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會主義國家出來的醫務工作者

子岡

北京蘇聯紅十字醫院是今年六月十九日開幕的，四個多月以來的工作，不但證實了蘇聯醫學的先進經驗的優越，而且由二十多位蘇聯教授、專家、醫生、護士們的言行中，使院中的中國同志和病人深深體會到他們崇高的國際主義精神。中國同志們說：我們是在一邊工作，一邊學習；病人們說：我們在醫院里是病人，同時又是學生，時時刻刻體會得到社會主義國家人民的新的品質。

這里是臨時院址，所以只有八十三個床位。內科、外科、皮花科、婦科、眼耳鼻喉科、牙科、小兒科、神經科的門診病人每天一共約有二百人左右。新醫院正在南城興建，將來可以有三百個床位，就可以為更多的疑難病癥的患者解除痛苦了。

院長甫羅哈洛夫同志是傳染病學專家，有二十多年工作經驗了。他的妻子杜比尼娜是小兒科大夫，他們一同從莫斯科調來。當中國副院長李幻山同志向院長介紹我的時候，甫羅哈洛夫同志笑著說：

“要介紹我們這個醫院嗎？歡迎得很，請加批評。只請你不要忘了一椿事，那就是：一切成績都是由于中國同志們很好地幫助才得來的，他們也是很辛苦的。”

蘇聯的醫務工作同志，熱愛新中國，他們里心地愿意和中國醫生在一起為消滅人們疾病的災難而努力。記者在接診室見到護土楚巴洛娃同志，她為她的祖國服務十五年了，我問起是她自己愿意調來中國的嗎？對于這個問題，她不加思索地笑著答復：“如果不是自愿，我想也就不會調了。”

楚巴洛娃同志說她很榮幸地參加了中國國慶典禮，在觀禮臺上看見了中國人民有力、歡樂的隊伍，也看見毛主席了，就是看不太清楚“是一種叫人激動得快哭出來的場面”。接著談她到中國來的感覺，“幾乎和在莫斯科差不多，除了語言有些不方便。“

社會主義國家培養出來的醫務工作者

李幻山同志說：“這里蘇聯同志的為人處世的作風，使我們深深受到教育。”

首先表現在勞動態度上，這是社會主義國家的特點之一：一個人能否得到大家尊敬。決定于他勞動得好壞，一個平凡的人由于積極地勞動或是英勇地戰斗，可以成為英雄模范。這些蘇聯醫護工作者先后來到北京，沒有一位不是一下火車就到醫院來，別人也許以為遠道旅行，休息休息，理所當然；他們卻熱愛自己的工作，不愿虛擲一分鐘。

甫羅哈洛夫領導蘇聯同志，也首先著眼于他們的勞動態度和工作作風。假如有什么參加盛會或娛樂的機會。若是票子不夠，也首先給這一個晚期勞動最好的同志。二十多位蘇聯人如同一個人，大家十分守紀律，有什么大事件，一定要先請院長批準。

蘇聯醫生全部精神貫注在病人身上，尤其是對于被認為是“絕癥”的病人，一旦在他們的努力下痊愈以后，大家都非常歡喜。尤其是對于幼小的病人。有一個兩三歲的小孩雙目復明批后， 主治醫生每天給帶玩具，糖果，至少也帶一朵花來。在治療（注）室里，蘇聯護士百般耐心地使一些小病人們接受治療。正像我們看到的蘇聯影片“為了生命”、“鄉村醫生”上的醫生們一樣，這里的蘇聯醫務工作者身上都具備那些典型人物的某些優良思想作風。

他們高度的責任心不只表現在對病人的關懷上，在日常工作中也是一樣。他們不習慣北京夏天的溽熱，但誰也不肯休假，一直堅持工作。有時星期日也工作，還和中國同志一起值夜班。若有重病號，主治大夫夜間還來幾次電話問病人情況，每個中國職工都體會到他們的忘我精神。

蘇聯大夫除了治療及外出到其他醫院會診，最近開始引導中國同志進行業務學習。每星期四，六下午不看門診，大家一塊聽蘇聯同志作報告，講過巴甫洛夫的學說，“門診和病房的關系及其意義”等，護士長還講過“關于醚麻醉”。

