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有企業新質生產力培育的路徑依賴與突破

摘 要：當前，國有企業在培育新質生產力過程中存在對傳統投資路徑依賴，優化投資方向與模式、聚焦科技創新是實現其轉型升級的關鍵。本文以2014—2023年滬深A股上市國有企業為研究樣本，實證檢驗投資強度對新質生產力水平的影響。結果顯示，投資強度與新質生產力水平呈倒“U”型關系：適度投資能促進新質生產力水平提升，過度投資則因資源錯配等問題產生負面效應。機制檢驗表明，研發投入強度在投資驅動生產力躍遷中發揮部分中介效應，且研發方向與政策的契合度至關重要。異質性分析發現，在高科技行業的國有企業中，上述倒“U”型關系更為顯著。本研究結論揭示了國有企業培育新質生產力需平衡投資規模與質量等核心關系，為進一步優化國有資本布局、推動國有企業高質量發展提供了理論支撐與實踐指導。

關鍵詞：新質生產力；投資強度；國有企業；技術革命；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F276.1；F279.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2096-0298（2025）08（b）--06

1 引言

2025年既是我國國有企業改革深化提升行動的收官之年，又是新質生產力培育的關鍵窗口期。2025年的《政府工作報告》明確提出，要 “高質量完成國有企業改革深化提升行動”“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加快建設現代化產業體系”。面對傳統增長模式動能減弱、債務風險化解持續推進的復雜形勢，國有企業亟須突破路徑依賴，通過技術創新、資本運作與制度改革的協同發力，在新質生產力的賽道上實現 “彎道超車”，為高質量發展注入新動能。

新質生產力作為技術革命性突破、生產要素創新性配置與產業深度轉型共同催生的先進生產力形態，其核心在于全要素生產率的躍升。對國有企業而言，培育新質生產力不僅是履行國家戰略使命的必然要求，還是突破傳統增長瓶頸、提高核心競爭力的關鍵路徑。作為中國特色社會主義的重要物質基礎和政治基礎，國有企業承擔著保障國家安全、引領產業升級、支撐現代化經濟體系建設的多重責任。尤其是在戰略性新興產業領域，2018—2022年中央企業年均投資增速超過20%，展現出強大的產業帶動力與創新引領能力。然而，傳統投資模式下的路徑依賴問題日益凸顯：資源過度集中于低效產能擴張、創新投入結構性不足、產業鏈現代化水平滯后等矛盾，制約著國有企業向新質生產力的轉型效能。在此背景下，如何通過投資結構優化與機制創新破解路徑鎖定效應，成為深化國企改革的核心命題。

從理論維度來看，新質生產力與國有企業投資的互動關系亟待系統性解構。既有研究多聚焦于新質生產力的宏觀內涵，卻鮮少從企業微觀層面剖析其培育機制。本文的創新點在于：其一，突破傳統對國有企業新質生產力培育的研究框架，從投資視角切入，系統探究投資強度與新質生產力的內在關聯，揭示投資在新質生產力培育中的關鍵作用機制，為國有企業發展研究提供全新的分析視角；其二，基于滬深 A 股國有企業的實證數據，實證檢驗投資強度與新質生產力的非線性關系，并探究其影響機制，為豐富企業新質生產力的影響因素研究提供實證支撐；其三，從行業異質性視角出發，探討投資強度對企業新質生產力發展的差異化影響，為國有企業改革政策設計提供依據。

當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變局加速演進，加快形成新質生產力已成為實現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強、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戰略選擇。本文從投資視角切入，系統探討國有企業新質生產力培育的路徑依賴特征與突破策略，不僅為國企改革深化提升行動提供理論參考，還對構建現代化產業體系、激活高質量發展新引擎具有現實意義。

2 文獻綜述

2.1 新質生產力的內涵及其影響因素研究

新質生產力被視為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核心引擎，其內涵闡釋與影響機制研究已形成多維度的學術探索。新質生產力的概念根植于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并隨著中國經濟社會發展需求不斷演化。周文和許凌云（2023）[1]指出，新質生產力是馬克思主義生產力理論的當代創新，其本質是顛覆性技術突破驅動的生產力躍遷，超越了傳統生產力的線性增長模式。高帆（2023）[2]通過構建內涵對比框架，強調新質生產力是以“科技創新為根本、新發展理念為指引”，突出其高科技、高效能與綠色低碳的復合特征。此外，蒲清平等和黃緩緩（2023）[3]從生成邏輯、理論創新與時代價值三個維度論證，指出新質生產力不僅是傳統產業躍遷的催化劑，還為新興產業提供了戰略舞臺。

