財政分權、外商直接投資與經濟高質量發展

中圖分類號：F812.2 文獻標志碼：A

Fiscal Decentralization，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and High 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Bas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Economic Coupling and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ZHAO Li-ping，GAO Yu-qiang （College of Economics，Qingdao University，Qingdao 266o61，China）

Abstract：Based on 254 prefectural-level cities in China from 2Ol3 to 2O22 as the research sample，indicators of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were constructed on the perspective of coupled and coordinated economic development. The panel simultaneous equations model was used to empirically test the influence mechanism of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and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FDI） on economic high-quality development. The research results show that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and FDI can effectively promote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Standardized regression analysis shows that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can not only directly play a role in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but also indirectly promote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through the promotion of FDI inflow. Heterogeneity analysis shows that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on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 directly promote the role of the underdeveloped areas， non-resource cities is negative，and the role of FDI in the developed regions is not significant.

Keywords： fiscal decentralization； 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 high-quality economic development；economic coupling

經濟高質量發展是中國在深刻把握經濟發展規律的基礎上做出的立足歷史、針對當下、著眼未來的綜合性經濟判斷[1]。在經濟發展由量轉質的背景下，推動質的有效提升與量的合理增長需注重經濟內部子系統的耦合協調發展，著力促進經濟增長、社會進步、環境改善的耦合協調發展[2]，城市應將經濟子系統的耦合協同與實現更高質量發展為目標[3]。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指出，要深化外商投資管理體制改革，健全完善有利于推動高質量發展的體制機制，推動高水平對外開放與經濟高質量發展。政府是推動地區經濟發展的重要主體，發揮基礎導向作用，財政分權是央地之間權責劃分的基礎制度，激發了地方政府經濟建設的積極性，各地通過優化營商環境、提高公共服務水平、強化生態保護等政府行為深刻影響著經濟高質量發展。同時，在財政分權體制的考核激勵下，地方政府為發展經濟展開資源爭奪，如招商引資。外商直接投資（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FDI）對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發揮著重大作用。FDI憑借其技術、效率優勢成為政府招商引資的重點，財政分權在促進FDI流入方面發揮著積極作用。因此，需厘清財政分權、FDI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制。學者們在探究中國經濟快速發展歷程時，以財政分權制度改革與外部經濟環境作為重要的背景因素，肯定了財政分權、FDI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效應。地方政府憑借地緣優勢更易實現財政支出的帕累托最優，例如減稅提高供給效率，以助力經濟發展[4]。財政分權體制激發了各地政府發展經濟的積極性，通過政府競爭盤活地方經濟活力[5]，并通過優化政府行為[6]、影響技術創新[7]、吸引FDI流入與晉升激勵[8]等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已有研究表明，存在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最優財政分權區間[9]，適度分權可以發揮地區信息優勢，而過度分權在缺乏監督約束的條件下可能導致重收人、輕民生的問題[10]。學者們以地區發展與民生指數為經濟增長質量的衡量指標[11]，發現財政分權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存在倒\"U\"型關系。FDI帶來了豐富的技術、資金、經驗，促進了東道國經濟發展方式的轉變[12」，如通過促進產業升級、進出口結構優化等影響著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13]。然而，FDI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機制效應受地區經濟發展水平、資源分布以及營商環境等因素的影響，且現有研究多集中于財政分權、FDI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的單一研究路徑。本文基于經濟耦合協調發展角度構建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將財政分權、FDI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納人同一研究框架，厘清財政分權、FDI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理。

