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酸咸之外

胡　馬

讀《讀書》第三期評介《藏園群書題記》的文章(《得味于酸咸之外》)，記起魯迅《而已集》中《談所謂“大內(nèi)檔案”》一文對藏園主人的議論——在“整理”幾千麻袋“大內(nèi)檔案”的過程中，“F先生來做教育總長了，他是藏書和‘考古的名人。我想，他一定聽到了什么謠言，以為麻袋里定有好的宋版書——‘海內(nèi)孤本?！庇谑遣痪茫耙钥疾鞖W美教育馳譽的Y次長，以講大話出名的C參事，忽然都變?yōu)榭脊偶伊恕Ｋ麄兒虵總長，都‘念茲在茲，在塵埃中間和破紙旁邊離不開。凡有我們檢起在桌上的，他們都要拿進(jìn)去，說是去看看。等到送還的時候，往往比原先要少一點，上帝在上，那倒是真的?！庇写艘欢巍吧系墼谏稀钡挠涗?，則F先生的藏園之儲，怕有一點“巧取”之嫌吧。不過此文鋒芒所指或并非全在F、Y、C諸先生，倒是文末一節(jié)方為點睛之筆：“中國公共的東西，實在不容易保存。如果當(dāng)局者是外行，他便將東西糟完，倘是內(nèi)行，他便將東西偷完。而其實也并不單是對于書籍或古董。”則F、Y、C諸先生“看”書之風(fēng)雅只是“比興”，沉痛之“風(fēng)”旨尤在末筆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