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男人、一個女人在新新死牢里

我從來沒有遇見過你們，

世界上無數英雄原都是我所沒有遇見過的，

但人類之中

那些具有最崇高的兄弟愛的好伙伴們

卻常常在我心坎里，緊挨著我；

我深深地愛著、敬重著他們和你們，

把你們抱在懷里。

我從沒有為你們哭泣過，

我怎么能為這樣偉大的事哭泣呢？

當我的祖國蒙受著奇恥大辱的時候，

你們使我重新得到了光榮。

在這卑怯者橫行的土地上，

你們以英雄的姿態闊步著，

高大的身軀，驕傲的儀表，

使我的整個生命擴大，

使我的靈魂高舉，

使我的恐懼消逝。

你們知道嗎？你們教會了我怎樣去愛。

他們已經把愛情變成商品，一塊錢一塊錢地交易，

他們使人類最可貴的東西變得污穢下流，

在好萊塢，他們制造它，裝瓶，封口，

然后扔在柜臺上拍賣。

我從你們學習到

一個男人能怎樣愛一個女人，

一個女人能怎樣愛一個男人工

這愛，超越了時間、空間和生命的界限。

你們是我的親兄妹，

撫育過我們的是

同樣的街道，

同樣的貧窮，

同樣的夢、傳說和希望。

我決不背棄你們，

因為你們也不背棄我，也不背棄人民。

在這個國家里，恐怖像一陣寒風，

可是它動搖不了你們。

我要深深體會你們的勇敢和驕傲的根源，

使我可以教養我的子女，讓他們也像你們一樣

尊重自己的祖國。

現在你們獨處牢房，

長夜漫漫，

黑暗的力量把那預謀的日期、時間和地點故意一再通知你們。

對一切人說來，死只有一次，

可是對你們說來，死卻有千百次，

給你們安排這酷刑的

是那批背叛人類的東西，

是那些出賣民族和國家的叛徒，

是原子狂的禽獸，他們熟練地干著一切原始的野蠻暴行，

而且用地獄之火武裝了自己，

威脅著凡是人類所寶貴的、疼愛的、神圣的一切美好事物，

人類的理想、夢和需要。

你們獨處著，可是并不孤單。

伊斯爾和朱利葉斯啊，我能說些什么呢？

我將哭泣嗎？

我的親兄妹，我是不善于哭泣的，

沒有足夠的淚水可以沖毀我們面前的墻啊！

我有的只是憤怒。

我要喂養自己的憤怒，

讓赤熱的怒火燒得更熾烈，

把自己的和別人的記憶鍛成鐵。

這是我所能夠做的。

我和你們已經一起生活過，

你們兩個人的力量是多么大啊，

許許多多人將從你們汲取力量。

我也從你們得到了力量，得到了勇氣，

我向你們宣誓！

我的親兄妹啊，

這不是告別，

我們一定會再見。（袁木拍譯）

譯者附記：朱利葉斯·羅森堡和伊斯雨·羅森堡夫婦在美帝國主義者發動侵朝戰爭不久，被誣陷為“原子間諜”而遭逮捕，并被判死刑。艾森豪威爾政府不愿美國和全世界人民的反對，在一九五三年六月十九日晚用電椅殺害了他們。在悠長的三年審訊期間，這一對愛好和平、民主的青年夫婦始終堅貞不屈，拒絕了一切威脅利誘。他們的英勇氣概，鼓舞了麥卡錫主義迫害下的千百萬普通美國男女。本詩作者法斯特是美國杰出進步作家，由于他對和平事業的貢獻，最近獲得了一九五三年“加強國際和平”斯大林獎金。他的這首詩是在烈士夫婦死難前寫的。譯自一九五三年六月二十一日印度《十字路》報，原詩如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