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正茂

2005年，當上海的天際線剛剛勾勒出未來發展的輪廓，《服飾與美容VOGUE》用一組劃時代的超模群像，在中國時尚的空白畫布上潑灑下第一抹驚艷世界的色彩。那是一切的起點，是東方美學與全球時尚的第一次對話。二十年后，我們再次集結最具代表性的中國超模。這些從中國各地走向四大時裝周的東方面孔，不僅見證了時尚產業的風格巨變，更以獨特的中國式優雅改寫了全球審美范式。她們的眼眸中沉淀著巴黎的星光、米蘭的晨霧、紐約的霓虹，也始終跳動著來自東方的星火。

跨越時空，當鏡頭再次聚焦，我們看到的不只是代表了東方之美的一張張標志性面孔，更是一個個鮮活生命的進化蛻變——從被定義的模特到定義美的創造者，從時尚的演繹者到文化的傳播者。她們的腳步走遍世界，用習得的智慧構筑自己的人生版圖：創業者的膽識、藝術家的敏感、慈善家的胸懷，在多重身份中綻放出比聚光燈更耀眼的光芒。

《服飾與美容VOGUE》如同一位恒久的見證者，安靜且耐心地珍藏了她們每個決定性的瞬間：第一次試鏡的忐忑，突破偏見的堅韌，登上國際封面的榮光。這些交織的命運線，共同編織出時尚世界關于真實個體最動人的故事。當她們卸下華服和妝容，那些關于選擇與堅持、榮耀與孤獨的真摯分享，恰是這二十年最珍貴的時尚遺產。

在攝影師Elizaveta"Porodina如油畫般濃郁的鏡頭語言下，讓我們一同回溯這段鎏金歲月。她們每一位也通過自己獨特的視角和感悟，講述了模特這份職業如何塑造了她們的審美、思想與人生觀，尤其是在這個多元與變化的時尚世界中，我們如何在不斷地碰撞與創造中找到自我，與《服飾與美容VOGUE》共同完成從青澀女孩到主宰自己人生的強大女性的蛻變。為了這難能可貴的團聚時刻，她們仿佛都時光穿梭回那個初出茅廬的自己，懷抱初心、共同成就一幅屬于當下的新經典。

Qamp;A

說起“Connecting（連結）”，你最感激這份職業讓你與哪些人、哪些事相遇？它讓你看待外界的視角、思想、感悟力，以及你的審美產生了哪些變化？

杜鵑：我最感激的，是這份職業讓我與那么多杰出的創意人相遇。從攝影師、造型師、設計師、化妝師、發型師，到攝影導演、美術，還有其他所有的幕后工作者（編輯、文字工作者等等），為了一個拍攝發揮自己的創意和表達，然后碰撞出不同的火花，我很感激這份腦力和創造力激蕩的成果可以透過我的表達去呈現，同時也很慶幸能夠見證一個個從無到有的創造過程，我覺得這是模特工作中讓我始終覺得很新鮮和有趣的部分。這份工作帶我去了世界的很多地方，也讓我有機會和來自世界不同地方的團隊一起創作，感受到了不同的文化和工作方式，這些經歷讓我看待外界的視角變得更包容、更多元；不只用眼睛看，更用心去感受身邊的一切，去發現美好的東西、美麗的事物。

賀聰：作為一個模特，我要感謝所有的幕后工作人員，不管是呈現獨特的視覺的化妝師和造型師，還是用多元視角定格美的攝影師，還有在現場工作和陪伴的各位同事，每次鏡頭前的美好呈現都離不開各個工種的辛苦付出。在審美上，我逐漸從追求精致轉向更注重自然真實的力量，真實反而更能打動人心。

雎曉雯：從我出生成長的地方說起，發掘我使我正式走入模特行業的陜西模特協會的邱老師；再到紐約的IMG模特公司，他們的堅定與肯定讓我作為模特有了足夠的自信；還有就是遇見Tim"Walker，他讓我明白了模特在時尚產業中的意義。

秦舒培：我從小有個夢想，就是環游世界，很感激這份職業讓我完成了一半的夢想，去了很多地方，看了很多藝術創作；在工作的同時，我也很榮幸可以和很多頂級設計師、藝術家一起合作，潛移默化里慢慢地提高了我的審美，塑造了現在的我。

孫菲菲：大多、多單太長了，其實簡單講，是這個行業給了我現在的一切，讓我見到了各種不同風格的美，讓我的眼界變得開闊。包括我的性格，也因為工作變得開朗很多。

汪曲攸：在我更年輕一點的時候，時常覺得自己和周遭的一切都不太適應。作為一個高敏感的小孩，在學校的生活很辛苦，也沒什么朋友，比較厭世，很掙扎。對自己更是沒什么興趣。真正變化的契機可能要從大學開始，接觸到“模特”和“時尚”新領域。這個行業無疑是打開我認知的一個存在，不僅僅是從物理距離和審美上讓我了解到更多元更廣闊的世界，更加延續到一種內部探索和自我成長上。相對于幼年時期的我，經過時尚行業十年的洗禮，我自認為找到了一定的歸屬感和成就感，對待世界上不同的聲音和事物有了更加從容、寬容的心態。

奚夢瑤：某種意義上，我現在的工作生活方式和節奏，還有我處理問題的思維幾乎都是從事模特這份職業而慢慢塑造的。時尚是感性和理性并重的行業，它會讓人細心、敏銳，善于發現生活中細微的美妙，也能讓人在喧囂中保持沉著。它也帶領我去感知多元的、包容的美學體系，有那么多機會接觸到不一樣的美。我覺得這些經歷也影響著我的人生態度，讓我以更開闊包容的心去對待這個世界。

張麗娜：接觸這個職業開始已經將近半生的時光，一定是這些部分潛移默化構架出現的我。我一直由衷地認為這份職業只需要專注，不需要考慮專業性以外的部分，一直以來我接觸到的都是最純粹和簡單的部分。提到視角、思想、感悟力、審美，這是個很好的問題，這些都是無形但有意識的存在，能成為這個行業的工作者，應該都會先有這些意識（熱愛），然后義無反顧地堅持自己的審美。當下是多元審美時代，任何風格都是可包容的。

