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喊我吃飯的聲音,呼來羊群的同時,也呼來故鄉的
村晚。這一切在我的淚眼里被抬高了兩寸。就算
配上嗩吶,在每一次吟唱時,月光都會嘩啦啦地流下來。
街燈一盞接一盞亮起來,這時,凌霄花在輕手輕腳地
爬上大墻,肆無忌憚地開著,過著頭朝下腳朝上的
日子。我就喜歡月色下,那些沒有形狀又很具體的事物。
那些火紅色的花朵、長長的鐵軌、遲疑的風聲、潺潺的
流水,都是我給村晚預定的,野草的散文,也在五步之外慢慢鋪開,一顆顆晶瑩的露珠就
凝結在,第一個草葉和第二個草葉之間。村莊的夜晚,誰還醒著?風吹稻田,讓遼闊成為一個動詞,被我們掛在屋檐下,讓夜風迅速地吹過。
有時候,最好的花開在夜里;有時候,空白就是對真相的詮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