中國職工的生活和健康受到蘇聯同志隨時關懷。看到工人們在后院蹲在地上吃飯，他們認為不衛生不安適，建議用自蘇聯運送醫藥器材來的木箱板料釘成桌子。現在已經擴充了飯廳。對于公共財物，他們格外愛護，那些木箱板料用在建筑工程上，節約了四五百萬元。就是塞在器材空隙間的紙條，也都主張加以利用。

職工的文化娛樂生活，蘇聯同志也是非常關心的。經常派人到新院址工地上為工人們治病，講衛生常識，重病號可以到醫院來優先住院。工地工人兩星期看一次電影。這一天是中秋節，蘇聯副院長耶果洛夫親自籌備翌日要在工地上舉行的晚會中的文藝節目。為了慶祝中國國慶，中蘇同志和病人已經在禮堂里開過慶祝會了，慶祝會上的主要節目要拿到工地上去再演一次給工人看，耶果洛夫隨后又帶了譯員到書店去為醫院圖書館買書去了。

蘇聯醫學成就的例證

就是這位耶果洛夫同志，他為很多中國病人解除了痛苦。魏俊杰患了八年下腿潰瘍，很多大夫認為是皮膚結核，總也治不好。去年三月從湖北襄陽來北京治療，也沒治好。耶果洛夫同志領導了中蘇大夫和護士，給他作了四次繃帶交換法一五十天后就接近痊愈。院方為他的治療過程開了全院院

務會議。全院中蘇醫務工作者當場看楚巴洛娃同志和護士張季美給他作繃帶交換法。甫羅吟洛夫同志和魏俊杰熱烈握手，向他道賀。

任坤是帝國主義所辦的“仁慈堂”里幸存下來的十七歲的女孩子，幾年前她偷偷地考上了上海行知藝術學校，后來發現有肺病。解放后仁慈堂被接管，她回來養病，又轉成了腹膜炎，水漲得難以忍受。在她第一天到紅十字醫院來時，就得到治療，又讓她住院，動過手術，放了三千七百公撮水，現在她快痊愈了。內科主任維諾格拉多夫六十五歲了，他問任坤：你的父母可曾來看過你？任坤說她是孤兒，根本就沒有家，老教授一聲不響，第二天一月，他就托翻譯同志給她送了一大包水果點心來。之后他經常送東西來，這禮品的紙已積了一大堆了。任坤寫信感謝他，感謝斯大林。過去帝國主義分子的修女把她和其他孤兒的照片寄到外國去騙捐款，實際上修女們卻摧殘了他們的健康。今天她親自體會了蘇聯專家們的國際主義的友愛，在她心中形成強烈的對比。我去看她時，她正在給朋友們寫信，報告她在養病中獲得的幸福。

李明珠也是孤兒，眼睛失明，現在也好了。患白內障的劉晉生在別的醫院治不好，在這里經眼科專家治療，十天內好了一半。

醫院的X光間接攝影機已經開始工作，X光深部治療機快開始使用了。水療設備正在建設中，理療室創造了定時計，準確地掌握了治療時間。理療在各科病人中應用很廣，許多慢性關節炎、神經炎患者，在別的醫院沒有治好，在這里用離子電療、紫外線照治等，都見大效，許多病人來時步履艱難，治過不久，就能上好幾層的高樓了。

這個醫院暫時不收傳染病患者，所以蘇聯結核專家雖也屬于這個醫院領導，卻是在中國紅十字會北京分會的結核防治院及華北人民醫院工作。他們也行優異的成績。例如結核科患者郭欽安，別處的大夫主張作割神經捻挫手術，還得大量注射連霉素，但是依照蘇聯專家的指示，休養一個月，內服對氨柳酸，病就好了。

