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克安
大凡學習英國文學的人,都受過《英詩金庫》(TheGo1denTreasuryofEng-lishVerse)之惠。那是維多利亞時代文人F.T.Pal-grave所選,成了英詩入門的經典著作,對于今天來說,未免有些陳舊了。
最近在英國出版了一本《英詩新金庫》(The NewGoldenTreasury of EnglishVerse),這對當代學習和欣賞英詩的人,是一大喜訊。編選者是EdWardLeeson。他的原則是在一卷的范圍之內盡量包羅最好的英詩,在風格的愛好方面捐除偏見。除了詩劇以外,幾乎各種詩體都選入了。不僅有Palgrave所眷愛的抒情短詩,而且也收了較長的著名詩作,例如Spenser的《婚曲》、Swift的《自悼詩》、Pope的《致Arbuthnot書》、Coleridge的《古舟人詠》、Eliot的《荒原》等,都是完整地采用的;其余有些長詩中也選出了相當充分的斷片。十六、七世紀的玄學派詩人、十八世紀的訓諭派詩人、二十世紀的現代詩人,在這里和浪漫派詩人占有同樣的位置。選者對于優秀的英詩譯作也不摒拒,而是給予了一定的篇幅。可以預見,這本《新金庫》行將成為當代學習英詩的最通俗的讀物。
如果你對于新英詩興趣更大,則可以閱讀同樣也是今年出版的《牛津當代英詩集》(The Oxford Book ofContemporary Verse)。編者D.J,Enright在這里精選了一九四五到一九八○年間的四十位詩人的代表作品。每個詩人都有簡明的小傳,都收錄了至少五首作品,可以從中領略到他們每人的特色。這些詩人也不全是英格蘭人,而是也有美國人、愛爾蘭人、威爾士人、蘇格蘭人以及出生在新西蘭、牙買加、印度……的。其中最年輕的詩人是出生于一九四二年的蘇格蘭詩人Dou-glas Dunn。大概再年輕的詩人,風格尚未成熟,所以暫且不收吧。試譯這個集子里的一首詩如下,以見一斑:
導彈試驗場
羅伯特·康奎斯特(一九一七——)
夜暗中浮現出柔軟的聲音和氣味,
天邊低平處涌現了異彩;
黑幕上閃亮出幾乎是紫色的天空,
繁花似的光點突然間怒開。
低微的尖叫聲從西南方傳來,
劃破了黑暗中溫暖的睡意,
向后流逝的星星襯托出
三個黑裸的機器人徐徐升起。
比生命還強烈,為盲目性所支配,
他們的電路只能容忍一個思想,
那就是獵取目標的嚴格的航程。
這無情的奔忙教我想起古希臘
悲劇家愛斯古拉對復仇神的描述:
“多產的夜神的這些不育的女兒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