作為從業者，你如何理解模特與雜志之間的關系？雜志的扶持、支持體現在哪些方面？

杜鵑：我覺得模特和雜志之間是一種非常緊密、相互扶持的關系。雜志是承載創意和夢想的平臺，定義了當下的潮流，也記錄了時代，通過模特去傳達靈感的高光時刻，把這些美好的服裝、不凡的創意定格下來。模特通過雜志被更多人看到，去到一個更廣闊的舞臺。我們一起完成作品，也一起成長。

賀聰：作為從業者，我認為模特與雜志之間是一種相互成就的共生關系。雜志為模特提供平臺，可以很好地助力優秀的人被業界看見，而作為模特，也會想把雜志的內容表現得更好更出色。

雎曉雯：雜志是時尚產業里的舞臺，是從設計師到模特，還有妝發師展示自己的地方。

秦舒培：雜志是一個很好的平臺，把時尚趨勢用藝術的方式呈現給大家，雜志和模特背后的團隊都是藝術的創造者，缺一不可。

孫菲菲：是我們成長的土壤，讓更多的人認識了我和我的工作。

汪曲攸：雜志無疑是時尚行業最權威的傳播媒介。即使現在新媒體大發展，但在我心中雜志仍然有著不可替代性，它承載著無數時尚行業者共同創作的作品和期許。模特和雜志的關系是密不可分的，雜志需要模特來展示審美和創意，模特需要雜志進行時尚表達和行業知名度的提升。奚夢瑤：雜志為模特提供自我展示的空間，而模特們肩負著傳遞雜志時尚理念和風格的重任。能夠登上《服飾與美容VOGUE》，對于每位模特都是職業生涯里重要的榮譽。風格頂級的雜志和個人氣質突出的模特之間同樣也能互相成就，碰撞出不一樣的美。

張麗娜：就目前而言，模特與雜志的表達機會變得越來越狹窄了吧，在當下的環境，這是不可控的趨勢。模特存在的意義是呈現時尚風格，攝影師眼里的視覺效果、設計師眼里的設計理念，其次通過時尚雜志呈現出來，甚至銜接著不同時代的轉變。作為模特中的一員，我個人能明顯感受到好的設計師和好的攝影師是行業里最尊重模特的人，在這個無法純粹表達的時代，能更明顯感受到。

這二十年里，你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與我們《服飾與美容VOGUE》合作的？最近的一次合作是什么時候？印象深刻的合作又有哪些？

杜鵑：和VOGUE一起走過了二十年。很幸運在2005年被選中拍攝了首期封面，這個歷史性的時刻也是我職業生涯最重要的一個起點，也是我與《服飾與美容VOGUE》長達二十年緣分的開始。最近的一次合作，就是這一次二十周年的封面拍攝。從首期到二十周年刊，能一直和VOGUE走在一起，這種感覺很奇妙，也很珍貴。

印象最深刻的肯定還是第一次接到VOGUE拍攝的邀約，那是終身難忘的。我到現在還記得那個夢幻的感覺：2005年，《服飾與美容VOGUE》第一期，連續在上海拍了好幾日，我登上了首期封面，緊接著又拍了法國版VOGUE封面。因為VOGUE代表著專業、權威和最高水準，能成為首期雜志封面的一員，對于當時入行不久的我來說，是一種莫大的認可和鼓勵。因為是分好幾天拍攝，每天的拍攝內容其實不是特別滿當當，能和行業內最頂尖的專業人士一起完成一個那么重要的作品，我當時只想一件事，就是要做到我能做到的最好。在現場沒空去焦慮或者緊張，都是在去瘋狂地感受和學習、吸收。首期封面攝影師是PatrickDemarchelier，是大師級的攝影師，他和AC在拍攝間隙和我說，你一定要去國外看看，去巴黎、米蘭、紐約時裝周……現在回頭看，只覺得自己無比幸運，那次拍攝讓我明確了要出去闖一闖的決心，也確定了我可以并能做好模特的工作。

賀聰：我與《服飾與美容VOGUE》的相識是在2013年，那時候還沒開始做模特，也是我人生中拍的第一組片子。在這之后，我陸陸續續地參與VOGUE的活動、參與雜志的拍攝，最近一次是今年的二月刊。可以說《服飾與美容VOGUE》是見證了我一路成長的伙伴，我真的非常感激VOGUE給予的信任，讓像我一樣有夢想的女孩們能有機會被更多人認識。

雎曉雯：我和《服飾與美容VOGUE》的合作應該是從2012年開始的，最近的一次合作就是這次二十周年的拍攝，很感動：不同時代的模特站在一起，是VOGUE走過的時間，也代表了時尚不同的時代。印象很深刻的一次，是在英國和TimWalker合作的那一期，在那個時間點，可以和傳奇攝影師如此深度地合作，讓我興奮和激動，讓我感受到創作的力量。每次和VOGUE合作，內心都是既緊張又開心。像是過生日又長大了一歲。

秦舒培：我不太記得第一次是哪一年，但我覺得這次合作的心情和之前不太一樣。之前我的生活就是在不斷地拍攝，很多慣性，很多習以為常，這次拍攝VOGUE，許多朋友再度聚首、非常開心。我們也都長大并進入了新階段，聊天談笑中非常享受，愉悅地完成了拍攝。

孫菲菲：與《服飾與美容VOGUE》合作有十五年了，最近一次應該是與劉瀟和鐘靈一起拍攝五月刊的封面。今天的拍攝，能與小伙伴們一起工作真的特別開心，我們中不少人已經當媽媽了，也是我當媽媽以后第一次和這么多小伙伴一起工作。雖然當天上海有臺風，窗外狂風大雨，但絲毫不影響棚內的熱情似火。當我們一起站在鏡頭前的時候，我內心感慨時間過得真快，很多情景在腦海里過電影一般閃現。下一個二十年大家又會在哪里，我想我會記得拍攝這天的心情。

汪曲攸：我和《服飾與美容VOGUE》的合作從出道之后一直都很緊密，在新人時期參與過一些內頁拍攝，首次登封是在2017年和BellaHadi一起拍攝了“時尚雙生”。最近一次合作，當然就是這次二十周年的封面拍攝了。除了這兩次拍攝印象非常深刻以外，之前和好朋友楊英格在野外拍攝的經歷也非常開心，以及在崇左瀑布下的外景拍攝記憶很深。

