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質生產力賦能農業現代化探究

2025-09-26 00:00:00許傳紅陳思奇

湖北社會主義學院學報 2025年3期

[中圖分類號]F323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671—2803（2025）03—0004—09

在推進中國式現代化的進程中，農業領域的變革與發展占據著舉足輕重的地位。黨的二十屆三中全會明確提出“健全因地制宜發展新質生產力體制機制”，為農業現代化指明了發展方向。習近平總書記高度重視農業現代化，強調“要強化科技和改革雙輪驅動，加大核心技術攻關力度，改革完善‘三農工作體制機制，為農業現代化增動力、添活力\"“農業現代化，種子是基礎，必須把民族種業搞上去”。深入研究新質生產力與農業現代化的融合發展路徑，對實現農業的可持續發展和現代化轉型具有重要的理論和實踐意義。

一、培育農業新質生產力是農業現代化的內在需求

新質生產力具有創新性、高效性、智能化和綠色環保等特征，為農業現代化帶來新的發展機遇。生產力的發展不僅能提升農業生產效率和產品質量，還能促進農業產業結構的優化升級。新質生產力對農村經濟的整體提升和農村社會的可持續發展能起到關鍵作用，從而為農業現代化提供堅實的基礎和廣闊的前景。

（一）技術革命性突破是驅動農業現代化的核心動力

馬克思指出：“各種經濟時代的區別，不在于生產什么，而在于怎樣生產，用什么勞動資料生產。\"[1]（P210）這一論斷深刻地揭示了生產技術和勞動資料在經濟發展中的核心作用。回顧農業發展的歷史，可以清晰地看到，技術革命性突破對農業現代化起著不可或缺的作用。現代技術的飛速發展，如農業生物科技、人工智能等，進一步推動了農業現代化的進程。經濟學家羅伯特·默頓·索洛的研究表明，長期來看，技術進步是經濟增長的主要動力。包括基因編輯技術在內的生物技術的應用，可以精確地修改作物基因，培育出具有抗病、抗蟲和高產特性的新品種。中國在這一領域取得了顯著成就，如中國農業科學院作物科學研究所周文彬團隊在水稻中發現一個關鍵基因（OsDREB1C）[2]，通過協同調控光合作用、氮素利用、抽穗等重要生理途徑，實現了水稻高產早熟。在信息技術的應用方面，精準農業系統通過實時監測土壤濕度、養分狀況以及氣候條件，提供了以數據為基礎的決策支持。這種精準管理的方法提高了資源利用效率，促進了農業可持續發展。如江蘇省張家港市大力發展智慧農業，引進高效示范性農業項目，通過大數據、云計算和人工智能等深度融合，給農業生產全過程帶來深刻變革，推動智慧農業取得長足進步。智能農機裝備的普及同樣帶來了生產效率的大幅提升。在中國，無人駕駛拖拉機和植保無人機等智能農機的使用，不僅減輕了農民的勞動強度，還通過高精度作業提高了農業生產效率。

（二）要素創新性配置是農業現代化的重要支撐

馬克思指出：“勞動生產力是由多種情況決定的，其中包括：工人的平均熟練程度，科學的發展水平和它在工藝上應用的程度，生產過程的社會結合，生產資料的規模和效能，以及自然條件。\"[1]（P53）這一論述強調了生產要素在生產力發展中的關鍵作用。在農業領域，對土地、勞動力和資本等生產要素進行創新性配置，是實現農業現代化的必由之路。

發展經濟學家舒爾茨指出，傳統農業是“不使用現代要素的農業生產”，即傳統的農業生產主要依托的是勞動力、土地等要素，存在風險性強、投入產出效益低、產業周期長等特征，這也在一定程度上阻礙了資本、技術等現代生產要素的流人。[3]（P17）以土地要素為例，據中國農業科學院研究顯示，我國農戶平均耕地面積僅0.5公頃，地塊分散不利于機械化作業和規模化生產，進而影響農業生產效率。規模化經營可以實現機械化作業，提高勞動生產率，降低單位農產品的成本。[4]然而，當前農戶平均耕地面積較小，限制了農業機械的有效運用，降低了農業生產效率。此外，耕地質量總體呈下降趨勢，土壤污染問題加劇，直接影響農作物產量和品質。

