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國人的‘救命藥’,也許來自中國。”近日,有美國主流媒體喊出這樣的說法。
報道指出,面對藥物緊缺和藥價過高,增加對中國新生產藥品的獲取渠道,能讓美國人在應對糖尿病、癌癥、心臟病等各種疾病時,有更多廉價藥物和治療方案可供選擇。
然而,諷刺的是,美國鷹派政客卻試圖禁止中國藥物。8月25日,特朗普宣稱,要在一年時間內,逐步將進口藥品的關稅,加征至250%。
一些觀察人士說,此舉將給美國患者造成致命性打擊。而特朗普所宣稱的,將美國藥物下調1400%至1500%(這不僅意味著藥物免費,藥企還得倒貼錢給患者),聽起來是多么不靠譜。
陣痛是注定的。

2024年,專注衛生政策的獨立機構KFF給出一份民調顯示,約80%的美國人認為,處方藥價格過高。
不僅如此,美國醫學會指出,美國正面臨多種關鍵藥物短缺的問題,包括化療藥物、止痛藥物、注意力缺陷多動障礙(ADHD)藥物、胰島素以及阿托品和腎上腺素等緊急治療藥物。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FDA)記錄了3月短缺的救命抗癌藥物和其他必需藥品,共計89種。
短缺的另一面, 是對進口的嚴重依賴。2025年美國藥學會數據顯示:美國91% 的仿制藥依賴進口,其中60%以上的原料藥(API)來自中國;45%的制藥關鍵起始原料(KSM)依賴中國供應。
來自中國的“救命藥”,也許能緩解美國底層百姓看病“貴死人”的癥結。但遺憾的是,政客卻以“國家安全”的借口和政治目的阻撓救命藥的到來,不顧美國醫療市場自身的痼疾和結構性矛盾。
前述報道指出,中國在優化藥物研發流程、為民眾提供更廉價且易獲取的治療方面成效顯著。正如過去中國從美國創新中獲益那樣,美國也可以從中國的創新中受益——“美國人不應因政治因素而落在后面”。
這是一個位于美國最南部聯邦州的醫療重鎮。
在毒辣的陽光照射下,美式汽車在路上飛奔而過,兩邊高樓大廈是這片盛產牛仔的土地上罕見的景色。這里有世界上規模最大的兒童醫院,有世界上規模最大的癌癥專科醫院。
這片12平方公里的土地,是位于首府休斯敦的得州醫療中心,聚集了21家醫院,60個醫療研究所,4家醫學院以及一系列的護士和護理學院。
坐落于此的得州大學MD安德森癌癥研究中心,被認為在癌癥治療領域處于領先地位的機構。與此毗鄰的得州心臟研究中心,同樣在自己的領域排名出色。
這里是美國醫療產業引以為傲的“山巔之城”,然而,就在得州醫療中心以北不遠處,卻有著完全不同的面貌:這里的居民,比整個休斯敦的人均壽命低20多年,跟第三世界水準無異。大部分人沒有支付醫保的能力,可以說是整個休斯敦最貧窮的社區。

美國每年醫療支出是3.8萬億美元,占了國民生產總值的17.7%。
只有20%不到的受訪美國人信任大型藥企,有80%美國人認為,處方藥價格過高。
最好和最壞,近在咫尺,這就是美國的日常。