奚夢瑤：很幸運，我在入行的第一年就有幸和《服飾與美容VOGUE》合作。從2010年的模特工作開始，就和VOGUE有很多密切的合作，創作了很多很好的片子，也讓初出茅廬的我有更多機會被行業看到，真的很感恩。最近一起合作，就是今年的海南Vacation的活動，非常愉快愜意的一次海邊之旅。印象最深刻的一次拍攝，是有一次和VOGUE一起去了冰島的黑沙灘，那里非常冷，那天我還發燒說不出話來，但在整個團隊的共同努力下，成果還是很讓人滿意。

張麗娜：我至今接觸《服飾與美容VOGUE》的機會不算多，是否有滿意的作品也許還需要多點時間和機會來好好敘述，但這次一定是最開心的，能把這么多人聚到一起本身就是最值得開心的事情了。我在2011或2012年剛做模特的時期，從《服飾與美容VOGUE》的大片開始合作，短短兩年后我按下了長達五年的職業暫停鍵，所以不僅僅是留有一絲遺憾，可以說是大大的遺憾。這也是我從復出以來，無論遇到多少困難和挑戰，都需要不停地把自己溝通，在這行堅持至今的原因。往回看，就是“輕舟已過萬重山”！

這二十年，你所看到的《服飾與美容VOGUE》對中國時尚產業（包括模特行業）做出了哪些貢獻？

杜鵑：從首期開始，我覺得《服飾與美容VOGUE》就為中國時尚產業設定了一個非常高的標準，無論是創意、制作還是專業度，都讓整個行業得到了提升，也讓我們看到了國際化的時間和創意。隨著時代的進步和國力的提升，慢慢地我們自己的時尚需要更大的舞臺去展示，VOGUE也在一直通過自己的影響力去扶植和支持優秀的中國模特和中國設計師、中國服裝品牌，給了我們更多走向更大舞臺的機會，讓“中國面孔”這個概念真正被世界看見和認可。

賀聰：我有看到《服飾與美容VOGUE》一直都在積極地給中國的時尚從業者們創造更多的工作機會與條件，也有看到一些具有中國傳統和民族元素的專題策劃?！斗椗c美容VOGUE》一直都在通過它的國際影響力讓世界看到中國設計的文化內核，也推動中國優秀的時尚團隊穩步前行。

賀聰：粉色針織連衣裙、金色珍珠耳環，多色寶石戒指;張麗娜：黑色常絲連衣裙、金色珍珠耳釘，金色手鐲、黑色高跟鞋;汪曲攸：黑色斜肩連衣裙、企色腰鏈、金色耳釘、黑色高跟鞋均為Chanel

雎曉雯：從開始入行，就了解到《服飾與美容VOGUE》一直邀請國外非常優秀的才華橫溢的攝影師，讓模特們有機會和他們深度合作；這些年來也非常扶持中國本土設計師的發展，畢竟時尚產業發展的根基和創造力來自這些設計師，他們需要土地養料去成長，VOGUE在其中都做了非常重要的幫助。

秦舒培：VOGUE就是時尚的代名詞吧。這么多年我見證了《服飾與美容VOGUE》大力支持中國設計師和中國模特，在世界范圍內用自己的影響力推廣傳播中國文化和中國美，讓中國看到世界，讓世界看到中國。我自己也是VOGUE的忠實粉絲，非常期待和享受VOGUE的每次創作。

孫菲菲：《服飾與美容VOGUE》對中國時尚產業的推動作用是多方面的：將全球時尚潮流和中國本土文化相結合，既傳遞國際時尚前沿資訊，又展示了中國獨特的文化和審美，也為中國本土設計師、拍攝團隊和模特提供了一個重要的展示平臺。

汪曲攸：VOGUE作為全球知名度第一的時尚大刊，無疑在時尚界占據著非常重要的地位。《服飾與美容VOGUE》一直以來對中國時尚的表達傳播，和對中國模特的扶持在國際范圍內有著不可替代的助推作用，也向世界展示了非常多元化的亞洲審美。

奚夢瑤：我覺得《服飾與美容VOGUE》是中國時尚產業生命力的一部分。這二十年里，可以感受到《服飾與美容VOGUE》把中國文化和全球時尚理念進行融合，也搭建起中國與國際時尚交流的橋梁，向世界展現我們中國文化的魅力；包括一直在扶持中國本土青年設計師，也推動著我們這些中國模特走向世界，對整個時尚行業來說都至關重要。

張麗娜：這黃金二十年是中國時尚產業快速增長和深度轉型期，《服飾與美容VOGUE》從首封推出超模群封開始，其后不斷扶持新人模特、中國設計師，以及近年來推動可持續發展，這些本土議題都是具有影響力的事實存在。

這一次的九月刊封面，同時也是二十周年封面，你如何看待這次拍攝的特殊性？你有為這次拍攝做什么特別的準備嗎？

杜鵑：時間過得真的好快，首期、周年刊、六周年刊，十周年刊，十五周年的祝福，歷歷在目。我覺得在二十周年之際，有機會再來回望一下過去一起走過的路，同時也對未來更加期待，我相信這一定會是另一個圓滿的開始。拍攝現場有一些視頻采訪，又有機會翻開之前拍攝的雜志，重新梳理一些記憶和細節，很溫暖，也很驕傲。

賀聰：二十周年是一個非常具有紀念意義的時刻，也更像是對中國時尚行業發展的一次回望。非常感謝《服飾與美容VOGUE》在這么重要的節點邀請我參與這次拍攝，我也非常榮幸地可以跟這么多優秀的模特出現在同一張照片中。

雎曉雯：千載難逢的機會，二十年沉淀出的中國時尚都在這次拍攝里展示出來。

秦舒培：很榮幸被邀請參與這個拍攝。很開心見到老朋友們，不管多久沒見，碰面就感覺回到了以前我們一起工作的時候，只是聊天的話題不太一樣了。

孫菲菲：二十周年是一個里程碑，象征著與時尚有關的人和事這二十年間的變化和成長。對我個人來說，要保持良好的狀態，拿出職業素養。能有幸參與這樣重要的時刻，不僅僅是職業的一部分，也是我對這個行業的情感投入。