在勞動力要素方面，提升農民的教育水平和加強技能培訓對發展農業生產力至關重要。宏觀經濟學家羅伯特·盧卡斯強調教育投資在提高生產率和推動長期經濟增長中的重要作用，他認為人力資本是經濟增長的關鍵因素之一，通過提高教育水平和技能培訓，可以提高勞動生產率，進而推動經濟增長。新中國成立初期，國家確立了“教育為工農服務，為生產建設服務”的教育方針，大力發展初等教育、廣泛開展工農群眾業余教育。改革開放以來，農村人口受教育水平實現了飛躍式發展，這是農業現代化的重要條件。

在資本要素層面，不斷完善農業投融資機制。黨的十八大以來，社會資本對農業的投入呈現出顯著增長態勢，不僅涵蓋傳統的種植和養殖項目，還涉及農業科技、農產品加工以及農村旅游等新興領域。阿里巴巴集團啟動的“農村淘寶\"項目借助電商平臺推動農產品上網，成功吸引了大量社會資本涌入農村市場。此外，政府還通過設立農業擔保基金、大力發展農業保險等方式，降低了社會資本投資農業的風險。

（三）產業深度轉型是農業現代化的必然趨勢

農業現代化的核心在于產業現代化，而在當下全球氣候變化以及消費者對農產品品質與多樣性需求持續攀升的大環境下，傳統農業產業模式已難以適應新的發展要求，發展新質生產力便成為推動農業產業改造提升的關鍵所在，由此，農業產業深度轉型勢在必行。[5]

其一，農產品加工業的升級是重要一環。近年來，我國農產品加工業呈現迅猛發展態勢，據農業農村部數據顯示，2020年總產值高達23.2萬億元，相較于2015年增長了 21% 。這一增長不僅大幅提升了農產品的附加值，還成功促使農業產業鏈得以延伸，為農民增收和農村經濟發展開辟了新途徑。農產品加工業的升級，使得農業產業在加工環節實現了精細化、高效化運作，從單純的農產品生產邁向了更高附加值的加工制造領域，這無疑是農業產業深度轉型的突出體現。

其二，生態農業和有機農業的蓬勃發展不容忽視。隨著消費者對綠色、健康食品的關注度與日俱增，生態農業和有機農業成為市場焦點。中國綠色食品發展中心的數據顯示，我國有機作物種植面積連年保持穩定增長，截至2023年已維持在400萬公頃以上，是全球第四大有機農業種植國。生態農業和有機農業強調生態環境保護與生物多樣性維護，其生產出來的農產品契合了消費者的健康與環保理念。這標志著農業產業向更加注重生態和諧、可持續發展的方向深度轉型，是農業產業在生產理念與方式上的重大變革。

其三，休閑農業和鄉村旅游等新業態的崛起為農業產業深度轉型注入了新活力。不同地區因其獨特的自然地理條件、資源稟賦以及文化傳統等因素，為農業新業態的發展提供了多種可能性。因地制宜培育農業新業態，能夠精準挖掘并充分利用當地優勢資源，催生出特色鮮明、多元豐富的新業態，進而有力推動農村一、二、三產業的深度融合。推動產業深度轉型，充分發揮各地的獨特優勢，能有效實現資源的優化配置。一方面，農業產業結構得以合理優化，農業經濟效益顯著提高；另一方面，推動了農業的現代化進程，為農業農村的全面振興創造了廣闊發展空間。精準制定契合區域特色的發展策略，才能真正實現農業可持續發展，進而為鄉村振興戰略的全面實施提供有力的支撐。

二、新質生產力驅動農業現代化的作用機制

從農業發展的視角而言，優化農業產業布局，促進傳統產業向高新技術產業和戰略性新興產業轉型，是實現農業質量變革和效率提升的關鍵路徑。7這一轉型過程迫切需要培育新質生產力，以推動農業生產、經營、環境、人才的持續優化。

