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理,每一口都是蒼山洱海的故事,每一餐都是民族風味的傳承。從綠玉市場到三月街,用獨特的韻味,讓人既享美食,又能感受濃厚的文化與煙火氣息。
每年春季或夏季,我總會去一趟。
即便在大多數人眼中,它已是商業氛圍濃重的古城,但在我眼中,在充盈著生命力的季節,總是比其他城市多一點特殊的風情。當我舟車勞頓來到這里,上關的風立馬吹散我一身的疲憊,下關的花即刻點亮我無神的雙眼,
到游玩,最不可錯過的就是這里的市場。市場眾多,究其原因,對于“新鮮”二字的追求,是市場文化長盛不衰的重要因素。
如果是為一飽口福,古城南門的綠玉市場,絕對能令你滿足。特別的是,直到響午,綠玉市場仍未完全“蘇醒”,若是外地旅人路過,看著舊牌匾下門庭冷落的情形,或許會以為市場荒廢了。我去的時候,臨近中午,天氣炎熱,便在超市買了一瓶醇厚又解暑的冰牛奶,邊喝邊看下午一點左右才不緊不慢地開始支攤的商家擺出各色美食。
按吃來論,綠玉市場可以算最能體現“新鮮”二字的市場。賣日常菜品的常駐商鋪在外圈,中間兩排是游客們耳熟能詳的小吃。常駐店鋪中,首先映人眼簾的便是顯眼的菜攤。因為云南得天獨厚的種植條件,每個菜攤上總會出現一兩樣游客不太眼熟的農作物,各色蔬果按照種類深淺色系階梯式擺放,恍若一個小型的植物園,“彩云之南”在此刻具象化了。
不僅如此,從種類上就能看出云南人嗜好酸辣的口味,酸角、樹番茄、朝天椒看得人口舌生津。云南人的性格在這繽紛的色彩與豐饒的物產中浸泡已久,也造就了他們熱愛探索、不拘小節的個性。
鮮美但有著一定食用風險的菌子,便是云南人敢于嘗試的代表。六至八月,攤位上便會多一塊區域擺放本地人最為擁的新鮮菌子,味道鮮美非常。但不了解菌子的游客在食用過程中仍需謹慎,以免吃菌“鬧著了”,成為新聞中“見小人”的典型案例。每到這些月份,若我身在外地,總會無比想念這些只能在云南才可吃到的美味。
越過菜攤,接著往前走,我看見了一個賣應季花材的店鋪。不管是誰,都很難拒絕那些價格低廉的美麗事物,路過拿一把,隨手用做拍攝道具,或做成花環繞在手上,收獲即時的樂趣。不僅如此,本地人還會用花來制作菜肴一金雀花煎雞蛋、石榴花炒臘肉、油炸南瓜花、海菜花芋頭湯…若以為云南人以花入饌的僅有玫瑰鮮花餅,那真是局限了。這些花饌,不僅能體現本地人對美的執著追求,也與食融合,與日常融合。

逛完市場外圈,中間賣小吃的攤位早已開始營業,此時我也蓄勢待發,準備去攤位前大飽口福。雞爪攤位中,食材在木姜子、梅子醋等各類奇特而又沖擊食客味蕾的腌料中泡著,我混在慕名而來的旅客中,保守地試吃了一點,冰冰涼涼,口感彈牙,極其入味。再往前走兩步,又可以看到制作本地特色椒麻雞的攤位,我選了一塊心儀的金黃色雞身,看店主手起刀落,剁成二指寬,拌上店主調制的秘制料汁,靜待入味后吃上一塊,洋蔥、檸檬、香茅、干辣椒營造出的復合香氣瞬間充滿鼻腔,我甚至不用咀嚼皮脆肉滑的雞肉,它們一不留神就滑人我的胃里。云南的美食似乎有種魔力,我愿意為了這一口美味停下腳步。

在市場繁多的,若是趕巧,你還能碰上一條對趕集日期極有講究的街區一三月街。三月街趕集由傳統廟會演變而成,每年的農歷三月十五至二十一日,白族人會在這片區域舉辦賽馬、民族服裝展等節慶活動。作為最為生動的民俗切片,這項活動距今已有一千多年歷史,所以三月街的牌匾上書寫著“千年趕一街,一街趕千年”的佳話。但酷愛趕集的天理人或許是覺得節慶時間過短,索性在每月農歷初二、初九、十六和二十三都開放市場,來自各地的商戶們便會帶著各式商品聚集在此處,讓大伙逛過癮。
來三月街一定要趁早,為了吃上這么一碗裹著酥脆油條的咸辣稀豆粉,我六點便起床出門。吃完后,我去主街中藥材攤位旁的東南亞咖啡車喝了一杯咖啡,才逐漸脫離了困倦的漩渦,而紅糖涼蝦、玫瑰乳扇、包漿豆腐等口感驚艷的美食又排好隊來豐富我的味覺。

解決完吃喝大事,我開始尋覓能豐富精神世界的攤位。手工制品永遠是人類勤勞美德的忠實記錄者,天南地北的手作人似乎都在這幾天集合到了三月街,粗又有質感的根雕木碗、捏成本地吉獸瓦貓的陶器、瓷制耳環、銀器和銀飾制品,看得我目不暇接,我總會忍不住蹲下拿起一件制品欣賞觀察,或走到天然染料扎染的長裙攤位中,試穿一二。此外,我也看到了許多獨自彈奏的樂手、現場繪畫的手藝人,這些多樣的攤位、豐富的活動,都是和諧包容的最好注腳。
的市場是活著的詩句,人間煙火與自然的風花雪月交織融合,每一聲吆喝、每一縷炊煙,都在續寫大地與人類永恒的詩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