汪曲攸：很榮幸，也很興奮能夠參與到這樣一次有意義的拍攝當中。像這樣能夠請到眾多超模的拍攝，縱觀我十年的職業生涯來看，也是屈指可數的。我們一群女孩，有這樣一次機會相聚在一起，實屬難得。拍攝很順利，交流很愉快，我們一起共同慶祝《服飾與美容VOGUE》二十周年，是很開心的回憶。

奚夢瑤：VOGUE九月刊是整個行業最重要的拍攝之一，特別今年是《服飾與美容VOGUE》二十周年，也是中國時尚發展的一個重要節點。我對這次拍攝也是充滿了期待。攝影師Elizaveta"Porodina是一位很獨特的攝影藝術家，她的作品兼具藝術性和時尚感，這次和她合作的過程也快愉快，我也很期待最終呈現出來的作品。

張麗娜：一直以來《服飾與美容VOGUE》會在周年刊推出超模群封，保持一貫的時尚雜志精神，所以能夠成為二十周年封面模特的一員，對我來說就是最具特殊性的意義！重在參與，不需要特別準備什么！

屈奇可以跟我們分享一下你們的第一次見面，一起走過的秀，一同經歷過的時刻？

杜鵑：這次很開心可以一次碰到這么多模特。我和夢瑤、舒培、菲菲，在《服飾與美容VOGUE》六周年時一起拍攝了封面。我和舒培一起走過Chanel2009年在上海的高級手工坊大秀，還和老佛爺Karl一起為VOGUE拍攝過一組大片，這個印象還是蠻深的。我和菲菲一起拍過一個Hamp;M的廣告，穿毛衣涂紅唇的look也很記憶猶新。去年我和夢瑤、麗娜、曉雯還一起在Balenciaga上海大秀的后臺，為室外秀場突然下起大雨而擔心地板會不會很滑。和曲攸、麗娜也一起在米蘭走過Prada的秀。我和賀聰一起走過Valentino在北京的高定秀，和麗娜、曲攸、賀聰也一起拍過雜志，我們常在一些活動上遇見，也因為相同的好友而一起聚餐過。就像我這次在化妝間和菲菲見面時，第一句話“真開心見到你”，久違地大家在一起，感覺真好。

賀聰：這一次的拍攝也是我第一次跟這么多美好的中國女孩一起工作，這其中有值得我學習的前輩，也有剛剛參與工作就在一起的伙伴。平時大家在國外工作，突然碰見的時候都會感到特別驚喜和親切，更別說今天了，特別難得，像參加一個Party一樣。

雎曉雯：第一次見到她們都是在時裝周的面試中，印象特別深刻的是，有一次拍攝，有幸可以和菲菲、夢瑤、劉雯一起。在拍攝等待期間，沒有人在懶散休息，讓我學到了模特的專業性。還記得第一次巴黎時裝周最后一場Louis"Vuitton的秀結束，在我迷失時，鵑姐體貼地送我回酒店，讓我感受到了溫暖。

秦舒培：這次聚會，我們也回憶了很多以前的事。我們二十幾歲時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很多工作和秀，我們都是一起做，每年都是一起過春節吃年夜飯，像一個大家庭，比跟自己的親人在一起的時間還要多，大家都見證過彼此的開心和淚水。

孫菲菲：我還一直記得有一年在巴黎時裝周的一場大秀，連日的時差和不穩定的作息，使我的身體突然出了狀況，當時正在彩排的我，人已經兩眼一黑癱軟倒下，是鵑姐立刻跑去和后臺的工作人員溝通，幫我找來了維生素水，并帶我找到通風比較好的地方休息。一直陪著我，待我恢復一些，又很溫暖地給我打氣，真的是讓我感受到了擔當和溫暖的力量，最后堅持完成了那場非常重要的工作。這些年過去，那些情景仍讓我每每想起、每每感激。

汪曲攸：和鵑姐第一次見，應該是在國內的Prada秀上，也有些年份了，后來因為共同的朋友私下一起吃飯，鵑姐很照顧我，很溫柔的！

菲菲！之前有在紐約的超市偶遇過一次，打過招呼。剛出道那會兒，好友靜雯和菲菲很熟悉，她是我們聊天的時候經常說到的名字，但真正實質上的交流以及一起工作還真的是第一次。我想說，感謝《服飾與美容VOGUE》讓我圓夢。

和曉雯也是老朋友了！雖然從年齡上來看比我大，經驗上又是我的前輩，但就是覺得她一直就是一個少女！之前也有一起拍攝過，我們在巴黎、紐約都有見面一起吃飯。這兩年因為她生了寶寶，也很久沒見了?，F在當了媽媽，依舊是超級可愛無敵美少女！

和舒培第一次見好像是在紐約時裝周的后臺，具體哪一場秀我記不得了，但唯一記得的是我一個人主動去會照了，所以印象特別深刻。很喜歡舒培的個性，因為共同朋友的關系會偶爾私下聚會。這兩年在日本和上海都有一起吃飯。她和我一樣喜歡心理學，喜歡小說，我們因為這次拍攝還交換了書籍！

我和夢瑤在巴黎是一個經紀公司的，之前剛簽約的時候，一直聽公司的經紀人提到她。所有人都在說夢瑤是最可愛的！我們在巴黎有一起走過秀，在時尚晚宴偶爾也會碰見。但真正意義上一起拍攝也是第一回。這次拍攝結束告別的時候，我們擁抱完，她說祝我音樂做得越來越好，讓我小心別再骨折了。我很感動。

我跟賀聰和麗娜首次見面真不記得了……這么多年一起經歷了無數個秀場，在后臺一起打發時間，一起旁若無人地大聲用中文講笑話，一起吐槽，一起貼創可貼，一起搭伙吃飯，太多太多了?？傊?，真的非常溫馨歡樂。私下也會時不時見面，也算是時尚行業里親人一樣的存在了，女孩們真的太美好了。

奚夢瑤：謝謝《服飾與美容VOGUE》能讓我們這次聚在一起，十五年前我第一次拍攝VOGUE封面的時候就和舒培一起，這次再見到她，依舊很親切；還有曉雯，我們都是“職場發小”。這么多年過去，當年的小女孩們現在也都成為了母親，也都開始了新的人生階段，再次回想這一路，也有很多感慨。

