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在發展中國農村集體經濟的過程中,存在著多元主體共同參與的主體類型。趙村的個案啟發是,在鄉村社會基礎衰落程度較深的薄弱鄉村內,可以通過以政府主導賦能、龍頭企業發揮市場優勢,村級黨支部發揮集體統籌功能,通過領辦的民主協商方式,將農民代表和宗族領袖等多元主體吸引到共同建設農村集體經濟的進程中。發揮內生資源的本土性優勢,凝聚集體共識和重構集體認同,為邁向共同富裕提供一條具有可行性的實踐路徑。
關鍵詞:資本下鄉;旅游產業;集體經濟;共同富裕
新型農村集體經濟體制,是黨中央和政府在農村地區實行的一項重大戰略措施。通過集體經濟的發展,深化改革了農村集體產權,農民得以增收創富,集體經濟得以發展,為全面建成小康社會提供動力。在中國西部經濟較為薄弱的山村中,廣西上林縣魚水人家產業園屬于較為成功的示范典例。通過探索其管理與運行過程中的歷史背景、發展模式、實踐路徑和成功經驗,為其他地區農村集體經濟與農業和旅游業產業融合發展提供借鑒作用。同時,從理論意義上看,這一研究豐富了農村經濟的理論,拓展了農村地區在一、二、三產業融合發展的理論內涵。從現實意義上看,有利于促進中西部經濟滯后地區的經濟發展,增加農民收入,推動鄉村振興戰略的穩健推行。
一、問題的提出
農村是眾多人口的聚居地,以農業、農村、農民問題為核心的“三農”問題,是影響國計民生的根本性問題之一。因此,找出切實可行的解決“三農”問題的實踐路徑,是當下亟待解決的重要理論和實踐命題。2016年,中共中央、國務院發布了《關于穩步推進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的意見》。其中,對農村集體資產的類型作出了以下劃分標準:以農村集體所有的土地和山林等為代表的資源性資產、以農業基礎設施和集體企業為代表的經營性資產、以用于公共服務的文化和衛生資源為代表的非經營性資產(陳義媛,2020)。2017年,黨的十九大正式提出了鄉村振興戰略,新型農村集體經濟迎來了快速發展的新契機。在這一基本思路的引領下,眾多外出進城務工人員返鄉投身于創業熱潮中,為我國實現共同富裕和全面建成小康社會奠定了堅實基礎。2022年黨的二十大后,新型農村集體經濟成為我國社會主義公有制經濟的重要構成和主要表現形式。
關于中國新型農村集體經濟得以成功發展的命題,學界已展開了較為豐富的討論,可概括歸納為以下三種研究方向:其一,部分研究關注的是我國發展資源豐富的東南沿海地區,尤其是沿海城市經濟帶在集體經濟制度下利用經營性資產進行生產運營的成功經驗,分析其得以壯大發展的歷史、現狀、問題和解決措施(王景垣,1986;彭海紅,2021);其二,部分文獻探尋的是單一新型集體經濟形式在發展過程中的實踐路徑,如家庭農場、“企業+農戶”、社區股份合作社、龍頭企業等類型(熊萬勝等,2011;陳義媛,2013;胡偉斌,2021);其三,部分文獻對集體經濟的研究多限于單一的靜態研究類型分析,主要涉及的文本關鍵詞可概括為鄉村旅游、庭院經濟、特色農業等方面探討集體經濟的實踐路徑(高鳴等,2019;蘆千文等,2022)。綜上可知,學界對集體經濟的相關研究展開了較為豐富的討論,核心焦點都放置于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的角度來討論農村集體經濟的發展問題(陳義媛,2020)。