（一）以先進的生產手段推動農業生產現代化

生產手段的現代化通過引入先進的農業設備和機械化、智能化技術，能顯著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降低生產成本。8在農業現代化的演進歷程中，生產手段的現代化構成了關鍵驅動力，有力推動著農業生產邁向現代化。拖拉機、收割機等機械設備的廣泛應用，實現了對傳統人力、畜力的替代，在耕種、播種、收割等農業生產環節發揮了重要作用，顯著提高了生產效率，為規模化農業生產奠定了基礎。智能化設備的融入是農業生產現代化的重要標志。無人機、智能溫室等智能化裝備的運用，帶來了精準作業與遠程監控的新范式。無人機可承擔噴灑農藥、播種及作物生長監測等任務，憑借其精準性與靈活性，提升了農事操作的精細化程度。智能溫室則能依據作物生長需求，自動調控溫度、濕度、光照等，營造適宜的生長微環境，確保作物生長條件的最優化。信息化管理更是農業生產現代化的核心支撐。借助物聯網、大數據等信息技術，農業生產過程得以全方位信息化監控。通過實時收集、分析各類生產數據，生產者能夠精準洞察作物生長狀況，及時察覺并妥善解決諸如病蟲害、氣象災害等各類問題。同時，基于豐富的數據資源，可實現生產決策的科學化與精準化，有效避免決策失誤帶來的風險，進而提升農業生產的綜合效益。

生產工具的變單極大地提升了農業生產的科技水平和農產品的科技含量。第一，精準農業技術的應用是生產工具科學化推動農業生產現代化的突出體現。精準施肥、智能灌溉等技術能夠依據作物生長的具體需求以及土壤的實際條件，精確控制水肥的供應。這不僅有效避免了傳統農業生產中因粗放式管理導致的資源浪費，讓有限的資源得以精準投放，發揮最大效益，同時也大大降低了因過量施肥、灌溉等可能引發的環境污染問題，實現了農業生產與生態環境的和諧共生，為農業生產現代化奠定了良好基礎。第二，生物技術在農業生產中的發展也是生產工具科學化推動農業生產現代化的重要環節。轉基因技術、生物育種等生物技術手段的不斷涌現和應用，使科學家能夠培育出具備抗病、抗蟲、高產等優良特性的作物品種。這些優良品種在農業生產中展現出強大的優勢，不僅顯著提高了農產品的產量，滿足了人們對農產品的需求，而且在品質方面也有了大幅提升，使得農產品在市場上更具競爭力，有力地推動了農業生產向高產、優質的現代化模式轉變。第三，檢測技術和安全追溯系統的建立在農業生產現代化中發揮著不可或缺的作用。通過食品安全追溯平臺，農產品從生產到消費的全過程信息都能夠被清晰記錄并實現可追溯。

新質生產力通過推動生產手段的現代化和生產工具的科學化，為農業生產現代化提供了強有力的支撐和保障，不僅提高了農業生產效率，還確保了農產品的質量和安全，為農業可持續發展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二）以優化的產業布局助力農業經營現代化

新質生產力為農業經營現代化注入強大動力，這一作用機制涵蓋農業產業化經營與產業布局優化兩個方面。

在農業產業化經營方面，新質生產力發揮著關鍵作用。農業產業化經營將農業生產的各個環節緊密結合，促進了資源的優化配置和效益的最大化。9產業融合理論強調不同產業之間的相互滲透和協同發展，農業產業化經營體現了這一理論在農業領域的具體實踐。以河南省漯河市為例，該市通過產業鏈、價值鏈、供應鏈的協同發展，實現了食品產業集群的高質量發展。漯河市實施“糧頭食尾、農頭工尾”的發展戰略，推動從種植、加工到銷售的全產業鏈發展。2020年，全市食品產業營業收入達到2000億元，帶動了25萬農戶增收，戶均增收3000多元。

