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青
一次乘車南下。我在車廂里聽到了兩位先生關于賭博的辯論。關于賭博如何使好人走上邪路的道理,我們平時聽得很多,而關于賭博是如何造就成功的商人和企業家的高論比較少見,因此,我特將它實錄如下。
“賭博和經商有驚人的相似。都無法預知結果,都隱藏著失敗跳樓的危險,因此都需要冒險;都要解決身家性命的難題,要有通宵苦斗的思想準備和體力準備;都是在平等條件下公平競爭,只能按游戲規則行事,都需要有規則意識。作為我們這樣一個長期實行計劃經濟的國家,國民吃慣了大鍋飯,習慣了服從、安貧樂道,恰恰缺少這種冒險精神和規則意識。因此,從這個意義上講,賭博也可以說是商人的速成班,中國的許多商人就是通過賭博為自己下海作了氣質上的準備的……
俗話說:“越喝越厚,越賭越薄”。賭博的危害性是有目共睹的。但為什么還有人把賭博同現代社會的經商活動聯系在一起甚至把賭博提高到經商必備的地位呢?
中國有句話叫“慈不經商,義不理財”。這句話告訴人們,有慈愛之心的人別經商,有仁義之心的人別管財務。比如你開了一家雜貨鋪,你有慈愛之心,親戚朋友鄰居就會來向你賒賬,一直賒到你虧本關張為止;再比如你在一家企業當出納而又有仁義之心,那就很危險了。你的朋友生病住院急需幾萬元,你肯定會為朋友兩肋插刀而挪用公款,結果便可想而知。而賭博卻能使人變得六親不認,因而沒有了這些危險。
美國暢銷書《教授的女兒》中有一段精彩的對話充分說明了經商人的“仁義”觀。教授是一位百萬富翁,他把錢全部用于投資而不愿意對窮人施舍。女兒說:如果您把100萬元用來施舍,至少有100個乞丐和流浪漢可以得救。教授說:恰恰相反。如果施舍這100萬,就有可能使100個美國人墮落為乞丐和流浪漢。如果把這100萬用來投資,就可以造就100個熱愛勞動的好工人。教授的這些話并非空穴來風。世界上最有施舍傳統的國家和民族往往也是乞丐最多,流浪漢最多的國家和民族。埃及是一個視施舍窮人為美德的國家和民族,在其首都開羅就因此生活著數以10萬計的乞丐和流浪漢,許多人為了得到施舍不惜用自殘的辦法把自己變成可憐的人。
經商、辦企業要求屏棄“慈愛”和“仁義”,如果你做不到,你最好別經商、最好別辦企業。
一個名叫謝向前的文人“下海”開了家火鍋店就因此吃過大虧。他說:讀了些書總是忘不了仁義禮智信之類。因此,每逢親朋好友熟人光臨便盛情款待,吃完喝完再說。天長日久一算賬,這筆錢已不是個小數目。無可奈何只得厚著臉皮去討賬。結果可想而知:錢不但沒收回來,反而把人得罪了。“賠了夫人又折兵”,自己倒落了個不是。
商人面對的客戶極有可能是個流氓、騙子。如果“仁義”,無疑是在“殺貧濟富”。即使客戶是個正派人,但在討價還價時,本該10元的東西你就是便宜5元給他,他也有可能還懷疑你賺了他的錢。
正派人經商很容易變成流氓,流氓經商則少了許多周折。在中國,“先富起來”的人中,“兩勞”人員占了很大比重決不是偶然的。在西方,法國資本主義早期的“第三等級”興起,也被貴族視為“不三不四發大財”;美國中西部淘金發了財的也是那些生活在社會最底層或有前科的罪犯。
流氓適宜經商辦企業,主要是他們的一些素質適合了商海中的某些規律。
羅某早就有“二進宮”的歷史。出獄時自己開了一個公司。一次,羅某請某企業一處長吃飯談買賣,酒過三巡之后,羅某顯得不勝酒力,高聲宣布要給他的秘書小姐500元錢獎金,條件是秘書小姐脫下外衣讓處長參觀其內衣質量。就在處長口是心非說“不可”時,秘書小姐已脫下了外衣,露出了乳罩。處長看得心猿意馬,加上酒力配合,真的用手觸摸了秘書小姐的乳罩“質量”。席間,秘書小姐拿到錢后馬上宣布要去派出所控告兩個色狼。還說要找處長單位領導及處長妻子。羅某一方面故作鎮靜,一方面又說這個秘書小姐是個破鞋,什么事都能干出來。處長嚇得面無人色,直請羅某幫忙,至于買賣一切都好說。
這種方式是流氓的拿手好戲。但其商業效果卻非同凡響并且百試不爽。流氓干這種事絕對熟門熟路。
今天,中國的許多成功的商人和企業家不是坐過牢就是被打成過什么分子,再就是當過無賴。包括一些獲得過什么“優秀企業家”的人。他們幾乎都有過坎坷經歷,在許多人眼里都是屬于“不三不四”之類。而相反,許多心地正派、善良的人經商和辦企業卻往往不能成功。