔靜雯，中國傳媒大學廣告學院博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