在產業布局優化方面，新質生產力的應用使得各地能夠依據自身條件發展特色農業產業。培育產業集群，有利于促進全產業鏈延伸和全價值鏈提升，構建金融平臺，解決融資難題。漯河市不僅實現了農業內部各環節的協同發展，還促進了農業與相關產業的融合，拓展了農業的發展空間。這種產業布局優化不僅提升了漯河市食品產業的整體產值，還增強了其在全球市場的競爭力。同時，產業布局的優化也有助于實現農業的可持續發展，避免資源的過度開發和環境的破壞。

（三）以可持續發展的理念促進農業環境現代化

新質生產力有助于促進農業環境現代化，這一作用機制主要體現在農業基礎設施建設以及以綠色與可持續發展理念保護農業生態環境兩個方面。

新質生產力通過推動水利設施、農田道路、倉儲物流等基礎設施的現代化，顯著提升了農業生產的效率和穩定性。據水利部發布的數據顯示，截至2023年，我國高效節水灌溉面積達到4.1億畝，有效提高了水資源的利用效率。河南省實施的高標準農田建設項目，旨在提升農田綜合生產能力與推動農業現代化，通過改善田、土、水、路、林、電、技、管等綜合配套設施，建設水利設施以保障灌溉排水，修筑田間道路以方便機械和車輛進出，建設農田防護林以改善生態。該項目提高了農業機械的作業效率和農產品的運輸速度，減少了農產品的損耗。現代化的倉儲物流設施，如山東省建立的冷鏈物流系統，整合先進的冷藏技術、高效的運輸網絡以及智能化的管理平臺，實現了對農產品、生鮮食品等從生產地到消費地的全程低溫控制，有效延長了農產品的儲存期。中國農業大學的研究顯示，利用生物技術處理農業廢棄物，可以實現資源的循環利用，減少環境污染。[10]新質生產力的應用促進了生態農業、循環農業等可持續農業模式的發展。

在保護農業生態環境方面，以浙江省安吉縣為例，安吉縣充分利用其獨特的自然資源和生態環境優勢，成功地將鄉村旅游與農業觀光相結合，創造了獨具特色的綠色發展模式。這種模式不僅優化了農業生態環境，還為當地農民開辟了新的收入渠道。在“綠水青山就是金山銀山\"理念的引領下，安吉縣充分發揮生態環境優勢，率先轉變發展方式，走出了一條生態美、產業興、百姓富的可持續發展之路。安吉縣通過示范引領，撬動社會資本投入美麗鄉村建設，力求“個性”發展，實現了村村美麗。目前，全縣所有行政村實現了景區村莊全覆蓋，其中3A級景區村莊52個，為鄉村旅游井噴式發展奠定了基礎。安吉縣還積極探索綠色發展新路徑，如林下養殖和全域旅游。2022年，安吉全縣共接待游客2721萬人次，旅游總收入393.3億元，旅游收入在農民人均收入中占比 20.34% ，就業總數38800余人。此外，安吉縣還出臺了“森林法官\"工作法，由員額法官、法官助理等組成的120名“森林法官”下沉到全縣215個行政村（社區），開展糾紛化解、法律問題指導及普法宣傳等，為生態環境保護筑起法治屏障。

（四）以高素質的農業勞動者強化農業人才現代化

提高農業勞動者綜合素質是實現農業現代化的關鍵所在。新質生產力的發展要求農業勞動者具備較高的思想道德素質、科技文化素質，熟悉相關政策和法律知識，并且掌握農業實用新技術。對農業勞動者進行教育培訓等投資，可以提高其人力資本存量，進而為農業現代化提供有力的人才支撐。11]開展農業技術培訓、職業農民教育等活動成為培養高素質農業勞動者的重要途徑。江蘇省南通市如皋縣實施的“新型職業農民培育工程”，通過提供系統的農業技術培訓和職業農民教育，成功培養了一批有文化、懂技術、會經營的新型職業農民。這些新型職業農民能夠更好地適應現代農業的發展要求，運用先進的技術和管理方法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質量。