美國每年醫療支出是3.8萬億美元,占了國民生產總值的17.7%,比日本、德國、法國、中國、英國、意大利、加拿大、巴西、西班牙和澳大利亞這幾個國家的醫療支出加起來還要多。
但美國的治療效果卻在發達國家中不盡如人意。根據2023年的數據,有1/3的美國人忍受著疾病,拖延就醫,而醫療費用是最大原因。
極其昂貴又效率低下的醫療系統,成為了懸在美國人頭上的一把刀。一邊是世界前沿的大型醫療科研中心,一邊卻是平均壽命如同第三世界水準的社區。看不起病,被重疾拖垮導致一夜返貧,是美國醫療重鎮休斯敦的現實。
這也是當今美國的真實寫照——普通患者等不來救命藥,醫療行業卻賺得盆滿缽滿。
根據美國醫療行業網站《Fierce Pharma》的統計,美國前20 大醫藥集團在2024年除了一家虧損之外,19家藥企基本上處于盈余狀態,其中有6家的利潤達到雙位數。
據估計,2024年美國零售、郵寄、長期護理和專科藥房的處方配藥,總收入達到6830億美元,比2023年增長9%。
從2010年到2020年,美國人購買處方藥的開支增長了50%,遠遠跑贏美國同時期的通脹率。
美國藥企財大氣粗,高層收入也優渥。特別是在新冠疫情期間,美國各大醫藥集團的管理層收入更加是高歌猛進。在2022年,輝瑞公司CEO 艾伯特·博爾拉的年收入是3300萬美元。到了疫情過后的2024年,年收入依然達到2500萬美元。
作為市場的供應方,美國藥企是強大而富裕的。由于資金充足,美國藥企在新藥研發和制作,以及醫療產品專利領域,有著非常明顯的優勢。由于美國的醫療專利制度,藥企研發新藥之后,享有20年的專利權。
專利給藥企的創新帶來了制度性保障,但也淪為一種金錢游戲。
在2018年,美國期刊《法律與生命科學》一份報告認為,十年內有78%取得專利的新藥,只是過去舊藥的微改良版本。“藥企只需加一兩種化學配方,就能取得新的專利。”《今日美國》在2019 年的報道中,這樣剖析藥企的“專利策略”。
另外,藥企還可以為一種藥爭取上百種專利,從而讓競爭者難以“染指”同類藥物,從而推高了競爭的護城河,加強了壟斷。
研發力量表面強大的同時,一些誕生已久的救命藥,價格卻一直居高不下。

譬如胰島素,誕生超過100年,價錢卻年年遞增。從21世紀初到如今, 胰島素價錢在美國已經翻了不止3倍。根據美國智庫RAND2024年的數據,胰島素在美國的價格是除美國以外33個高收入國家平均值的9 倍。
在高昂的醫療成本面前,藥企幾乎成了通吃的贏家。
也難怪,多年來美國醫療企業在美國公眾的好感度一直很低,只有20%不到的受訪美國人信任大型藥企,有80% 美國人認為,處方藥價格過高。
無論民主黨還是共和黨,候選人為了拿到政治資本,把大型藥企當作靶子攻擊是標準操作。
選舉時承諾要把藥價壓下來的,當然還包括當下的美國總統特朗普。但是他提高進口藥物關稅的操作,只會適得其反。
現任美國布朗大學公共衛生學院院長、曾經擔任拜登政府醫療顧問的阿希什·杰哈指出,美國醫療系統一個很大的問題,是沒有像英國或者德國那樣,樹立一個“全民性”的醫療保障概念。
在大部分歐洲國家乃至一些發達國家,給每個公民提供基本的醫療保障,是國家和政府的義務。
在英國,由國家支持的“NHS”(國民保健系統)的受歡迎程度甚至超過英國國教;在瑞士,全民醫保是強制執行的,資金多由私企負責。
但在美國,無論公私支持,“全民醫療福利”這種觀念,幾乎是政治雷區。
每當有人提出類似全民性質的醫療保障系統,美國政壇總是一片反對聲,他們的天平嚴重倒向醫療集團和私人保險集團。
跟許多領域一樣,在美國的醫療行業語境里,“平等”和“高效”,成了顧此失彼的二元對立概念。追求企業經濟效益的理念,天然地壓倒了全民福祉的平等。
為特朗普二次執政提供“大腦”的保守派智庫“傳統基金會”,在其網站上極力反對建立全民性醫療保健系統:“這導致了美國多于七成的家庭稅負增加;工薪家庭反而會被全民性醫保計劃毒害;全民醫保計劃將會導致每個美國工人額外繳納總收入的25%稅負。”
醫療的目的是什么?在杰哈看來,美國醫療系統的目的,已經變成了不斷制作新藥品和新服務,而不是提升國民的健康福祉本身。
大量門類繁雜的藥物和醫療服務,讓美國醫療市場看上去欣欣向榮,但是“貴死人”卻再也不是新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