1 研究假說

1.1 財政分權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制

分權體制中，地方政府的信息優勢與地緣優勢使其在公共決策、環境治理、創新與產業升級方面易實現帕累托最優，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首先，財政分權通過自上而下的權責劃分影響政府決策，而地方政府在競爭機制以及信息優勢的共同作用下做出適宜本地發展的經濟決策，提高公共服務及優質公共產品的供給效率，進而提高民生質量與社會福利水平。其次，地方政府借助財政工具參與資源利用與環境治理，通過政策和資金支持引導經濟向綠色、協調可持續的方向發展，為地方經濟高質量發展奠定了生態基礎。在綠色GDP的考核約束及嚴格的環境規制下，地方政府改變財政支出偏好，資源向綠色經濟傾斜，促進產業向環境友好型轉化。財政分權度越高，政府資源調配能力越強，其在促進碳減排中的作用越明顯[14]。再次，內生增長理論與新經濟增長理論均指出，技術創新是經濟發展的重要驅動因素。中國進入高質量發展階段，培育經濟增長動力，促進產業結構升級需依托于技術創新。財政分權為地方技術創新提供了資源支持及制度保障，為推動創新成果轉化賦能經濟高質量發展提供了內生動力。最后，分權體制促進了生產要素向新興產業的流動，通過技術創新與資源配置效率促進了產業結構升級，吸引優質現代化產業集聚，從而帶動重點行業上下游配套產業發展，改善產業結構。地方政府針對有限資源展開的“逐頂競爭\"也引導優質資源集聚，從而激發產業結構升級的正外部性，助力經濟高質量發展。為此，提出假說：

H1：財政分權有助于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

1.2財政分權、FDI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的聯合作用機制

1.2.1財政分權影響FDI流入的作用機制“經濟錦標賽\"的競爭模式下，各地政府的經濟行為具有顯著競爭態勢，構成招商引資的核心驅動力，其中具有技術與效率優勢的FDI成為各地爭奪的重要生產要素。各地政府運用財政分權賦予的財權與事權，優化財稅政策、創新引資方式、優化營商環境等政府行為吸引FDI流入。為此，提出假說：

H2：財政分權有助于促進FDI流入。

1.2.2FDI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作用機制首先，FDI帶來先進的技術、設備與管理模式，為國內企業帶來了良好的示范效應，促進了創新效率提升[15]，并引發國內市場份額的再調整，形成優勝劣汰的市場機制，在“逃離競爭效應\"的影響下，倒逼國內企業加大科研投入，推動產業高端化、智能化發展。從行業內部看，FDI的技術導向與市場效應形成外部經濟，引導國內資本流向，優化投資結構。FDI的技術外溢與競爭外溢效應倒逼行業內部生產模式優化與生產技術升級[16]，增加利潤空間，激發國內投資熱情。從行業間看，行業的發展需要上下游配套產業的協調，FDI的流入帶動相關上下游產業繁榮，催生新的投資方向，引導國內資本流動。其次，FDI對社會發展的顯性影響是提升就業率，通過FDI合資辦廠、合作研發等途徑促進了農村勞動力轉移，也促進了國際勞動力的流動，打通了各國勞動力市場之間的壁壘。FDI的人力資本效應有助于形成完備的人才培養體系，加速高尖端人才培養，降低失業風險。最后，FDI的“污染光環\"效應能促進資源利用效率提升與清潔生產。FDI帶來先進的生產設備與技術，從根本上提高資源利用效率，提升綠色能源效率和綠色產業競爭力[1]，倒逼地方產業根據行業要求開展技術改造，加速研發清潔生產設備與生產模式。

H3：FDI的流人有助于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基于H2、H3可知，財政分權、FDI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存在多重作用機制。為此，提出假說：H4：財政分權通過促進FDI的流入，間接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基于上述作用機制分析，梳理研究框架見圖1。

圖1研究框架

2研究設計

2.1 數據說明

基于數據的可得性，選取中國254個地級市2013—2022年的平衡面板數據為研究樣本，樣本總數2 540個，原始數據來源于歷年《中國財政統計年鑒》、EPS全球統計數據庫、《中國城市統計年鑒》以及各地級市統計局官網。

2.2 變量度量

2.2.1被解釋變量：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D）（1）構建評價體系。經濟高質量發展需兼備“穩中求進”、

“人民共享\"與“綠色發展”三大特征，經濟系統作為一個整體，實現高質量發展需關注內部子系統[18]，著力促進經濟增長、社會進步、環境改善三方面的耦合協調發展[2]。借鑒相關研究[3]，從經濟、社會、環境三大系統耦合協調發展角度構建了包含19個二級指標的經濟高質量發展評價體系（表1）。