然而,上述文獻呈現出三大不足:第一,從經驗類型上看,上述研究多聚焦于自身資源稟賦較好的鄉村,忽視西部經濟發展滯后地區薄弱鄉村在探索集體經濟的過程中亦存在具有地方性特色的發展經驗;第二,從主體類型上看,上述研究多限于單一類型的主體的行動策略,缺乏對政府、企業、黨支部和村民等多元主體在村社場域下進行社會互動、聯動協作的機制探析;第三,從演變過程上看,缺乏多元主體在發展集體經濟過程中進行互動的動態演變與聯系分析。實際上,在當前中國西部的部分經濟發展滯后地區內,已經出現了新型農村集體經濟成功發展的實踐案例。那么,在這些欠發達地區的鄉村中,面對農民致富手段少、村莊空心化、倫理失序等問題,集體經濟又是如何得以發展壯大的呢?這是本文所要嘗試回應的問題。
較為弱小的西部鄉村自身在發展集體經濟的過程中,呈現出在地方政府主導下,外來企業、村級黨支部、中堅農民、農民個體與農民代表、宗族領袖等多元主體參與鄉村振興的合作與共建模式,使得鄉村集體經濟發展成為一種可能。具體而言,本文將一個欠發達地區村莊在發展集體經濟的實踐路徑作為研究樣本,呈現了一個落后村社共同體運用內外資源推動集體經濟發展的演變趨勢,以期為廣大經濟落后的村莊發展提供學習與借鑒路徑。因此,本文將調研點著眼于廣西上林縣的魚水人家休閑產業園區,分析其成功的原因,借鑒案例背后的行動策略,同時結合廣西地方性的經濟、社會、文化發展特點,探索一套適合廣西地區發展的新型農村集體經濟模式。
魚水人家休閑產業園區,位于廣西上林縣白圩鎮的趙座村(以下簡稱為“趙村”),村域面積3平方公里。截至2017年底,該村戶籍人口1231人,共307戶,常住人口達1170多人,主要以留守老人、居家婦女和未成年兒童為主。全村下設8個村民小組,耕地面積可達1241畝,山地面積為518畝。在農業生產方面,主要以種植甘蔗和沃柑等經濟作物為主。
與其他傳統村社共同體一樣,趙村的早期村莊發展,呈現出組織力量渙散、勞動力不足、村莊空心化、生產性經營收入比重低、農地細碎化問題等多重生產困境。從現實層面看,小農戶難以通過個體力量解決西部鄉村的多項共性問題。這些問題制約了調研所在地趙村的農業生產調整,也不利于小農戶增產增收。不過,趙村與其他落后村落不同的是,村莊周圍群山環繞,擁有獨特的喀斯特地貌。村內負氧離子豐富,沿清水河一帶的山水田園自然景觀秀美,瑤族山歌、達努節和龍母節等傳統民俗風情,為發展旅游休閑產業提供了豐富的內容載體和核心吸引力。由于趙村鄉村振興的模式是多元主體互動而發展的,因此,接下來,文章將圍繞以下兩部分進行展開:第一,從外部力量的聯動協作方式入手,分析地方政府和龍頭企業如何充分利用當地農業資源及自然資源打造旅游休閑園區;第二,從基層黨組織等內生動力入手,說明村級黨組織如何發揮先鋒隊作用,與企業和社區共同體成員打造農業產品品牌化,壯大了集體經濟,為農業生產提供更大的附加值,從而促進經濟增長。
二、外部推力的實踐路徑
近年來,中共中央和國務院發布了多項政策法規和文件,為引導城市工商資本進入農村,推動農村產業制度改革提供一定的力量。通過積極鼓勵和引導城市工商資本下鄉,這樣做的目的在于激活農村要素潛能,實現以城帶鄉、優勢互補、合作共贏。從經濟社會發展的客觀規律來看,資本下鄉順應了城鄉融合發展的歷史趨勢,搭建了新時代城鄉要素雙向流動的通道,有助于激活農村“沉睡”的資源資產,推動農業農村的發展(馬池春,2020)。在趙村的個案中,村莊具備豐富的旅游資源,但它也是上林縣出名的貧困村,為了幫助當地村民脫貧致富,縣政府通過實地考察,決定把它當作綜合農業田園休閑旅游示范點,提高村民和村集體經濟收入。在本案例中,針對外部機遇的合作與共享,趙村的發展依靠以資本下鄉為切口推動村莊轉型。2017年伊始,縣政府與廣東清遠市強化嶺南區域經濟聯動與協作(即粵桂扶貧協作),以及通過政府、社會和企業的主體賦能,推動對口支援項目,構建了魚水人家莊園內以旅游產業為主要發展方向的集體經濟模式。在集體產權制度改革方面,上林縣政府通過前期調查后分析和總結了發展該村莊旅游產業的實現方式、發展模式以及存在的問題,總結集體經濟發展的內在規律,使得這一項目順利開展。下文聚焦于具體行動本身,從邏輯上分析這一村莊轉型成功的實踐過程。
