渴望一場雪（外一首）

小雪出走的時候

我就在辦公室

大雪也是

它們帶著墻上的日歷

坦然而去" 我知道

它們走是遲早的事

我沒有阻攔" 其實

阻是阻不住的" 攔也沒用

它們必須在相應的季節里

尋找屬于自己的去處

世間萬物都是這樣" 只是

今年它們會在哪里？

在天空某朵云彩

某顆星星" 或者

大地的某個角落？

我天天仰望

天空" 和我的心情

一樣澄澈

星星也是" 透明無比

大地從不隱藏什么

也不糾纏" 我的渴望

以及我和雪的那些約定

然而" 我渴望雪

渴望在黎明打開窗戶

看雪滿地撒歡兒

這是我和雪之間

多年的默契和約定

昨夜" 我和雪不期而遇

在不設防的夢里

小雪和大雪相隨而至

它們來的時候

我連續穿過多個公園

走在上班的路上

它們看上去有些消瘦

但清純依然" 圣潔不減

自然界的動物植物

都能理解這種語言

寫在大地上

是潔白" 也是遼闊

我說不清楚雪的情懷

只曉得和雪在一起

從頭到腳

健康和安然之外

別無奢望

不甚寬廣的心胸

也在瞬間敞亮起來

元 旦

雪下得很大

從早晨一直下到傍晚

積雪盈尺。我們走在

空曠的東勝街頭

沒有行人，偶爾

出租車發出嘀嘀的聲音

夜色像極了我們此刻的

心情。我們，走在

燈火闌珊里，走在

各自的心思里。你說

天為什么要下雪，我想說

下雪是我對你的表白。但

終究，我沒有說出

沒有說出啊！我們就這樣

走出雪夜，走出彼此的視野

走入各自的生活里

天各一方

幾十年過去了

我不再做徜徉街頭的夢

只是每到元旦這一天，我都會

渴望一場雪，一場

從早到晚的雪

紛紛揚揚地

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