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CCD日本東京的辦公室里,我們見到鄭忠。“去年新加坡辦公室的成立,給了我足夠的信心,20多人的團隊,開局后的半年工作量已近飽和。與其說CCD的國際布局是‘野心’,不如說這是當下中國設計的一條必經之路。這個局面絕非沖動,是30年耕耘的碩果。我其實是一個蠻穩健的人。“他笑言。
鄭忠欣賞新榮記的張勇,在東京赤坂高端餐飲接踵且最貴的地段開一家餐廳。“你要知道,如果以投入與產出的經濟角度,東京新榮記的決定絕非必要之選,然而如若站在世界文化交融的語境里,這里需要有中國飲食文化的一席之地,這一點我與他惺惺相惜,我們的辦公室與他的店鋪也距離很近。“鄭忠如是說。
東京的確是世界最高水平設計同臺競技的場域。CCD日本東京辦公室位于東京千代田區平河町,是日本政治中樞,毗鄰皇居、國會議事堂及多國大使館,莊重靜謐的環境與頂級治安條件并存。
東京人形容CCD所在的這個轄區,相當于北京城故宮旁鋪面最貴的地段,沿路高端餐飲與頂尖的生活設施比比皆是,日比谷公園與皇居外苑更為這個區塊增添都市綠意。這里文化底蘊深厚,既有江戶時代歷史遺跡與赤坂日枝神社的人文脈絡,又因文藝春秋總部及上智大學四谷校區的存在,政經觀察、學術研究與國際文化交流在這里交和。

這種將本土審美基因與國際設計語法進行有機融合的實踐,既實現了傳統空間邏輯的現代化轉譯,也為全球化語境下的地域性設計提供了“在地性與全球化交融”的創新解決方案,彰顯CCD在設計文化維度上的跨界整合能力。
無論全球任何一處駐地,在鄭忠看來,辦公室是門面、是生意、更是設計價值的立場。
打破文化或意識形態的偏見,在國際設計領域嶄露頭角,爭取到與一流的國際商業設計團隊同臺競技的機會,獲得信任和托付,最終讓中國團隊成為被托付的同行者,再到成為手持規則話語權的合作伙伴,這種量變到質變的轉化,鄭忠用30年潛心經營。
跨越東西方,成為文化使節典范在設計歷史上比比皆是。日本現代工業設計師柳宗理,就曾打破美國主流文化圈意識的偏見,在西方文化體系中實現日本文化傳播的躍遷。20世紀五六十年代,埃托雷·索特薩斯、吉奧·龐蒂,帶領意大利精神的設計單品遠渡重洋巡展,讓意大利設計在國際圈層獨占鰲頭。個體發聲,從而引發群體的綻放效應,這都是文化傳播歷史上的高光時刻,而鄭忠仰視星空。

鄭忠設計的哲學觀并非一蹴而就,即便是身處行業爆棚期,誰也無法精準預測那些機會后來能否改變命運,唯有傾情投入,靜候命運的降臨。
“東意西境”,用國際通用的設計語境表達東方,是鄭忠在30年設計歷程中的悟道。寥寥數字,字字吐露30年的耕耘。“中國設計其實走到了一個新的轉折點,我們用30年的努力悉心經營的立場與托付,我們得‘守’得住。”


話到此時興起,鄭忠特意喊來了隔壁正在與日本甲方開會的CCD創始合伙人胡偉堅一起加入談話,這位在大學時期就相濡以沫的伙伴,也是如今CCD的創始合伙人,兩人一起激昂又亢奮的表達,恰同學少年的蓬勃與傲然之氣在我們眼前呈現。
“如今全球的政治經濟局勢瞬息萬變,人工智能的科技熱潮撲面而來,不分地域和國界,大家的基本盤其實都一樣。迅速找尋到新浪潮中的自洽,這不只是我們所求,亦是我們的合作伙伴共同期許的目標。”并非是權利的博弈,而應是彼此欣賞、兼容并包、彼此委托的相互成就,這是國際商業設計的語境“。‘ 守’得住這份信任和委托,此時是中國設計文化邁向國際的一個契機。因此,我們來了。”鄭忠說。
在空間的敘事語境里,CCD東京辦公室設計手法上追求精神現代性的卓越,通過“東方禪意與現代簡約融合”的理念,將日本文化中的“空寂”轉化為極簡的空間留白,借力光影和材質理的助推,賦予辦公空間沉靜的哲思。



現如今,鄭忠還是習慣用自己的身體丈量和推敲空間和物體的關系。這種設計慣性也延續到了東京辦公室。在沒有安排外出洽談的清晨,他總喜歡早早抵達辦公室,調整物體的形態,目之所及之物,都能歸到自洽。
設計的價值在這棟建筑之中隨處可見。引來無數設計同行、文化同僚和合作伙伴接踵而至,門庭若市,探討、藝術、生意,與設計相關的一切都可以在這里徐徐展開。這是鄭忠對亞洲文化國際交融和切磋的尊重和表達,憑借此次遠航,為定義“中國設計”的價值坐標系擲一個全新的錨點。
由鄭忠帶領的CCD并非是只是打磨精良完成態的設計體,而是持續自我更新的有機體。它既承載著國際設計表達的宏大敘事,又在細節之處透露著管理智慧與創新精神。這里沒有歷史的沉重,卻在對未來的極致追逐中,形成了獨一無二的設計美學——國際化的、多元的、生機的,卻始終向設計文化交融的想象力敞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