張麗娜：時間回到2010年，我最早遇到的是夢瑤和舒培，我們任一起的一組雜志大片（應該沒幾個人知道）。當時我就是嶄新嶄新的新人，做模特還沒幾天，與已經在國際上嶄露頭角的她們拍攝，對我來說必然是最深刻的記憶。從一起拍攝的角度來講，我和鵑姐可能是最多的，她在扶持新人方面做到了最大化的包容度，雖然我不記得具體時間線，但我清楚地記得也是我剛做模特的那一年，那是一組美容類的大片，雖然沒有同框，但她也沒有介意與一個剛入行的模特一起拍攝同一組大片，讓我有了更多的拍攝機會，這是非常難能可貴的。其次，是我第一次在時裝周上嶄露頭角的那一季的最后一站“巴黎”。在結束漫長的一天的試裝后，深夜回到酒店時在前臺遇到了正在辦理入住的菲菲，后來經常一起走秀，約飯，她是我當時做模特的起源者，這多么奇妙？那一季勞累過度導致腳部痛風，我誤以為是骨折，某一場秀的后臺我哭著對曉雯說，我的腳骨折了，堅持不了。這是我和曉雯剛認識，印象深刻的一個時刻。困難和趣事共同經歷最多的還是和曲攸、賀聰，畢竟我們一起并肩走秀六年之余了。所以，這次封面對我來說是非常有意義的，在我看來，這次的結合架構出了我職業生涯里多維度的體驗。

這次特別的封面拍攝，你們此前有沒有交流過？在拍攝現場，你們是否有分享一些各自的近況和趣事？在拍攝中，有沒有一些配合默契/好玩的瞬間？

杜鵑：拍到第二天拍攝的下午，在等待調光的間隙，我們就開始聊各地的美食了。大家紛紛推薦在上海的，地道的家鄉美食小吃店或者餐館，然后越聊越餓，哈哈哈，就此打住。拍攝的間隙也會聊一些健身或者運動方面的心得。

整個拍攝過程都很順利愉快。攝影師日iza是個很熱情活躍的藝術家，她特別會提供情緒價值，在拍群像的時候她快速地喊我們每一個人的名字，并對我們表達肯定：“Amazing！"“Wonderful！ “Beautiful！ ”，特別好玩。然后，在拍封面視頻的時候，Pocco讓我們每個人自由發揮，想象模特下班的場景，大家在輕松的氛圍里就拍完了。

賀聰：這次很難得，可以跟這么多從不同地方來的女孩聚在一起。聽大家分享各自的生活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現場的氛圍也非常輕松愉快。我們會聊一些養生的東西，也有聊一些好吃的好玩的。我已經被種草了好幾家她們說的好吃的餐廳，因為我很喜歡吃美味的東西。

雎曉雯：在大合影的時候，八位模特都是擠在一個畫框里，大家都在努力地給到攝影師最精彩的自己，但是空間有限，麗娜在“縫隙”中努力展示自己，完成工作后的喜悅很讓我感動。還有舒培生日將近，大家為她唱了生日歌，她的眼眶濕潤了。

秦舒培：我們拍攝前幾天有短信聯系，說是要見面了很開心，見了面之后有很多說不完的話，因為太久沒見了，都在聊大家的近況如何，還有很多育兒的話題。拍攝還是一如既往地有默契，非常順利。

孫菲菲：真的像個聚會，我能來一起工作真的很高興。雖然平時我們也會一起約一下吃飯，特別是在紐約，但當了媽媽以后，大家這么多人一起工作還是第一次。我們中不少人還沉浸在當媽的學習當中，哈哈哈，在現場聊得最多就是有關娃的話題，沒有人專門提議要聊，但一張嘴就是有關娃的話題，也算是一種默契，哈哈哈哈。

汪曲攸：我和這次拍攝的攝影師互相關注了很久，我一直都很喜歡她的拍攝風格，很像油畫質感，非常美。這次終于有機會一起工作，也算是網友奔現了。團隊里的人很會給情緒價值，很可愛。我們一群女孩兒一起拍封面的時候真的很熱鬧，所有人都彼此關愛：位置夠不夠，需不需要調整，手壓得累不累。拍攝的時候屏聲息氣，一說放松，全部人同時吐了一口氣，真的挺搞笑的。午飯的時候，我們坐成一排聊小孩的話題。可能是年紀慢慢增長？我真的聽得挺認真的，也很入神……也可能是對所有在場的人都抱有的好感，以至于對她們的小孩也多出來一份愛意吧。

奚夢瑤：有的，和很多朋友都有段時間沒有見面了，再見還是很親切、含相互聊聊近況。再次一起拍攝還是很默契，恍惚間就像回到了從前。

張麗娜：快收尾的時候，鵑姐加入我們聊各個地方的美食；中飯的時候，我們一小部分人不需要妝發，在外面坐一排聊天聊地，我很喜歡這個部分。另外，在拍攝封面的時候，我和曲攸在最高的位置，但只能半俯身才能進入到拍攝的角度里，夢瑤和曉雯在我前面一直提醒，讓我不要擔心，盡可能地把身體著力在她們肩膀上，也不停地調整位置讓我們更好找角度。

在國際舞臺上，亞洲模特仍然是少數群體，往往需要付出更多，并且會面對更多競爭，你們是否因為這樣的外界環境，彼此之間產生更緊密的聯結，更珍視彼此的存在？

杜鵑：我當時去到國外是2005年，那時候頂尖的秀場上平均下來每場可能只有一個亞洲模特，或者根本沒有亞洲面孔，中國模特那時候剛剛開始引起關注。大家都是從那個年代走過來的，一起面對過語言不通、文化差異的挑戰，能理解對方的辛苦和不易，也在T臺的后臺互相打氣。像當時有Tao、富永愛，我記得我們一起在巴黎、米蘭走秀，在后臺候場準備的時候就席地而坐聊天。這些共同經歷的時刻，現在回想起來都是特別珍貴和開心的。就像今年我還和愛醬一起在上海走了RalphLauren的秀，又聯系上了，特別開心。

