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播是今年最為熱門的直播形式之一。原本團播運鏡師只是在鏡頭后默默耕耘,但一個偶然的契機,運鏡師舟舟卻意外成為直播界的“新寵”。
唯一女運鏡師
舟舟初次接觸團播運鏡時,從未料想自己會成為直播間的主角。作為一名非科班出身的運鏡師,她入行第一個月的工資僅為 1600 元。然而,憑借純粹的熱愛與沖勁,她逐漸在男性占據主導的運鏡師圈子里站穩腳跟。
“我第一次看到賬號的直播時,就被那種獨特的運鏡風格深深吸引了。”舟舟回憶道,“我當時就想,這不正是我所追求的嗎?我一定要去學習!”
于是,她毫不猶豫地奔赴重慶拜師學藝。3000 元的課程,她只能拿出 200 元支付定金,但她用堅定的決心打動了師父。
師父回憶說:“我擔心她無法承受這份高強度的工作,但她的眼神讓我明白,她是真的熱愛這份事業。”
培訓期間,舟舟經歷了嚴格的體能訓練和運鏡技巧學習。她需要單手拎起6~8斤的啞鈴,還要熟悉舞蹈編排語言,提前拆分音樂節奏、規劃機位、設計鏡頭路徑。現場拍攝時,方案常常因走位、光線變化而反復調整,運鏡師必須時刻保持專注。
“有一次,我拍攝一支《狂野舞》,整套運鏡修改了五遍才達到滿意的效果。”舟舟笑著說,“那時候真的想放棄,但師父一直鼓勵我,說‘堅持下去,你會做得更好’。”
接受專業培訓之前,舟舟聽聞直播運鏡“有手就行”,但經歷了地獄般的訓練后,她深切感受到運鏡師這份工作是體能、腦力與審美能力的三重考驗。
掌握技能僅僅是第一步,后續還要付出高強度的勞動。市面上大多數運鏡師一天只帶一個團,真正的拍攝時間僅有兩三個小時。但舟舟的最高紀錄是一天帶四個團,既要負責主團拍攝,還要幫助新團引流,一天下來拍攝超過 6 小時是常態,有時甚至要從下午三點直播到次日凌晨三點。
入職數月后,舟舟身邊的同事一個接一個地離職了,作為團隊中唯一的女性,她咬牙堅持了下來。
用鏡頭呈現原始生命力
舟舟的走紅源于一次意外。有一次,她拍攝的女團直播間意外被封,成員們一時不知所措。舟舟索性放下設備,用自己的賬號登錄直播間,向觀眾介紹每一位隊員,場面雖然混亂,但格外熱鬧。
“觀眾在評論區說‘這不就是現實版的《幕后》嗎’。”舟舟回憶道,“那種真實感,讓觀眾覺得特別有趣。”
這讓團播公會意識到了運鏡師的潛力。他們開始鼓勵運鏡師開播,以幕后視角反哺主舞臺,擴大整體曝光度。在團隊的鼓勵下,舟舟開始定時直播自己的工作狀態。
與卡點精準、互動頻繁、動作整齊劃一的團播舞臺不同,舟舟的直播間仿佛是另一個世界:她不看鏡頭,也不與觀眾互動,有時甚至整個人會飛出取景框。但恰恰是這樣一個“不拘小節”的直播間,最高吸引了超過 4 萬人同時在線觀看。
如果說團播舞臺是包裝后的流水線成品,那么舟舟展示的則是流水線的運轉過程。5 月 8 日,結束培訓回到工作現場的舟舟原本只是想記錄日常、回看技術細節,結果直播間首播就涌入了三四千人觀看,遠超她所拍攝的主舞臺人氣。她感覺自己迎來了“潑天富貴”。
舟舟的直播間充滿了各種“名場面”。她時常穿著娃娃領、百褶裙,對著攝像機進行一番“折騰”:猛烈地切角、拍擊穩定器,還有標志性的跟著鼓點砸鏡頭的操作。有一次,她因為疲勞走神,鏡頭跟不上動作,讓觀眾在評論區笑得前仰后合。
“那一刻,我意識到,這些瑕疵反而成了我的特色。”舟舟笑著說。這些在常規直播中會被掩蓋的“瑕疵”,在她的鏡頭下呈現出一種真實的生命力。
演繹“速度與運鏡”
直播獲得流量后,舟舟拿到了更高的薪資,單是底薪就高達 1.6 萬元,還不包括打賞和其他收入。
舟舟走紅后,直播間有不少粉絲追著她拜師學習。于是,舟舟開啟了她的教學之路。她將自己的運鏡經驗整理成教程,通過直播和視頻分享給更多人。她的直播間不僅有團播粉絲,還有許多想學技術、想入行做運鏡師的“預備役”。
“希望通過我的教學讓更多人了解運鏡師這個職業。”舟舟說,“我想讓更多人知道,運鏡師不僅是一個幕后工作者,也可以成為臺前的明星。”
在教學過程中,舟舟遇到了很多有趣的事情。有一次,她在直播中分享運鏡技巧,講得眉飛色舞、手舞足蹈,一個粉絲突然在評論區說:“老師,你是不是在拍《速度與激情》啊?”
“我當時就笑了,說‘不不不,這是‘速度與運鏡’。”舟舟回憶道,“沒想到我還能挖掘出當老師的潛力來!”
隨著舟舟不斷挖掘自身的潛能,越來越多的粉絲喜歡來她的直播間“尋寶”:在這里,他們不僅能捕捉到困倦時舟舟鏡頭跟不上動作的失誤,還能看到臺上主播突然跟她對視時的“破防”歪嘴笑,就像打破了某種“次元壁”。而且她的直播間仿佛有一種天然的吸引力,不僅干貨滿滿,還具備與精致團播形成反差的“野”與“糙”,有一種未經修飾的幕后紀錄片質感。
每次接受采訪時,舟舟都會反復叮囑:“別把我寫得太慘。做這一行確實很累,但我從師父和粉絲那里感受到了很多愛。”說這句話時,她總是掄圓了胳膊,穩穩地把設備扛在肩膀上,隨時準備著隱入舞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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編輯 曹宏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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