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中
論紙張整潔、了解出版傾向,數《中國出版》;論可讀性,數《博覽群書》,同時它最有功于書店的獎金增幅表;《文匯讀書周報》最快捷;輕靈的風格是《解放日報》讀書專版的一貫作風,而《新民晚報·讀書樂》充滿愛書人的軼事;《書品》的讀者多半是愛用“百無一用”形容清貧自甘生活的文史愛好者;《中國讀書評論》則最注重貼近現實。對《讀書》有多種說法,都覺得形容跛腳,不如一句:舊雜志可以當新雜志讀。
在長沙古籍書店,舊雜志堆中你能遇上任何雜志,包括《讀書》,但《讀書》永遠是過客,不會成難民。在近年雜志中,我們陸續讀到寫馮友蘭、丁文江、周作人、聶紺弩、胡風、魯迅,還有文物一般新出土的楊度、林紓的文章,我真要感嘆楊絳先生《干校六記》中的一句議論:“可惜能用粗繩子纏捆保護的,只不過是木箱鐵箱等粗重行李;這些木箱、鐵箱,確也不如血肉之軀經得起折磨。”僅僅是提起這些文化人的名字,已足夠使我們相信,世事無常、心態萬幻之中,永有比“血肉之軀經得起折磨”的一種深刻、深情在。我們的事業要是與他們相知相系,該多有幾分摩頂放踵、咬得菜根則百事可為的自信才是。
又曾讀孫楷第先生《滄州后集》(中華書局85年版)。卷五有《評南宋初河北新道教考》一篇書評,論及他的老師陳垣先生:“先生論全真刊經事,后而發揮其旨云:“全真家可貴,貴其能讀書而不仕也。若不讀書而不仕,則滔滔者天下皆是,安用全真乎?若因不仕而不讀書,則不一二世變為愚昧無知之人,此統治者所求而得也。”
《讀書》畢竟是由思想的蘆葦造出的一艘艘船,它未必不能穩泛滄溟,常在我們心海。如此萬象為賓客的闊大境界屬于《讀書》,再要說“天下雨娘嫁人”的話兒,就有點象豬悟能取經路上鬧脾氣想分東西散伙——是耍猴哥兒了。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