（2）標準化處理。為消除19個二級指標的量綱差異，根據下列公式分別對表1中的正向指標、負向指標做標準化處理：

x^′_abtE=（x_abt-m_b）/（M_b-m_b） （20

其中， ， M_b= max_{a=1，...n，t=2013，...，2022}X_abt ： x_abt 表示 Δ_a 城市的 b 指標在第 t 年的原始數值； m_b 為 b 指標在所有時空維度中的最小值， M_b 為 b 指標在所有時空維度中的最大值; x^′_abt∈[0，1] 為標準化后的值，表示在所有城市全部年度的時空跨度中，某城市該指標當年數值與整體最低數值之差占整體極差的比值。這種標準化方法既保留了各城市、各指標的逐年變化趨勢，又兼顧了每年所有指標在城市間的分布。因后續研究中均采用單年度視角，故省略下標 Ψ_t

表1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評價指標體系

（3）熵值法權重計算。選用熵值法計算指標本身的權重，根據指標在各城市間的差異化水平賦予相應的權重，即某指標在各城市間的差異化水平越高，包含的信息越多，熵值法則賦予其更高的權重。

a 城市 b 項指標所占的比重 “ b 項指標信息熵 ，冗余度 =1-E_b ： b 項指標的權重 ；城市 Ω_a 每個系統的綜合得分： ∑（Wbx'ab），Usoc = ， ，其中 U_Eco.U_Soc.U_Evr 分別為經濟、社會、環境系統綜合得分。

（4）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測度。為全面反映經濟高質量發展內涵，采用耦合協調發展模型測度經濟、社會、環境三者之間的耦合協調度 D 作為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指標，計算過程如下：可持續發展耦合度 C= ， T 為協調指數， T=α₁U_Eco+α₂U_Soc+α₃U_Evr，α₁，α₂，α₃ 分別為3個系統的權重，因三者在城市發展的過程中具有同等重要性，令 α₁₌α₂₌α₃=1/3 ，則 。

2.2.2核心解釋變量（1）財政支出分權（FDE）與財政收人分權（FDR）。借鑒相關研究[19]，基準回歸中以FDE 作為財政分權的度量，穩健性檢驗中以FDR作為替換變量。由于各城市人口基數不同，剔除了人口規模以及中央轉移支付對分權度的影響： ， FDR=FR_### （20′（FR_###+FR_###+FR_### ），其中，FE為人均財政支出，FR為人均財政收入。

（2）外商直接投資（FDI）。以當年美元平均匯率折算成人民幣計價的外商直接投資額，除以GDP平減指數（2013年 =100 ）以消除價格波動的影響，求得年末實際外商直接投資額指標[20]。由于各城市人口基數差異大，選取人均實際利用外資度量該指標[21]： FDI= 年末實際外商直接投資額/年末總人口。

2.2.3控制變量為緩解遺漏變量帶來的模型估計偏誤和內生性問題，選取下列控制變量。勞動生產率：

實際GDP/第一、二、三產業從業總人數;受教育水平：普通高等學校在校學生數/年末總人口;工業化率：第二產業增加值/GDP;城市化水平：人口密度取對數；產業結構：第三產業增加值/GDP;勞動力價格：采用相對工資率表示，即人均工資/勞動生產率;資本產出率：實際GDP/流動資產和固定資產總額。

變量描述性統計見表2 （N=2 450） °

表2變量描述性統計

2.3計量模型構建

財政分權、FDI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存在著多重作用機制。為緩解內生性問題，廓清各變量之間的影響渠道，構建實證模型（1）研究三者之間的影響機制