蘇聯大夫重視病人的生命，以至一分鐘也不耽誤，能多活一分鐘也要爭取。第一醫院送來膽囊癌患者辛克義，很危急，外科主任瓦斯克里辛斯基同志飯也不吃，馬上動手術，晚上住在病房，隨時處理情沉。在患膿胸的老頭任用賓入院吐血后，突然血壓降低，脈搏微弱，外科主任也是堅守一晚，第二天病人轉危為安，外科主任繼續上班。有一個患大腦炎的孩子求治過晚，他們集中了十幾位大夫會診，使他多活了三刻鐘。

新的醫療制度和作風

目前的院址比較狹小，但是蘇聯同志盡量使它接近蘇聯醫院的楷摸和制度。病人是由各機關團體、各區衛生所、或各醫院證明送來，也采取預約制，門診確定需要住院時就住院。住院前要經過接診室里理發沐浴更衣。

醫院的設備處處要“使病人感覺像在家里一樣，”病房力求美化，有沙發有墻飾。每人還有礦石收音機，可以躺在床上聽廣播。每科病房有一間飯廳：一張張圓桌的玻璃板下鋪著●花桌布，墻上有斯大林、毛主席像片和其他畫片， 柜子里陳設著供玩賞的●巾和玻璃器皿。能夠起坐的病人，穿了整潔的醫院睡衣，每餐到這里吃飯，說說笑笑，過一點社交生活，這種精神療法對病人很有幫助。蘇聯的醫院努力使病人過些戶外生活，呼吸新鮮空氣，這里也力求作到這一點，在院子里林蔭下置備了石桌長椅，供病人休息。

在一間外科病房門口，碰到志愿軍王景瑞，他是天津的鐵路工人，原是健康結實的小伙子。但是去年十二月里在運輸途中被四架美國飛機追逐，汽油彈燒了他的膚發四肢，他的指頭和腳趾都燒成肉球了，蘇聯醫生準備以后給他治好。現在大拇指已給他作手術分開，外科醫生杜曼斯基捏著王景瑞的手說：“現在他已可以拿筆寫字畫畫了，以后把每個指縫都分開，就更可以方便一點。”

憑了革命的樂觀主義，王景瑞生氣動動地畫畫寫稿子，樓下醫院工會和青年團辦的壁報上就有他的作品。為了中秋節，每個病人床前有些水果月餅，王景瑞床前也不例外，而且還有畫筆和書籍，他寫了一段國慶雜感，字跡還很工整。這個樂觀的王景瑞到戶外蹓達去了，他一定覺得自己比起失明的保爾·柯察金來還幸運很多。

內科病人中的例子更多。山西新絳縣縣長趙德源患迷路炎，也就是一種內耳炎，頭部嚴正地眩暈，抬不起頭來，步子也邁不開，但是經過一個多月治療，已經好了十之七八。每天在學俄文，可以看看簡單的小書了，蘇聯護士每天教他兩句。我說：“你們很多人都學么？”

他說：“啊呀，簡直成了風氣了。”

很多病人床頭都有俄文教科書，蘇聯大夫，護士們也努力學中國話，您好？您感覺怎么樣？同志，好不好？醫院里洋溢著互相學習語言的空氣。

這一天專家凱馬爾斯卡婭給內科病人講衛生常識，專講寄生蟲中的蛔蟲的產生和防治問題，因為蘇聯大夫在門診病人中發現中國患者不論大人小孩，有蛔蟲的很多，這個報告通過翻譯，一共花了一個鐘點，就在飯廳里講的，這種對病人的講話經常舉行。所以病人朱潔夫說：“我們又是病人，又是學生呀。”

在這醫院里和蘇聯同志一起工作了四個多月的中國職工都感覺得到：社會主義國家的醫生們，都在實踐中體現了巴甫洛夫的戰斗的唯物主義的醫學思想和醫療作風，特別是具有高度的一切為患者服務的思想和革命的人道主義思想。他們不愧是列寧和斯大林的學生。所以中國副院長李幻山同志說：

“我們有業務學習、理論學習、時事學習，還學俄文，而共產主義教育則在書本上和工作中同時在進行，這些蘇聯醫學工作者的實際行動時時刻刻教育著我們，這真是一種幸福。”注：理療，即用物理學的方法，如用電、光、熱等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