新質生產力的評價指標體系構建也是學術界與政策實踐的焦點，現有研究為科學測度與培育新質生產力提供了重要參考。蔣永穆和馮奕生（2024）[4]采取總分結合的方式，分別從總體維度及創新、協調、綠色、開放和共享5個維度挑選了103個指標，評價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曹東勃和蔡煜（2024）[5]將新質生產力分解為信息生產力、綠色生產力和創新生產力，提出涵蓋社會效益、資源消耗水平、創新投入與產出等要素的31個具體指標。王玨（2023）[6]、李心茹等（2024）[7]的評價指標體系均基于勞動者、勞動對象和生產資料三大維度，前者關注新質生產力的區域水平，服務于區域經濟可持續發展目標；后者聚焦企業微觀層面，其指標設計強調企業創新能力與資源利用效率。

關于影響因素的研究，現有文獻聚焦于驅動要素與作用路徑。科技創新被公認為核心引擎：黃群慧和黃方富（2024）[8]提出，前沿技術突破通過催生新產業、新模式與新動能，直接重塑生產函數；姜長云（2024）[9]則強調數字化基礎設施對資源優化配置的賦能作用，認為“新業態”與“新模式”的培育依賴創新要素與產業鏈升級的協同；朱依萍（2023）[10]關注了投資效率對新質生產力的影響，發現企業的投資效率能顯著提升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

2.2 企業投資的影響效應研究

企業的投資活動既是其資源配置的關鍵環節，又是企業價值提升與風險累積的動態博弈。現有研究表明，投資活動與企業價值存在非線性關聯。蔡吉甫（2012）[11]發現，企業投資規模擴張初期能顯著提升業績，但超過臨界點后將呈現倒U型衰退，揭示了過度投資的潛在危害。李文昌和戴宜靜（2016）[12]基于A股上市公司的實證研究，進一步驗證了投資效率與企業價值的正相關關系，并指出過度投資行為會通過增加項目失敗概率來削弱企業價值創造能力。非效率投資不僅會降低企業價值，還可能引發系統性風險。張建偉（2023）[13]的實證研究表明，過度投資顯著增加了企業違約風險，尤其是內部控制薄弱或融資約束較高的企業，其通過放大經營風險來提高違約概率。

國有企業投資活動呈現顯著的雙重性特征，既通過戰略引領與資源整合推動產業升級，又因體制約束與路徑依賴面臨效率挑戰。胡曉生（2025）[14]強調，國企需要優化投融資結構并強化風險管理，以平衡社會目標與經濟效率。代公凱（2025）[15]指出，國企常因戰略規劃模糊、決策程序冗長等問題導致投資效率低下。李偉（2022）[16]通過分析華源集團重組案例，認為其過度擴張的原因為投資決策盲目、風險管控缺乏、內部控制不健全。朱滔和涂躍俊[17]基于分類改革的研究發現，專業化功能定位顯著抑制競爭類國企的“投資羊群行為”，并通過改善代理問題提升效率，尤其是在市場化程度較高的地區效果更顯著。

2.3 文獻評述

現有研究為理解新質生產力的理論內涵與企業投資的影響效應奠定了重要基礎，但在理論整合與實踐深化層面仍存在一定的研究空間。第一，新質生產力的理論體系已初步成形，但目前研究主要集中在理論層面，相關實證研究尚不充分。第二，關于新質生產力影響因素的研究相對較少，而在企業投資與新質生產力的關系及作用機制方面的研究更是尤為不足。第三，現有研究在探討企業新質生產力培育時，對國有企業特殊性的考量仍顯不足。

在此背景下，有必要探究企業投資與新質生產力之間可能存在的影響關系，并深入剖析企業投資對新質生產力作用的機制及不同企業間的差異，為國有企業改革與高質量發展目標的實現提供了重要支撐。