實現農民增收是農業現代化的重要目標之一。新質生產力通過推動農業產業升級、提高農產品附加值、拓展農業產業鏈等方式，為農民創造了更多的增收渠道。農民收入的增加可以促進農村消費市場的擴大，進一步推動農業現代化的進程。12]以山東省壽光市為例，作為我國的蔬菜之鄉，通過發展現代農業園區和推廣智能溫室技術，大幅提升了農產品的附加值。壽光市的農民通過參與現代農業園區的建設和運營，不僅提高了自身的技能水平，還顯著增加了收入。發展農產品加工業、農村電子商務、休閑農業等新型農業業態，增加了農民的就業機會和收入來源。此外，政府通過制定惠農政策、加大農業補貼力度等措施，進一步提高了農民的收入水平。

三、培育新質生產力推進農業現代化

科技在推動農業現代化中扮演著至關重要的角色。第一，建立穩定的農業科技投入增長機制至關重要。政府應確保農業研發投入穩步提升，以持續支持農業科研的發展。這一機制的建立有助于保障農業科研活動的長期性和穩定性，為農業科技創新提供強有力保障。第二，推進育種自主創新是提升農業競爭力的關鍵。通過組織企業、科研院所和高等院校等多方力量開展聯合攻關，培育高產、優質、抗逆性強的新品種。這一創新不僅能夠提高農產品的產量和質量，還能增強農業發展的可持續性。第三，實施國家重點研發計劃，聚焦農業基礎前沿技術，推動應用基礎研究、產業關鍵技術創新和新產品開發。這些計劃的實施有助于解決農業發展中的關鍵技術瓶頸，推動農業科技進步。第四，優化農業科技經費配置，加強對農業科技投資活動的引導，確保不同地區、規模、領域的財政農業科技投入能夠實現有效互補，避免資源的重復投入和低效利用。這種優化配置有助于提高資金使用效率，促進科技成果的轉化應用。

（一）研發智慧農機，提升農業現代化的核心動力

提升農機適用性，拓展覆蓋范圍，強化小型農具靈活性，加速大型智能農具的研發。馬克思在1859年的《lt;政治經濟學批判gt;序言》中明確指出：“人們在自己生活的社會生產中發生一定的、必然的、不以他們的意志為轉移的關系，即同他們的物質生產力的一定發展階段相適合的生產關系。\"[13]（P591）加強智慧農機的研發，可以從以下幾個方面著手。一是強化頂層設計，完善激勵機制。政府部門應繼續出臺相關政策和規劃，指導和推動現代農業的發展。同時，通過貸款貼息、補貼等財政措施，加大對農產品冷鏈物流設施、農機購置的支持力度，降低農業生產者的成本負擔。二是提升農機適用性，拓展農機覆蓋范圍。要開發適合多樣化地形的小型化、多功能農機，例如，小型耕作機和山地拖拉機能夠在崎嶇不平的山地上進行高效作業，顯著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土地利用率。三是強化技術創新與研發，加快大型智能農機的開發進程。支持農機產業鏈上下游企業加強協同，引導零部件企業與整機企業構建成本共擔、利益共享的新型合作機制。同時，要加強高標準農田建設、農村土地綜合整治等方面的制度、標準、規范和實施細則的修訂，進一步明確田間道路、田塊長度寬度與平整度等“宜機化”要求，加強建設監理和驗收評價。重點支持丘陵山區開展農田“宜機化\"改造，擴展大中型農機的應用空間，加快補齊丘陵山區農業機械化基礎條件薄弱的短板。

（二）壯大“新農人”隊伍，構建農業現代化的智力支撐

習近平總書記指出：“要推動鄉村人才振興，把人力資本開發放在首要位置，強化鄉村振興人才支撐。\"在農業現代化的進程中，人才是不可或缺的智力支撐，為實現農業的可持續發展提供著強大動力。