其中，FDE、FDI和 D 為關鍵變量，其余為控制變量， α，β 為待估參數， i，t，ε 分別為城市、年份與隨機擾動項。

3實證分析

3.1基準回歸與標準化回歸結果分析

采用3SLS實證分析模型（1），基準回歸結果見表3。在全國層面，財政分權、FDI顯著促進了經濟高質量發展，驗證了H1、H3，即存在“財政分權 $$ 經濟高質量發展”、“FDI $$ 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路徑。財政分權在全國層面顯著促進了FDI的流人，即存在“財政分權 $$ FDI\"的影響路徑，驗證了H2。財政分權與FDI的協同作用是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重要驅動力，前者通過盤活地方政府活力與資源配置效率，后者通過技術溢出與資本效應推動產業升級。財政分權通過賦予地方政府更多財政決策權與自主權，激發地方政府因地制宜發展經濟，有助于優化資源配置和提高公共服務效率，從而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資本是地方經濟建設的重要因素，FDI憑借技術、效率等優勢備受各地政府的青睞。財政分權體制下各地政府利用稅收優惠、基建投入等政策吸引FDI，形成區域競爭，促進了FDI流入。從控制變量來看，勞動力素質的提升對經濟增長、人民生活水平提升與環境可持續性發展具有重要意義，勞動生產率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具有顯著的正向影響;隨著經濟的高質量發展，勞動密集型產業面臨著日益嚴峻的挑戰，“專精特新\"知識密集型產業成為經濟發展的重要內驅動力，人民受教育水平的提升有效賦能經濟高質量發展;工業化率的提升意味著產業基礎的完善，亦能助力經濟高質量發展;城鎮化率促進了FDI流人，根據“城市群”發展戰略，城鎮化促進城市空間布局完善，城鎮化率的提升意味著公共服務水平的提升，是FDI流人考慮的重要區位因素；產業結構優化促進了FDI流入；資本產出率的提高易吸引FDI流人;勞動力價格對FDI流入的影響不顯著，這可能是外資企業在投資決策時綜合考慮了包括市場規模、營商環境、配套設施在內的多種因素，而勞動力價格只是其中之一，并非決定性因素。

表3基準檢驗與標準化回歸結果

注：括號內為Z值， *分別表示在 5%.1% 的水平上顯著。

為廓清財政分權、FDI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路徑并分析其影響效應，對模型（1）進行標準化回歸。鑒于研究樣本具有數據量較大且較為平穩的特征，選用Z-score方法，即標準化數值 （原數值-極小值）/標準差，處理后數據仍保持原始分布且各指標對目標函數的影響權重不變（表3）。標準化后各變量的系數方向與顯著性均與基準檢驗結果一致，不再對結果展開說明。

根據表3標準化回歸結果計算得出傳導效應，由表4可知，財政分權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影響存在“財政分權 $$ 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直接影響機制以及“財政分權 經濟高質量發展”的間接影響機制，驗證了H4。在全國層面，財政分權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直接影響效應為0.3606、間接影響效應為0.0459、總效應為0.4065，無論通過直接還是間接途徑，財政分權均促進了經濟高質量發展。

表4影響機制識別與傳導效應

3.2異質性檢驗結果分析

在異質性檢驗中，考慮到經濟發展水平對財政分權、FDI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異質性作用，借鑒相關文獻[20]，計算 2013—2022 年各地級市的人均實際GDP，并以其中位數作為劃分標準，將 254個地級市劃分為經濟發達地區和經濟欠發達地區，回歸結果見表5中第（1）、（2）、（5）、（6）列。根據國務院發布的《全國資源型城市可持續發展規劃（2013—2020年）》將樣本分為資源型城市與非資源型城市，回歸結果見表5中第（3）、（4）、（7）、（8）列，由于資源型城市與非資源型城市在產業結構、發展模式等方面存在差異，影響財政分權、FDI的作用效果。

表5異質性檢驗結果

注：括號內為 Z 值， *分別為在 10%.5%.1% 的水平上顯著。

由表5中（5）、（6）、（7）、（8）列可知，財政分權在分地區層面均顯著促進了FDI流入，即存在“財政分權$$ FDI\"的影響路徑。分析表5中（1）、（2）列，在發達地區，財政分權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促進機制依舊成立，直接促進效應在欠發達地區為負;FDI在發達地區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直接促進作用不顯著。分析表5中（3）、（4）列，在資源型城市中財政分權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促進機制依舊成立，而在非資源型城市中財政分權抑制了經濟高質量發展。（1）發達地區在營商環境、產業結構、人資水平等方面都明顯優于欠發達地區，這使發達地區的政策落實效果更加到位、市場競爭更具活力且政府決策更具遠見，易實現財政分權體制下的配置效率優化，有效助力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欠發達地區因市場經濟相對落后、人資水平相對偏低等現實因素，使政府經濟發展的目標著重追求經濟規模的擴張，盲目追求經濟“量的增長”。由于當地政府缺乏對財政分權體制帶來的資源配置效率提高及經濟“質量\"提升的敏感度，導致財政分權抑制了地區經濟高質量發展。（2）FDI為欠發達地區帶來的資金、技術與管理經驗，對技術創新、產業升級與就業拉動的邊際貢獻遞增，進而顯著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而發達地區隨著經濟發展質量的提升，多依靠自主創新等核心內生動力拉動當地經濟高質量發展，FDI帶來的資金與技術溢出效應的邊際貢獻遞減，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拉動作用逐漸不顯著。（3）資源型城市經濟高質量發展更加依賴資源的開發和多元化、高級化產業發展，財政分權體制下地方政府得以有效地配置財政資源以支持和引導企業創新與產業的多元化培育，更合理地開采、利用資源，促進經濟高質量發展;而非資源型城市財政收入相對多元，在產業轉型與科研投人方面的情況更為復雜，面對產業轉型壓力，財政分權體制下政府易出現盲目追求經濟效益的短視行為，忽視科創與研發投入，這可能帶來經濟增長動能不足、公共服務供給不均等問題，不利于推動經濟高質量發展。

