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是后悔不已

易森　整理

法盲者犯法與慣惡者犯法確有不同，但法盲者犯法也是犯法，同樣要受到法律的懲罰。我們應該從那些品行并不壞而僅僅因為“法盲”而犯法的人的身上，引出一些教訓。這就是我們新辟，《法盲者戒》的緣起。

26歲，對一個女青年來說，是多么美好的時光。而我，卻戴著沉重的鐐銬，成為死牢中的囚犯。

我原是一所中學的圖書管理員，昔日的同學程國忠，常常跑來借書，我們在朦朧中產生了感情。盡管我知道他曾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來往，但一想到他的誓言，一想到他為追求我竟用斧子砸傷自己的手指，一想到我已為這種“愛”付出過寶貴的貞操，我便絲毫不顧及其他了，我們結婚了。

婚后，我對他傾注了全部的愛。他一天要吸一盒煙，我們的經濟又不寬裕，怎么辦？我把自己的早點錢節省下來供他抽煙。他喜歡輕騎，我賣掉自己的自行車，再東借西挪地湊足錢，為他買到輕騎。但這些未能填補程國忠空虛的靈魂。他惡習重犯，回到賭徒的行列。結婚時買的表，被他輸掉，父母給買自行車的錢，被他輸光。后來，他沒有錢了，就去偷盜。更令人不能忍受的是，他還亂搞兩性關系，大白天把一個女青年領到家里胡鬧。我好言相勸，得到的是毒打。1982年4月20日，我竟替他收到一張法院的傳案，這才知道他又和一個有夫之婦鬼混在一起。我要離婚，單位說時機不成熟；求助于團組織，無濟于事；乞求于公婆，他們說管不了；告訴父母嗎？我“無顏見江東”。4月23日晚上，他醉熏熏地回到家中，上床就睡。我不惜一切代價得到的就是這些嗎？怎樣才能讓他安分守己呢？一個可怕的念頭產生了：毀容，即使他終身殘廢，需要侍候一輩子，我也認了！我舉起菜刀……

他，死了；我，被判死緩，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想想這一切，我真是后悔不迭！（易森整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