具體來看,一方面,由縣政府提供多項扶貧政策作為指引,積極推進旅游扶貧示范村的建設;另一方面,由財力雄厚廣東清遠市的粵桂公司及本地公司振林資金提供相關資金保障。地方政府通過合作項目,引導這些公司集中租賃農民的承包地,并進行大規模租賃、平整和改造土地,實現高投入、高附加值的現代旅游產業發展。在這一產業中,運營模式主要以“現代農業+休閑旅游”為一體的鄉村田園綜合體模式。具體來說,這一模式是在鄉村振興發展戰略背景下,為促進中國落后地區村莊的集體經濟發展,推動鄉村轉型的具有合理性和可操作性的模式。通過農業產業化龍頭企業帶動趙村農戶,走向共同富裕。粵桂公司,在廣東本地是一個集農產品產加銷一體化經營的龍頭企業,在農業產業領域具有一定的社會資本,本質上是一個市場化了的組織(熊萬勝、石梅靜,2011)。縣政府的發展思路是:通過粵桂公司的資本下鄉,在運營魚水人家的同時,為趙村的上林大米、沃柑等農產品的加工與銷售提供聯合機制,建立一種雙方風險共擔、合作共建的利益分配機制。在這個“龍頭企業+農戶”的結合模式中,企業與農戶的關系可以歸結為“租地-雇工經營”的關系。雇工模式依靠縣政府、企業和趙村基層黨組織商討而出的標準進行招聘。
通過上文可知,為解決小農戶生產困境和農業生產結構調整難題,趙村發展鄉村集體經濟的第一步,是地方政府聯合粵桂公司進行的資本下鄉運動。參與趙村集體經濟轉型的粵桂公司,屬于農產品銷售與加工方面的龍頭企業。具體來看,廣西上林魚水人家莊園屬上林振林(粵桂)生態產業園項目旅游板塊,規劃總投資3.5億元,目前基礎設施完善。該項目致力于打造成為集鄉村體驗、康養度假、教育培訓等功能于一體的漁文化特色旅游景區。具體來說,涵蓋魚水云居民宿客房、山水魚莊餐廳、高附值魚養殖培育及垂釣比賽基地、研學基地、親子活動場地、大學生實訓基地、民歌紅歌唱晚歌廳、燒烤場、稻香小龍蝦基地和鮮花基地等設施。同時,企業在村莊環境整治行動中,促進了村莊集體認同的形成與鞏固。依托趙村基層黨組織和群眾自治力量,促使該旅游基地的整個種植、養殖和生活用水部分,全部來自大山深處自然流出的天然泉水。綜上,在趙村內,推動本以農業生產為主的鄉村轉向旅游型村落的最大主導力量來源于地方政府扶持下的資本下鄉行為。鄉村旅游在資金的有效運轉下,依靠鄉村的農業產業景觀,民族文化及自然資源等開展的休閑旅游,村莊經濟和民俗文化得以順利傳承和發展。在運營過程中,公司嘗試探索與旅游產業相關的集體經濟發展的“三七開”模式和“直營”模式,實現“企業+農戶”在集體經濟運行發展過程中獲得每年100萬元以上的穩定創收。
三、內生動力的實踐路徑
前文的分析已經說明了在趙村發展農村集體經濟的過程中,土地、資金和產業是村實行新型集體經濟形式,是邁向共同富裕和小康社會的實踐路徑。具體來看,地方政府發揮基礎性作用,地方政府和企業等主體通過對口支援項目,為趙村的經濟發展構建了龍頭企業和小農戶之間的利益共生關系。此外,從邏輯分析和歷史經驗看,無論是在國家、地區,或者一個微型社區內,內生組織的力量也是不可忽視的。值得指出的是,外生推力和內生力量是相互共存,合作共建的。下文將進一步說明內生性力量如何依托外部資源實現集體經濟發展的實踐途徑。
