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繼耀 林道誠
五月二十六日午夜,山洪暴發,河水猛漲。巨浪咆哮著,橋梁沖斷了,大樹沖倒了,房屋浸在水里,福建省建寧縣客坊公社人民的生命財產處在最危險的關頭。
橫渡巨流
客坊公社的辦公室座落在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公社門口是巨浪滔滔的洪流,對面被洪水包圍了的街道,燈火潦亂,群眾的呼喊聲夾雜著洪水的咆哮,在夜空中激蕩。
公社直屬機關團支部書記童祖YONG望著公社前面的洪水,心想:情況這樣嚴重,公社黨委書記和社長又都在縣里開會,家里只有辦公室的幾個共青團員……。想到這里,他果斷的決定:這正是用得著我們共青團員的時候。他立即召開了一個共青團小組緊急會議,號召大家發揮共青團員應有的作用,以自我犧牲精神搶救群眾生命和財產。共青團員黃時北、熊自強、謝振敏,史大蘇、萬貞平舉起右手,同聲表示贊同。
夜很黑,公社辦公室門口吊起一盞汽燈,童祖YONG、史大芬、黃時北先后跳進洪水,水深浪大,忽然一個浪頭撲來,三人把持不住,被洪水沖了下去,他們接連喝了幾口泥湯,不得不停下來。怎么辦呢?不渡過嗎?街道上30多戶群眾的生命處在險境,渡過去吧,水深浪大,自己有犧牲的可能。同樣的思想斗爭,在六個共青團員的腦海里翻騰著。這真是事到臨頭見真心,最尖銳地考驗人的時刻!
團支部書記童祖YONG,斬釘截鐵地說:“想辦法。就是犧牲到最后一個人也要堅決地渡過去!”
“水深,我們扯著繩子游過去。”五個人同時喊了出來。
熊自強把繩子接好,童祖YONG跳進水里,扯著繩子向街道游去。一個浪頭撲來,他立刻淹沒在水渦里不見了,大家猛吃一驚。只見他在二丈遠的地方探出頭來,拚力游著,一個浪頭,又不見了。人們的心象扣緊了的弦。當大家看到他在離街道不遠的地方探出頭來,這才松了一口氣。他終于戰勝了洪水,把繩子縛在一個大木樁上,這邊五個團員,便抓住繩子,一個個向街道游過去。
五十六人生命得救
街道上,土塊筑成的房子,隨時都有被沖毀的可能。
六個共青團員淌著齊胸的水,圍在一起,作了這樣三條決議:第一,先搶救靠河邊上最危險地區的群眾;第二,帶領群眾迅速轉移到安全地帶;第三,用最快速度搶救,保證不讓一個群眾淹死。當六個團員走到街上時,群眾象得了救星一般,齊聲呼喊:“同志救命!同志救命!”
團支部書記童祖YONG先穩定大家的情緒,以堅定的聲音回答:“大家沉住氣,我們一定保證大家的安全。”于是六個人分頭去各戶搶救。
住在河沿岸的劉小老家,屋基的一邊被洪水沖走了一半,整個房屋騰空在洪流中,可是一家人還呆在樓上手足無措。史大芬一股勁沖進他家,上了樓,不由分說,背起他家老母親,也不知一時從哪兒來的那么大氣力,雙手又挾起他家二個小兒,象發命令似的對他夫婦喊道:“快下樓,走出去!”當他一家人沖出房屋不到一分鐘,忽然一個巨浪,房屋立刻倒在洪流中。
這樣驚險的事情,也在其余幾個共青團員搶救別的群眾時發生。童祖YONG抱著一個小孩從劉技朋家里沖出來,剛定到門口,忽然門上的橫梁從頭頂上壓下,他將頭一偏,正好壓在肩胛骨上,他只覺得耳鳴心跳,眼冒金星,眼看就要倒下去,但他強支住了,在水中踉蹌走著,熊自強正想定過去扶他,他說:“別管我,群眾的生命要緊。”
靠河岸的最危險的五戶人家,19個人的生命就這樣得到了拯救。但是洪水還在不停地往上漲,較安全的地方只有地勢高的公社辦公室所在地。于是六個共青團員就設法將群眾帶到安全區。大家立即發動群眾,挑選了十個青壯年,組成護送隊,包括六個團員在內共有十六人。他們讓老人、小孩騎在自己的肩上,涉水渡過去。第一趟護送,安全到達了公社辦公室。可是第二趟,有個青年劉在發在護送一位老人時,一個浪頭撲來,二人一起被水沖定。劉在發抓住了繩子,老人卻被卷進洪渦。情況異常危急,童祖YONG、黃時北、史大芬跳入洪流,當他們游到了老漢身邊時,原已精疲力盡的身子更是不支,但他們咬牙堅持,不顧自己不斷地喝泥湯,拚命地將老人托到岸上。老人嘔出幾口水,平安無事。就這樣,街上五十六個群眾所面臨的生命危險終于解除了。
五十萬斤糧食
六個團員剛返回公社辦公室,東方已經發白,只見白茫茫的洪水包圍了糧站。他們不顧疲勞,隨即又去搶救國家糧食。
從公社辦公室到糧站,雖說水位較低,可也有胸口那么深,還得經過一條小河和木橋,橋上的木板已被洪水沖走,只剩下二根木梁。他們手牽著手,拐著竹竿,一不小心就有被沖走的危險。到了糧站,只見洪水淹沒了倉庫門口最后一層臺階,糧站職工們正在將一袋袋麻包扛上倉樓。洪水漲得迅速,團支部書記立刻下令:“快,麻袋裝土,壘在門口,擋住洪水。”于是大家裝土的裝土,鏟泥的鏟泥,把門口的洪水塞住。洪水不甘休,一股勁地往麻袋里沖。共青團員謝振敏用肩膀拚力將麻袋的士壘撐住,又將身上的衣服脫下,塞住隙洞。這時萬貞平發現地上流著一灘鮮血,一看是從謝振敏的胳膊肘上流下來的,原來他在搶救群眾時就受了傷,自己也不講。萬貞平立即扯破自己的背心給他包扎,大家勸他下去休息,他說:“我是共青團員,不能在緊急關頭上退卻!”
洪水被這些堅強的人征服了,在他們和糧站職工的共同奮戰下,五十萬斤糧食終于脫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