3 理論分析與研究假設

3.1 新質生產力的評價方法

新質生產力評價方法的核心在于如何科學量化科技創新、要素配置優化及產業升級的綜合效應。早期研究多使用單一指標全要素生產率（TFP）評價新質生產力，該指標通過測算資本、勞動等要素投入之外的技術進步、效率提升等因素對經濟增長的貢獻，能夠在一定程度上反映新質生產力中創新驅動的本質特征，但難以全面涵蓋新質生產力所涉及的綠色低碳、數字化轉型、產業融合等多元內涵。后續學者構建了綜合指標體系，突破了傳統生產力僅關注經濟效率或資本積累的局限，從創新驅動、綠色低碳發展、數字化轉型、產業升級、人才資源等維度進行評估。例如，李心茹等（2024）[7]構建的指標體系既保留了傳統生產力要素（如資本積累率、固定資產占比），又融入了符合數字經濟時代特征的新要素（如綠色技術水平、管理層國際化背景），這種多維度的綜合指標體系更貼合當前 “高質量發展” 的政策導向，能夠全面反映企業在新興技術應用和可持續發展中的競爭力。

3.2 企業投資與新質生產力的直接影響

國有企業新質生產力的發展具有顯著的路徑依賴特征，其歷史投資強度與新質生產力之間呈現倒“U”型非線性關系。路徑依賴理論表明，企業的技術積累與資源分配模式受歷史投資慣性約束：在適度范圍內，延續性投資可通過強化現有技術體系的協同效應（如設備更新與工藝優化），加速知識資本的沉淀與轉化，從而為新質生產力的躍遷提供物質基礎與經驗支撐。然而，過度依賴傳統投資路徑可能引發 “鎖定效應”，即大量資源被固化于低效產能或成熟技術領域，擠占戰略性新興產業的研發投入與試錯空間，抑制組織動態適應能力。這種非線性關系表明，國有企業需在路徑延續與創新突破間尋求平衡，避免因投資慣性導致資源配置剛性化，進而削弱新質生產力的發展韌性。由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1：國有企業新質生產力發展存在顯著路徑依賴特征，歷史投資強度與新質生產力呈現倒 “U” 型關系：適度延續性投資具有促進作用，但過度依賴傳統投資路徑將產生抑制效應。

3.3 企業投資與新質生產力的間接影響

投資強度通過研發投入強度路徑間接作用于新質生產力發展，這一過程受資源約束與創新導向的雙重調節。從資源基礎視角來看，適度投資強度可通過規模經濟效應擴大企業現金流與資產規模，為高風險、長周期的研發活動提供資源保障；動態能力理論進一步指出，研發投入作為知識創造的核心載體，能夠將物質資本轉化為技術專利、人力資本等戰略性資產，進而提高全要素生產率，并優化生產函數結構。然而，路徑依賴可能導致投資結構失衡：若過度傾向于傳統產能擴張，則研發投入易被擠壓，形成 “重資產輕創新” 的資源配置陷阱，阻礙技術代際躍遷。因此，投資強度對研發投入的影響存在閾值效應——當投資強度跨越臨界值后，其邊際收益遞減并可能抑制研發轉化效率。由此，本文提出以下假設：

H2：投資強度通過研發投入強度路徑影響國有企業的新質生產力發展水平。

4 研究設計

4.1 樣本選擇與數據來源

本文選取2014—2023年滬深A股國有上市公司的數據作為研究樣本，所有數據均來自CSMAR數據庫。為保證數據的可靠性，本文對研究樣本進行了以下處理：（1）剔除樣本期間被 ST、*ST 或 PT 的公司；（2）剔除金融類上市公司；（3）剔除含有缺失值的樣本；（4）對連續變量進行雙側 1%的縮尾（Winsorize）處理，以消除極端值的影響。

4.2 變量定義

（1）被解釋變量：企業新質生產力水平（NPRO）

基于新質生產力的核心概念，本文從勞動者、勞動資料、勞動對象及其組合優化等關鍵要素著手，參考李心茹等（2024）[7]的研究，構建新質生產力的指標體系（表1），并運用熵值法進行測算。

（2）解釋變量：投資強度（Inv）

根據王雄元和徐晶（2022）[18]的研究，本文的投資強度（Inv）=資本性支出/上期期末資本存量。其中，資本性支出=購建固定資產、無形資產和其他長期資產支付的現金；資本存量=可折舊的有形資產凈值 （企業總資產-無形資產凈值-商譽凈值）。