面對村莊社會整合程度低、農民致富手段少和勞動力人口數量少等現實問題,要在村集體成員間重構共同體的集體共識,從而為集體經濟發展提供持續性的凝聚力,顯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2018年,中央在《鄉村振興戰略規劃(2018-2022年)》中提出,不僅要發展新型集體經濟,更強調要發揮村黨組織對集體經濟組織的領導核心作用。從這一角度看,以黨員為主體核心的村級黨組織,可以成為推動趙村集體經濟發展的另外一種重要力量。村級基層黨組織作為鄉村治理權威主體,在趙村轉型過程中,起著至關重要的先鋒帶頭作用。此外,以農民代表、宗族領袖為主體的鄉村共同體精英代表,也是村莊內生性的、重要的人力資本資源。
2017年前,趙村兩委干部大多由具有本村戶籍的50多歲的村民擔任。由于年紀比較大,文化水平低,即使有帶動群眾致富的想法,但囿于資金和經驗有限,無法突破小農生產的局限性。體來說,趙村當時難以形成規模化、產業化的發展模式,導致村莊經濟長期處于緩慢增長的趨勢,特色旅游資源難以開發運用。2017年后,隨著第一書記進入趙村開展扶貧工作后,通過與當事人面談、向村民了解情況、實地調查和組織調解會議等形式,借助村兩委和農民代表等多方力量,使得村莊日常生活中的諸多糾紛和矛盾得以逐漸化解。在知道縣政府規劃趙村作為旅游產業園區后,他們組織黨員和村民代表對各戶村民進行走訪和協商。面對較為保守、安土重遷的村民,則通過宗族領袖的方式進行游說。由此形成基本的共識:通過產業園區分紅、大米種植、小龍蝦養殖和入股合作社等方式,村集體收入得以積累。
趙村在鄉村轉型過程中,通過平等協商方式,主要采取以下三大策略:第一,政治動員,即為土地細碎化問題提出解決措施。村內黨員發揮帶頭作用,將中堅農民和宗族領袖等鄉村社會地位較高的主體組織起來,自發地通過動員方式說服村民進行土地置換。通過配合外來企業,打造具有本土旅游特色的魚水人家旅游園區,以破除土地細碎化帶來的損耗過多勞動時間和低下生產困境難題。
第二,建言獻策,即為村內適齡勞動力的就業問題提出解決方案。他們通過與地方政府和資本入駐企業的溝通,提出旅游產業區的員工應以地域性共同體成員,即本村適齡勞動力為主,解決農民工就業難問題。從根本上說,招募地方性鄉土人員作為人力資本,積極落實本村勞動力人口返鄉優惠條件,有利于加強集體意識,增強鄉村認同感和凝聚力。此外,針對村莊內建檔立卡貧困戶的經濟困難問題,扎實推動抓黨建促脫貧工作,以扶貧扶志活動為載體,力圖把貧困戶培養成為合作社的種植能手。
第三,打造優質農業品牌。經由基層黨組織的領辦作用,趙村積極地組建了一個以村民合作為主的農業專業化合作社。合作社內部負責人主要以農業能人和中堅農民為主。該合作社的基本目標可歸納為以下兩項。
1. 打造品牌化大米產品。近年來,國家不斷出臺相關法律,以保證農業供給側結構性改革的推進,強調農業生產朝著優質化、品牌化和深度化發展。廣西上林縣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形成雨量充沛和光照充足的氣候特征,是我國著名的富硒米優質產區。為推動村集體大米項目產業的進行,地方政府為扶持村集體創業發展生產,努力激活集體組織力量。村集體組織在獲得啟動資金后,創立圍繞上林富硒大米及其相關農副產品等的“魚水人家富硒米”等品牌等。同時,以集體的方式解決農民在農業技術推廣和水稻灌溉方面所遭遇的問題。在合作社成立后,農戶可根據現實需求,商討需要統一出資購買灌溉、排水和遮陽等設施,解決單家獨戶小農無法投資設施農業的問題,抵御自然災害帶來的風險,增加更多農業經濟收入。合作社的工作理念可以概括為統籌管理、收購議價、謀求福利和維持秩序等四項內容。合作社在成立之初,提出明確的集體收入分配機制,在村內形成圍繞大米生產和銷售為一體的利益關聯鏈條,通過電商平臺,網紅助農,拓寬了品牌效應。隨著銷售渠道的拓展,農民收入得到了顯著的提升。
