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海捕“鯊”

李烈鈞

滔滔東海，像是猜不透的謎。

涌浪中，701緝私艇左搖右擺，船舷幾乎碰著海面。潛伏守候已是第二天了。

這里是靠近公海的邊緣航道，走私船必經之地。情報確鑿，任務明確，喬洪潮和他的戰友們要在這里捕“鯊”——打一個攔截外煙走私的伏擊。

忽然，雷達屏幕回波異樣，有情況！喬洪潮精神一振，立即發出信號：各就各位。

來船已隱約可見，前燈清晰，尾燈昏暗，桅燈搖曳，左紅右綠……這外海航道，哪來的這野路子船！

“701”怒吼著直撲過去。

“漁船”已經靠近，“701”聚光燈驟然閃亮，光束像一柄利劍，刺向鬼崇潛行的“漁船”；擴音器嚴正呼喊：“停船！停船檢查！”

“漁船”反面加大了馬力，妄圖逃遁。茫茫海域，風急浪險，船小調頭快，七拐八拐，很可能逃出這近在咫尺的追擊。

“701”轟鳴著，逼近，再逼近。兩船平行，前纜繩拋出一條漂亮的弧線，準確在套上了“漁船”船首纜樁。靠上去，又一個涌浪，兩船再一次拉開距離。海風呼嘯，巨浪從緝私艇左側狠狠劈向右側。喬洪潮和戰友們全身被海水澆透。幸好后纜繩也套住了。“701”再次靠幫，喬洪潮咬咬牙，一個箭步跳上了“漁船”。

未等喬洪潮站穩腳跟，未及后續人員跳上“漁船”，一股巨浪把船高高托起，“砰”地一聲，前纜繩被崩斷了，兩艘船的船頭倏地分開了好遠。

“漁船”上幾個人驚慌中帶著兇狠。他們身邊有安全斧、木棒。其中兩個人見前纜繩崩斷，像是看到了機會，飛也似的跑向后甲板去解后纜繩。

“701”艇上，正準備跳幫的青年刑警任堅剛見狀，端起微型沖鋒槍，大喝一聲：“不準動，誰動打死誰！”

兩個家伙被震懾住了，慌忙舉起雙手：“別開槍，我們投降。”

任堅剛和董標兵、曲建平也跳上了“漁船”。他們逼住甲板上的人員，迅速切斷船上電臺與外界的聯系。

喬洪潮旋風一般沖上駕駛臺，乍一看，沒人，再仔細一看，舵輪上登著兩只腳，那操舵的正躺在艙板上，以腳代手控制著舵輪。如此駕船可躲避緝私人員鳴槍警告之后對舵手的制服性射擊。喬洪潮，這位年輕的刑警大隊副大隊長意識到，他們遇到的是一伙走私慣犯。

緝私，必須人贓俱獲，可刑警們向喬洪潮報告，船上除了旅游鞋外，并沒有情報中所說的外煙。

面對艙內一箱箱有生產廠標的旅游鞋，喬洪潮略加索，果斷下令：“開箱檢查。”

正如喬洪潮所料，鞋箱內整整齊齊碼放著“希爾頓”、“良友”、“萬寶路”，共300多箱……

喬洪潮和戰友們帶著戰利品返航了。東方露出魚肚白，風浪仍未減弱，“701”和被截獲的走私船在波峰浪谷中前進。幾只老鼠步履艱難地爬上走私船的甲板，張著嘴大口地嘔吐著，老鼠暈船了。

此刻任堅剛已是臉如白紙，從艙內吐到了艙外，可雙手仍緊握沖鋒槍，眼睛死死盯住他的看守對象。

董標兵也暈船了。喬洪潮讓他躺下，可他躺不住，掙扎著站起，干嘔著，搖搖晃晃地監測走私船的船速和航向。

喬洪潮也開始嘔吐了，吐得昏天黑地。他真想躺下，哪怕是蹲一蹲，坐一坐。此時，那個操舵者眼中流露出一股難以抑制的幸災樂禍的狡詐，他在窺測，在尋找著機會。挺住，一定要挺住！喬洪潮不斷地告誡著自己。

他挺住了，戰友們挺住了。6個多小時的航行，他們堅守在自己的崗位上。

“701”鳴著長長的汽笛，押著走私船駛近了普陀山。沈家門港，百舸云集，千桅林立。定海碼頭，春節臨近的節日濃郁氣氛迎接著又一次外海歸來的舟山市公安局的緝私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