（3）中介變量：研發投入強度（Rd）

研發投入強度（Rd）=研發支出/營業收入

（4）調節變量：混改程度（Mix）

以非國有股東參股程度衡量國有企業的混改程度，即混改程度（Mix）=前十大股東中非國有股東持股比例之和/前十大股東持股比例之和。

（5）控制變量

為提升模型的穩健性，本文參考現有文獻，在模型中加入了企業規模（Size）、企業資產負債水平（Lev）、企業年齡（Age）、員工規模（Emp）等作為控制變量。同時，本文納入了行業虛擬變量（Industry）和年度虛擬變量（Year），以控制行業和時間的影響。

4.3 模型設計

（1）基準模型

其中，Nproit表示第t期i企業的新質生產力水平；Invit代表企業的投資強度；Inv2it為投資強度的平方項；Controls為前述控制變量；Industry、Year分別表示行業固定效應和年份固定效應。如果a2顯著為負、a1顯著為正，則H1成立，投資強度與企業新質生產力水平存在非線性關系。

（2）中介效應檢驗模型

為了驗證研發投入的中介作用，本文參考溫忠麟的中介效應模型，在基準模型的基礎上，加入中介變量構建以下模型：

5 實證分析

5.1 描述性統計

表2展示了本文主要變量的描述性統計結果。由表2可知，企業新質生產力水平（NPRO）的平均值為0.14，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0.53，極值差距較大，表明國有上市公司的新質生產力水平存在顯著差異。投資強度（Inv）的平均值為0.05，意味著資本性支出占資本存量的比重約為5%；其最小值為0，最大值為0.43，總體來看，國有上市公司的投資支出比例較低，且差距明顯。

5.2 回歸檢驗與分析

表3列示了對模型（1）的固定效應回歸結果。表3列（1）中，投資強度一次項系數為0.01，且不顯著，因此進一步引入投資強度二次項；列（2）為加入投資強度平方項后，其系數在5%水平上顯著為負，證實投資強度與企業新質生產力水平存在倒“U”型關系，即隨著投資強度的提高，企業新質生產力水平會呈現先升高后降低的變化趨勢。

中介效應的檢驗結果如表4列（2）、列（3）所示。列（2）以研發投入為被解釋變量，結果顯示投資強度與研發投入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列（3）在模型中加入研發投入強度后，對投資強度與企業新質生產力水平的關系進行檢驗，結果表明投資強度與企業新質生產力水平仍然存在非線性關系，且研發投入對企業新質生產力具有顯著的促進作用。因此可以得出，研發投入強度在投資強度與企業新質生產力水平的倒“U”型關系中發揮部分中介效應。綜上，本文假設H2得到了驗證。

5.3 穩健性檢驗

為進一步增強結論的穩健性，本文采用以下三種方法對基準模型進行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5所示。一是替換核心解釋變量投資強度的計算方式。根據相關研究，定義投資強度（Inv2）=[（期末固定資產余額-上期末固定資產余額）+（期末在建工程余額 - 上期末在建工程余額）+（期末無形資產余額 - 上期末無形資產余額）]/ 上期末總資產，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5列（2）所示。二是替換被解釋變量提升新質生產力水平。由于新質生產力的發展以全要素生產率提升為標志，因此本文采用OP法計算企業全要素生產率（TFP_OP）替換新質生產力水平（NPRO）并進行穩健性分析，結果如表5列（3）所示。三是使用核心被解釋變量的滯后一期。企業發展是一個漸進過程，當期新質生產力水平往往受到歷史表現的顯著影響。通過引入滯后期，可有效剔除這種歷史效應，更準確地檢驗投資水平對當前新質生產力水平的直接影響，使用核心被解釋變量滯后一期的穩健性檢驗結果如表5列（4）所示。三種穩健性檢驗方式均表明結論保持不變。

5.4 進一步分析

為進一步探究行業差異對研究結論的影響，本文參考彭紅星和毛新述（2017）的研究方法，按照證監會2012年對我國上市公司的分類指引，將樣本企業分為高科技行業公司與非高科技行業公司。分組回歸兩種不同行業性質企業投資強度與企業新質生產力水平的影響，可知，在高科技行業樣本中，投資強度與新質生產力水平的倒U型關系顯著（投資強度二次項系數在95%水平上顯著為負）；但在非高科技行業樣本中，這種關系并不顯著。