2. 引導農戶對沃柑樹苗進行更新換代。上林縣除了大米是本縣有名的特產外,沃柑也是其著名的農產品之一。在村莊發展的早期,趙村是一個以生產沃柑等水果為主的落后村莊。在魚水人家建立后,園區在東北側劃出一塊占地100畝的土地,作為沃柑采摘與生產基地。村集體通過合作社方式推動趙村內小農戶的沃柑品種更新換代,推廣種植的沃柑樹苗都是經濟效益較高的品種,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提高小農戶的抗風險能力。趙村沃柑產業基地充分發揮網絡銷售平臺優勢,承諾沃柑在應季期間采取“現摘先發,48小時內即可發貨”的專項服務。憑借這一優勢,基地進一步增強了產品競爭力。合作社在具體的統籌工作中,實行“統分結合”原則,具體問題具體分析。也就是說,以合作社為主體的集體經濟體制進行沃柑生產,可以在收購環節掌握相對比小農階段更多的議價權和主動權。這里值得指出的是,合作社的目的不在于“代替”,而在于帶動小農戶在中國農村集體經濟制度中得到經濟收入的穩健提升。
四、結論與討論
在當代中國,由于各地區村社的基礎條件差異較大,必須鼓勵各地區基于自身資源稟賦,因地制宜地探索農村集體經濟得以順利發展的具體思路和發展路徑。黨的十九大后,促進農民多渠道就業創業成為民生新舉措之一。外出農民返鄉創業成為緩解農村就業壓力、提高農民收入和推動“打工經濟”向“創業經濟”轉型的重要途徑(劉銀妹,2023)。研究發現,本文調研地的趙村,正如西部大部分以農業為主導的落后貧窮村落相似,經由政府財政支持和對口城市協作的實踐路徑,將旅游資源豐富但開發難度大的趙村進行改造,鼓勵資本下鄉,帶動了集體經濟順利展開。在趙村村落轉型過程中,以村級黨支部為領導核心,將鄉村治理體系作為支撐,集體經濟成員利用現有資源要素,通過合作與聯合的方式增強集體經濟的發展驅動力。在持續性的互動關系中,實現了農村集體經濟收入增長,成為鄉村振興的典范,引導農民逐漸走向共同富裕。
此外,從上述研究中可以引申出兩點討論,一是趙村發展集體經濟后,農村生產生活資料商品化問題給共同體成員帶來的影響,二是如何解決轉型村莊的養老問題。具體來看,就第一點而言,經由資本入駐后的鄉村旅游綜合體改造,趙村村民的土地從農用地轉變為城市建設用地,其家庭結構、經濟收入、生產生活方式和居住方式發生了諸多改變。首先,轉型村莊的日常生活成本提高,這包括農民上樓所產生的各項雜類款項,其中食品性消費較之前有明顯的支出比例,這是村莊變遷與轉型的必經之路。因此,只有持續合作共建,構建圍繞大米、水果、漁業生產和加工業等產業為主的社會關系網絡,獲取更多的經濟收益以緩解影響之中的負面因素。就第二點而言,養老問題是中國所有鄉村都會遇到的問題。在趙村轉型之后,既有文獻在以地養老方面已經作出了諸多解答。此外,還可以通過積分養老等創新模式,將積分與參與集體經濟的農戶家庭勞動掛鉤,以出資比例換算積分。在壯大集體經濟的同時,可以探索多種養老模式的發展路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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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單位:中央民族大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