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山里的青年教師

趙慎應

婁與楷是個二十四歲的青年教師，他在西康省漢源縣皇木村初級小學教書己經(jīng)兩年多了。皇木村是橫斷山脈萬山業(yè)中一個陡峭山崖上小山村，村子里的住戶稀少，非常荒涼偏僻。初級小學在村外很遠的一個縣崖旁邊，當一九五二年七月婁與楷才來這里時，這所小學的校舍還是一間孤零破陋的瓦房，兩旁兩間破革房，屋頂上還露著幾個大窟窿。條件是很艱苦的。但是，當他想到自己要在最艱苦的地方為祖國培養(yǎng)起社會主義新人的理想，就下定決心把學校辦好。

婁與楷很快地理解到：這里，不僅需要他做一個好的人民教師，而且要求他做一個勇于克服困難的戰(zhàn)士。他得親自動手把學校修理整頓好。，在日常生活中，吃飯要他自己煮，吃菜吃油要他自己趕場去買，水也要自己挑，從來到這個山村的第一個早晨，他就跟著農(nóng)民到六里地以外的一條山溝里去挑水。

前任教師曾經(jīng)叫學生們每天給自己背水，這引起了學生產(chǎn)長的不滿，再加上他對待學習紀律不好的學生往往是生硬的批評。甚至不斷體罰學生，家長們都不愿送孩子入學，說：“上學還不如在家割草好。”孩子們也覺得在學校里處處受到老師的威嚇管制，生活拘束呆板，都不愿上學，因此，學校的學生很少。婁與楷想：要做一個好教師，首先應該和學生建立深厚感情，熱愛、關(guān)心、了解學生。他除了積極用自己的行動向群眾說明他和不開心學生的前往教師不一樣，又不辭勞苦地進行家庭訪問。他曾到十四、五里地遠的學生家里，一次、兩次、三次地去訪問，耐心地向家長們說明讀書的好處。

婁與楷的行為深深感動了學生家長，群眾轉(zhuǎn)變了對老師的看法，都樂意把孩子送到學校里來了，學校里的學生一天天多起來了。婁與楷非常高興。

婁與楷不但關(guān)心學生的學業(yè)，而且細心地觀察著學生們的課余生活。他看見學生們每天下了課一出教室門就你一句我一拳互相打罵起來，他想：學校里所以存在這種現(xiàn)象，是因為孩子們沒有什么課外游戲，教師不能夠?qū)@種現(xiàn)象漠不關(guān)心。自己有責任把組織指導課外游戲的任務擔當起來，要教育孩子們玩有益的游戲，在游戲中培養(yǎng)孩子們的良好品德。但是學校既沒有體育游戲設(shè)備，一時經(jīng)受又很困難，沒錢買玩具，婁與楷就用自己的錢買來皮球、鍵子、“紅領(lǐng)巾”雜志等。孩子們破天荒地在課余時間組織起來，幾個人圍成一圈，踢鍵子，拍皮球。婁興楷也和孩子們?nèi)诔梢黄粫号艿竭@里教拍皮球，一會兒跑到那里去教踢鍵、教跳繩。孩子們笑著叫著，高興地做著各種新鮮有益的游戲。有時候，孩子們靜靜地坐在一起，聽著婁老師給他們講“紅領(lǐng)巾”雜志上的故事。學生們逐漸厭棄了打罵的戲要。

但是，只有三年級的劉崇清仍舊那應不遵守紀律，蠻橫，不斷地打罵同學，上課時，他在下面做怪相，惹得大家發(fā)笑。前任教師因此常常斥責他：“怎么也教不好你，你的眼睛和心都到哪去了？”并且對他進行一些侮辱性的懲罰，用手擰他的眼皮，認定他是一個教不好的壞孩子，同學們也都瞧不起他。回到家里，他的父母親也常常打罵他，他的自尊心嚴重地受到了損害，養(yǎng)成了一些不良心

理。婁與楷是了解這些情況的，他特別注意學習教育劉崇清的方法。他在一本雜志上看到，對于這樣的孩子，不能老是去批評，應該根據(jù)你的愛動活潑的性格去表揚他的優(yōu)點，去教育他。只要采取適當?shù)慕逃椒ǎ瑳]有教育不好的孩子。這更鼓舞和堅定了他教育好劉崇清的信心。

婁與楷敏感細心地觀察著劉崇清的優(yōu)點。一天，課外活動時間，他領(lǐng)著學生們在校門前平菜園。他看見劉崇清把土弄得很細，溝也挖得很深，他向大家第一次表揚了劉崇清。后來，他看到這個孩子很開心菜園，施肥時，大家都嫌棄臭，而劉崇清卻很積極地一構(gòu)接一構(gòu)地灌溉糞肥，他又向大家表揚了這個孩子。在握高你的自覓性積極性的基礎(chǔ)上，婁與楷注意把其他的一些公共事情交給劉崇清去做，他每次都欣然接受，而且做得很好。同學們對劉祟清的看法開始轉(zhuǎn)變了。為了培養(yǎng)劉崇清的讀書興趣，幫助他做好作業(yè)，婁與楷注意在課堂上向他少提難題，多出一些容易的題目來問他，他一般都能答上來，這樣就提高了他的學習的興趣，增加了學習的信心。為了影響和幫助劉崇清，婁與楷就叫一個優(yōu)等生坐在他旁邊，在課外，又經(jīng)常給他個別補課，劉崇清的功課漸漸趕上了大家。有一天雨后，劉崇清背著和他差不多大小的患瘧疾才好的余仁才爬過泥濘溜滑的山坡來到了學校。顯然，優(yōu)良的品質(zhì)在這個孩子身上不斷成長超來了。

冬天，連著下了雨天雪，孩子們都踏著雪來上學。只是在下雪的第一天，七歲的小女孩李汝珍沒有來，第二天，上語文課，婁與楷選擇了“雪”的一課，課文上畫著一個小孩冒雪上學，他打算用這課來激厲孩子們。他看見一個學生一面看看圖畫，一面看看李汝珍，想站起來講話，他知道那個孩子要給李汝珍提意見。他想這樣做對一個小女孩是很難過的。于是，他很快地把李汝珍叫起來，親切地問她畫的意思，李汝珍說出了應該向畫上的小孩學習，并承認了下雪沒來的不對。

學校成了孩子們的樂園，孩子們再也沒有缺課的了。他們再也不是從前的“野孩子”了，他們變得勇敢、活潑、又很有禮貌，很守紀律，很聰明，孩子們對老師也很尊敬，每天上學、放學，孩子們都要給老師敬禮，說聲“老師，我們到了”，“老師，明天見”，山村里的農(nóng)民看到這種情景，都用尊敬感謝的眼晴望著婁與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