6 結語

6.1 研究結論

本文基于2014—2023年中國滬深 A 股上市國有企業的樣本數據，從投資視角實證檢驗了國有企業新質生產力培育的路徑依賴與突破機制。研究發現，國有企業新質生產力水平隨投資強度的增加呈現先上升后下降的非線性特征，這一倒“U”型關系背后蘊含著深刻的理論邏輯與現實動因。

從理論機制來看，適度投資能夠通過資源整合與創新驅動提升生產力水平。國有企業在部分關鍵領域的投資可獲取稀缺性資源，并通過主業動態調整機制實現資源優化配置，形成新產業集群。然而，當投資規模超過企業實際需求和管理能力時，會導致資源浪費、分散管理精力、降低管理效率，使得企業難以專注于核心業務發展，進而對新質生產力產生負面影響。

機制檢驗表明，投資強度通過研發投入強度的部分中介效應驅動新質生產力躍遷。國有企業的資源配置具有顯著的政策響應特征，當研發投入與政策導向契合時，可獲得政策性補貼、稅收優惠等配套資源，形成 “投資注入—研發成果—政策反哺” 的正向循環；反之，若研發投入過度且方向偏離主責主業，則可能導致投資向技術轉化的效率損失。

進一步研究發現，高科技行業國有企業的投資強度與新質生產力的倒 “U” 型關系更為顯著。技術密集型行業的特性決定其投資效率對技術迭代風險高度敏感，技術路線的不確定性導致投資方向選擇難度加大。技術密集型行業特有的 “贏家通吃” 競爭規則，要求投資決策必須精準匹配技術迭代窗口期，過度投資可能因技術路線突變而造成沉沒成本。

6.2 相關建議

（1）動態優化投資結構，規避規模陷阱。國有企業需建立投資強度的動態評估機制，利用大數據分析、行業趨勢預測模型等技術手段，結合行業特征與企業生命周期設定差異化投資閾值。在投資決策過程中，應充分考慮企業所處行業的發展階段、市場競爭態勢及自身資源稟賦，避免盲目跟風投資。同時，建立動態投資監控機制，實時跟蹤投資項目進展，根據市場變化及時調整投資策略，確保投資強度始終維持在促進新質生產力提升的合理區間。

（2）強化研發投入的杠桿效應，構建創新閉環。一方面，國有企業應持續加大研發投入力度，建立穩定的研發資金投入增長機制，確保研發投入與企業發展戰略相匹配；另一方面，應明確研發投入的重點方向，緊密圍繞企業主責主業和行業關鍵核心技術難題開展研發活動。建立由行業專家、技術骨干組成的評審團隊，對研發項目的可行性、創新性和市場前景進行嚴格評估。此外，加強研發過程管理，優化研發項目的組織架構和流程，提高研發效率，加速科技成果轉化，切實將研發投入轉化為新質生產力。

（3）實施行業分類管理，突出高科技企業的戰略地位。對于高科技行業國有企業，應充分考慮其行業特性制定差異化投資策略，通過培養內部專業技術團隊的研究能力、加強與高校及科研機構的產學研合作，借助各方科研力量提高企業對技術發展趨勢的預判能力，提高投資決策精準度。對于傳統行業企業，則應推動投資與技術改造、綠色低碳轉型協同發力，利用工業互聯網、人工智能等技術賦能存量資產，促進新質生產力向全產業鏈滲透，實現行業間差異化突破路徑。

（4） 完善績效評價體系，引導長期價值創造。改革現有以財務指標為核心的考核機制，將研發投入強度、專利質量、數字化轉型進度等納入國有企業負責人績效考核，弱化對投資規模擴張的過度激勵。設計創新考核體系，對基礎研究領域采用長周期考核模式，并將技術路線探索深度等軟性指標納入考核體系。同時探索引入第三方機構周期性跟蹤審計新質生產力培育效果，形成 “投資—創新—生產力” 的良性反饋機制，避免因考核短視化導致創新動力不足或資源錯配風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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