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中央慰問團的報告

蔣豐

前不久，黨中央派慰問團看望我國在美國、加拿大、日本等國的留學人員。記者最近專門采訪了中央慰問團的幾位成員，他們欣喜地向祖國人民報告：留學國外的中華兒女，在學習上——

出類拔萃學業斐然

在清華園，我第一個采訪了清華大學副校長滕藤同志。他是代表團成員之一，知道我的來意后，便笑吟吟地暢談起來。

“滕副校長，您對留學人員最深的印象是什么？”

“當然是那優異的學習成績。”滕副校長脫口而出，接著他如數家珍般地介紹了清華留學人員的學習成績。

——余志平，在美國新興電子工業的中心——斯坦福大學深造。他在博士生資格考試中，取得了歷史上華人從未有過的好成績。博士論文還未完成，美國“硅谷”的四五家公司紛紛前來高薪聘請他。“他的成績如何你就可想而知了”。

——張孝文，從事材料科學研究。初到美國里海大學時，教授讓他幫助指導一位來自臺灣新竹清華大學的研究生。在張孝文具體指導和幫助下，用電子顯微鏡觀察鐵電體，拍攝了幾百張照片，終于在十幾張片子中發現一個新電疇。教授請美國的幾位權威進行鑒定，確認是新發現。他們覺得這位在美國學習還不到一年的中國人“成績斐然”，建議用他的姓來命名這個電疇。

——祁力群，已在美國威斯康星大學取得博士學位。他在現代數學——模糊數學方面，發展了瑪爾教授的理論，瑪爾非常高興，執意要把自己的公式改稱為“瑪爾——祁力群公式”。

是啊，在制度不同、環境生疏、語言迥異的條件下，要取得這樣優異的成績是何等的難得。

滕副校長隨后又給我講了個小故事。圣誕節，是美國的傳統節日。從圣誕節到新年的十多天，美國人一般都放假休息，縱情歡樂。我們的一位留學人員，怕學校的實驗室也關門，于是他索性帶著食品、睡袋到實驗室去住。人家在外面歡樂十天，他在里面作了十天實驗。象這樣的例子有很多很多。

這些渾然忘我的留學人員內心在想什么？告辭了滕副校長，我又來到慰問團另一位成員，北京師范學院副教授李燕杰的家中。他回答了我一一

負笈異邦魂系中華

的確，西方人很難理解我們留學人員的內心世界。留學人員一踏上異國購土地，就置身于五光十色的世界中。兩相比較，堅定了這樣的信念：為了祖國的振興，一定要盡快地掌握先進的科學技術！

燕杰老師告訴我，身處異國他鄉的人，感情似乎很“脆弱”，渴望了解祖國和親人的每一絲信息。留學人員每五人有一份《人民日報》和一本《中國青年》。這些在國內不大愛看報刊的人，如今拿到這些報刊，都愛不釋手。結果，一張報紙或一本刊物傳來傳去，往往磨卷了角或磨爛了邊，甚至“失蹤”。親人的來信，更牽動著海外學子的心。在美國進修的一位女學者講：“我每天盼著來信，就如同小女兒周末在幼兒園等我最后來接她時的情形。一天，我愛人來信了，同室居住的一位研究生沒有接到家信，竟要我的信看，我不好意思拿給她。她撅著嘴，坐在書桌前，邊哭邊給家里寫信，剛寫兩行就接到電話，說她丈夫來信了，她馬上沖出屋門，取回信，一邊看一邊笑，一邊哭一邊跳，簡直象‘瘋子。”他們眷戀祖國和親人的心情是難以用語言和文字形容的。

“燕杰老師，我們的留學人員在海外，和臺灣、港澳的留學生怎樣相處呢？”我提出了這個人們關心的敏感問題。燕杰老師說，海外相遇，畢竟是同胞、鄉親嘛。大家相處得都很融洽。有的學校把聯誼會合并，統稱“中國同學會”，由臺灣同學、大陸同學輪流擔任正、副主席，一些留學生風趣地說：“我們在海外首先統一了。”接著，燕杰老師又給我講述了他在美國遇到的一件事：一次會后，一位留美臺灣籍女學者約好晚上來談談。晚七點，有人敲門了，是她，帶著丈夫、女兒，進門就深深地鞠躬，自我介紹后說：“我們已多年沒有回祖國了。我們雖然生活在美國，但始終沒有忘記自己是黑頭發黑眼睛黃皮膚的中國人。可是、可是……”她說著，說著，嗓音哽咽了。“我們的女兒呵，一句中國話都不會說！今年暑假，我要送她回國。您能接待嗎？再說句俗話，如果您能替我請到老師，要多少錢，我就給多少錢，我要讓孩子知道自己是炎黃子孫，一定要會說中國話！”她情懇詞切，我一口答應下來。這件事說明什么？燕杰老師打著手勢，激動地說：“說明所有海外留學的中國人，心向祖國，魂系中華。”