農民作為農業生產的主力軍，其科技文化素質與農業現代化的進程緊密相連。14]為此，一要實施中等農業教育。實施中等農業教育對培育適應現代農業發展需求的“新農人\"至關重要。農業學校應開設多樣化實用課程，提升學生實際操作與解決農業生產問題的能力。同時，還應開設電子商務課程，教授網店開設、新媒體營銷等技能；開設農業經紀人課程，讓學生掌握相關基本技能與知識，為從事中介服務做準備。課程設置要以市場需求為導向，提升學生就業競爭力與創業能力，為農業現代化培育高素質人才，使其在農業農村領域能充分發揮所學。二是深化高等農業教育改革。涉農高校需強化基礎學科建設，促進農工、農理、農文、農管等多學科交叉融合，以構建適應農業農村現代化需求的“新農人\"培養體系和學科專業體系。應建立跨學科實踐教學平臺，推動教學數字化與農業智能化深度融合，延伸人才培養至現代農業一線，強化實踐育人功能，建設具有農林業生產場景的新課程，運用基于智慧農業的數字化教學新方式，把教學數字化與農業智能化融入教育教學過程之中。同時，要運用現代技術改造并提升涉農學科，開設緊缺專業，推進多學科深度交叉融合，以培育新興涉農學科，支撐農業現代化建設，引領世界一流農業大學發展。三是推動農業職業教育。農業職業教育穩定發展的前提是獲得農民群眾的支持與擁護。由此，強化宣傳引導，利用網絡平臺和人戶教育提高職業教育認知，轉變農民的傳統觀念至關重要。改善教育條件，優化軟硬件設施，打造現代化教學環境和特色課程，提升教學質量，打破農民對職業教育的刻板印象。此外，增強職業教育的針對性，緊密貼合農村實際需求，設置實用課程，推行短時分段教學模式，滿足農民多樣化需求。最后，打造優質師資隊伍，吸引熱愛鄉村的青年教師，通過激勵措施和提高待遇留住人才，加強校企合作，共建實習和培訓基地，提升教師實踐能力和教學水平。

“新農人\"的培育是提升農業現代化水平的基礎性工作，也是培育新質生產力的關鍵。因此，政府要積極采取措施，引進高水平的農業科技人才和管理人才，同時建立一套完善的農業人才激勵機制。

（三）延伸農業生產邊界，拓展農業現代化發展空間

延伸農業生產邊界，突破農業生產的“時空\"局限，需引入工業化理念以提升農業的現代化水平。

通過技術手段打破自然條件對農業生產周期的限制是關鍵。設施農業，如溫室大棚和塑料大棚，利用人工光照和溫控技術模擬適宜的生長環境，實現反季節種植和全年生產，能有效延長作物的生長期。此外，智能農業技術的應用，如物聯網和大數據，能夠實時監控作物生長狀況和環境參數，實現精準調控，從而提高生產效率和作物產量。種子改良也是重要的一環，通過生物技術培育適應不同氣候條件的作物品種，如耐寒、耐熱、抗病蟲害等，可以進一步擴大種植范圍和時間跨度，增強農業生產的適應性和靈活性。

通過改良和利用非傳統耕地資源，可以有效增加可耕種土地面積。鹽堿地改良技術，如深耕、施用石膏、種植耐鹽堿作物等，可以降低土壤鹽分，提高土壤肥力，使原本不適宜耕種的土地變得適宜耕種。沙漠化防治措施，如植樹造林和固沙植被覆蓋，可以防止土地沙漠化，恢復和提高土地生產力。此外，立體農業的實踐，如屋頂花園和立體農場，利用垂直空間進行多層次種植，可以顯著增加單位面積的產出，這是對有限土地資源的高效利用。

引入工業化理念，通過工廠化、規模化生產方式，可以進一步提升農業生產的效率和質量。在《資本論》中，馬克思分析了資本主義生產方式如何通過技術創新和規模化生產來提高農業生產力。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國家的起源》中也提到，隨著生產力的發展，農業和工業的結合將成為必然趨勢。[15]（P499）無土栽培技術如水培和氣培，可以擺脫對土壤的依賴，實現作物的工廠化生產，這是農業生產方式的重大革新。農業產業鏈的整合，從種子研發到種植、加工、銷售的全過程管理，可以提高農業的整體效益和競爭力。此外，加強農業科研投入，推動生物技術、信息技術、新材料技術等在農業中的應用，是提升農業現代化水平的重要途徑。通過上述措施，可以有效突破農業生產的“時空”局限，提高農業生產效率和可持續性，為促進農業現代化做出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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