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之后

翟靜薇

還沒容我檢查一遍，考試結束的鈴聲已響了，響得那樣無情，那樣刻不容緩……

我隨著同學走出教室，茫茫然望著四周。那邊正在對答案的人圍了起來，我也挪了過去。

然而，不多會兒，我就發現我錯了不止兩道題。我木然地從人群中鉆了出來，只覺得手腳冰涼，口干得要命。懊惱聲、慶幸聲、嘆惜聲、哭泣聲交織成的酸甜苦辣交響曲漸漸離遠了，而周圍的一切連同我的血液也象要凝固似的。我呆呆地往前走，腦子里是一片空白……

“嘎——”一輛汽車猛地剎住，司機從駕駛室里探出頭：“找死啊！”我一驚，血往頭上涌，汗下來了，這才發現自己正在馬路中間，于是周圍又恢復了本來的樣子。一路上我忐忑不安地想著回家如何交待。

果然，一到家，所有的人第一句話都是，

“考得怎么樣？”

“我……晤，還好。”

“還好？什么程度？”

“咳，我也不知道。”我搪塞著，把話岔開。只能這樣—哪怕暫時不挨罵也好。

以后的幾天，我是在惶恐和緊張中度過的。分數遲早要知道的，而過這樣的日子、我的神經系統實在受不了。

要報分的前一分鐘，我的腦子里出現的是媽媽失望的臉、老師意味深長的目光，我甚至盼望出現奇跡——試卷上批著鮮紅的98分。我盯著老師手中的試卷，伸著脖子，豎著耳朵，全身的肌肉和神經都繃緊了，似乎隨時都可能彈起來。我忽然覺得自己可憐，就象頑童手中的一只小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