那時可以走上四大時裝周的秀，接到國際大品牌的廣告，對于當時的我來說也是沒有想到的事情。二十多年間，中國的時尚行業日趨成熟，國內市場不斷擴大，成了國際時尚產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中國模特去國外發展的機會相對于我那時候要多得多。后來也會有想走出去的年輕模特來向我詢問建議，我可以告訴她們的也只有靠自己和靠堅持。再后來在國際秀場上慢慢看到越來越多我們中國的模特，由衷地親切，也覺得自己作為中國模特的底氣更足了。

賀聰：其實在國外陌生的環境下，工作對于我們來說本身就是一個比較大的挑戰，所以在工作中見到跟自己來自同一個國家的人，見到自己的朋友，那種感覺是比較親切的，就好像趕路遇上了同路人一樣。

雎曉雯：大家在國際舞臺上，既開放又團結，彼此分享和鼓勵才會更好。秦舒培：我認為我們這一代模特是比較幸運的，在市場需要亞洲模特的時候，我們是在國際舞臺上少數的亞洲模特，在競爭的同時也有很多機會，所以我們很多工作都是在一起完成的，就是在這種環境下塑造了我們這種特殊的友誼。所以這次拍攝，即使很多年沒見，見了面，感覺瞬間把我們帶回過去，沒有改變。

孫菲菲：因為從事同一個職業，我們會有更多的共同話題，也更能懂對方。不管各自在哪里，不管到了人生的哪個階段，大家平時還一直保持著聯絡，現在我們當中不少人都成為了媽媽，共同話題就更多了。

汪曲攸：在某些程度上來說，我們一定是更有共鳴的。不單單是因為這個職業屬性的被動帶來的迷茫（這個所有模特其實都一樣），可能更多的來自于同為亞洲女性，在固有的教育模式下，從小被要求“得體大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外不要起沖突”等等。真到了國外，才發現很多時候他們不吃這一套。他們會覺得大部分亞洲人很怕事兒。我們所謂的“禮節”在很多人眼中可能也是一種懦弱。“他人對待你的態度取決于你自身的態度”，反過來說也一樣。如果有人粗魯地對待你，你應該如數奉還，有時候就是得這么直白。我也一直呼吁女孩們必要的時候一定要支棱起來，必須放棄部分“禮節”。我確實偶爾會給人支招，怎樣為了爭取自身合理權益“禮貌性”地吵架。

奚夢瑤：模特之間因為能夠理解彼此的努力，所以很多時候我們都是親密的戰友，也擁有很多并肩前進、一起分享開心和煩惱的時刻，這些經歷永遠都不會忘記。

從你入行的那一年到現在，你目睹整個行業發生了怎樣的變化？結合時代背景和社會風潮，你如何看待這些變化？

杜鵑：變化真的太大了。我剛入行時，行業還相對傳統，以紙媒為核心，工作節奏比較慢，創作周期也長?；ヂ摼W和社交媒體的逐步興起，讓一切都變得更快了。時尚不再是高高在上的，它變得更開放、更多元，也更貼近大眾的生活。視頻的傳播也變得非常重要，在拍攝現場或者秀的后臺會有許多個機位對著我，有一瞬間感覺就像拍電影一樣。我認為這些變化是時代發展的必然，雖然快節奏帶來了一些挑戰，但它也讓時尚有了更多表達和連接的渠道。

賀聰：以前我會覺得時尚是掛在櫥窗里的夢，就是潮流，是所有人都忙著追逐的東西。但這些年我越來越感覺到，時尚觀念已經從“追趕潮流”逐步轉移到了“表達自己”，人們對美的追求并沒有改變，只是改變了尋找美的方式。我覺得這也是一種如今流行的時尚。

雎曉雯：從我入行，新媒體就開始起浪，有了微博，時尚行業得到了更廣泛的宣傳，每個人都有了自我表達的渠道，我也很慶幸自己在這個時期“發芽”。

秦舒培：隨著傳播方式的多樣化，時尚變得更有互動性，也更觸手可及了。時尚雜志在這之前是比較具有前瞻性，引領大家發現潮流和趨勢?，F在時尚發展出一個互動的狀態，大家對時尚可以更多地輸出自己的想法和態度，和行業融合在一起。我認為變化是必定的，沒有什么是永恒的。

孫菲菲：和大家一樣，我也時常驚訝于網絡和AI如此日新月異。這些變化說明社會、行業都在進步，也給我帶來了新的學習方向。即使不是為了工作，為了當媽媽能跟上以后孩子的資訊節奏，我也要多多學習。

汪曲攸：因為新媒體的發展，時尚行業有了更多的曝光路徑，對那些想要進入時尚行業的人而言是一個好現象。相比我出道的2015年，現在的時尚圈變得更加多元化，時尚屬性之外，也注重創作者個人的個性與魅力。如果說之前是“人人都想成為某人”的時代，如今可以說是“人人都想成為自己”的時代。這樣的變化不可阻擋。與其說這個時代很亂很雜很膚淺，不如感謝這個時代給予我們更多機會成為我們自己。共勉！

奚夢瑤：這些年環境變得更多元，更鼓勵個體的自我表達，所以時尚和大眾之間的距離在不斷拉近，時尚慢慢地不再是空中樓閣，它可以彰顯個性，也可以親切、舒適、實用。

張麗娜：任何變化的初衷都是希望往好的方向發展，這個行業的變化與大環境的變化有著密切關聯。也許大部分人看時尚圈愛作怪，但任何行業都需要創新、變革，推動，這是行業時代進步的必然過程。像我這樣大齡的職業模特還能存在，就是最可觀的存在。我相信，未來會有更多受益者！

外界對模特行業依然有比較大的濾鏡，甚至是誤解，能否分享一些幕后小故事來破除濾鏡和偏見？

杜鵑：可能會有些這樣的聲音，覺得只要有先天的身體條件，就可以當模特。先天的身體條件固然是基礎，但當好一個職業模特、好的模特，需要強大的意志力和專業精神。這份工作不僅僅是簡單地展示美，展示衣服，我覺得也要有自己的表達，模特也是表達整組創作中很重要的一環。這背后也是一種對職業的尊重、觀察思考和堅持付出。

賀聰：模特的工作，在鏡頭前的呈現永遠都是光鮮亮麗的，但也并不是美美拍上幾張照片這么輕松，拍攝現場也會有很多狀況發生。在我看來，每一組好的片子背后都離不開團隊的策劃和執行，是所有臺前幕后工作人員不懈努力的成果。