從燕杰老師家中出來，時針已指向十一點。深藍色的夜空繁星點點。“舉頭望明月”，思念之情油然而生。大洋彼岸的親人啊，祖國時刻在關懷著你們。這一點，我在教育部大樓得到更深刻的印象——

公費自費同寄厚望

來到教育部大樓出國留學人員工作處辦公室，我看到墻上掛著一面長方形的紅旗，旗中心鑲著藍色的英文字母“I”。旗上面有用鋼筆書寫“獻給中央慰問團并轉呈黨中央、國務院——美國伊里諾大學全體留學人員”的字跡，還有密密麻麻的簽名。慰問團成員、出國留學人員工作處處長解其鋼同志，欣然接受記者的采訪。

“請您講講這面紅旗的來歷吧！”

解處長微微一笑，“這面旗子說來話長啊……

“我們慰問團臨行前，耀邦、紫陽、彭真、鄧穎超等中央領導同志親自為留學人員錄制講話。”

“四位領導同志給留學人員講了些什么內容呢？”

“他們各自談了一個側面。”解處長說：“耀邦同志親切地講，中央知道，你們時時想念祖國。我要告訴你們，中央也在時時關懷你們，…對你們寄予很大希望。你們學成歸國后，應當成為祖國社會主義現代化建設的生力軍，成為21世紀初的國家棟梁。紫陽同志主要介紹了國內的經濟形勢，還強調指出：所有出國的留學人員，不論是公費的，自費的，都是祖國的兒女，國家都一視同仁，寄予厚望。彭真同志著重講了民主與法制問題，鄧大姐諄諄囑托留學人員和港、澳、臺同胞、國外僑胞，異國相逢，更要以誠相待，互相學習，互相幫助。”

“慰問團給留學人員帶去‘禮品了嗎？”

“看望親人怎么能空手去呢？”解處長詼諧地說，我們給留學人員帶去了《血，總是熱的》、《青春萬歲》、《不該發生的故事》、《廖仲愷》、《夕照街》、《快樂的單身漢》六部影片。還帶去一萬多份大掛歷，封面有雄偉的萬里長城，并請著名書法家啟功先生親筆題簽：“振興中華——謹向在國外為振興中華而勤奮學習努力工作的同志們致以親切的問候”。慰問團還帶去大量的紀念章，紀念章的正面鑄有四個金光閃爍的大字“振興中華”，背面刻有“出國留學生紀念”的字樣。

解處長風趣地說：“我可以給你透露點‘內幕，這批掛歷重達一噸多，為了把它送給留學人員僅空運費就花了幾千元！”

“除此，還有份‘精神禮品，就是調整后的自費留學生政策。它可以概括為三句話：自費留學是我國派出留學生的一個渠道；自費留學生是我國留學生的組成部分；自費留學生和公費留學生在政治上一視同仁。同時還公布了一些具體措施。”

“自費生的情況怎么樣？”

“應該看到，自費生的生活和學習條件比公費生要艱苦，因而他們對所在社會的了解和認識，從某種意義上講，要更深刻、更全面。他們當中將會涌現出一批政治堅定、學業精深的優秀人才。”

最后，解處長指指墻上懸掛的紅旗告訴我，“這是一面校旗，旗中心的‘I是伊里諾大學的英文縮寫。留學人員把它獻給我們，表達對祖國熾熱的情感”。

走出教育部大樓，陽光明媚，我漸漸地意識到：近代中國，許多熱血青年為探索救國救民的道路而負笈異邦，涌現出以孫中山為代表的資產階級一代英杰；現代中國，大批有志青年追求真理，渡洋求學，涌現出以周恩來為代表的一代馬克思主義者；當代中國的海外學子啊，祖國、親人，期待著你們……

（題圖：李薛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