3.3 穩健性檢驗

3.3.1控制時間固定效應為檢驗實證結果的穩健性，在模型（1）的基礎上控制時間固定效應后進行回歸，結果見表6第（1）、（4）列，各解釋變量顯著性與回歸系數大小較基準回歸結果均無顯著變化，基準回歸結果依舊穩健。

3.3.2控制地區固定效應在模型（1）的基礎上控制地區固定效應后進行回歸，結果見表6第（2）、（5）列，基準回歸結果依舊穩健。

表6穩健性實證檢驗結果（1）

注：括號內為 Z 值，* *分別為在 5%.1% 的水平下顯著。

3.3.3更換核心解釋變量借鑒相關研究[22]，用FDR 替換 FDE作為核心解釋變量對模型（1）重新回歸分析，結果見表6第（3）、（6）列，財政分權、FDI均顯著促進了經濟高質量發展，各解釋變量顯著性與回歸系數大小較基準回歸結果均無顯著變化，基準回歸結果依舊穩健。

3.3.4考慮財政分權、FDI的滯后效應往年的財政分權水平及FDI的流人對當期經濟發展存在影響，為避免政策時滯效應，在模型（1）中替換核心解釋變量為其滯后一期（L.FDE、L.FDI）回歸，結果見表7第（1）、（3）列，解釋變量顯著性與回歸系數大小較基準回歸結果均無顯著變化，基準回歸結果依舊穩健。

表7穩健性實證檢驗結果（2）

注：括號內為 Z 值，***為在 1% 的水平上顯著。

3.3.5考慮財政分權與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生性經濟高質量發展推動本地公共需求的提升，增加對財政分權度的需求;同時也使地方政府擁有充足的資金用于改善公共服務與優化營商環境。因此，在考慮政策滯后效應的基礎上，分析財政分權與經濟高質量發展之間的內生性問題，采用3SLS回歸，構建面板模型

模型（2）各方程分別為經濟高質量發展、FDI以及財政分權方程，結果見表7第（2）、（4）、（5）列，基準回歸結果依舊穩健。

4結論

文章研究發現在發達地區及資源型城市中，財政分權通過直接效應和FDI流入的間接傳導路徑對經濟高質量發展產生雙重驅動作用;在欠發達地區和非資源型城市中，財政分權雖對經濟高質量發展存在負向影響，但財政分權通過促進FDI流人，間接促進了經濟高質量發展。因此，要健全政績考核差異化體系建設，持續釋放財政分權改革紅利。將社會工作滿意度、人民生活幸福指數、綠色經濟發展等“軟指標\"納入政績考核框架，形成“硬約束”，靈活安排地方支出責任。完善外資引進甄別機制，推進高水平對外開放。強化對FDI的統籌規劃，綜合考慮地方經濟水平、要素稟賦以及經濟發展目標，將可視化的資金與隱性的管理經驗相結合，鼓勵外資企業參與傳統產業改造升級，開展雙邊技術攻關合作，持續釋放FDI紅利。強化資源型城市與非資源型城市的產學研合作，促進系統互補發展。通過搭建發達地區與欠發達地區定點幫扶平臺，實現先富帶后富，統籌好全國一盤棋，助力中國經濟高質量發展。然而，經濟高質量發展的內涵豐富，影響因素眾多，未來可將創新生態系統、制度質量等因素納入研究框架，分析其如何與財政分權、FDI相互作用，共同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在研究視角上，可響應縣域經濟高質量發展要求，利用縣級或更微觀層面的數據，揭示財政分權與FDI在不同尺度上影響經濟高質量發展的機制及其空間異質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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