雎曉雯：哈哈哈，模特都是巨能吃的，比如說，我們在候場時聊的內容各方美食，及拍攝之后要去哪些餐廳。

秦舒培：如果喜歡時尚就表達自己的想法，享受它帶給你的美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孫菲菲：說濾鏡，是不是就是認為我們的工作都是穿最好的衣服、住最好的酒店、和最漂亮的人一起工作？這是事實，但這些就是這個工作的需要啊，并不是我的日常。日常還是和大家一樣的，最忙碌的時候是接時裝周工作的時候，連軸轉一個月無休，帶著七葷八素的各種時差，沒有固定的上下班時間；有時候忙到很晚，剛回酒店睡下，一個電話也要立馬出門去試裝，甚至有時候就整晚fitting不睡覺，第二天一早直接到秀場開始下一場工作，這是我的工作日常。

汪曲攸：偏見，說過挺多遍的。其實，我們真的不是節食才這么瘦，我們沒少吃。另外，模特這個行業的年齡范圍正在擴大，不再是所謂的“青春飯”了。

奚夢瑤：可能很多人會覺得模特的工作就是像花瓶一樣擺擺造型就好了，但其實背后也需要很多的學習、思考和努力。包括對攝影燈光的認知，對藝術的理解，才能更容易理解攝影師想表現的視覺效果。還需要超強的體力，才能完成長時間的面試、奔波和拍攝工作。和很多工作一樣，都需要努力。

張麗娜：我認識的模特都不高冷，極其隨和，甚至無比可愛。這次封面拍攝時應該有不同機位的幕后花絮，這儼然已經成為一個小故事，可以看到模特們聚在一起真實且鮮活的畫面。

從業多年，這份職業依舊會讓你憧憬、讓你為之心動的地方在哪里？

杜鵑：是每一次拍攝，每一次創造的過程。當所有的元素一一燈光、妝發、服裝、場景都到位時，我會覺得自己仿佛進入了一個全新的角色。每一次，都像是一場未知的冒險，去探索一個全新的自己。這種創造的樂趣和新鮮感，是我多年來依然為之心動的地方。

賀聰：其實在我每次化著不同的妝，穿上不同的服裝，去到不同的地方拍攝的時候，我都會覺得我在演繹另一個不同的角色。攝像機對著我的時候，我的眼神、表情和肢體都在表達和詮釋這個角色，然后工作結束后，我又會回歸到一個普通女孩子的樣子，這是一種很奇妙的體驗，也是我愿意不斷去探索的動力源泉。

雎曉雯：因為它是創造美的職業，只要有創造，就會令我心動。

秦舒培：現在我比較注重手工藝。每次看到一件手工制作出來的時尚產品，我就會很心動，感覺背后有很多故事，很了不起。

孫菲菲：這個行業的人每天都在為新東西忙碌，可以說是這個行業讓我的生活豐富了很多。

汪曲攸：和不同的優秀創作團隊拍出一些自己喜歡的作品的時候，依然會很心動。

奚夢瑤：每次無論是拍攝，還是踏上T臺，見證不同的美和視覺風格的那一刻依然會特別激動。時尚是不斷涌現靈感的行業，所以這份職業從來不缺少驚喜。

張麗娜：為數不多的人在堅持著、憧憬著，我已經大部分時間徘徊于疲勞期，但無論再疲勞，遇到像Prada這樣的品牌，Daniel"Roseberry、Matthieu Blazy、Demna Gvasalia、Peter Mulier、Daniel Lee等這樣設計師的時候，又會被拉回到“戰斗”的狀態，看到他們的工作態度和工作精神，我不得不告訴自己“你要繼續保持得像一個模特”。

你對哪一次《服飾與美容VOGUE》的群封拍攝至今印象深刻？你們如何看待超模群封的分量和意義？你們想特別傳遞出怎樣的信息？

杜鵑：2015年《服飾與美容VOGUE》九月刊的拍攝對我來說也很特別，是值得銘記的時刻。如果說首期封面是一個起點，經過十年的歷練，《服飾與美容VOGUE》能帶著那樣的陣容去到紐約呈現那樣的“金九”，我真的覺得是很了不起的。拍攝正值當年的Met"Gala，主題（“鏡花水月”）就是關于中國，這也是Met"Gala第一次以中國文化為主題。《服飾與美容VOGUE》在那樣的節點，把那么多中國面孔帶到紐約，拍下具有紀念意義的封面，我覺得不僅僅是在拍攝時尚大片，更像是在向世界展示中國時尚的力量和風貌。能夠和那么多優秀的中國模特、演員、歌手一起，在國際舞臺上共同呈現我們自己的文化，那種感覺就是自豪。

這一次二十周年，我感覺更多的是一種見證和從容。我們都走過了很長的路，能再次聚在一起，既是對過去的回顧，也是對未來的展望。希望能通過我們模特來傳遞這份當下的美和力量吧。我們可以去擁抱各種年齡，和各種各樣的美。也代表著一種友誼和團結。

賀聰：《服飾與美容VOGUE》2020年的2月刊群封吧，那是我第一次跟那么多中國優秀的女孩一起上群封，我們穿的是中國紅系列。當時我剛走完秀，又飛去巴黎工作，然后趕回來進行拍攝，行程特別趕，但是整體拍攝下來都是非常愉快的。很感謝那次策劃，讓我有了那一次特別的回憶。

就像之前說的，模特之間其實更多的都是作為“同路人”的惺惺相惜，正因為身處其中才更能理解這個行業的不易，所以我們想傳遞的應該是多樣的力量，也是代表我們中國的時尚力量。正如《服飾與美容VOGUE》為中國時尚行業不斷拓寬邊界一樣，我們作為時尚從業者，也會更加堅定地向前邁進。

雎曉雯：第一次拍攝《服飾與美容VOGUE》的那次群封。超模群封，是時代的印記，也是當下能力的聚集。

秦舒培：我認為這次是一個非常有意義的拍攝，現在我們大家都有各自不同的生活，不知道像現在這樣的聚會還會有幾次。

孫菲菲：《服飾與美容VOGUE》五周年時，我有幸參與了那一次的封面拍攝，也是我第一次拍攝《服飾與美容VOGUE》的封面。那是在長島的海邊，第一次與傳奇攝影大師Peter"Lindbergh合作，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令人難以忘懷。這次也很開心，像慶祝生日派對。不忘初心。

汪曲攸：這一次！新朋老友的聚會！太幸福了！每個超模都有各自不同的氣質和魅力，希望可以展現當下的百花齊放。如果這次拍攝用“中女超模時代”（中女=中國超模與30+超模的雙重意義）來代表的話，我會覺得很貼切。我們接下來的人生才剛剛開始。

奚夢瑤：印象最深刻的還是2010年第一次拍攝《服飾與美容VOGUE》封面。那個時候大家都是剛工作不久的狀態，雖然是工作，但就好像是姐妹們聚會一樣，整個過程都很開心。模特其實算是一面時代審美的鏡子。這次封面拍攝的模特有著不同的年齡、不同的風格，但可以和諧地在一張封面里展示，傳遞出時尚的多樣性和包容性。

張麗娜：我可以選擇這一次作為答案嗎？這是我第一次八人平面拍攝沒有任何經驗，所以對我來說還是有很多難以想象的部分。從一開始直到拍攝結束，并且我大致看了一眼選圖，大片和群封，超模駕馭起來的確視覺效果突出，必然能夠傳遞超模存在的價值和意義。

你同時有“母親”或“妻子”的身份，這樣的轉變如何影響你職業生涯的進化？從初出茅廬到現在建立家庭，《服飾與美容VOGUE》幾乎見證了你此前的每個人生階段，如果孩子問起你“VOGUE是什么”，你會如何描述和形容？

雎曉雯：當我建立了家庭，更加堅定了我對這份職業的珍視，有了更明確的方向。如果我的孩子問我，我會回答她，VOGUE就像夜空里的月亮，一直陪伴著我。

秦舒培：我是一個沒有辦法同時兼顧很多事情的人，我的重心在哪我就去哪。現在每次拍我女兒照片，說VOGUE，她就開始擺出不同的姿勢來給你拍，哈哈。

孫菲菲：要分很多時間給孩子，因為大家都知道，孩子最需要的就是父母的陪伴。為了成為合格的父母，我們的確在這方面付出了很多的時間。我會對孩子說，VOGUE是一個時髦的好朋友，她會告訴你這個月她在想什么、做什么，跟你交心，和你講悄悄話，一起吃好吃的，帶你一起逛街血拼。

奚夢瑤：人生進入不同的階段，也會讓我褪去青澀，以更成熟從容的姿態面對工作。我希望我人生的各個階段都會賦予事業不同的亮色。我會對我的孩子們說，VOGUE是裝滿夢想、活力、包容，還有一切關于美的魔法世界。

張麗娜：他們已經很清楚VOGUE的影響力了，自從他們跟我一起拍攝封面后，漂洋過海到了英國，學校里的老師們都反饋，他們看到了兩個男孩上了VOGUE封面。

你是否設想過自己未來十年甚至二十年在做什么？你還有哪些想去挑戰的事？如果給未來的自己留一句話，會是什么？

杜聰：我沒有刻意去設想未來十年，二十年具體要做什么，我更喜歡順其自然，順著自己的心情和興趣。我沒有什么特別想去挑戰的事，很多事情去嘗試過了、體驗過了，盡力而為，就很知足。如果給未來的自己留一句話，我會說：“隨心，隨性，享受當下?！?/p>

賀聰：如果可以的話，未來十年，可能還是想和時尚打交道吧，我還是很喜歡站在T臺上的感覺，還有去各地拍攝的經歷，這些都會成為我未來的珍貴回憶。我想對未來的自己說：“希望未來的你還是在做自己喜歡的事情，開心，健康?！?/p>

雎曉雯：我應該還會做模特，還會繼續跳著舞。對未來的自己說，我知道你會在這里！

秦舒培：沒有，現在很享受我現有的生活，想先多享受享受，之后再說。

孫菲菲：我沒什么計劃，沒有考慮過，當下只想把眼前的事做好。我希望自己不只是成為某個目標的實現者，還是能在成長的過程中享受每一段經歷的人。希望你依舊喜歡自己，有喜歡的事情做！

汪曲攸：無論在做什么，與時尚一定會一直有鏈接。也希望自己可以不驕不躁，好好生活吧。

奚夢瑤：我對很遠的未來一直保持比較開放的心態，迎接各種新的變化和挑戰。如果給未來的自己留一句話，我想會是“愿你永遠對明天充滿期待”。

張麗娜：我從未停止過設想，但目前還沒有明確的目標和計劃。根據我對自己性格的了解來看，應該是仍然像現在一樣勇往直前。對未來的自己說，“身體健康，平平安安，多愛自己一點，堅持做自己，堅持優雅！”

你們想對彼此送上怎樣的祝福和期許？

杜鵑：我想對所有和我一起走過這段旅程的朋友們說，希望你們在未來都能一切順利，開心幸福。希望我們能一直保持這份珍貴的友誼，也期待我們能在未來的某個時刻，再次相聚。

賀聰：比較簡單，祝大家天天開心，身體健康，萬事順利，還有八方來財。

雎曉雯：祝福VOGUE繼續創造，繼續發光。

秦舒培：VOGUE"isVOGUE，我想看《服飾與美容VOGUE》給我帶來更多的驚喜。希望還有很多很多的二十年。

孫菲菲：?！斗椗c美容VOGUE》二十歲生日快樂！與你相遇，是一次美麗的旅程，期待未來更加精彩！愿你在接下來的歲月里繼續引領潮流，創造更多屬于時代的經典！

汪曲攸：有很多想說想祝福的，我想祝她們開心健康，有錢有閑、夢想成真、家庭和睦、事業順利，等等一切美好的祝福。但我最想祝福的是：無論這個社會賦予了我們多少身份，女兒也好，母親也好，妻子、姐妹、榜樣、超模之類的標簽也罷，我真心祝愿同為女性的我們都能夠成為心目中的一個獨一無二的自己，快樂自在，活得盡興精彩。

奚夢瑤：?！斗椗c美容VOGUE》接下來的十年、二十年，乃至更遠的未來一直引領時尚，定義風格，始終閃耀！

張麗娜：VOGUE繼續VOGUE，張麗娜繼續張麗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